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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千鈞一髮,鹿死誰手

那些被金鯊幫綁住的人當中,有泰山派和天山劍派的掌門和弟子,約有四百餘人,而少林寺、玄武派、青炎派約有三百餘人。

不到半個時辰前,當陸凌蕭等人被困在密室時,泰山派和天山派的人正好造訪金鯊幫。餘弘哲假裝接待他們,趁他們毫無心理防備時,在茶水裡放了蒙汗藥,將他們全部擒拿,又命人將天橋上橫跨天塹的鎖鏈全部拆除,斷了陸凌蕭一行人的退路。

聶治雷見陸凌蕭、尉遲飛白等人被逼在深淵邊緣,煞為驚異,問道:“陸少俠,你們怎會在此?”

崔命喝道:“少囉嗦,如今你們已陷入絕地,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們就等著受死吧!”又對餘弘哲道:“餘幫主,為避免橫生枝節,速將這些俘虜殺盡。”

“你若敢動他們一根毫毛,我就屠你滿門!”陸凌蕭傲然挺立,雙眸精芒閃閃,寬鬆的長袍被內力撐得鼓鼓的,如灌了風一般。只見他一掌劈在身旁的假山上,那十尺多高的龐大山石一下子被震碎,飛出無數顆碎裂的石子。

“好強的內力!”餘弘哲暗道:“聯合黃天神教和七刀會,剷除江湖中的其他勢力不是難事,但最大的威脅卻是這個無門無派的琴俠陸凌蕭。今日若不將其除掉,日後他來尋仇報復,金鯊幫豈能安寧?”

可是就憑金鯊幫的數千人,難以將陸凌蕭置於死地。這一點,餘弘哲比誰都清楚,故而在等待時機。

餘弘哲行至慧寧大師身前,輕蔑的道:“老禿驢,二十多年前,你將本幫主逐出少林寺,這筆賬,今日我們可要好好算算。”

在場之人一驚,沒想到餘弘哲竟出自少林寺,難怪他精通多種拳法和掌法。

慧寧大師被兩條鐵鏈鎖了琵琶骨,無法施展功力,雖落魄至此,但神情始終淡定祥和。

“阿彌陀佛!這麼多年過去了,餘施主竟還不知悔改。當年你戾氣太重,因瑣事重傷同門師兄弟,被逐出少林寺已是仁慈之舉,餘施主何故記掛於心。餘施主切勿一錯再錯,若改邪歸正,善莫大焉!”

“狗屁!”餘弘哲一聲暴喝,“你們少林寺少假惺惺的,裝作救世菩薩。你只看到我當年傷了同門師兄弟,卻不知他們私下是如何欺辱我,不僅強逼我做寺裡的雜事苦差,還強迫我龍陽……呵呵,你們少林寺還真是神聖之地,萬生敬仰!我日夜苦練功夫,就為了將他們打敗,再狠狠教訓他們一頓,老禿驢,你說我何罪之有?反倒是你們少林寺,不分青紅皂白,將我重打二十大板,又將我逐出師門,讓那幾個罪惡之人逍遙法外,真是可笑至極!”

餘弘哲之言,讓在場之人大跌眼鏡,尤其是餘傲軒,頭回聽聞父親竟有這樣的不堪往事。慧寧大師平靜的神色這時出現愧色,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少林寺乃清淨之地,卻也不免出現幾個敗類。當年確實是本寺處事不周,讓餘施主蒙受冤屈,但餘施主傷人是真,況且兩個月後,那幾名弟子又犯了事,亦被逐出少林寺了。事已多年,餘施主何須介懷?老夫此次前來,亦是為了賠罪,還望餘施主寬宏大量,原諒為師……”

“住嘴,你早已不是我的師父,我對你恨之入骨,恨你懦弱無能,恨你糊塗迂腐……”

崔命急言道:“餘幫主,跟這個老禿驢有什麼好多說的,趕緊將他們全殺了!”

餘弘哲笑道:“這樣就沒意思了,本幫主要讓這個老禿驢受盡心理折磨,在絕望中死去。”

餘弘哲一聲令下,十二長老餘升蒼帶著金鯊幫弟子將少林寺和尚押上前來,餘弘哲從中隨意挑選二十個和尚,讓他們跪成一排。這些和尚的身子被繩索綁著,只能乖乖就範。

“給我殺!”餘弘哲又是一聲令下,金鯊幫弟子舉起大刀,將這二十個和尚的頭顱砍了下來,鮮血流了一地。餘升蒼放來一群餓狼,爭相去撕咬地上的屍體。

慧寧大師合著雙掌,閉眼誦經,為亡靈超度。餘弘哲右手一把掐住慧寧大師的脖子,喪心病狂的道:“老禿驢,睜大你的眼睛瞧一瞧,這是一幅多麼美妙的畫面,這些該死的和尚死無全屍,成為餓狼之餐,化作孤魂野鬼,你可感到心痛?這都是拜你所賜,拜你所賜啊,哈哈!”

