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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轉機

“騙?”陳雲徑瞪大眼睛問道,“我何時騙過你?”

白衫男子面向他道:“與夢貘一戰,你垂危之時曾喚吾名,可記得?”

“記得。”

“記得便好。”白衫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近似鄙夷的表情,“你說實話,那是自己想起,還是有人指點?”

“這……”陳雲徑一時語塞。

當時喚出巨闕之名的的確不是他,而是七殺星,這一細節他並沒有往心裡去。眼下白衫男子問起,他才警醒,明白他口中的“騙”原來是指這截。

“前輩。”陳雲徑思索半天,近乎哀求道,“生死存亡之際,我亦顧不得那麼多,您現在要計較這些嗎?”

“計較,自然計較。”白衫男子怒道,“你可知其中差別?”

陳雲徑老實搖頭:“不知。”

白衫男子沉默許久,輕嘆一聲,緩和道:“其實也怪不得你,你年紀輕輕涉世未深,劍之一道所知甚少。怨我,錯將你與‘那個人’混為一談,這才鑄成大錯。”

陳雲徑忙道:“前輩既然說起,還請道明原委,或許還有糾錯的機會。”

白衫男子頓了頓,說道:“你既有心,便說與你聽:三界內神兵無數,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不勝枚舉。人常言‘劍者,兵中君子’,蓋諸般神兵中,以劍最盛,修行之人,尤好御劍。”

陳雲徑點頭道:“這話不假,我所遇見之人中,用劍者居多。”

白衫男子道:“劍之盛行,在其長短適中,威力驚人,鋒芒氣度一應俱全,所謂‘稱心如意’者大致如此。”

言語雖深奧,陳雲徑卻也聽的明白,點頭示意。

“人持劍修行,日久生靈,是為劍靈。劍之脾秉,由劍靈顯露。觀天地間仙鋒神劍,無不有靈,如那七星、龍淵、承影,皆是如此。”

陳雲徑惶惑道:“竟有這等事,大師兄卻不曾提過。”

白衫男子輕笑道:“這便是我要說的,凡神劍易主,必有一過程,為‘證名’。新主必須得劍靈認可,方可發揮神劍威力,否則即使神兵在手,與尋常刀劍也無區別。但‘證名’一事,尤為繁複,遇到桀驁劍靈,常年不馴也是正常。早先時候,神州大地劍仙頗多,交相提點,仙鋒流傳,各放異彩。而後劍仙一門沒落,仙鋒多半散落神州大地不復出,乃是劍靈心繫舊主,不願出山,以此緬懷。尚得流傳的幾把神劍,雖聲名在外,但易主後俱不曾證名,其威力較之往日可謂天差地別。你大師兄手中七星劍,便是其中一把。可惜他徒有神兵,不通劍靈。”

陳雲徑聽罷,感慨萬千,嗟嘆不已。嘆完問道:“前輩,若要證名,該怎麼做?”

“證名分文證和武證兩種:文證者與劍同修,日夜不分,長久以往,與劍靈心意相通,證出劍名,生出劍意,鋒芒畢露,此為上品。”

陳雲徑急問道:“如何才能心意相通呢?”

白衫男子沒有回答,繼續說道:“武證者,以劍殺敵,朝夕喋血,亦可讓劍靈正視,從而展露鋒芒,助其君臨。”

陳雲徑評道:“這條路似也可行。”

白衫男子搖頭道:“以血養劍,時日一長,劍靈便生嗜血魔性,由此證名,即便成功也頗為不祥。若是長久不得見血,劍靈魔性大發,反會噬主。故當年劍仙群中,殊厭此道,謂之下品。”

陳雲徑不免唏噓:“武證竟這般兇險。”

“證名一途,本就兇險,不論文武。就好比馴服野馬,不管你是溫柔以待還是拳腳交加,都有可能為其踢傷摔傷,常事也。”

陳雲徑沉思良久,問道:“前輩,按你所說,我若想發揮巨闕全部威力,須得證名才是?”

白衫男子微微頷首:“正是如此。”

陳雲徑面露難色:“可證名一事,我毫不瞭解,估計連大師兄都不知曉…”

白衫男子哂笑道:“涵虛妄稱‘劍拳雙絕’,我看是劍拳雙殘,劍道不精,拳道不明。一如那什麼‘九轉玄功’,盡是矮了半截身的殘廢武功,修習起來只白白浪費門人弟子青春。七星劍當年在神璣道長手上時,上可九天斬龍,下可四海除蛟,何其威風?如今卻淪落成為後生手中玩物,徒有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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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徑心頭暗道:“大師兄一手七星劍使將起來威力驚人,尚不入他眼,只能算‘玩物’,我須得到什麼程度才能得其認可。”

白衫男子批完涵虛,指點道:“你該聽說過玉清劍派吧?”

陳雲徑不禁點頭:“當日與雪妖交手時,曾被玉清門人救下。”

“玉清是神州大地僅存的一支劍修正宗了…”白衫男子言語間滿是憾意,“你若有機會,可上玉清請教一番,定會有所裨益。”

言罷男子轉身欲行,陳雲徑慌忙叫住:“前輩,眼下我兩位同門盡皆落難,您能否先出手相救?”

