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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節 內鬼

說完這兩個字,黑夾克轉身登上桑塔納,顯然是不願和我們多說什麼,龐老二只停頓了幾秒鐘就招呼我們離開。

我們七個人分乘兩輛計程車,路上又來回倒了幾次才找了間不起眼的小旅館安身,龐老二穆連山剛才和梁從信同在第一輛車上,經過龐老二的講述,我才知道其中的細節。

黑夾克遞給梁從信的是一個發丘印的吊墜,梁從信接過來一看,發現是梁毅身上所佩戴的,老頭久經世事,馬上就明白自己的小兒子已經落在別人手裡。估計梁從信對梁毅非常愛護,一見吊墜臉色就變了,下車跟黑夾克交涉,不過他場面話客氣話連同威脅話說了一籮筐,黑夾克只回了一句:放人,讓他們先走。

梁從信已經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一輩子大風大浪見的多了,不過他對梁毅就象金七爺對蘇玉一樣,愛若性命,羅嗦了半天見沒有一點通融的餘地,只好答應放人。

說到這兒,龐老二開啟黑夾克交給他的揹包,裡面全是我們的東西,包括被梁毅搜走的墨玉和玉鼻以及金餅。

不光我,所有人的腦子都亂成一鍋粥,不明來歷的黑夾克究竟是什麼人?如果說第一次他在舊廠房救了我們是偶然為之,尚且說的過去,但這一次很顯然就是專門來救我們的,實在讓人很難理解。

這真是個謎一樣的人物。

我們討論了半天也沒能猜到黑夾克的身份和動機,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有半路跳出來跟我們為難的,就有橫刀殺出來替我們解圍的,難倒真是貴人多福相?我下意識看看身邊的幾個夥伴,鐵柱黃皮寡瘦,松爺滿臉橫肉,這尊容怎麼看都不象是福相。不過大家能夠再次脫險,心裡都很欣慰,這次甘肅之行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地洞裡的十幾口箱子可以過些天再想辦法弄走,所以我們矇頭在小旅館睡了一覺,第二天就踏上歸程。

過去天天在陽川住著倒不覺得如何,而現在每次回來,我都有種回到故鄉懷抱的感覺,看到街邊的行人和這個城市的每個地方不由自主的感到很親切,雖然這次找到玉鼻的過程很坎坷,但所有人都毫髮無損,值得慶賀,在衛攀家連續喝了兩天酒,身體裡積存的疲憊也一掃而光。

休息幾天之後,龐老二又開始琢磨正事,準備為下一步行動做周密安排,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我雖然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但重在參與,列席旁聽是很有必要的。這天早飯後,龐老二穆連山還有衛攀鑽到書房去搞研究,松爺和鐵柱他們昨天湊在一起看影碟看了個通宵,現在都在睡覺,我閒著沒意思,也跟著進了書房。

進去之後我才發現,他們的議題不是如何繼續尋找和寶藏有關的玉器,而是另一件事:內鬼。

當初被馬棒子出賣的時候我們就設想過,梁家究竟是怎麼準確得知我們在蘭州的落腳點的?大家都覺得是出了內鬼,而且這內鬼肯定是衛攀的人,因為除了他以外,我們都是孤家寡人光桿司令。現在河道的事已經基本了結,內鬼絕對得揪出來,否則這就是顆定時炸彈,對我們構成巨大的潛在威脅。

其實嚴格來說,出現內鬼的範圍很小,因為只有衛攀的兩三個心腹知道我們的行蹤,如果有內鬼,肯定是在這兩三個人中間。不過衛攀很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他從小跟著衛垂柳長大,受那種傳統江湖義氣的渲染很深,所以衛攀對他手下的兄弟非常仗義,特別是這兩三個心腹,一直受他的提攜和照顧,他始終認為將心比心,無論怎麼說,心腹兄弟肯定不會出賣自己。

我在旁邊聽衛攀的這套將心比心的理論覺得有點言過其實,忍不住跟他提了提丘百齡的事,話一出口就有點後悔,畢竟丘百齡涉嫌謀害衛垂柳,而且到現在都沒能找到他,這是讓衛攀很丟面子的一件事。不過衛攀並沒有怪我,低頭想了半天才說:“就算你們說的對,該怎麼找?把他們叫來一個一個問?既然做了內鬼,你問他他肯定不承認。”

