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桃李代僵
“啪！”
“閉嘴吧！”
蘇仁一掌拍在張毅的腦門上，沒好氣的說道：“小心得罪我，一會有你好受的。”
張毅嚇的咧咧嘴，剛躺下，卻又像詐屍似的起身，說道：“你一個風水師，為什麼會用古代官階的職位。”
“啪！”
張毅又挨了一下，蘇仁輕喝道：“哪來的廢話，你不懂的多著呢，趕緊躺好。”
見蘇仁抬起手臂作勢要打，張毅嚇的連忙閉上眼睛，乖乖的躺在雲床上。
一切準備就緒，蘇仁深呼一口氣，凝神在雲床床頭書寫一個巴掌大的篆體“兵”字，輕喝道：“桃李代僵，轉。”
“嗡！”
雲床輕顫，血字閃爍微弱的光芒，很淡，如果不細看很容易忽略過去。
在蘇仁眼中，一絲青煙受到鮮血吸引，緩緩的鑽入張毅腦中。
而青煙出現的瞬間，一邊的小奶貓猛然抬頭，溼乎乎的小鼻子輕嗅，張嘴露出四顆小奶牙，對準雲床方向發出“喵喵”稚嫩的叫聲。
蘇仁彎腰把小黑貓抱在懷裡，輕輕撫摸它有些乍起的毛髮。
煞氣入體，張毅的變化十分明顯，緊張的神色慢慢緩和，因懼怕而有些僵硬的面孔漸漸放鬆，繃緊的肌肉開始鬆懈，身體微屈捲成一團，雙臂環抱腿部，夾著顏色炫麗的雞毛撣子，好似成為胎兒，重新回到母體一般。
雙目合閉，輕微的呼嚕聲響起，張毅鼾睡的樣子很是香甜。
烈日下，時間快速流逝，馬老闆渾身被汗水打溼，目光眨也不眨的放在雲床上，問道：“蘇師傅，張小子不會出事吧，您這三道保險。”
蘇仁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呲笑道：“屁個三道保險，我是逗他玩呢，不哄著他，誰來躺雲床，是你，還是我？一絲入體的煞氣，危害性都沒有一根煙強，你也不用擔心，等一會他清醒過來，精神定然滿滿的，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馬老闆聽的目瞪口呆，感覺腦門上纏繞繃帶的小子，簡直是壞透了。
“呼！”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張毅身體一震，從抱膝的姿勢猛然變成平躺，一股青煙也隨之在眉心升起，緩緩散落於雲床之中。
蘇仁見狀，趕緊擦掉張毅手心上篆體的“兵”字。
張毅迷茫的睜開眼睛，起身時平衡沒掌握好，如同夢遊般摔落在地，然後瞬間驚醒，坐在草地上揮舞手臂，像精神病般的大吼道：
“看到他了，我看到他了，還···打他了···對，我打他了，一記左勾拳，右勾拳，我······我還用學會的跆拳道踢他了，他······他不說話，抬腳踹鳥，一腳踢在他下巴，我用柔道，鎖他的肩膀，···扭斷他的胳膊···”
兩人在旁邊聽的滿腦門黑線，怎麼也看不出眼平時圓滑的瘦高個，內心會這麼暴虐的情緒，怪不得剛才一個勁的追問可不可以揍人，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上前用力拍拍張毅的後腦勺，蘇仁咧嘴道：“說點有用的。”
疼痛讓張毅微微清醒，愣神後急聲道：“身體瘦弱，有些駝背，面容蒼老，看起來有六十歲左右，相貌有些兇，白眉禿頭，穿著開國時老式的藍色工作服···還有···還有···哦對了，他脖子上有道疤，縫了十多針，非常顯眼，身高不到一米七。”
聽到這些訊息，蘇仁翻開一本民國樣式的《孫氏族譜》。
孫繁盛？不是！他是開國初期的教書先生，不會穿國企工人的衣服。
孫業茂？也不是，他是種地的農民。
身高七尺的，有山羊鬍的，四時瘸腿的，眼角有痦子的······
孫業啟，家中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大哥孫業明，二哥孫業昌，一個一八九五年出生，一個一八九七年出生。
嗯？蘇仁認真的看下去。
父親名叫孫紹強，一八七六年出生，通州農戶，母親叫張氏，沒有姓。
孫業啟出生於一八九九年，游擊隊戰士，因作戰勇猛，曾立二等功，脖子被膏藥人刺刀劃傷。蘇仁越看越興奮，越看眼睛越大。退伍後在國企鋼鐵廠當工人，為國家鋪設鐵路，死於一九五二年。
剛才張毅說過他脖子上有道疤。
“哈哈······找到了，孫業啟，原來他叫孫業啟。”
拿著族譜，蘇仁興奮的叫道：“馬老闆，馬上找人刻碑立字，孫業啟，生於一八九九年，死於一九無二年，還有，叫人準備一身孝衣，一尺黃紙，一個骨灰盒，我現在就要用。”
“哎！”
事情眼看就能解決，馬老闆比誰都高興，內心壓力盡去，渾身都透著幾分輕鬆，歡快的答應一聲，連忙找人安排一切。
一會的時間，馬老闆去而復返，看看高掛天空的太陽，說道：“要不，我們先吃飯，等吃完飯在去。”
蘇仁伸個懶腰，輕輕撫摸懷裡的小黑貓，搖頭道：“不吃了，早解決，早安心，否則吃飯也不香。”
馬老闆微微一愣，贊同道：“確實是這樣。”
張毅從草地上爬起，疑惑道：“下葬不用找個好時節，選個良辰吉日？”
蘇仁撇撇嘴：“真把他當你親戚啦？”
張毅聞言連連搖頭，如果有關係，哪會壯起膽氣，在夢中對身影好一陣毒打。
蘇仁攤手道：“既然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誰還管怎麼良辰吉日。”
以煞氣轉福吉，關鍵的引子就在這一股沒有靈智的怨氣上。
俗話說入土為安，有什麼東西比得上親屬送葬，還要能引起它的感激高興之色。
有錢好辦事，沒過多長時間，骨灰盒，孝衣通通都準備齊全。
蘇仁讓張毅把孝衣套上，然後把剩下的啞姑血液抹在他的腦門，以黃紙寫下雲床主人的生辰八字，放入骨灰盒當中，叫馬老闆安排好貨車拉著雲床，幾人上坐車直奔公墓。
塔山公墓，很偏僻，很荒涼，綠化也不怎麼好，幾座山頭光禿禿的一片，隨時能看見裸露在外，散落在山體各處的岩石，唯一的優點便是山頭海拔很高，登山遙望，能看到很遠的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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