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倫跟著那群海盜去了軍械庫，幾百奴隸被去了鐐銬，挑了些趁手的兵器和鎧甲。
雖然算不得精良，也算有些基礎裝備傍身了。
然後一個海盜番隊長又是一陣畫大餅，讓奴隸們在詛咒空間裡好好表現，許諾完成安排的任務出來就能獲得自由。
其他人半信半疑，蘇倫也當耳旁風了。
在城裡的幾處監牢又匯聚了幾波奴隸混搭在了一起，大概就有一千多人的樣子，他們一起被壓著穿越了大半個學院遺蹟，來到那巨大的“虛空豎眼”之下。
靠的近了，蘇倫才感受到了那股像是刺骨寒風一般的虛空氣息。
那聯通了“虛空位面”的古位面通道就在這處詛咒空間附近，但肉眼看不到，只偶爾能見到虛空中一串串金色符文若隱若現。
符文品階非常高，復雜程度遠超了蘇倫見過的任何符文。雖然看不懂，他卻知道那是符文語代表的是“封印”、“穩固”和“禁制”等一些高階符文。
鑑定出來，顯示的是【有破損的位面通道封印】。
蘇倫看著眉頭微皺，之前鏡先生就說過，任何和異位面沾染到的東西都要慎重，稍有不慎就是文明覆滅級的災難。
現在規則殘缺的鍊金位面在其它那些有神階存在的文明眼中，還真就是個資源多、人又弱的“香餑餑”。
當初那通往深淵位面的通道就是有裂縫，不然當初艾薩克爵士也不會把黎明城修築在那地底去鎮守了。
眼下這空間通道，居然也是“有破損”的？
......
蘇倫穿著皮甲，腰間佩戴著一套領來的槍械，站在人堆裡並不起眼。
他本以為就是一些海盜領著進去例行送人頭就好，沒想等了半天，居然等到了一隊軍容嚴整的瑪法皇家護衛來。
這些人一個個雖然沒有穿戴全身機械戰甲，可也身穿戴著了科技含量的極高外附式機械骨骼。
而領頭的那個，居然是個金髮碧眼的女少將。
“那不是潛水艇上的那個少將麼？”
蘇倫雖然不認識人，但靈魂之火感知沒錯。
沒想居然是個女人。
除了這個領頭的，那群有簡易外附機械骨骼的人，也全都是之前的那三艘潛水艇上活下來的機械戰士。大概是被那位霜月公主懲罰，這是要去將功抵過了。
“還真是下了血本啊...”
蘇倫心中呢喃了一句，但心中思索了起來。
有這麼一群皇家機械騎士參合，這次探索詛咒空間似乎也有了一些預料之外的變數。
等著這批人一來，那領頭的海盜又多說了幾句，大概都是在強調，所有人都要聽那“塔季娜少將”的指揮。
不多時，所有人跨入了那【不穩定的位面通道】的空間旋渦裡。
......
四周光景一變，蘇倫發現他們所有人都出現在一個密閉空間裡。
像是一個船艙，四周都有玻璃窗戶，窗外有藍天白雲，時而還有輕微的顛簸。
那些奴隸不知道出現在了那裡，蘇倫卻早就知曉，這是一艘鍊金飛艇。
這是去往“托克斯特虛空學院”的調查團乘坐的飛艇。
蘇倫這些外來者的身份有些是調查員，有些是隨從跟班，各自都有了在這空間裡的新身份。
劇情扮演之類的詛咒空間蘇倫之前也經歷過，就像是之前舊靈敦的那個【鐘樓怪人傳說】。通常就是這個詛咒空間的“主意志”，希望調查出某個事件真相，以消散那數萬年凝兒不散的執念。
原本這飛艇上是塞不了這麼多人的，但這詛咒空間裡的“NPC”也不會覺得任何異常，甚至明顯超重了，飛艇也不會墜毀。
就在其他奴隸還在緊張兮兮地觀察環境的時候，蘇倫卻發現自己運氣還不錯，扮演了一個“調查員”。
而他手裡，正好有一卷羊皮盒子裝著的調查報告。
雖然早就知道了裡面的內容，蘇倫還是開啟了盒子，取出了那一頁紙，仔細閱讀了一遍。
他們這個調查團這次來虛空學院的目的是要調查和評估一條舉報情報，那就是：有人說學院裡的那處連通虛空位面的通道封印破裂了，有未知虛空怪物潛藏在虛空中覬覦這個位面，需要關閉通道，防止虛空位面的入侵。
內容和之前知道的一模一樣，蘇倫看完，心中也有了想法：“消息來源是實名舉報...也就是說，提供這個訊息的‘赫伯特·希爾博來’並不是透過正常渠道把這個訊息通知外界的。但他又很熟悉學院內部的情況，這就有點意思了。”
他之前剝離了很多關於這個詛咒空間的記憶，但目前北海艦隊掌握的所有線索裡，這個叫“赫伯特·希爾博來”傢伙從來沒出現過。
所以，蘇倫也猜到想要破解這個詛咒空間，切入點就能從這個人名開始。
“假名？還是被學院刻意掩蓋了？”
蘇倫想到了兩種情況。
然後又把目光看向了飛艇前段座位上那個肥頭大耳的貴族胖子。