我們正在討論,有人叫衛攀下去接電話,等他接完電話回來後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我問他怎麼了,他沉思了一分鐘才說:“剛才是廖禿子打的電話,二哥,你和連山不是陽川人,可能不知道他,小陳應該清楚。”

衛攀所說的廖禿子是陽川另一股比較強大的地下勢力,這人成名很早,說白了就是個地痞,早些年天天領著一幫人打架鬧事,隨著時代發展,這些混子的人生觀也發生轉變,過去是誰能打誰厲害,現在是誰有錢誰厲害,所以廖禿子也帶著自己的人開始想辦法扎錢。不過他和衛攀不同,衛攀好歹算是半個正經生意人,而廖禿子全乾的是諸如開賭場放高利貸強買強賣這類見不得光的勾當。

廖禿子和我們的事沒半點關係,但衛攀既然提到他,肯定還有內情,我問廖禿子打電話幹什麼,衛攀摸摸刮的光溜溜的下巴說:“開始也沒說什麼,就是說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找不到我,約我有時間出來吃頓飯,我不耐煩跟他羅嗦,叫他有事快說,他這才告訴我,關濤在他開的賭場前後幾次一共拿了四十萬的銃錢(高利貸),最後全輸個精光。”

聽了這話我不禁嚇了一跳,在九十年代中期的陽川,普通工人的月工資就是三四百塊錢,身家四十萬的不大不小也算個富裕戶,而關濤幾次就輸了四十萬,魄力真是不小。

“廖禿子是找你告狀來了?”

“恩,廖禿子說關濤輸了錢以後一直沒還,他追著要了不知道多少次,前些天才還了二十萬,剩下的二十萬再怎麼要都不還了,廖禿子急了,他說哪怕利息不要,只要回本錢就行,還說要是這事再不給他個交代,他也只能不顧情面動粗了。”

廖禿子論綜合實力比衛攀差不少,但這人畢竟是流氓出身,骨子裡那種匪氣褪不乾淨,把他弄急了,說不準真要對關濤不客氣,我跟關濤雖然說不上交情有多深,但平時相處的還不錯,所以不禁有點替他擔心,我勸衛攀想辦法把這事擺平,最多也就是先替他把錢還了,再好好教育一番,吃喝玩樂不要緊,賭和毒卻絕對不能沾。

“這不是替不替他還的問題。”衛攀揉了揉太陽穴說:“好歹是跟了我這麼多年的兄弟,真遇見要命的事,替他拿個十萬二十萬我眉頭都不會皺一皺,可我就是納悶,他還給廖禿子的二十萬是從那來的?”

“你的意思是?”

“我自己手下的人我最清楚,這麼多人裡面,關濤拿錢算是拿的最多的,但他大手大腳慣了,出去就擺譜,比我弄的還排場,跟著我幾年就混了個好吃好喝,連一點家底子都沒攢,就前幾個月,他老媽有病住院,這傢伙拿不出錢,還是偷偷找別人先借了兩萬。你們說,就算把他活剝了,他能拿出二十萬還廖禿子?”

“這個也不好一口下結論,說不定是他又去別的賭場贏了?或者是迫於廖禿子的壓力把自己房子賣了還賬,總之還是查清楚的好。”

衛攀沉思了一會,去給關濤打了個電話,他也真不愧是衛垂柳親自撫養大的,心眼最起碼比我多,在電話裡若無其事的跟關濤扯了兩句,然後叫他過來一趟,交代一點生意上的事。這番話說的無比自然,關濤不會起疑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質問,如果有鬼的話肯定多多少少心裡發虛,龐老二目光如炬,一般人絕對瞞不過他。

不到二十分鍾關濤就來了,進書房之後還樂呵呵跟我們幾個打招呼,不過他很快就發覺氣氛不對,所以斂去臉上的笑容正正經經等衛攀下達命令。衛攀盯著他看了好半天,才張口問道:“你在廖禿子的場上拿了四十萬銃錢?”

“大哥,你也知道了?是廖禿子說的吧?哎!當時手氣不好,又急著翻本,腦子一熱就拿了銃錢。”

“拿了多少。”

關濤歪著頭想了想,說:“四十萬吧。”

“還了沒有?”

“還了一些,還有些沒還上,大哥,這事我自己能擺平,廖禿子要再跟你囉嗦,你別理他。”

“你還了多少。”

“還了二十萬。”

衛攀身子往前探了探,一字一頓的說:“你那來的二十萬?”

