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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大娘帶著么娘回來了,手裡空無一物。
大娘的臉色很不好看,看來是遭了罵,三叔本是極好得的人,不可能連一斗米都不捨得給,不過他家的婆娘卻很兇狠。
馮氏沒問大娘怎麼回事,簡單收拾了一下,對張淵說道:“爹,我回一趟孃家,回來就開伙。”
張淵有些不好意思道:“總麻煩親家那邊不好。”
馮氏一邊將一個米袋子摺疊收進袖口中,一邊道:“要他半袋子米又不是要他的命,有什麼不好的,橫豎我是他生的女兒,我是個不要臉的,罵我幾句我也能忍。”
她知道她的親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馮氏又安慰道:“爹,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誰家不會有個落魄的時候,等雨林考取了功名,您就等著他孝順你老人家吧!”
……
……
黃府。
一少年書生氣得青筋暴露,與他的爹爹對視,似乎沒有妥協的意思。
此人正是黃孟的兒子,黃元。
也是大娘張雨容原本的未婚夫。
“爹,你怎麼能夠這麼做呢!”黃元揮袖憤憤然道,“爹你教育孩兒讀書人要知恩圖報,你今日所作所為,是知恩圖報嗎?你這般擅自主張解除婚約,可曾為雨容考慮過?這又將孩兒置於何地?是薄情寡義還是以怨報德?”
黃孟本就慚愧,這話從兒子口中說出,更是字字誅心。
黃元又放緩語氣,說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與雨容情投意合,早已互許終身,爹你今日所為豈不是棒打鴛鴦?元兒如今這般寒窗苦讀,心裡就一個念想,有朝一日能夠風風光光娶雨容進門。如果孩兒因為自己成了舉人就毀人婚約,這與當朝宰相當年的所作所為何異?”
在黃元眼裡,大娘張雨容與其他女子不一樣,溫柔而獨立,而非悲風傷秋惹人憐,他就喜歡這般獨立的女子。
“逆子!”一道聲喝,屋裡走出一個略微富態的婦人,罵道,“你就不能理解爹孃的良苦用心嗎?如今廣陵縣是唐家一手遮天,你若是娶了張家那個丫頭,明年的會試,你還能有什麼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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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雨容,孩兒要前途何用?”黃元決然道。
婦人聽了此話,臉上怒色更甚,道:“我看你是被那個潑丫頭迷了心竅!”
黃元反駁道:“我若是被迷了心竅,爹爹當年執意要娶孃親入門是不是也是迷了心竅?”
黃孟當年中了舉人,後來又成了會元,大有前程,還是取了黃元的孃親。
婦人無話可說,在她眼裡,此時此刻,兒子的前程要緊,那裡還會考慮什麼風花雪月的愛情。
為了斷了兒子的念頭,她厲聲說道:“你還是早些斷了念想吧,此生你與張家那丫頭有緣無份,要怪就怪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孃親已經為你尋了一門好親事,臨縣的周縣令的大女兒,品行端正,與你門當戶對,擇日便把婚事給辦了吧!”
黃元緊握雙拳,心中有氣,無奈對面是孃親,無處可洩,他一字一字道:“我黃元今生非雨容不娶!”
說罷,甩甩衣袖,憤然想要離家。
“攔住他!”婦人厲聲下令道。
兩個官差立馬出手攔住了黃元。
黃元離家不得,回頭對黃孟咆哮道:“爹!您倒是說句話呀!”
只見黃孟把臉別到一邊,雖有慚愧之色,卻又一言不發。
顯然,他也是支援妻子的做法的,好不容易邁出了這一步,他不能回頭。
孩子年輕行事魯莽,可當爹的卻不能不為他的前途考慮。
……
……
馮家。
馮氏偷偷從後門溜進孃家,生怕被別人看到,她不想把娘家人也牽連進去。
她一路小跑溜進了老孃的房間。
馮氏的老孃一看到馮氏,不用問就知道女兒又來討米了,坐在旁邊的老爹這一次出奇地沒有罵馮氏,這讓她很意外。
只是,老爹老孃這次的臉色看起來格外得憔悴。
其實這對老夫婦也明白,自家的這個女兒打小就要強,若非情非得已,也不會三番五次地回孃家討錢。
一個婦道人家,上有老下有小,又被唐家死死地欺壓著,能有什麼辦法?