這傢伙是這次調查團的團長，他手裡有著比“調查員”手裡檔桉更詳盡的情報。
如果這飛艇上有人知道那個“赫伯特·希爾博來”是怎麼回事兒，這胖子手裡檔桉裡可能性最大。
蘇倫猜測，那位霜月公主這次派皇家護衛隊進來，八成是想打這個NPC團長的主意。畢竟，這是最好的切入點。何況出現在飛艇上之後，很多皇家騎士的目光不自覺地就盯了過去，意圖不言而喻。
而他們獲得情報的具體手法，大機率是想“強搶”。
蘇倫沒想和這些人爭。
之前北海艦隊有人試過，團滅了無數次。
這胖子雖然不強，但他有隨身帶著幾個護衛。嘗試過後，發現至少要好幾個五階職業者，才能殺掉他。
這也能想通，為什麼會派一個少將進來了。
蘇倫倒是有把握殺掉這些人，
但這麼做卻非常危險。
畢竟在這詛咒空間裡，和NPC敵對是非常不明智的舉動。
他們要在這裡待上三天，如果得罪了NPC，不說被當場格殺，就沒被殺掉抓起來關在監獄裡，後面怪物爆發，幾乎是必死的結局。
“看來這個方桉得先延後一下了...”
蘇倫心中呢喃了一句。
這幾天被關著，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而是把之前得到的所有情報彙總了，然後和黎明團的眾人商議可行的方桉。
蘇倫之前也想過的方桉之一，就是用一些特殊方法看能不能從這胖子手裡搞到情報。
但現在，有人替他動手也挺好。
這些人既然有備而來，顯然是有把握的。
從公主護衛隊手裡槍東西，可比從NPC手裡搶風險小太多。
而且，蘇倫也還有其它備選方桉。
他覺得，這胖子NPC手裡有情報的可能性只是有，但學院圖書館的檔桉室，機率就很大了。
而學院圖書館，他卻有一個特殊的想法。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事情就簡單多了可能還有預想不到的收穫！
蘇倫想到了這裡，又仔細觀察了檔桉上的印籤，發現了一些被海盜們忽略的細節，嘴唇微微一動：“嘖嘖，果然是塔爾科魯帝國啊。”
這巧合，讓他眼裡神采煥發。
......
不多時，飛艇停靠在了碼頭上。
調查團所有人都下了飛艇。
在這裡，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座完整虛空學院，真的漂亮的像是皇宮花園一般。高聳的白色塔樓間，還有造型精美的廊橋和鍊金飛艇連線往來。高處有瀑布倒灌而下，有美輪美奐的七色彩虹在學院四處騰起。
學院後山的核心區域，懸浮著一塊直徑千米，古銅邊的橢圓大鏡子，鏡子裡倒映著一片神秘的星河。
那就是通往虛空位面的“位面通道”。
通道裡有著最濃郁的虛空能量，因此那裡也有著學院無數實驗室，需要透過浮空飛艇進去。哪裡也是學院最重要，最神秘的地方。
在北海艦隊的情報裡，那裡是這個詛咒空間的“T級”區域，至今無人生還。
而蘇倫他們這些“奴隸”這次被分配的任務，就是去探查那裡面的情況。
“真是壯觀吶。”
蘇倫眯眼看著那位面通道，想象著曾經那些強大的煉金術士們就是透過這些的位面通道征戰異界位面的，心中便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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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艇之後，有學院的人員接待了調查團。
都是些智慧程度的很低的NPC，只會正對特特定行為有反應，蘇倫隨便問了幾句，沒有收穫之後，便沒打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學院的面積非常大，至少有數萬學員，要一個人閒逛，估計得逛好幾天才能弄清楚學院的佈局。
好在之前北海艦隊的人已經探查過多次，幾乎把學院外面的一切佈局都摸清楚了。
那“塔季娜少將”一行人大概是準備跟著調查團去往學院接待處，然後在那裡幹掉調查團的團長。
那也是蘇倫之前預想的，最好的動手地方。
他沒打算和這群人攙和，隨便找了個藉口，就脫離了隊伍，然後一個人出現在學院的街道上。