“大哥,既然你問到這兒了,我也不敢騙你。”關濤面帶愧色的說:“前些日子你沒在家,我輸了錢,廖禿子逼我逼的急,我讓逼的實在沒辦法,就自己私下搞了幾件貨,託其他兄弟給銷出去賺了些錢還了廖禿子。大哥,這事是我的錯,你要怎麼罰我我都認。”

“你在誰的盤口出的貨。”

衛攀的生意做的比較大,同時有好幾條線,每條線都有專管聯絡貨源的檔口和出貨的盤口,檔口、盤口有專人負責,跟衛攀混飯吃的人很多,而且這些人不是每個月幾百塊錢就能打發的,所以集體利益非常重要,一直嚴禁個人私自交易,如果誰犯了這條忌諱,會受到嚴厲的處罰,還會連累給自己幫忙銷貨的人。

關濤果然有點不自在了,一再表示這件事錯在自己,跟別人沒多大關係,要處罰就處罰他一個人。假公濟私的現象不可避免,誰能沒點私心?但現在是查詢內鬼的時候,關濤如果真是私自出貨賺錢,衛攀反而會很安心。所以他沉著臉又問了一遍,關濤支支吾吾的說是在二偉的盤口。衛攀聽完之後馬上叫人去找二偉,

龐老二和穆連山不愛多說話,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好亂插嘴,屋子裡頓時陷入沉默,衛攀說:“關濤,你從誰那裡拿的貨。”

“我從趙老歪那裡拿的貨,二偉銷了貨之後我就把錢給他了。”

衛攀推了推桌上的紙筆,對關濤說:“出的什麼貨,在這兒寫清楚。”

關濤倒是不含糊,抓起筆行雲流水一般寫起來,寫完之後衛攀接過去看了看,叫關濤先坐下。

關濤坐在我身邊,還勉強對我擠出個笑臉,我也真看不出他到底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幾個人都不說話,氣氛有點壓抑,我摸出根菸點燃了抽,心裡跟著時鐘的滴答聲一二一二的數數,關濤也從口袋裡慢慢掏出煙,叼在嘴裡卻沒點,我看他有點走神的樣子,就把打火機伸到他面前打著火,關濤這才湊著火抽菸。

衛攀手下的人沒有具體的辦公地點,每天都到處聯絡貨源和客戶,過了半個多小時,二偉才急匆匆的趕過來,這個人我不太熟,好像就見過一次。他一進門就跟衛攀解釋說手頭有點事,所以耽誤了時間。

這人也不傻,看見眼前的架勢就知道東窗事發,屋子裡的暖氣只有二十度左右,他卻順著臉流汗。衛攀等了足有五分鐘才說:“關濤叫你出了幾樣貨?”

“大……大哥,我……我……”

“你別怕。”衛攀衝他擺了擺手:“你是他小舅子,姐夫出了事,你幫幫忙是人之常情,我不追究,就是問問,出了幾樣貨?”

衛攀要不說,我還不知道關濤和二偉有這層關係。

二偉聽到不追究責任,這才松了口氣,穩穩心神說:“一件清琺琅彩瓷盤,一件琺琅掐絲鳥籠,一副禹之鼎的觀音大士像。”

“貨出給誰了?”

“徐半仙介紹的客人。”

做這行的人一般只青睞做熟客的生意,就算頭一次打交道的客人也必須有個中間人介紹,中間人俗稱搭子,徐半仙就是個搭子,在三譚院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他,這人野慣了,在北方幾省來回亂跑,神行無影,要想找他非常難,除非他有事找你才會主動露面。

聽完關濤和他小舅子的話我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他們說的這三樣東西如果按當時的行情絕對能賺二十萬,而且中間人徐半仙又是個神仙般的人物,一時半會之間難以找他對證。平心而論,我不太相信關濤會出賣衛攀,他雖然和松爺一樣又高又壯,但腦子要比松爺靈動的多,二十萬不算少,不過為二十萬得罪衛攀實在不划算,這中間的利害關係關濤應該能想的清楚。如果說關濤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內鬼就要再從別的人身上找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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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攀顯然也分辨不出事情的真假,揮揮手叫關濤和二偉先出去等著。等他們走了之後,衛攀對龐老二說:“二哥,你看他們對路不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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