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略有些驚訝的打量了一眼跟前的中年男人。這幾天方承允被換演員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陳導的大名他也有所耳聞，只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找上自己。
這時候來找他是什麼目的隨便來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只不過黎歌沒打算也沒興趣參與進去。
他張口便要拒絕, 中年男人像是看出來他的意圖, 趕忙道：“你先別急著拒絕，聽我說完後再做決定怎麼樣？”
黎歌剛要出口的話就這麼堵在喉間, 他抬眼看過去, 就見對方依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不惱也不避：“這裡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咱們找個咖啡廳聊聊？就在你們學校附近, 不會耽擱你太長時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黎歌自然不好再說什麼，而且......黎歌打量了一眼跟前的中年男人，據他所知，這陳導在國內是個很有名氣的大導演，能爬到這種程度的人也都多多少少帶著幾分傲氣，從對方微博怒懟方承允的事情來看也並不是個脾氣好的。
但這個人在面對自己時不但沒有絲毫的架子，還表現得相當和善，黎歌也有些好奇，對方來找自己究竟能說些什麼。
這樣想著, 黎歌點了點頭, 算是應下了。
兩個人就近找了家咖啡館，找了個比較隱蔽的位置坐下。
“不知陳導想跟我說什麼？”黎歌看著對面的男人，率先開口問道。
“現在的孩子都這麼直接的嗎？”
陳導正端著咖啡杯抿了一口, 聞言抬眼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而後放下咖啡杯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
“想必你也猜到我來找你的目的了，”
陳導說到正事瞬間變得認真起來：“的確，我來找你是想邀請你出演《將軍》裡妖姬一角。我看過你的試鏡錄影，覺得你的長相氣質都很適合這個角色，如果你願意，現在就可以籤合同進組。”
“《將軍》的原著你應該也看過吧？裡頭每一個角色都刻畫得很生動鮮活，而全書中這個妖姬也是除了男女主角之外讀者呼聲最高的一個人物。如果能把它演好，名氣絕不會比男女主差。”
......
陳導就著《將軍》這個話題，從對角色的感悟聊到對劇本的理解，又從華國影視行業的現狀講到自己的追求與抱負，好一番侃侃而談。
不得不說陳導的口才是極好的，即便是在圈子裡沉浮過數年，見識慣了其中百態的黎歌，也被他說得有些動容。而且......
這人是真的挺能說的，從坐下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他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著，看樣子還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黎歌算是徹底服氣了，就沒見過這麼能說的人，他甚至都生出了一股“要不乾脆一口答應他算了”的想法來。
就在這時，大概是說話太多有些口渴，陳導又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放下時朝他笑了笑：“說實話，一開始杜總跟我推薦你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有些遲疑的，畢竟......不過後來我看了你的試鏡錄影以及你以前拍過的作品，看得出來你是個有靈氣的，雖然演技略稚嫩了點，但也不是沒有可塑性。”
陳導又開始就著黎歌的作品侃侃而談，不過黎歌這會兒卻沒怎麼聽進去，他滿腹心思全都被陳導剛才提到的名字給吸引住了。
杜總推薦的他？
哪個杜總？
他認識的姓杜的人統共就那麼兩個，一個杜巖希，一個杜寒崢。但杜巖希的聲望還不至於能影響到陳導的決定，那就只剩下一個杜寒崢了。
如果是杜寒崢的話，倒是能很好的解釋陳導為什麼會突然找上他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了。
不過他自認跟杜寒崢也就見過幾面而已，他並不覺得對方是個會為一個見過幾面的人魯莽做下決定的人。
“陳導，您剛才說是杜總向您推薦的我？”
思緒突然間亂七八糟的繞成了一團，黎歌忍不住開口打斷陳導的話：“我能問問是哪個杜總嗎？”
“還能是哪個，當然是杜氏集團的掌舵人，杜寒崢先生啊。”
陳導被他忽然一問也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這才笑著道：“說起這個，我其實也挺驚訝的。杜總一向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做事從來只講成效，眼光更是出了名的犀利毒辣，這還是頭一回聽他主動推薦什麼人過來。所以，你懂的。”
陳導笑著朝黎歌擠了擠眼睛，不過黎歌這會兒卻是沒什麼開玩笑的心情。聽到竟然真的是杜寒崢推薦的他，黎歌這會兒的心思簡直複雜極了，滿腦子想的都是杜寒崢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不管對方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他都不覺得自己需要走誰的後門才能拿到角色。
“陳導！”
見陳導又要繼續他的長篇大論，黎歌趕忙開口喊住他：“角色的事情我會回去好好考慮，我還有點事，等後面再聯絡您怎麼樣？”
陳導停下話頭，仔細打量了他一眼，見他不是想要找藉口敷衍自己的樣子，便笑著應了一聲，而後給他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又互相加了微信這才喜滋滋的走了。
不同於陳導的好心情，黎歌這會兒簡直滿頭的亂麻，只想快點找到杜寒崢問個清楚。想起之前杜寒崢的助理曾經給自己留過一張名片，黎歌出了咖啡館便直奔宿舍，在放置雜物的小抽屜裡找到那張名片，照著上頭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通了，接著便傳來那個助理的聲音：“我是汪洋，請問哪位？”
“我是黎歌。”
自報了名字後，黎歌忽然又沉默了。之前是被杜寒崢的名字給刺激到沒想那麼多，等這會兒情緒冷靜下來後他才察覺有些不太妥當。雖然那個助理留給自己名片時說過有事可以找他，但自己就這麼貿然的找上對方想要見杜寒崢，就有些失了分寸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請問杜先生有時間嗎？我有事想跟他談談。如果杜先生沒時間的話，那我......”
