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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雪夫人(二十一)

看到白檀暈倒, 玄色衣衫的青年男子眼疾手快地將人接入懷中, 半扶半抱帶著人離開篝火晚會, 來到一僻靜幽暗處。

那裡早有一輛樸素低調的馬車等著,兩個侍從見到青年, 連忙伸出手, 幫著把白檀塞進車廂內, 然後悄無聲息地驅車離開。

青衣長長籲了口氣, 神情疲憊地倚著車壁, 緩了片刻, 他摘下臉上半截黑色面具,抹去額上冷汗,自嘲道:“這破敗的身子,還真是拖累……”

絲絲縷縷的月光滲透進來,落在那張清冷俊美, 帶著病弱之氣的蒼白面容上, 赫然是崔鳳酒!

雖然近些時日,在荀香墨細心調理下,崔鳳酒的身體大有改善, 但還有最後一次, 也是最為關鍵的一次治療, 尚未進行, 而這也是荀香墨用以威脅崔鳳酒的最好籌碼。

白檀仍然無知無覺地昏睡著,細柳般纖弱,靜靜伏在軟墊上。

車聲轆轆, 崔鳳酒垂眸默然注視半晌,玩味一笑,“不知道,當年轟動一時,被無數人狂熱追捧,享譽天下的第一美人,究竟是何模樣?”

十五載寒來暑往,春秋替換,想來即便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也躲不過風刀霜劍摧殘,早已不復年少風華,不過,能夠親眼目睹雪夫人如今真容,也足以遙想當年風姿了。

一隻修長瑩潤,冰寒如玉的手,慢慢伸過去,搭在面具邊緣處。

粉白底色上,寥寥幾筆,繪了幽蘭。

面具掀開,一點點露出下面靡顏膩理,瑰姿豔逸的一張臉。

“這張臉……”崔鳳酒目眩神迷,久久移不開視線,越看越覺得震撼,忍不住心神動盪,嘴裡輕聲呢喃道:“肌膚滑膩,吹彈可破,比之豆蔻少女也不遑多讓,怎麼可能是三十多歲的婦人……”

將柔荑般的手握在掌心,由指尖到手腕,漸及肘部,再到臂膀,細細摩挲一遍,崔鳳酒臉上的表情亦是幾度變換,先是驚疑不定,後是不敢置信,眸子深處的惱怒消散,心底反覆思忖:

難道是李代桃僵,有人頂替了雪夫人,不,不可能,荀香墨常年居住鶴閒山莊,極得雪夫人器重,兩形影不離,如果真是尋了替身,單單荀香墨那裡就瞞不過去……

一個驚世駭俗,膽大至極的猜想,緩緩成形。

憤怒漸漸被狂喜取代,崔鳳酒若有所思地低語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不,或許我該問,你究竟是仙是妖?”

如此殊容,本就非人間顏色,若只是擅長保養,看起來年輕妍麗也就罷了,偏偏連骨齡也停滯在二十多歲,那就太過不同尋常了。

思及此處,崔鳳酒流露出一絲癲狂,他竟不知,雪夫人身上隱藏著如此驚天隱秘,原本,按照他與荀香墨訂立的約定,今夜將雪夫人虜獲,交到荀香墨手上,再借由崔家的人脈權勢,抹去一切蛛絲馬跡,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雪夫人藏起來。

作為交換,荀香墨會請傾盡畢生所學,為崔鳳酒再施一次針,且今後,但凡崔鳳酒活一天,荀香墨就要隨傳隨到,只須保荀香墨與雪夫人順利隱居閩南,避開中原人士,尤其是鶴閒山莊的眾多耳目。

這場交易,雙方各取所需,你情我願,合作到現在,眼看就要完美落幕,崔鳳酒忽然覺得自己吃了虧,吃了大虧……

他後悔了。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駛進崔府,徑直來到棲香苑,荀香墨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見狀慌忙上前,問道:“怎麼樣?”