在場之人看到這幅慘景,無不驚魂失魄,尤其是少林派弟子,嚇得腿腳發軟,有不少人跪地求饒,然而餘弘哲卻是更為興奮,大聲笑道:“少林派枉為名門正派,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的軟骨頭,哈哈!”

慧寧大師嘆息道:“餘施主殺人如麻,就不怕死後入了阿鼻地獄?”

餘弘哲冷笑道:“你休想唬人,阿鼻地獄不過是你們佛門欺世之語,本幫主先讓你們入地獄再說!”

慧寧大師道:“阿彌陀佛!一切皆有因果,老衲有此孽緣,願一力承擔此果,餘施主切忌亂殺無辜!”

餘弘哲冷哼道:“你這老禿驢,本幫主瞧你沒有半點痛悔之心,是不是少林弟子死的還不夠多?來人,再殺二十名少林弟子!”

“餘施主慢著!”慧寧大師滿臉疲憊,幾近竭力的道:“老衲願以死謝罪,但請餘施主放了本派弟子!”

“師兄,你何罪之有?”一旁的慧淨大師悲慼的道。

餘弘哲冷冷道:“這就是你們認錯的態度?給我殺!”轉眼間又有二十名少林弟子慘被砍頭。

慧寧大師滿是皺紋的眼角這時流下一行老淚,雙腳朝餘弘哲跪地,“懺悔”道:“阿彌陀佛!老衲犯了大錯,罪該萬死,還請餘施主放過少林弟子!”

“師兄……”慧淨大師雙眼朦朧,也跟著跪了下來。

餘弘哲略為一愣,隨之洋洋得意的大笑起來,金鯊幫長老和弟子也跟著大笑。

“這群混蛋惡魔,不得好死!”尉遲飛白隔著數十丈,大聲罵道。

陸凌蕭只恨自己無力去營救少林弟子,若是激怒了餘弘哲這個惡魔,只怕被俘虜的泰山派和天山派的弟子也會遭殃。

這時一名金鯊幫弟子跑來報信,餘弘哲聽聞訊息後,欣喜不已,低聲對崔命和長老道:“援軍很快就要到了,我們馬上就能將陸凌蕭一行人趕盡殺絕!”

果不其然,半柱香過後,從東面山腳下的隧道裡衝出成千上萬的人馬。

金鯊幫西面雖有出路,卻被天塹切斷,東、南、北三個方向被崇山峻嶺圍了起來,那些高山挺拔險峻,高聳入雲,極難攀登,但每個方位的山腳處都挖有一條隧道,直接通往外界,金鯊幫的馬匹和輜重物品都是透過隧道傳送而來的。幫外無人知曉這些隧道,因為隧道前後的石門通常是關閉著的,並且藏得隱蔽,而西面的那座天橋其實並不常用,只是個擺設,用以迷惑他人。

從東面隧道裡衝過來的人馬正是黃天神教以及七刀會的人,也就是崔命所說的援軍。

那援軍帶頭的竟是黃天神教教主皇甫辰,以及七刀會的掌門崔生,陸凌蕭暗驚道:“他們怎麼也來了?莫非金鯊幫、七刀會與黃天邪教早就勾結上了?”

餘弘哲大喜,上前迎道:“恭候皇甫教主和崔掌門大駕光臨……”

餘弘哲的客套話還沒說完,臉色立馬一變,問道:“皇甫教主,你們還有其他援手?”

皇甫辰順著餘弘哲的目光往後一看,隧道裡又衝來一波人,緊跟隨七刀會弟子其後。只是這波人既不是黃天教徒,亦不是七刀會弟子。

更讓餘弘哲意想不到的是,這些人從隧道裡衝進來後,將黃天神教教徒和七刀會弟子左劈右砍,兇殘無比。

黃天神教和七刀會背後受襲,毫無防備,轉瞬之間損失慘重。

“是瓦崗派,還有青陽舫!”餘弘哲猛然瞧見單義誠和金雁山等人,臉都氣青了。

不同於其他門派,瓦崗派此次幾乎是傾巢出動,勢力最是龐大,人數近萬。

“你們待在此處,只可防守,不可出擊。”陸凌蕭見盟友前來相救,欣喜若狂,一邊吩咐身旁的夏婉柔、尉遲飛白等人,一邊去協助瓦崗派。

陸凌蕭閃電般的飛至皇甫辰面前,冷然道:“皇甫辰,我們又見面了!”

