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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低語聲

這次我要立功了!袁星傑如是想道。兩個學生在他前面帶著路,好像兩條雪橇犬一樣。

今天天沒亮就有人報警說絲綢公司樓下有人放火,把樹燒著了。本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絲綢公司宿舍對面是縣委集體房,派出所領導非常重視,怕事件處理不好留下什麼隱患,於是乎整了好幾個人去。這幫人一到地方,看了下現場,沒有嚴重的損毀,也沒有人員受傷,就都回去了。本來袁星傑也準備回去,結果劉和磊跑出來,跟袁警官說昨天晚上看見兩個人在樓下放火。袁星傑多了個心眼,便挨家挨戶聞訊排查。

他本來就是剛剛畢業分配到永安派出所的新幹警,新同志熱情高,憑著直覺,想整點什麼大事,卻又沒什麼辦案經驗,也不怎麼會說話。一上午下來,什麼都沒查到。

但是,這兩個學生居然又跑來提供了一條這麼重要線索。如果這次能抓到嫌疑人,那豈不是大功一件。

袁星傑正想著破案立功的事,不多時就已經來到港務站家屬樓前面,兩個小孩跟他說了謝文文家具體在哪戶後,死活都不肯再往上走。袁星傑沒辦法,只好讓錢飛和劉和磊回家,自己上樓而去。

正是下午四點多鍾,驕陽漸西落,天色泛著金光。不知為何,從樓底往上,一個人都沒有。爬到二樓的時候,時不時能聽見“咚咚咚”撞擊之聲。袁星傑感覺蹊蹺,三步並作兩步,急忙跑步而上。

來到謝家門口,門口一堆雜物,卻大門緊閉。袁星傑一看,便知道是有人在門口激鬥過,這門上和牆上都有新的衝撞痕跡。旁邊窗戶敞開著,藍白相間的窗簾隨風飄動著。

袁星傑扒著在窗戶邊上仔細聽著,“咚咚咚”,更大的敲擊聲從屋子裡面傳出來,伴著細碎的低語。警官想要聽清是說得是什麼,但是那聲音只在耳邊打轉,如何都聽不清楚。

一定出事了。袁星傑抓著門把手來回轉動,但門好像被從裡面堵上了,怎麼都推不開。情急之下,他不管不顧,直接上腳,“嘣嘣”兩腳,震得他腿發麻,門卻還是紋絲不動。

跳窗戶吧。袁星傑翻身上窗,扒開簾子,穩穩落在屋內。“媽的,窗戶開著還非得走門,我太蠢了。如果犯罪份子還在現場,搞不好已經被驚動了。”他如是想道。

進屋之後,稍微觀察了下房間。不過是普通的職工家庭的客廳,比門外還凌亂,估計犯罪分子受到了頑強的抵抗。但是亂歸亂,卻沒有血跡,那就應該還沒到鬧出人命的程度。門被長條沙發直接卡死,從外面確是怎麼都打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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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門開著,沒有任何動靜。還有兩扇門緊閉著,一扇門內閃爍著燈光,另一扇門內漆黑一片。

袁星傑還沒起身站好,一陣怪風刮過,腥熱難聞,那細碎的低語又陣陣傳來,縈繞在耳邊,這次能聽清楚一句半句混亂的話,都是汙穢惡毒,不堪入耳。聽得袁星傑心驚肉跳,似有尖刀扎心一般。

他躡步到那無光的房間門口,貼著房門細細偵聽,低語依舊,卻不像是從這門內裡傳出來。他又移步到那亮燈的門前,準備上前一聽,結果還沒貼上房門,便聽見內裡一陣“咚咚咚”敲擊聲響,伴著低聲細語,直鑽耳根,偶有一兩聲,像是“救我”。袁星傑聽得真切,心中一驚,不覺的毫毛直豎,冷汗滾珠而落。他猛地想起兩個學生說的話,歹徒是來行兇綁架的,莫非,暴徒已經得手,這家人已經成了人質,被關押在這房間裡。

一時間,袁星傑心中波瀾起伏,無數個金盾英模的形象在他眼前走馬燈似的流轉,他終於後悔自己不打招呼一個人過來,但是又慶幸,那兩個學生沒有跟上來。

現在歹徒有很大的可能性就在屋裡,我是衝進去,還是不衝?

衝!袁星傑摸了摸腰間彆著的電棍,這是出來唯一帶著的裝備,叉在手中,後退三步,猛然加速,側身撞向那道門。只聽見砰的一聲,門框裂了,門沒事。

袁星傑顧不得疼痛,起身又撞,這一次退步前衝一氣呵成,又是一聲巨響,破門而入。

顧不得眼冒金星,穩住腳跟後袁星傑左右一看,屋裡也是凌亂不堪,兩個男子正蹲在靠窗一角,人手拿一根香菸,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合不攏嘴,牆的另一角,一個女子被反手綁死,扔在地上。那女子不停以頭磕地,發出“咚咚咚”的響聲,地下已是一灘鮮血。

“舉起手來!不許動!”

袁星傑見到這個場面,腦袋嗡嗡直響。揮舞著電棍,大聲嘶吼道。

“站起來!你們兩個給我站起來!”

那兩個男子見忽然衝進來一名警察,也懵住了。袁星傑衝他倆吼了好幾次,才稀裡糊塗慢慢站起來。袁星傑一邊指著他倆,一邊挪向那女子一邊,定睛一看,是個年輕的小姑娘。

“姑娘!姑娘!”袁星傑扒拉了幾下那女孩,看看有沒有反應,但任憑他叫多少聲,這個女子都毫無反應?

死了?

不會,她還在機械式地用頭磕地呢。

“警察同志,我給你解釋一下。。。”兩人中一名男子開口,試圖和袁星傑說幾句話。

“閉嘴!”袁星傑很是緊張,立馬打斷他的說話,吼道:“你們轉過身去。”說完便要去拉那個女子起身。那另一名男子見袁星傑如此動作,立即往前一步說道:“誒,清靜繩綁著的人不要亂動!”

袁星傑沒理他,手上一使勁,本來趴在地上的女孩,被他拉了起來。他定睛一看,這女子雙目圓睜,有眼無珠,滿臉鮮血,青筋爆出,見那一嘴獠牙如刺鉤一般恐怖駭人。這女子順勢撲向袁星傑,張開嘴來就要咬他。

“去!”

只聽見那男子大叫一聲,一道金光散開,袁星傑雙眼便什麼也看不見了,混亂中只感覺那女子栽入自己懷中,癱軟如泥。又聽見呯碰幾聲,似有人逃竄。他也顧不得許多,往那發聲處死命一跳,便感覺摟住了一個人的身子,手腳並用,牢牢鎖死。

待得他眼稍微好轉,再一看,除了被自己擒住的這男子,另一名男子已不知所蹤,那女子扔被綁著,卻不再磕頭。

“說!你同夥呢?”袁星傑氣急敗壞,死命掐住此人,發狠問道。

那人被掐得臉充血,不斷拍打袁星傑手臂,待他放開手,稍微喘了口氣,才說道:“警官,我就一個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