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閱後即焚
遇事不決問陳長生。
那家夥神神秘秘的，他的身份武達大概也能猜得出來，只是看透不說透而已。
但陳長生為什麼這麼不遺餘力地幫助自己，除了林家的關係，應該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暫時就不要深究了。
陳長生接到武達的電話，一點都不意外：“估計你要打電話給我了，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你知道我要什麼？”
“除了陳寶淇的黑材料，你還會要別的嗎？”
“你這也太神奇了吧？你是算命的？”
“不用試探我的底細，咱們以前有過合作，只不過你不知道。”陳長生壓低了聲音，“我們曾經是戰友。好了，你到灣仔碼頭等著，會有人給你送材料過去。但是，衛家體量巨大，一舉一動都關係重大。我希望你能從大局著想，妥善處理。”
區區一個女人，被陳長生這麼“隆重”地介紹，武達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等他被神神秘秘地一個掃地的大媽給了個包裹後，武達開啟一看，就來了句“臥槽”，不得不佩服陳長生的老謀深算了。
資料上明明白白寫著，陳美淇，英文名Maggie ，前CIA特工……
按道理來說，這事兒應該直接找衛斯理，讓他能夠浪子回頭一下。
可看他已經深深地“墜入愛河”不能自拔的死樣子，武達覺得，應該找他的老子，衛中煌老先生，好好教訓一下他這個糊塗的兒子。
“我知道了。”
當衛中煌看到武達神神秘秘拿出來的材料時，很平靜地來了句這個，很有“朕知道了”的風範。
可你衛中煌畢竟不是“朕”，這麼個裝法，是不是會遭雷劈呢？
老先生語不驚人死不休，再次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沒想到武先生對花卉這麼有研究，還特意給我送些養花的材料。咱們到花園看看，怎麼樣？”
一臉懵逼的武達就被領到了“御花園”，欣賞含苞待放的菊花。
老先生笑語晏晏，指著其中一朵說：“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大陸方面的特工了。你怎麼知道，我的書房內不是別人重點關注的地方，沒有竊聽器，沒有攝像頭呢？”
“你知道自己被監視了？”
“怎麼會不知道呢？從第一天看見陳寶淇，我就知道她是CIA的人。哦，你的訊息不夠全面，她還有軍情六處的身份。阿扁跟阿文是那邊的，你嘛，大概是編外的吧，很業餘啊！”
武達想解釋一下，自己不是什麼編外的雜魚，而是正經的大佬，被衛中煌擺擺手阻止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不會在意。就像他們幾方對我的監視一樣，你也可以在我這裡安排個人手，我不會生氣的。”
“你就這麼地大度，不覺得自己受到冒犯了嗎？”
“他們對我有惡意嗎？沒有吧。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為什麼要和他們對著幹。想聽什麼，想知道什麼，他們開心就好。”
衛中煌鬚髮皆白，再配合著那套說辭，儼然一副與世無爭的世外高人的形象。
“您還記得周美蓮嗎？就是魚梁老家的那位。”
一個很陌生的名字，讓衛中煌有點茫然：“我的親戚裡面沒有姓周的，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呵呵，你當然不認識，因為那只是一個唱戲的可憐的女人，堂堂的衛大少爺怎麼會可能記住自己玩弄過的一個戲子呢？”
“胡說八道！老子當年是花心了點，逢場作戲的事兒也沒少幹，但從來都是你情我願，絕沒有強買強賣的事兒。”
看著衛中煌一副“老子花錢了”的嘴臉，武達就更加生氣了：“你給錢就了不起啦？那個周美蓮才15歲，就被你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給霸佔了。想給你當小妾，你嫌人家出身低微，配不上你，把人家給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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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周美蓮挺著大肚子，到你們家認親。你明明已經準備好舉家搬到港埠，卻還騙人家說要她等著你，就為了不讓她舉報你。我沒說錯吧？”
“誰知道她肚子裡是誰的種？一個戲子而已，能為了錢跟我睡，也能跟別人睡。她說是就是了？”
衛中煌的世外高人範兒再也看不見了，露出了市儈的嘴臉，顯得是那麼的醜陋。
“別急啊，後面的故事更精彩。”武達冷笑一聲，繼續講故事。
一個出身低賤的戲子，帶著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在那個年代裡，所受到的冷眼和打擊是全方位的。
但周美蓮始終念念不忘衛中煌，一再告訴自己的兒子，他有個好父親在港埠，一定會把他們母子倆接過去，過上好日子。
一個漫不經心的諾言，讓一個可憐的女人，苦苦等了一輩子。一直到死，周美蓮還依然相信，衛中煌會回去看她，接兒子去港埠享福。
四十多歲了，依然光棍一條的兒子衛冬生，隻身來到港埠。不是為了尋親，而是為了尋仇！
衛冬生覺得，自己所有的悲慘都來自於那個叫衛中煌的男人，他要報復！
一個沒有身份的偷渡客，每天東躲西藏靠拾荒為生的小混混，怎麼才能威脅到一個觸手遍及港埠的富豪？
直到他收養了一個孤女，轉機來了。
在他的悉心培養下，那個女孩很快就出落地亭亭玉立，被CIA的人選為培養目標，進入了衛家……
“你想說什麼？是在說我衛家門風混亂，一個當叔叔的娶了自己的侄女嗎？”衛中煌不屑一顧的說，“沒有血緣關係，又算得了什麼？”
“不不不，怎麼會沒有血緣關係呢？你就那麼確定，被你取名衛繼宗的孩子，就一定是衛斯理的兒子嗎？”
“胡說！繼宗和衛斯理長得一模一樣，怎麼可能……”
衛中煌想到一個更可怕的可能，說不下去了。
“你猜對了。如果只是為了打探點訊息，衛冬生值得下那麼大的血本嗎？那個孩子，就是衛冬生和陳寶淇的。”
“不可能！他們是父女……”
“這就是你們家的遺傳問題了，正如你剛才所說，又沒有血緣關係，有什麼關係呢？”武達把一整包的資料都遞了過去，“裡面有詳細的說明，包括衛冬生的照片，你一看就明白了。”
衛中煌再也沒有了一絲沉穩，一張一張地仔細翻看起來。
不多的幾張紙，衛中煌看了很久。
雖然已經在心裡相信了，但他仍然不放棄最後的希望，摁了腰帶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個鬼一般的老者就出現了。
“玄武，你去想辦法收集繼宗的DNA樣本，和斯理的做一下比對。”衛中煌稍微沉吟了一下，“連蘇菲婭的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