皇甫辰冷哼一聲,道:“上回讓你僥倖逃脫,今日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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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雙腿一蹬,從馬背上躍起數丈之高,飛起一腳踢向陸凌蕭腦門。陸凌蕭立穩腳步,左掌一出,擊打在皇甫辰小腿上,這一掌使出八成內力,威猛非常。皇甫辰腿腳麻痛,翻身落地,連忙後退數步,竟有些站不穩。

皇甫辰暗驚,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幾個月前不是還與自己打個平手?

“皇甫教主當心,他煉成了日焰神功第六層,我們一起圍困他,定能將其誅殺!”

餘弘哲話一說完,就連同崔生夾擊陸凌蕭。

瞬間過後,陸凌蕭就被三大頂級高手圍攻。陸凌蕭的功力雖然在三人之上,但不得不瞻前顧後,分散精力對付每個人。

四人內力俱是無比深厚,全力施展起來,周圍幻影森森,飛沙走石,隱天蔽日。皇甫辰三人形成三角之勢,將陸凌蕭圍在中心,陸凌蕭彷彿置身內力漩渦之中,隨時都有被吞噬的可能。

夏婉柔在一旁觀望著,焦急難安,恨不得衝了過去。方彤連忙拉住夏婉柔的手,“婉柔妹妹,陸少俠不會有事的,你過去反而讓他分心。”

瓦崗派那邊,單義誠、白一塵正與餘傲軒、崔命等人搏鬥。徐德、徐明見陸凌蕭處境危險,雙雙過去協助。兩人甚是精明,看準形勢,一齊對付功力相對較弱的崔生。

形勢立馬緩和了許多,陸凌蕭大松一口氣,鬥志激昂信心倍增。

而青陽舫的舫主金雁山獨戰黃天神教的兩大護法,副舫主金不換帶著弟子營救被俘的天山派、泰山派、少林派弟子。

金鯊幫大長老孫莫問押著俘虜,往南面逃去,二長老、三長老、十二長老截斷青陽舫去路。

“殺!”忽然間南面山腳下的隧道石門被毀,裡邊衝出一隊人馬,足有六七百人,竟是金玉堂和龍門派的人。金玉堂堂主馮正冬和龍門派掌門江千帆一馬當先,大喊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金鯊幫今日必亡!”

孫莫問大驚失色,連忙掉轉回撤,慌亂之中一些俘虜掙脫而出,與金鯊幫弟子打成一團。天山派、泰山派、玄武派和少林派弟子很快被武林同道救出,協力對抗黃天神教、金鯊幫和七刀會。

黃天神教、金鯊幫和七刀會雖有兩萬餘人,此時卻如甕中之鱉,被越來越多的江湖好漢包圍,雙方陷入苦戰,殺喊震天。

皇甫辰、餘弘哲二人合力對付陸凌蕭,三人已激鬥多時。皇甫辰掌風凌厲陰森,向左攻擊陸凌蕭,餘弘哲左手寒砂掌,右手通天拳,攻擊陸凌蕭右方。陸凌蕭並不躲閃,雙掌齊出,一招一式都霸道絕倫,與他二人對掌對拳,上百個回合也能立於不敗之地。忽而間,陸凌蕭左掌抵住皇甫辰雙掌,右手抵住餘弘哲雙掌,三人頓時連成一條線,比拼內力。

雖然陸凌蕭雙掌均分了內力,卻絲毫不呈敗跡,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出。反倒是皇甫辰漸感內力不支,暗歎陸凌蕭在短短時間內功力已提升一倍以上,殊不知陸凌蕭是得陰陽雙煞傳功之力才突飛猛進的。

恰在此時,餘傲軒將鐵扇子向前一揮,七八根細小的鐵針從鐵扇裡飛出,筆直的射向陸凌蕭的後背。

“砰砰砰”的連響幾聲,鐵針全被玄鐵刀吸住,而拿著玄鐵刀擋暗器的人正是尉遲飛白。

“暗箭傷人,好不卑鄙!”尉遲飛白嗤嗤一聲,鄙視的看著餘傲軒。

餘傲軒臉都氣青了,剛想用寒泠飲血劍刺向尉遲飛白,卻不料“嘭”的一聲,後背冷不伶仃的被單義誠的雙鐧打著。

單義誠冷然道:“請君入甕,以牙還牙!”