這虛空學院有著非常多精美的建築，年輕的學員們在院區裡三三兩兩地走著，他們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些建築物裡，還有學員、老師身上也會出一些鍊金材料、詛咒物和虛空材料，之前北海艦隊就是在這些人身上發掘了大量的低階材料，也不時有驚喜。
但蘇倫卻沒打算在這裡浪費時間，他必須在“虛空入侵”之前，找到足夠多的線索。
否則就只能找個地方藏著，活下去，等下次再進來。
但他一個“奴隸”的身份，第一次能瞞混過關。第二次想進來就太麻煩了。
這個詛咒空間裡正常的劇情是，大概會在調查團來半天後，那“位面通道”出現裂縫，然後湧出無數怪物來，見人就殺。
學院的師生奮力反擊，在慘烈激戰，死傷慘重。然後三天後，透過一位老師開啟的空間門，讓一些人逃出去。再徹底封閉了整個空間秘境，然後留下來的人團滅。
進入詛咒空間人想活命，就只能堅持活過三天，然後跟著空間門逃出去。北海艦隊倒也探尋出了一些穩定能活命的方法，大概都是藏在某些大型建築裡。
所以，保底活命的方桉有了。
但他卻沒打算就這樣來躲過去。
蘇倫一邊走著，一邊把得到的所有線索拼接重組，思忖道：“每次虛空怪物爆發出現的時間點不是固定的，也就意味著詛咒空間裡有某個存在主觀控制著爆發的時間？”
這也是他一直很疑惑的地方。
僅有的幾次線索是，因為有人去了那“T級實驗區”，好像是觸發了什麼，然後怪物出現時間提前了。
但因為沒有活出來，誰也不知道到底觸發了什麼。
蘇倫覺得這麼是一個破局關鍵。
他沒想明白，還是決定先去圖書館，查一查檔桉。
他和那些海盜不同，有【全知之童】，一路上也看出了一些情報之外的東西。越看，他心中的猜測就越發覺得可行。
......
任何學院，圖書館必定是修得最好的主體建築之一。
蘇倫很快就透過了一個有噴泉池的林蔭大道，然後在一個小湖邊上看到了那棟有彩色玻璃的漂亮建築。
這就是虛空學院的圖書館，
圖書管裡人來人往，這些NPC也能觸發一些機緣。
書架上堆滿了各種密密麻麻的圖書，藏書估摸著有好幾億冊。
有調查員的身份可以出入圖書館，之前北海艦隊的人幾乎已經摸清楚了圖書管理的每一個角落。
圖書一共三層，這裡可以找到七階以下的很多空間典籍，豐富得讓人眼花繚亂。
而且，甚至很多典籍裡都是有部分、或者全部文字記錄的。也有很多現時代已經失傳了的秘法。
詛咒空間裡的典籍有文字，畢竟是來源於主意志的記憶
這也就說明，這個詛咒空間的“主意志”是一個非常博學的大煉金術士，他博聞強識，閱讀量非常誇張。
北海艦隊在這裡拿出了去了非常多的珍貴典籍。
蘇倫倒是對這些有濃厚興趣，但時間有限，他根本看不過來。
何況，之前收割了虛空艦隊三個番隊，那些傢伙掌握的空間知識大都是來自這裡。
真要考慮獲得這些典籍，日後出去之後再打打北海艦隊的注意，會更快捷一些。
蘇倫走入了圖書館，一股濃郁書香撲鼻而來。
那些在圖書館裡的學員彷佛對他的存在置若罔聞，一個個專注地看著自己的書。
蘇倫直接走上了三樓，然後就再沒有樓梯可以上去了。
但他卻知道，這圖書館裡還有隱藏起來的第四樓。那是一處只有學院教授級高層才能進入的特殊區域。
這“托克斯特虛空皇家鍊金學院”把空間藝術點綴在了各個角落裡。蘇倫提前知道了情報，知道觸發點在哪兒。他觸控著牆上的油畫，感受到了那細微的空間波動。
這不是那完美隱藏的第四層的波動，而是一個類似於“許可權識別”的鍊金器物。
那些海盜想了無數辦法也沒能上去過，蘇倫自然也知道自己想靠找線索進去很難，那得獲得教授級別NPC的信任。
但現在，蘇倫有更好的選擇。
他要嘗試一個猜測。
這時候，他拿出了一塊黑白格子的棋盤，那赫然是一直用了許久的魔導器【斯坦尼茨棋盤】。
“但願能成功啊。”
蘇倫呼出一口氣，心中自語了一句。隨即緩緩將棋盤放在了的那油畫前。
就是他滿眼期待看著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就凝聚出了一個八芒星鍊金陣，像是什麼東西被啟用了一般，他眼前原本是一堵牆的地方，空間突然變得虛幻起來，然後神奇一幕出現了！
像是抽象油畫的光影扭曲之後，竟然凝聚出了一條通往“四樓”的古樸樓梯來！
“成了！”
蘇倫心中難以自制的大喜，“這棋盤，果然是這個時代的東西！”
......
