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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雪夫人(二十八)

聖天教近些時日氣氛壓抑, 眾人一派愁雲慘霧, 唯有戰戰兢兢, 小心侍奉的份兒,究其原因, 還是身為教主的赫連煜心情不佳, 經常借酒消愁。

一反常態的是, 素來不好女色, 視粉黛佳人為洪水猛獸的赫連煜, 不知道在何處受了刺激, 竟然破天荒地起了心思,派人四處網路美人,關押在聖天教,充作後宮。但他自己又一副柳下惠的模樣,勉強近距離觀摩兩日, 對著誰都嫌棄無比, 特別的眼高於頂,目無下塵。

對於這種“佔著茅坑不拉屎”,暴殄天物的行為, 眾人都敢怒不敢言, 但私下裡卻免不了猜測, 傳來傳去的, 一些流言蜚語竟然漸漸冒出了頭,說是聖天教教主赫連煜身有隱疾。

訊息傳到耳中時,本就鬱鬱寡歡的赫連煜暴怒非常, 立時便要追查源頭。

眼看就要遮掩不住,後宅的姑娘們坐立難安,女人嘛,哪個不喜歡咕咕噥噥幾句?再者說,赫連煜強硬地限制她們的自由,好吃好喝地養著,長日無事,她們不聊聊天,怎麼打發時光?

赫連煜原本怒氣衝衝,就要下令懲治這群長舌婦人,誰知派出去的密探們及時趕了回來,還帶回了一個讓他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人。

素來錦衣玉食,呼奴喚婢的崔鳳酒遍體鱗傷,穿著一件髒兮兮的,已經辨識不清底色和款式的衣袍,毫無反抗之力,軟綿綿地匍匐在地,像是一條失去骨氣和尊嚴的臭蟲。

旁邊密探回稟道:“抓捕此人時,侍女反抗太過激烈,屬下等失手將她殺了,此人途中多次試圖逃跑,屬下不得不打折他的雙腿。”

赫連煜居高臨下地望了崔鳳酒一眼,滿懷惡意地說道:“無所謂,只要人沒死就好。”

閩南湘湖一行,徹底成了赫連煜揮之不去的噩夢,他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每個人在其中都扮演了什麼角色,但雪夫人的死,崔鳳酒有脫卸不了的責任,這確是不爭的事實。

從崔家回來後,赫連煜就丟了魂魄。

在這近兩個月的時間裡,赫連煜如同活在地域中,再也沒有發自內心地笑過,雪夫人離開人世,彷彿把他的心也直接帶走了。

毋庸置疑的,赫連煜摯愛雪夫人,可是她死得那樣慘烈,屍骨無存,又讓他每每想起,都無一例外地痛徹心扉,有苦難言。

醉生夢死的間隙,赫連煜偶爾會獲得片刻的清醒,這些時刻對赫連煜來說,形同酷刑,諷刺著他到底有多自欺欺人。

有時候,赫連煜甚至會油然而生一股怨恨,怨恨雪夫人的心狠,在他的生命中驚鴻一現,只寥寥見過幾次面,卻再也不能從記憶中抹消。

無論他怎麼死纏爛打,怎麼或遠或近的追尋她的身影,雪夫人似乎從未為他停下步伐,反而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態度也是冷若冰霜。

