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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雪夫人(二十九)

荀香墨為關暮雪切了脈, 又細細詢問了事情經過, 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半是自責,半是無力地說道:“少莊主的情況, 迥異於一般病痛, 屬下不敢隨意行針用藥, 《炎魔心經》太過古怪霸道, 若是一個不慎, 反而有害無益。”

關暮雪神色自若地點了點頭, 這些他都知道,原本也沒抱太大希望,只是拗不過荀香墨的一番好意,減少對方的負疚感罷了。

書房內的氛圍一時有些沉悶,荀香墨沉思片刻, 仍然不得其法, 沮喪地說道:“是屬下無能,屬下沒能照顧好少莊主,辜負了夫人的期望, 倘若她地下有知, 一定會更加怨怪我。”

關暮雪卻道:“不必如此, 生死自有天命, 既然無力挽救,只好坦然接受。”

荀香墨苦惱地扯著頭髮,神經質般, 翻來倒去地說道:“不,不行,夫人一定會怪我的,想辦法,要想辦法……”

末了,荀香墨竟然異想天開地說道:“啊,要是能看一看《炎魔心經》,瞭解它如何執行,如何剋制化解就好了……”

這一點,關暮雪也早就想到了,只是此功法來源蹊蹺,曾被江湖各大門派聯手銷燬過,不曾留下抄本,唯獨聖天教僥倖將其保留了下來,並成為不傳辛密。

當初,關暮雪甫一確定文言明學了《炎魔心經》,就猜測過他與聖天教的關係,也有心順藤摸瓜,尋根究底,可惜,往昔因為雪夫人的存在,聖天教與鶴閒山莊結了不小的樑子,赫連煜更不是什麼寬宏大度的人,向來睚眥必報,怎麼可能會幫他?

甚至於,關暮雪心底隱隱有種感覺,文言明之所以能得到《炎魔心經》,或許本就是赫連煜故意縱容,否則,《炎魔心經》多年來一直招人覬覦,無數心思不純之輩趨之若鶩,為何只有文言明成功了?

赫連煜明知道文言明視他關暮雪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後快,還如此作為,當真其心可誅。

相對默然的兩人未曾注意到,白檀方才就靜悄悄地走了進來,將荀香墨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過了一會兒,關暮雪回神,看到白檀,淺淺一笑,“誰領你過來的?”

白檀微笑不語。

鶴閒山莊的構造佈局,他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哪裡還需要人帶路。

關暮雪只當他不認識下人,說不出名稱來,不再多問,轉而為白檀和荀香墨兩人互相做了介紹。

白檀露出恰當好處的客氣笑容,略一頷首,荀香墨卻盯著白檀多看了幾眼,遲疑道:“你……你也姓白?”他抿了抿唇,“冒昧問一下,你家中可有何長輩?”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荀香墨是醫者,多年來遊歷四方,見識過無數疑難雜症,眼光獨到,僅僅從人面部皮肉骨相,就能看出許多蛛絲馬跡,性別、年齡反倒都是最淺顯的了。

荀香墨之所以有此一問,自然是透過白檀的遮掩,看出他與十五年前武林大會上,驚鴻一瞥的雪夫人,有三分相像了。

不過,雪夫人是女子,又年長十餘歲,荀香墨並未多想,只是推測,兩人有些淵源罷了。

白檀從閩南湘湖離開後,就設法為自己編了一套身世說辭,先前在馬車上,旅途無聊之時,白檀曾經連說口型,帶比劃手勢,跟關暮雪交代過。

荀香墨聽了關暮雪的轉述,遺憾一嘆,也就作罷了。

之後幾天,白檀在鶴閒山莊借住了下來,當然,作為少莊主親自邀請上門的客人,雖然被盛情款待,但想要去當家主母曾居住過的裁雲閣,是斷然不可能了。

期間,關暮雪紊亂的內力也發作了七八次,白檀仍然偷偷用鮮血餵養他,但是,這種方法,歸根結底來說,還是治標不治本,俗話說堵不如疏,一味壓制,無疑會讓《炎魔心經》的反噬越來越嚴重。

縱然白檀體質特殊,頻繁割腕滴血,多少讓他氣色灰敗了一些,同樣的血量,對關暮雪所起到的作用,日漸微弱,而想要加大血量,湯藥的腥氣就會變重。

白檀左右為難,咬咬牙,在皮膚上多劃了兩刀。

果然,湯藥端到面前時,關暮雪輕輕一嗅,就察覺到不對,問白檀道:“你在裡面加了什麼?”

白檀舉了舉托盤,示意他不要多問,趕快喝下去。

涼幽幽的目光在白檀臉上晃了一圈,看到他似乎氣血不足的模樣,關暮雪心中一動,隱約猜測到了什麼,劈手奪過托盤,強硬地擒住白檀手腕,袖子往上一捋,只見那纖細雪白的小臂上,新添了兩道傷痕,被人胡亂用紗布裹了,此時此刻,還有鮮血緩慢滲出呢。

關暮雪駭然,回顧這段時日,朝來暮往,種種情景,失聲道:“難道,難道路上,你執意為我熬藥,就是為了這個緣故麼?”

