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陸謹心花怒放的樣子，陸正淵有些無語。
什麼啊？
自己還以為他真理解了呢，半天就說出這麼一句話。
自己這爹是不是老糊塗了？
自己要當官，早就去當了，還用這麼麻煩嗎？
說句不客氣的話，現在他放話要當官，陛下的旨意等會兒就送到侯府來了！
但是這不是他的本意啊……
“額……爹，你……”
“哎？正淵你不用多說，爹明白的！”
“不是，爹……”
“爹知道你想開了，抹不開面子去找陛下，爹去就是了！”
“爹你聽我說啊，其實……”
“害！這還有什麼好說的，爹知道了！”
“……”
墨跡了好半天，陸正淵終於是將事情和陸謹解釋清楚了。
這下子可是鬧了個大紅臉。
陸謹面色有些挪揄，有些啼笑皆非。
你說這鬧得，差點兒自己還搞錯了。
“哦！正淵是到婚配的年齡了！”
陸謹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笑道。
“嘿嘿嘿……”
陸正淵便撓了撓頭，面上通紅，和猴子屁股一般。
“嗯……這京城朱家的閨女生的是花容玉貌，自小便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據說還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年齡和你倒是也是般配，要不改日爹上門去提親？”
陸謹略一思索後鄭重說道。
這娶妻可是要萬分慎重的事啊！
先不說這陸家一門兩侯，家大業大，若是這府裡的女主人品行不端，那娶回來鬧得附雞犬不寧的，若是再是個妒婦，正淵還怎麼為陸家還怎麼開枝散葉啊？
自他這一脈來說，只有陸正淵這一個兒子，自然是希望兒孫滿堂了。
老陸家人丁興旺，金玉滿堂是他的夙願。
所以他還想著給陸正淵以後多納幾房小妾呢。
“爹！萬萬不可啊！”
陸正淵嚇了一大跳，急忙擺手說道。
這要是草率的去提親了，那他的計劃可就全然泡湯了！
“嗯？”
陸謹見他急切地樣子，頓時大為不解。
不是你提出的嘛？
怎麼自己又不願意了？
半晌，他有些恍然大悟，拍了拍腦門說道：
“正淵這是有意中人了啊？嘿嘿嘿！”
“爹！這時候就別取笑孩兒了。”
陸正淵嗔笑道。
“哈哈哈！這是好事啊！你怎麼早不和爹說啊？”
陸謹頓時喜笑顏開，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孫子在衝自己樂一樣。
想起前幾日張居正那老匹夫還不依不饒的跟自己推銷他那侄女，不禁心裡冷笑。
就他那“傾國傾城”的侄女？
還想進陸府的門？
怕是他張府倒貼都沒有人敢娶啊！
“正淵啊！和爹說說你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陸謹一臉打趣的笑道。
“爹，孩兒……孩兒看上……”
“林家的？”
陸正淵搖搖頭。
“徐家的？”
陸正淵還是搖頭。
“彭家的？”
陸正淵依然搖頭。
“總不會是爹剛才說的朱家小姐吧？”
陸正淵還是搖搖頭。
“嘶！不會吧？正淵！你別嚇爹啊！”
陸謹想到了那個最壞的可能，面色有些灰敗。
“嗯？”
陸正淵臉上笑意戛然而止，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你不會是聽信了張居正那老匹夫說的吧？”
陸謹說著身子有些顫抖，哭喪著臉。
這要是那女娃，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還不如早點去了算了。
陸正淵聽他說張居正就想起了上次張公還對他是讚不絕口呢！
哎呀！
那老頭待人和善，說話也中聽，最重要的是他看人準啊！
自己隱藏了這麼久的優點幾乎是全被他給發掘出來了，不愧是翰林院大學士啊！
不過，聽他爹這意思，似乎是對張居正有什麼不滿。
“爹，那張公人不是挺好的嘛？兒子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啊！”
陸正淵不解道。
陸謹聽他這麼說，心口頓覺窒息，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
“天吶！列祖列宗在上，後輩陸謹不孝啊！這……這教我……”
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哭了起來。
陸正淵見他爹傷心欲絕的樣子，有些不明覺厲。
但還是趕緊過去將他扶著，眼裡也是熱淚浮現。
“爹啊！這是怎麼了？爹要是覺得不妥，兒子就不娶了還不行嘛？”
他眼眶中滿是淚水，心裡竟是隱隱有些絞痛。
為了他爹，自己連終生大事都不顧了，畢竟孝順是最重的啊！
不過想起來，自己和李蘭若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也是門當戶對，只是他爹不知怎麼，唉！
終究是有緣無份嘛？
“你……你不娶了？”
陸謹聽他這麼說，眼淚才將將止住，帶著哭腔說道。
“孩兒……孩兒一切全憑父親做主！”
陸正淵也悲怮的抹了抹眼淚，鼻子有些酸。
心裡更是悲痛欲絕，自己的初戀啊！
就這麼沒了！
見他聽話，陸謹這才手掌撐地，陸正淵將他扶起來。
他拂起衣襟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看著陸正淵一臉悲痛的樣子，心裡更是不忍。
正淵啊！
別怪爹狠心！
以後你就明白了爹都是為了你好啊！
“正淵啊，你聽爹的，爹不會害你的！”
陸謹見他低著頭，眼睛通紅，不由沉聲道。
“嗯！孩兒知道了。”
陸正淵心情很是低落，行屍走肉般的點點頭。
心如死灰！
這古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竟是實實切切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而且自己竟是無法反駁。
電視上演的那些都是假的，什麼離家出走，遠走高飛。
看著眼前這兩鬢斑白，風燭殘年的老人，他哪裡狠得下心來呢？
再說了公主殿下也不會跟著自己走的。
自己終究還是異想天開了啊！
“唉！正淵啊，你莫要聽張居正那老匹夫說的話！”
陸謹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陸正淵也聽不進去，只是麻木的點點頭，彷彿自己的五感已經和外界隔絕了一般。
這又關張公什麼事呢？
“那老匹夫整日就知道吹噓，嘴裡沒一句實話，你還小，不能分辨忠言蜜語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爹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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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謹說著長嘆了一口氣。
陸正淵心裡猛地一震。
沒想到他爹竟是這麼看他的？
張公不就是誇讚了自己幾句嘛？
明明說的都是實話，句句都是忠言啊！
自己家的爹都覺得自己不是那麼好嘛？
不禁悲從心來。
天吶！
我陸正淵怎麼會失敗到如此地步？
唉！
人生都灰暗了！
【作者題外話】：看著給點吧，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