馮氏的老孃讓下人抗來了一袋米,又回內房取了一小荷袋出來,交到馮氏手裡,馮氏掂量了一番,約莫有十兩銀子,自己的吝嗇老爹何時這麼大方了?
老孃嘆一口氣,道:“阿棠,爹孃也知道你處境不好……不過,以後就不要再來了吧。”
馮氏吃驚,這話要是老爹說出口,她不會吃驚,可是,老孃打小就疼愛唯一的一個女兒,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娘,怎麼了?”
“縣裡東邊那個最掙錢的鋪子,被唐家欺壓著,進不了貨,已經倒了……”老孃低聲道。
馮氏低頭,不知說什麼好,手裡拿著的錢沉甸甸,燙呼呼的,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唐家這幫畜生!
她自然也明白,馮家裡大大小小幾十號人,就指著幾間鋪子吃飯,如今最掙錢的一間鋪子倒了,恐怕以後日子也會過得緊巴巴的。
是她牽累了孃家。
以她的要強,她很想放下手裡的十兩銀子,可她不能,家裡的公公婆婆,兩個女兒,都指著她吃飯呢。
她低著頭,說道:“娘,我知道了,阿棠以後不會再踏入馮家了,你們二老保重,不要太牽掛女兒……”
馮氏忍著滿眶的淚水不讓它們流出來,背起米袋,轉身準備離開。
“阿棠,等等……今天唐家的人來話說,若是你肯與張家和離,他們會放過你的……”身後的老孃支支吾吾勸道。
“娘,你別說了!”馮氏打斷道,“張家風光的時候,大剛也未曾想過納妾,我生大娘的時候,聽說他在房外頭把大腿都抓破了,我夜裡發燒,他半夜裡揹著我去找大夫……大剛從未對不起我,我馮棠又如何能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
“阿棠這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孝敬爹孃,不過,若是有一天雨林這孩子光宗耀祖,他不會忘記外家的。”
馮氏離開孃家了,抹了一把眼淚,頭也不回走了。
……
……
在南北大運河上,一條大船上,唐小詩和唐冬兒站在船頭上吹著風,二人一個書生摸樣,一個書童模樣。
上輩子是特工的唐小詩,化妝偽裝的技能自然是要有的,所以,一路上竟也無人能看出她們的身份,眾人只是覺得這家的公子身材怎這般矮小?
暗香閣的生意交給花舞打點了,書院的教學交給韓客先生了,這老頭現在對上課太有熱情了,他說,書院裡的學生是他見過最聰明的學生。
至於作坊燒窯,有韓十娘和福叔守著,誰也別想闖進來,更何況楚明這傢伙早就在書院周圍安插了不少得力的手下。
所以這次下揚州,唐小詩是沒有什麼顧慮的,來這裡一年了,也該出門走走了。
因為只有兩個人,所以她們帶的東西也不多。
聽舅舅說,外婆行動不便,所以小詩就親自打造了一副輪椅,以便能讓老人家空閒時出來透透風。
外公最喜歡飲酒,老人家適量地飲點小酒對身體也有好處,所以小詩把自己的葡萄釀也帶上了。
舅母本是大家閨秀,跟著張家吃苦了,唐小詩給她帶著幾套精美的服裝,這是暗香閣最新的款式,相信舅母會喜歡的。
至於表妹大娘,聽說已經是個大姑娘了,暗香閣的首飾項鍊很多,唐小詩精心挑了好幾樣打包帶上。
聽說還有個貪吃的么娘,不怕,唐小詩準備現場給她做糕點。
當然最重要的,她們還帶了銀子。
“冬兒,你說楚明那個潑皮到哪了?”唐小詩問道。
“王爺比我們早出來五天,這回估摸已經到揚州了。”
唐小詩癟癟嘴,這個傢伙,太會耍心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