可是,即便到了這種地步,赫連煜仍然不捨得責怪雪夫人,仍然用種種藉口、解釋,費盡心機地維護她,因為知道她不喜自己靠近鶴閒山莊,就連葬禮都不敢去參加。

一腔怒火無從發洩,赫連煜只能全算在崔鳳酒身上,反正,這件事他總脫不了干係,無論如何,也不算冤了他。

赫連煜知道,關暮雪的生母就是崔家人,他與崔鳳酒有著斬不斷的血脈關係,多少有些避諱,不好親自動手殺害親舅舅,但是赫連煜不在乎,他勢必要為雪夫人報仇的。

所以,在崔鳳酒為了躲避風頭,離開崔家後,赫連煜立刻就對密探下達了命令,好在,最終在關暮雪等人之前,先一步找到崔鳳酒。

靜默良久,赫連煜忽然陰測測地笑了,他不緊不慢地起身,緩緩踱步到崔鳳酒面前,認真欣賞他死狗一般狼狽姿態,腳尖點在對方手指上,一寸寸施力。

崔鳳酒疼痛難忍,終於醒轉,他艱難地仰了仰脖子,溼滑黏膩的目光,穿過凌亂的髮絲,落在赫連煜身上,喉頭滾動,嗬嗬幾聲,像是有話要說。

手指被抵在地板上,以巨大的力氣研|磨,不久就有鮮紅血液流出。

那一抹刺眼的紅,落入赫連煜眼中,讓他更添幾分恨意,興趣滿滿地道:“聽說,崔家為了讓你平安長大,曾經耗用許多天材地寶,想必,被靈芝雪蓮精心溫養過的血肉,應該會格外美味,不知道本座飼養的那些寶貝兒們,可會喜歡?”

崔鳳酒早已料到赫連煜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在來的路上,也提前想到了對策,聞言並不見驚慌,反而粗噶一笑,喘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知道,雪夫人一個秘密……”

赫連煜眸光一閃,眯起眼睛追問道:“哦,什麼秘密?”

崔鳳酒垂下眼簾,“想知道的話,作為交換,赫連教主要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赫連煜頓了頓,譏諷道:“她已經死了,天大的秘密也沒了用,故意用這個來詐我,拖延時間?未免太天真了。”

崔鳳酒明明處於下風,卻不慌不忙道:“這可是雪夫人最大的秘密,她千辛萬苦隱瞞了許久,教主確定,當真不想知道?”

赫連煜沉默。

即便那個人已經死了,可對於他的影響力,一如既往。

察覺到赫連煜一瞬間的動搖,崔鳳酒心中瞭然,繼續勸說道:“教主先別急著拒絕,我的條件很簡單,您不妨先聽聽。”

赫連煜冷聲道:“你說。”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既可憐,又可悲,僅僅因為事情可能跟雪夫人有關係,為了一個虛無縹緲,還不知是否屬實的所謂秘密,就選擇了妥協。

崔鳳酒完全放鬆了下來,得意地笑了:“幫我找一個人,男,二十多歲,容貌出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棲香苑走水那天,他曾出現在寒舍附近。”

舊事重提,赫連煜表情愈發陰冷,周身殺氣畢現,“難道火是他放的?”

崔鳳酒果斷搖頭:“不,他絕不會如此。”

既然如此,崔鳳酒又是因為什麼緣故,必須要找到此人?赫連煜心底留下一點疑慮,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崔鳳酒的頭顱深深埋了起來,任誰也看不到他此時此刻,詭異莫測的神情。

“白檀,他叫白檀。”

這邊,白檀同關暮雪一起乘馬車回鶴閒山莊。

隨著時間的流逝,《炎魔心經》在關暮雪身體中紮根發芽,日復一日,成為盤根錯節的遒勁古木,關暮雪越來越清晰地認知道,文言明當初為何受不得激,迫不及待地朝他下手。

這種滋味實在是太煎熬了。

因為那些功法來自不同的受害者,而受害者又來自不同的門派,武功路數各有區別,就出現了內力之間,難以相互相容,相互排斥,相互抗衡,受苦的自然成了關暮雪這個作為載體的容器。

為了緩解錐心蝕骨的痛苦,只能不斷吸食、吸食,成為《炎魔心經》的傀儡。

更可怕的是,每當《炎魔心經》發作,關暮雪就會失去一切理智,只剩下本能,為了不做出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一旦出現跡象,關暮雪就會吩咐暗衛,將自己緊緊捆起來,必要時,可以一刀了結他的性命。

這種處理方式簡單粗暴,兇險無比,關暮雪忍過去還好,忍不過去,只有一死。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大的,白檀對關暮雪總是格外心軟,下意識地就會把他當做孩子,比旁人多了些親暱和遷就。

尤其是關暮雪病發時,像野獸一般,被關在密閉的房間內,暗衛們分別守衛四角,防止有人誤闖,白檀看得難過,就在煎藥時,偷偷劃破手腕,滴入一些鮮血,然後一勺勺親自餵給關暮雪。