崔鳳酒抱著白檀下來,笑道:“幸不辱命。”

荀香墨大喜,一疊聲道:“太好了,太好了!”伸展雙臂,想要去接白檀。

“急什麼。”崔鳳酒輕笑一聲,側身避過荀香墨,抱著白檀進入內室,細心將人安置在軟榻上,回頭對荀香墨道:“咱們還是先行醫治吧。”

兩人來到屏風外,小廝捧來藥箱,荀香墨接過,展開檢視,崔鳳酒靜坐一側,狀似不經意間問道:“先生此番稱心如意,不知對今後有何打算?”

荀香墨即將得償夙願,整個人控制不住地散發著喜氣,“我不願委屈了夫人,自然要先娶她為妻。”

一語未落,三枚梅花鏢挾帶著凌厲風聲,朝著荀香墨面門疾射而來,打斷他的動作。

猝不及防之下,荀香墨慢了一瞬,雖然倉皇避開,臉上卻留了三道鮮紅血印,添了些狼狽。

崔鳳酒穩如泰山,仍自顧品茶,只是心內連連道:可惜!可惜!

不知何人這般沒計較,何不等到荀香墨為他診治完畢,再行現身?

卻見赫連煜一身張揚耀眼的紅衣,輕佻坐於樑上,挑眉不悅道:“想讓本座的夫人改嫁與你,問過我了嗎?”

“赫連煜?!”荀香墨驚懼,他太知道這人對雪夫人的執念了,糾纏了十五年,而立之年,尚未婚娶,為的全都是一個“情”字,有赫連煜在,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善了了。

“是本座。”赫連煜閒閒地垂眸下望,不以為意道:“就你們這樣的貨色,還敢肖想雪夫人,真是可笑。”

功敗垂成,荀香墨如何能接受,近乎崩潰地問道:“不可能,你不是在姑蘇嗎?為何會來這裡,雲隱呢?”

赫連煜輕蔑一笑:“被我打傷了,放心,本座知道夫人不喜歡,下手有分寸,死不了。至於我怎麼會在這裡,她以為瞞得過我?你們一出城,本座的探子就跟上了。”

“怪不得,怪不得……”荀香墨憤恨地盯著赫連煜,“所以,那些鬼鬼祟祟,經常綴在我們馬車後面的,原來是你的人?”

赫連煜道:“不錯。”

荀香墨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赫連煜笑了:“你我都是一樣的心思,鶴閒山莊人多眼雜,不好動手,既然夫人要出門走走,本座自然要奉陪了。等來日到了聖天教,她定會喜歡那裡。”

荀香墨攥緊拳頭,雙目赤紅:“有我在,任何人休想帶走夫人!”

赫連煜笑吟吟地道:“好說,好說,那我把你殺了就是。”銀絲軟鞭應聲而出,兜頭襲向荀香墨的天靈蓋。

論武藝,荀香墨自然不是赫連煜的對手,兩人你來我往地過了幾招,荀香墨敗象頻現,屢屢命懸一線。

崔鳳酒還有求於他,不願荀香墨此時此刻就命喪黃泉,縱身一躍,取下懸掛於牆壁上的長劍,劈向那一抹礙眼的紅雲。

世人皆知崔家九公子體弱多病,卻鮮少有人知道,他也曾延請名師,教導過武學,而且比荀香墨還要略勝一籌。

“呵。”赫連煜不住冷笑,在二人夾擊之中,多了些掣肘,不如方才那般遊刃有餘,兩粒黑琉璃般的眼珠一轉,語氣篤定地對崔鳳酒道:“你也想殺我。”

崔鳳酒不答,咬緊牙關,與赫連煜斡旋。

室內窄小,活動不開手腳,三人且戰且退,不知不覺間就來到棲香苑庭院中。

赫連煜看了一眼崔鳳酒發白的面色,十分有心機地又道:“聖天教與崔家並無交集,你這般死命攔我,卻是為了什麼?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見過雪夫人的花容月貌了吧?”

崔鳳酒悚然一驚,對上赫連煜洞悉一切的眼神,只一個勁地下殺招。

倒是荀香墨被這話嚇出一身冷汗,再看崔鳳酒並不反駁,心裡也察覺到了異樣,質問道:“你這是要背叛我們的盟約了?”