餘傲軒朝前撲倒,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單義誠趁機奪走餘傲軒手中的寒泠飲血劍,將劍架在餘傲軒脖子上。

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受了重傷,而自己也未能佔到陸凌蕭半點便宜,餘弘哲開始心慌意亂起來,虛發幾招,脫身飛至餘傲軒旁,一掌劈向單義誠,單義誠連忙閃避,用劍一擋,然而眨眼間餘弘哲已抱起餘傲軒,疾速的飛向南邊的隧道口。

陸凌蕭輕聲一笑,這個餘弘哲竟然拋下幫門弟子和盟軍,獨自帶著自己的兒子逃竄,如此不講道義,還指望誰與之結盟?

皇甫辰暗罵餘弘哲:“這個老匹夫,我助你清除障礙,一統江湖,你竟然棄甲曳兵,不顧我的死活!”

沒有了餘弘哲,皇甫辰更不是陸凌蕭的對手。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一掌將藥瓶擊碎,頓時一股無形無味的藥粉飛向陸凌蕭。那藥瓶子裡裝的是百穴軟筋膏,聞到氣味者,全身痠軟無力,內力暫失。

陸凌蕭見識過皇甫辰使毒的厲害,故屏住呼吸,身形一閃,躲避了過去。而皇甫辰趁此間隙,逃之夭夭了。

黃天神教教徒和金鯊幫弟子眼見頭兒臨陣脫逃,頓時軍心渙散鬥志全無,不少人也跟著聞風而逃,其餘沒逃掉的都被抓了起來。

白一塵等人欲上前追擊,單義誠卻道:“窮寇莫追,我們也損失慘重,先把隧道口都封住。”

崔生與徐德、徐明二人猶在激鬥,彷彿沒有注意到大勢已去。崔生的絕技是七星飛陣,能以氣御刀劍,並且同時駕馭七把飛刀,但也需全神貫注,不可有絲毫分心,否則飛陣失去控制,很可能遭其反噬。

但見七把一尺餘長、通體透亮的小刀漫天飛舞,這七把小刀如蜂蝶精靈,有了靈魂和生命,亦有可怕的攻擊力。徐德、徐明二人手持鹿角鉤,翻身躍體,左突右衝,格擋近身而來的飛刀。

陸凌蕭驚歎於崔生的御氣之術,這本事可比崔命不知強了多少倍。陸凌蕭右手往地一吸,一柄長劍已被吸入手中,又橫劈一劍,一道凌厲的劍氣將三人分開。

崔生收回七把飛刀,徐德、徐明詫異的看著陸凌蕭,陸凌蕭卻笑道:“二位請稍作休息,崔掌門技藝高超,令陸某敬佩。陸某一時技癢,想與他切磋切磋。”

陸凌蕭轉向崔生,抱拳施禮道:“崔掌門,請賜教!”

崔生一聲冷哼,七刀齊飛,鎖定了陸凌蕭。陸凌蕭騰空而起,但覺前後左右、上上下下皆被無數刀影籠罩。飛刀快如閃電,橫穿直貫,勢必將目標剁成碎片。陸凌蕭運劍如飛,在周身捲起無數道劍影,抵擋飛刀的攻勢。刀劍鏗鏘相擊,卻沒有一把飛刀傷到陸凌蕭,哪怕是碰到他的衣角。

崔生暗驚,之前對付徐德、徐明二人,輕鬆無比毫無壓力,他二人一直處於被動,只能閃躲逃避。但陸凌蕭一人卻能連擋七把飛刀,身子也沒有半分挪動,足見他眼明手快,劍法高超。

一炷香過後,陸凌蕭依舊快速揮劍,絲毫沒有慢下來,崔生卻漸感體力不支,內力也消耗過大,飛刀的攻擊速度慢了許多。陸凌蕭使出神農劍法第六式——劍雨梨花,只見七團雪花一樣的劍光分別射向空中的七把飛刀,竟將他們生生擊落在地。崔生的雙手無力垂下,喘著粗氣,再也無法御刀而飛。

幾名瓦崗派弟子上前抓住崔生,崔生的脖頸被長劍架著,但面不改色,慨然道:“姓陸的,崔某雖不是你的對手,但也絕不會屈服於你!”

陸凌蕭頗為欣賞的看向崔生,赫然道:“崔生,你貴為一派之主,也算是條好漢,怎能助紂為虐?”

崔生冷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救世之主了?”

“你這話何意?”陸凌蕭大為不解。

“你來歷不明,搶奪《日焰神功》秘籍,勾結十三太保殘害武林同道。受妖女蠱惑,與武林背道而馳。黃天神教匡扶正義,救世濟民,爾等竟當腐朽朝廷的爪牙,將其鎮壓……”崔生一口氣列舉了陸凌蕭、瓦崗派多條“罪狀”。

尉遲飛白上來就罵道:“你這廝,胡說八道,簡直不分青紅皂白!你再胡言亂語,老子就割下你的舌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