開玩笑,用刀割自己很疼的,這些藥那麼珍貴,無論是讓關暮雪自己喝,還是讓暗衛喂,萬一灑了一星半點兒,白檀可是要心疼死的。

好笑的是,關暮雪卻誤會了白檀的用意,對他體貼入微的照顧,十分感動,有時候好容易抗過去一輪磋磨,看著白檀寸步不離地候在旁邊,心中就忍不住一暖,對他也更加交心了。

或許是,生病之人都比平時脆弱三分,關暮雪竟然逐漸對白檀生出一股依賴感來,他總覺得,雖然都是安神助眠的湯藥,但是白檀親手端過來的,似乎更加見效呢。

趕路的過程本就比較枯燥,偶爾遇到下雨天,還要再多耽擱一些時間,關暮雪與白檀無事可做,就只能玩些對弈、猜謎之類的小遊戲。

就在這一段朝夕相伴,晨昏與共的短短時光裡,關暮雪與白檀的關係一日千里,很快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

車聲轆轆,一路迴響,膘肥體壯的黑鬃馬,腳步輕健地行走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上。

遠遠地,可以望見鶴閒山莊外,一片片花團錦簇,奼紫嫣紅。

暗衛攙扶著關暮雪下了車,白檀照例不言不語,靜靜跟在對方身後,只在眾人不曾注意之時,快速抬頭瞅了一眼,無奈地想道:繞了一圈,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庭院深深,樓閣錯落,雕樑畫棟,匠心獨運。

因為地形錯綜複雜,暗合太極八卦,關暮雪擔心白檀迷路,特意叮囑道:“跟緊我。”

白檀乖巧地點了點頭。

路過一處迴廊時,一鬚髮皆白,蓬頭歷齒的灰衣老者,正躺在紅木搖椅上曬太陽,看到關暮雪和白檀,和藹一笑,語氣慈祥地打招呼道:“回來了啊,什麼時候到的?”

關暮雪停了步子,杜叔年齡越來越大後,生了幾場病,壞了腦子,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經常前言不搭後語,有時絮絮叨叨,說些誰都聽不懂的話,山莊裡的人都已經習慣了。

但是,關暮雪感念杜叔對鶴閒山莊忠心耿耿,一輩子鞠躬盡瘁,祖父關博,父親關野都拿他當親人,所以一直很敬重杜叔,聞言認真答道:“剛到。”

杜叔抖了抖鬍鬚,關切道:“怎麼出去這麼久啊?”

正在此時,荀香墨快步跑來迎接,急匆匆地說道:“我已經得了信兒,少莊主被迫習了《炎魔心經》?啊呀,這可棘手了!”

關暮雪剛一點頭,荀香墨就握住他的手腕,道:“快隨我來,讓我先看看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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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荀香墨畢竟親眼看著關暮雪長大,縱然沒有雪夫人的緣故,也是真心盼著他好的,所以才在得知關暮雪深受《炎魔心經》危害時,慌得變了神色,拉著人腳不沾地地跑走了。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杜叔搖了搖頭,慢吞吞地點評了一句,又扭過頭來,極為自然地順勢問道:“夫人這回又賺了多少銀子啊?”

白檀環視四周,見無人在近旁,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如常笑道:“不多不多,夠阿雪吃上三年的肉了。”

杜叔蒼老一笑,渾濁的眼睛閉了閉,迷糊糊地嘟囔道:“沒有我老杜的份嗎?”

一個長相討喜的圓臉小廝,一邊整理衣襬,一邊猴兒似地跑過來,打量白檀幾眼,歉意道:“哎呦,您是來莊子裡的客人吧?我們老爺子不濟事了,胡言亂語的,沒冒犯您吧?”

白檀站起身,微笑搖頭。

老杜嘀嘀咕咕,小聲說著什麼,圓臉小廝湊過去,聽了幾嘴,順口應承下來,哄勸道:“好好好,蜜汁雞肉,糖醋鯉魚,做,都做,我這就跟廚娘說去,保證您老吃得舒舒服服,行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就要結束了,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