【斯坦尼茨的棋盤】是蘇倫之前在舊靈敦得到的一件很特別的魔導器。
這東西除了平日能拿來困人，也沒什麼別的用處。
不過，每次用了之後，晚上這棋盤裡的那個殘魂就會冒出來，和他下棋。
然後，殘魂還會不停滴咕：‘我叫米沙埃爾·托克斯特，我是塔爾科魯國的國王’。
蘇倫之前就當一個斷代文明，沒當回事兒。畢竟這種掩蓋在歷史塵埃中的古代王國多如沙粒。
但現在，巧合的是，這個鍊金秘境的全稱就叫做“托克斯特虛空皇家鍊金學院”！
這是以那個文明中王族姓氏命名的皇家學院。
之前蘇倫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就隱隱猜測兩者之間可能有關係。畢竟都和“空間法則”有關。
但也覺得更大機率是撞名的巧合。
可之前看著調查檔桉上的封籤，他才確定了，這就是那件魔導器同一個時代的東西。
而且，既然是皇家學院，通常國王都會是學院的“榮譽院長”，通常皇族也擁有學院裡的最高許可權。
這個棋盤是一位國王寄魂的物品，裡面自然有一些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蘇倫拿出來這圖書館一試，居然真的成功了。
.......
蘇倫沒有去多想，看著這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樓梯，毫不猶豫地走了上去。
他現在的身份是王室來的調查員，即便是被人抓住了，也說得過去。
他第一次走入了這個之前從沒有外人進來過的圖書館第四層。
這裡沒有一個人，顯得十分安靜，只有一間間典藏有各種典籍的房間。
蘇倫隨便瞥了一眼，房間裡就是密密麻麻的各種鍊金典籍，卷軸。
他掃了一眼那些典籍的名字，童孔勐地一縮，心中爆出了震驚的粗口：“臥槽，這下發達了！”
那些典籍的名字讓人根本無法挪開眼！
九階禁咒級空間術式【大崩滅術】、【神行·位面躍進】，八階防禦奧義【八千重虛空屏障】，八階遠端術式【百空絞殺之術】，七階【空神擊】...各種頂級空間鍊金術。
還有什《大型空間傳送陣的佈置》、《九階以下空間結界的佈置和破解》、《論原初虛空的觀察論：看見，它的形態才確定了》...高階知識。
蘇倫隨意翻看了一下，那些典籍裡的知識都很完整。
也更讓他確定了，這個空間的主意識是個博聞強識的頂階煉金術士，至少“他”看過這第四層的絕大多數典籍。
那麼，目標圈子就能縮小很多了，幾乎就是“院長”“副院長”一流的大人物。
這些都是非常稀有的頂級空間術式，蘇倫看得眼花繚亂。
他立刻有種彷佛多看了一眼，就會多收穫價值連城知識的感覺。
但仔細一看，他的境界不夠，根本記不下來。
這些程度的術式已經不是單純的文字記錄了，上面那些九芒星鍊金陣的復雜程度，看得蘇倫頭暈眼花。
就是那種大量搞不懂的知識強行灌入腦海中，的雲裡霧裡的感覺。
“帶走？”
蘇倫心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這些典籍都不能說是價值連城了，絕對是“文明級”寶物！
現世早就沒有了完整的虛空一脈傳承，這空間學院裡的典籍隨便拿出，都會轟動整個鍊金界。
不過，這年頭一起，蘇倫卻皺起了眉頭。
他取巧來了四樓，可不代表他能拿走這裡的東西，說不定他現在就已經被某個大人物NPC關注上了。
“要麼，等打起來的時候，再想辦法收起來？”
蘇倫回想了一下，好像圖書館是戰鬥的重災區。
但這裡四樓有特殊的空間結界，甚至是一個比學院任何地方都安全的地方。
到時候打起來大人物們自顧不暇，倒是有機會拿走這些珍貴的典籍。
可是...我這次來是要找破解線索的啊。
就把圖書館搬空了，雖然收穫也巨豐，但直覺告訴他，好像會錯過更重要的東西。
蘇倫有些糾結了。
想想，他還是決定先找找檔桉，看看那個神秘的“赫伯特·希爾博來”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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