漫長的沉默後,男子開口道:“我已出手。”

說完他頭也不回走遠,消失前留下淡淡一句,

“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在你證名之前,我們不會再見了。”

陳雲徑聽到這句話,心中失落難以言表。但他無暇多想,白衫男子消失後,停住的一切立時恢復運作。

“小哥哥,別再冥頑不靈了。”妖女的聲音再度響起,“快到我懷裡來,你我兩情相悅,免去這些干戈,豈不美哉?”

她還待往下言說,猛見陳雲徑手中劍白光漸起,臉上的笑意頓化無形。

“你…還可使劍?”

陳雲徑單手將白芒閃爍的巨闕高舉過頂,全無血色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妖精,怪你命不好,遇上了我。我這人自幼精力旺盛,三天三夜不睡覺都不打緊,打起架來更是不計時日至死方休。”

言罷他拼盡餘力,一劍揮下。巨闕白光時隱時現,雖不及先前那般盛氣凌人,卻也威力不凡。妖女吃過虧,知道劍厲害,不敢硬接,閃身退至一旁。陳雲徑咬牙強忍滿身傷痛,發一招“靈猿躍海”奔騰直上,抬手一劍直刺其腰腹。

妖女見他身形散亂,劍勢平平,已是強弩之末,心中不由鬆懈幾分,只道再耗一時,他自難以維持。當下將身一斜,避開這劍,又退出數步。

陳雲徑料到她有此著,半空中身形一頓,如蒼鷹般俯衝而下,劍鋒直指其下盤。妖女略一打量,側身往他右手旁閃去,蓋因他手臂斷裂,無法從這側進攻,相對安全。

豈料陳雲徑忽的咧嘴一笑,戲謔道:“你以為這只手斷了就不能出招?”

“什麼?”

妖女聞言瞳孔猛一收縮,暗道不妙,可為時已晚。陳雲徑右臂猛然探出,內息畢集於其上,竟將斷折的關節硬生生逼正。眼看手臂對位,陳雲徑暴喝一聲,內息洶湧而發,一掌正拍在妖女胸前。後者吃這一掌,登時驚叫一聲,倒滾而出十餘丈,口中綠血噴灑一路。

發完這一掌,陳雲徑劇痛鑽心,也是大叫一聲翻到在地。何以至此?因他發掌時斷折處的骨骼猛刺在一起,互相消損之餘戳破筋脈肌肉,自是疼痛難忍。這一掌出過後,他整條右臂骨骼筋脈都已損毀,再無恢復的可能。

陳雲徑忍住手臂劇痛從地上爬起身來,倒拖巨闕劍,踉踉蹌蹌走到妖女面前。後者倒地不起,氣若游絲,眼望他一步步走來,想要逃開卻是有心無力,只得從口中發出細微的呼救:

“快…快攔住…他…”

一眾妖物聽到呼救,本欲上前。轉見陳雲徑血染衣襟,目露兇光,手中劍白芒隱現,殺氣升騰,紛紛懼怕,竟無一敢阻擋。就連精壯如牛的啊虎,也是縮手縮腳,不敢妄動。

“你們…快救我…”

妖女呼號半天,不見族人動作,心已涼去半截。絕望間陳雲徑來到她眼前站定,居高臨下望向她,不無戲謔道:“喂…我說你…這會兒怎麼不‘哥哥’‘弟弟’的叫了?”

“大俠…大俠…”妖女無限驚恐望向他,哀求道,“是…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竟向你和你同門下手,大俠饒我這一次…我定痛改前非…”

陳雲徑直視著她臉上的驚恐,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滿足感。他緩緩舉起手中劍,輕輕抵在她胸口,正色道:“此時悔悟,已經晚了。”

“不…俠士…我…”

妖女還待搶白,陳雲徑氣力發出,手中劍穿胸而過。妖女雙目圓瞪,神色驚惶,瀕死之際一把抓住陳雲徑的手,念道:“你…你……”

“別‘你’‘你’‘我’‘我’了,安心上路吧。”

陳雲徑說完猛的抽出手來,一腳踩住她的脖頸,將劍整個拔出。妖女一陣抽搐後再也不動,已然氣絕。

眾妖瞧見這等場面,嚇得肝膽俱裂。陳雲徑稍一動彈,便各自奔逃跳入海中。啊虎待要逃竄,被陳雲徑叫住:

“大塊頭,你站住!”

啊虎戰戰兢兢回過頭來,畢恭畢敬道:“俠士有何吩咐。”

陳雲徑一指葉緋:“把人放了。”

啊虎道一聲“遵命”,當即解開葉緋身上束縛,乖巧望向陳雲徑:“俠士若無其他吩咐,小的便先撤了。”

“等一等。”陳雲徑拄劍坐下,揉捏著身上傷痛處道,“還有點事情問你。”

“少俠儘管問,儘管問。”啊虎見他坐下,兀自跪蹲下來,腆著臉笑吟吟望向他,極盡奉承之意。

“在此之前,你有沒有見過三人經過此處?”陳雲徑叫住他,原是為打探起宇文佑辰等人的訊息,“一男兩女,與我們一樣的穿著打扮。”

啊虎連連搖頭道:“不曾見,真不曾見。如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

陳雲徑見他眼神誠懇,不像撒謊,再問也沒意義,道了聲“滾”。後者千恩萬謝,跪拜一番逃入海中。

眼見群妖盡散,陳雲徑方才松了口氣。渾身傷處此時如同商量好一般,此起彼伏痛入心扉。他“嘶”一聲躺倒在地,扶住斷臂,憂心忡忡。

“往後可如何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