116 小七的秘密（上）
錢箱是誰？
當然是那個看起來一點都不顯眼的桃源網路公司了。
別看現在武達人五人六的，又是家電，又是IT，又是房地產的，儼然一副不差錢的樣子。
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房地產，尤其第一個標杆建築“衛氏一品”，那就是個細水長流的活兒。越往後，房價就越高，賺的利潤就越大。
眼巴前嘛，就那麼著吧！
就指著網路公司不斷地從美國撈錢，給自己其他方面的佈局輸血呢。結果，被人家這一鏟子，從根上刨了。
風格，你行！
網路公司的人，快被人家挖光了，小七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電話，再不去，說不定小七都要被人挖走。
一路上，給小七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是一直在通話。
到公司一看，原本熱熱鬧鬧、烏煙瘴氣的公司居然乾淨了，也清靜了。
除了兩個門衛，在門外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外面抽菸打屁。整個一層辦公樓，就剩下賈天亮一個人在堅守崗位，噼裡啪啦地碼字。
哦，不對，還有個賈天亮的嬸嬸在旁邊擇菜，陪著賈天亮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看這光景，整個一副即將倒閉的模樣。
最先看見武達進來的，就是擇菜的賈阿姨，起身喊了聲“武總”，還不忘提醒沉迷於那一堆電腦符號的侄子，給老闆打招呼。
估計老闆歸來，是要有大事要談，賈阿姨端起菜盆：“你們先聊著，我去廚房炒幾個好菜，上午咱們喝一杯？”
“成，阿姨你先忙著，我跟天亮說點事兒。”
武達恭送大廚，然後就問留戀不舍地從螢幕上轉過臉的賈天亮：“別人都走了，你為什麼不走？”
“別人都走了，我為什麼要走？”賈天亮推了推厚厚的瓶底子，“我又不是他們的爹媽，用得著教他們怎麼做人嗎？”
老實人也會生氣。
這幫孫子，原本沒飯轍的時候，哥前哥後的，那叫一個親熱。公司這邊給的待遇也高，只不過有了個更高的價錢，就紛紛跳槽，把自己給賣了。
虧自己以前在老闆面前替他們說那麼多的好話，真特麼不是東西！
“你不想要更高的薪水嗎？”
賈天亮不答反問：“你會主動開除我嗎？”
“當然不會，你在程式設計和資訊維護方面，不是最棒的，但一定是最勤奮和最可靠的。”
“既然我是靠勤奮和可靠吃飯的，為什麼要飄來飄去，跟個漂流瓶似的？我就在你這兒幹了，總能熬出頭吧？”
要不怎麼說，傻人有傻福呢。
就賈天亮這個情商基本為零的傢伙，他的話是那麼地樸實而讓人無法反駁。
一個健康的企業，總得有人幹點實事。幹實事的人，也許沒有人前的風光，但哪個有點長遠規劃的老闆，會不需要、會不喜歡這樣的員工呢？
更何況，賈天亮的智商還很高：“最近，我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原始碼，發現裡面似乎存在著一個後門，但始終搞不清楚具體情況。
我想，這可能是小七的手筆。如果他那邊出了問題，對軟體的傷害將是致命的。我覺得，他才是咱們公司生死存亡的關鍵。”
“小七今天沒來嗎？”
“昨天還在這兒火燒火燎地罵人，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沒來，你去他家裡看看吧。”
既然賈天亮這邊沒打算叛變，武達也不準備吃飯了，直接給賈阿姨說了一聲，就開車去找小七了。
等武達一走，賈阿姨笑眯眯地對賈天亮說：“怎麼樣？你叔叔教你的話，有用吧？”
“那本來就是我自己想的，”賈天亮搖搖頭，“達哥是個重感情的人，跟著他幹我放心。”
賈阿姨點著賈天亮說：“你個傻孩子。我剛才好像聽見，你讓武總去找小七？小七走了，你不就可以負責整個公司了嗎？”
“我負責不了，也沒想著跟誰去爭什麼，就安安心心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就像虎子那幾個人，武達也說不上有多麼的恨他們。就是個普通員工，你還想著人家至死不渝咋地？
都是商業操作的事兒，牽涉到個人感情，就未免太不明智了。
賈天亮的堅守，屬於意外收穫。對小七，武達抱有充分的信心，三倍的工資，就想取代多年的戰友情？
“笑話！”
剛到小七的公寓門口，就聽見一個女聲來了這麼一句。
門是虛掩著的，武達一推門進去，就看見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在爭吵。
那個老女人，武達不認識，那個年輕的女人，似乎，好像是小七。
小七？
臥槽！
女人！
看他，啊呸，是看她，那粉紅色的純女式睡衣，光潔的小腿，和居然很有規模的前胸，這妥妥的是個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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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自己和她打交道這麼些年，居然沒能發現她是個女人，失敗啊！
這是現實版的花木蘭嗎？
看到武達進來了，吵架正酣的兩個人完全無視了他，繼續進行。
“他好歹也是你爹，這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去看看他嗎？”老女人說。
“他是誰的爹？如果不是你當年不守婦道，跟他勾勾搭搭的，我爸能會那麼早就死嗎？”小女人，呃，小七說。
“你爸是尿毒症，自從有了你，就再也不行了。我找個男人，有錯嗎？”
“我都不知道，你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男人就那麼好嗎，你就那麼騷嗎，就那麼的一天都離不了男人幹你嗎？
你知不知道，我爸有多痛苦，有多難受！他不止一次地想自殺，都被我哭著攔住了。
當你這個臭**，終於猖狂到，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上床的時候，他就再也沒有吃過一顆藥，一直到死。
我恨你！是你逼死了爸爸，你一定會不得好死！一定會！”小七滿臉猙獰，嘴角抽搐。
老女人被罵得掛不住，撒起潑來：“我是個賤貨，你是好人，是吧？來，你弄死我啊！弄死我啊！”
小七恨得攥緊了拳頭，鬆開，又攥緊，又鬆開，最終嘆了一口氣：“算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咱們誰也別聯絡誰。我只當你早就死了，你也只當沒有生過我。”
“不可能！”老女人不依不饒，“生育的恩情比天大，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想打發了我？”
“我沒錢！就算是有錢，也不會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老女人嘿嘿一笑：“你是我親生的女兒，我怎麼會要你的錢呢？這次，是風少找到了我，讓我勸你加入他的公司。
那麼大的一個少爺啊，看上你了，你有啥可挑剔的？去吧，琪琪。以後能成了風少的女人，我也能沾光不少啊！”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風少沒看上我這個人，他只是想讓我給他幹活兒。你想靠賣女兒發財，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