“黎先生您請稍等，”
電話那頭在聽見他的話時忽然開口打斷了一下，而後像是跟誰說了什麼，過了片刻，再接起電話時禮貌笑道：“抱歉，讓您久等了。杜總說他明天下午兩點後有時間，您可以到時候來公司找他或者另外約地方見面也行。”
原本以為這事兒已經無望了的黎歌先是愣了愣，而後被對方喊了兩聲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的應道：“哦哦，那就明天下午約在西城區的萊茵咖啡廳吧？正好我也有時間。”
那頭的汪洋又跟誰請示了一下，而後跟他定下時間：“那就明天下午兩點半，萊茵咖啡廳，您看可以嗎？”
黎歌這邊沒什麼問題，直接應下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掛了電話，黎歌茫然的看著通訊錄上的電話號碼，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就這麼約到杜寒崢了？那個傳說中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絕不會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的杜大佬？
黎歌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總覺得這事兒怎麼想怎麼不真實，心裡越發對杜寒崢看不明白了。
不過不管他怎麼想，到了第二天下午，他還是按約來到了萊茵咖啡廳。
進門時杜寒崢已經坐在裡頭了。偌大的一個咖啡廳，就坐了他一個人，那張臉即便繃著沒什麼表情也依舊俊美到無可挑剔，想讓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今天的杜寒崢依舊一身考究的黑色手工西服，甚至還打了根領帶，像是從什麼正式場合趕過來的。
黎歌快步走過去，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嘴裡道：“抱歉，等很久了嗎？”
“沒，我也剛來不久。”
男人視線在他臉上掃了一眼，而後又微微錯開，開口問：“喝點什麼？”
“都行。”黎歌掃了眼他跟前的咖啡杯，隨口朝旁邊的服務生道：“跟他一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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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杜寒崢神色微動，隨即不太自然的看向別處。他恍惚記得，他點的這杯咖啡是該店的招牌，命名‘思念’......
黎歌跟服務生說完話又將視線看向對面的男人，卻發現男人的耳尖處泛著一抹薄紅，跟這人繃著的臉很有些不搭調，卻又越發增添了一股禁慾的氣息。
黎歌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正待細看，就見男人像是察覺到他的視線，直直的看了過來。
“聽說你有事想跟我談談？”
杜寒崢繃著臉說出這句話，很有種公事公辦的態度。不過黎歌倒是對此並沒覺得意外，反倒覺得這才是杜寒崢該有的樣子。然而想到這些，再聯想之前的事情也就越發感到違和。
“是，昨天陳導來找過我了。”黎歌也收斂起情緒，打量了一眼杜寒崢的神色，見他依舊沒什麼表情，又道：“他邀請我出演《將軍》裡的某個角色，說是杜總您親自推薦的？”
杜寒崢聽到這話微微一頓，即便來前心裡已經知道對方約他出來的目的，但在親耳聽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緊了緊，連帶著剛才的那絲不自在也散了個乾淨。
他看了眼黎歌認真的臉，而後繃著臉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杜總為什麼會想起推薦我？”
見他到這時候了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態度，就好像這些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壓根不配入了他的眼，黎歌忽然間就覺得有些沒意思：
“抱歉，我知道以我跟杜總的交情，還沒熟稔到能讓您特意為我做些什麼。主要是聽到這訊息的時候實在太驚訝了，我就......”
黎歌笑了笑：“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過也謝謝杜總的好意，不管您是看在杜巖希的面子上願意施捨給我一次機會，還是憐憫我憑實力拿不到自己喜歡的角色。”
“但，我覺得其實沒這個必要。”
“我說這話可能有些不知好歹，但我希望杜總以後都不要再這樣做了。”
黎歌深吸了口氣，站起身朝他微微傾了傾身子：“也感謝您今天能抽空出來跟我見面，耽擱您時間了，再見。”
黎歌說完便轉身要走，卻在轉身時被人拽住了手腕。他回頭看過去，就見對面的男人目光沉沉的盯著他。
杜寒崢抿著唇看著被自己抓住的人，心裡頭有什麼東西在翻湧。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道：“不是施捨。”
作者有話要說： 杜純純：媳婦，你聽我解釋！
（作話純屬作者個人想法，跟小攻人設沒關係的哈。小攻該怎麼還怎麼，別被作者帶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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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今天的第二更~
現在放上來，凌晨我就不更新了，明天的更新我儘量早點放上來。
大家也早點休息，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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