一時之間,局勢再度變換,三人互相敵對,又互相牽制,都真情實感地盼著其餘兩人趕快去死。

內室之中,緊閉雙目,一副甜睡狀的白檀翻了個身,輕不可聞地咕噥道:“打架就打架,瞎|逼|逼那麼多幹嘛……”

外院三人尤自纏鬥不休,白檀睜開眼,回想著這兩日探聽到的一些陳年往事。

眾人都說崔九公子自孃胎裡便帶了些不足之症,落地後被好吃好喝,金尊玉貴,山珍海味地養著,雖然體質比不得他人強健,每年都要鬧上幾回,但此次發病卻格外嚴重,彷彿是從去歲入秋,天氣轉涼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

崔家家主崔威性格倔強死板,又好面子,因為與崔鳳樓斷絕了父女關系,始終不願與鶴閒山莊打交道,後來見崔鳳酒這一病果然兇險,四處張貼的懸賞榜文又毫無用處,逼不得已,才選擇妥協,同意讓白檀等人入府。

饒是如此,崔威心中也並未完全消去成見,否則,便不會從白檀幾人到來的第一天起,就避而不見了。

這兩天,白檀翻來覆去地咂摸著近幾日的種種怪處,心知這一行還是有些魯莽了,崔家的水遠比自己想象中要深。

在荀香墨醫治下,崔鳳酒的身體一天天好轉起來,以他的實力和根基,若無病痛牽絆,想要謀奪家主之位,不是難事。再加上自己又和崔九達成協議,縱然此事機密,有意隱瞞,也難保不會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正所謂夜長夢多,正事完結後,原本應該早些啟程回鶴閒山莊,只是崔鳳酒執意挽留,蕊兒穗兒又留戀家鄉,荀香墨還要為崔鳳酒再行一次針,也就耽擱了。

白檀原想著左右最多再多住這一天,等到花神節結束,明日一早立刻就走,卻也留心防備著有人設計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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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順利從虎口分得幾塊肥肉,白檀也算是功德圓滿,待回到鶴閒山莊後,再做一番安排,剛好可以瀟瀟灑灑地假死離開。

即便當中出了什麼變故,大不了提前實施計劃,性命相博,剛好可以順理成章地讓“雪夫人”死在外面。

卻不料,隱於暗處的人果然浮出水面,只不過,白檀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會是荀香墨。

回顧花神節這一天,先是蕊兒穗兒為了家鄉風俗,外出採花編織花環,然後,阿威阿武被有意搭訕的女子纏住,最後,關暮雪意外出現。

細細想來,一切都太過巧合,勢必脫離不了人為。

其實,關暮雪現身時,白檀就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出於擔心阿威阿武等人,不想關暮雪捨身犯險,且利用自己落單,剛好引蛇出洞的種種打算,他才故意支開了關暮雪。

而後,等到“關暮雪”去而復返,白檀也很快就識破這人乃是崔鳳酒假扮,道理很簡單,關暮雪真心視自己為長輩,言行舉止,處處敬重,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冒犯。

況且,關暮雪與崔鳳酒雖然有幾分相似,但認真觀察,還是能夠分辨清楚,而這些微的差別,瞞過旁人或許可能,但是想要瞞過親手將關暮雪撫養長大的白檀,卻是痴人說夢了。

有道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知曉自己被人算計後,白檀並未急於脫困,一則,他不通武藝,二來……

若是利用得當,這位九公子說不定還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幫他擺脫“雪夫人”的身份。

赫連煜三人打得難捨難分,無心他顧,竟然沒有一人留意到,方才三人在房間內交手,不慎打翻了燭臺,當時不覺怎樣,不過片刻就燃燒起來,火焰藉著風力,氣勢洶洶,轉瞬就蔓延開來。

崔鳳酒往身後瞥了一眼,急聲道:“別打了,走水了!”

荀香墨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顫聲道:“快,快去……救她……”

赫連煜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眯起眼睛道:“你們做了什麼?”

荀香墨臉色慘白,身形搖晃,“我,我給夫人下了毒,不會損傷身體,但會讓她渾身無力,即便甦醒,也絕對、絕對走不了路……”

作者有話要說:  這修羅場不知道你們還滿意?

恭喜白檀小美人,馬上就要玩脫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