唉,還是被發現了,接下來想再勸說關暮雪服藥,怕是要多費一番口舌了。

偏偏,他還給自己打造了“小啞巴”的人設。

真是讓人頭禿。

如果關暮雪會高高興興,心安理得地喝了這碗加料的湯藥,他恐怕也就不是關暮雪了。其實鶴閒山莊培養了那麼多護院、暗衛、掌櫃,武藝不俗的比比皆是,其中不乏感念鶴閒山莊恩情,試圖以死相報的,看到關暮雪痛苦掙扎,命懸一線,也有人主動跳出來,懇請他吸食自己。

關暮雪統統拒絕了,無一例外。

面對這碗藥,關暮雪同樣堅守住了底線,他不是不心疼白檀所作所為,更不願糟蹋白檀的好意,但是關暮雪相信,假如他這次選擇了妥協,白檀下次就會抱有繼續逼自己就範的打算,悄悄往裡面放血,來一個先斬後奏。

為了杜絕白檀的小心思,關暮雪硬起心腸,佯裝對白檀懇求的眼神視若無睹。

白檀都快氣炸了,這個熊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

關暮雪還振振有詞道:“人血做藥引,純屬無稽之談,你莫要被誤導了,下次不可再這樣。“

我要是不這麼做,你早就被《炎魔心經》控制心智,成為一個嗜血狂魔了。

無奈,關暮雪不知實情,態度又異常固執,任憑白檀耍盡百寶,都毫不動搖。

好吧,看來只能實話實說了,白檀深吸了一口氣,捏住關暮雪的袖子,正要暗示他,自己的鮮血是千金難求的良藥,剛一抬頭,就見到關暮雪雙眸猩紅,表情猙獰,雙手抱頭,喉間嘶嘶有聲。

白檀心裡一咯噔,關暮雪方才拒絕喝藥,兩人你來我往的交談了約有一盞茶的時間,可不是要發作嗎?

關暮雪從座椅上彈跳起來,毫無目的地在室內快速走動,像是被逼入絕境的困獸,不經意間捕捉到白檀的身影,呲牙咧嘴地撲了過來,將白檀摁在地上。

一顆鋒利的虎牙暴露在空氣中,衝著白檀脖頸處的血管,氣勢洶洶地俯衝過去。

白檀急促地喚道:“阿雪……”

關暮雪搖了搖頭,沒有焦距的視線上移,虛虛落在白檀的五官上,費力地辨認了起來,他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但他貪戀青年身上清爽的氣息,貪戀他帶給自己的溫暖。

不,絕對不可以傷害他……

腦海深處,一道若隱若現的聲音警告著關暮雪,讓他不敢輕舉妄動。神色癲狂的俊美男子,竟然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踟躕。

幸好,鶴閒山莊內護衛眾多,丫鬟小廝如雲,眾人聽到動靜後,忙慌慌趕了進來,合力將狂性大發的關暮雪制住,救出了白檀。

這邊正鬧哄哄,不知道如何開交呢,前院守門的老僕跑進來,大驚失色道:“不好了!不好了!聖天教的那夥人,又來了!”

白檀聞言暗忖道:難道是赫連煜打上門來了?夭壽啦,這早晚他又來做什麼?咦,等等,《炎魔心經》是聖天教的鎮教之寶,作為教主的赫連煜,想必對其會有些瞭解,說不定,可以幫助阿雪找到解決方法……

只不過,正如關暮雪所擔憂的那樣,赫連煜又如何肯平白無故地幫他們呢?

不等白檀理清亂紛紛的頭緒,赫連煜率領著左右護法,已經先一步闖進來。他此行原本帶了不少人,但是鶴閒山莊亦有不少人出門迎戰,雙方纏鬥起來,刀劍相見,拳來腳往,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

赫連煜不願血洗鶴閒山莊,只下令讓教眾們拖住護衛、僕傭,隨手抓了一個小丫頭指路,來到關暮雪的院內。

他冷冰冰地掃視屋內眾人,關暮雪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神情恍惚,似乎是對外界無知無覺,赫連煜想到密探們送回來的訊息,無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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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煜的目標並非是關暮雪,目睹他如此,難得沒有急著落井下石,反而對站在關暮雪身旁,半側著身子,一身霜色綢衣的青年多看了幾眼,向崔鳳酒求證道:“是他嗎?”

順著赫連煜的目光往後看,白檀等人這才發現,那左右二護法中間,還夾了個病弱蒼白,眉眼肖似關暮雪的青年。

崔鳳酒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向白檀,咧嘴一樂,白森森的牙齒讓人不寒而慄,詭秘地笑道:“不錯,正是他。”

赫連煜的態度本是漫不經心,無所謂的,待他望見白檀的臉龐,又禁不住眸光一閃,這個人,讓他憶起了十五年前,在芳菲閣裡初次見到的雪夫人。

他不知自己為何突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密探們調查得清清楚楚,這個青年確實叫做白檀,已經加冠的青年男子。

赫連煜衝左右二護法使了個眼色,兩人出手如電,將室內幾人全部打暈,只剩下白檀和關暮雪還站著。

白檀臉色越發難看了,就知道崔鳳酒這個人陰魂不散,沒那麼容易打發,只是不知道,他跟赫連煜又做了什麼交易,才能驅使赫連煜為己所用。

赫連煜定定凝視著白檀,心中總覺得有些怪異,細細捉摸,又覺得那感覺來無影去無蹤,實在想不明白,便道:“既然沒找錯人,那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以赫連煜的武功造詣,鶴閒山莊的一干人等本就難以抵抗,先前還有關暮雪,能與其一戰,現在他又陷入混亂當中,荀香墨醫術卓絕,武功卻稀鬆平常,根本不是赫連煜等人的對手。

白檀不想造成傷亡,萬般無奈地點了點頭,暗中計劃著,大不了找機會設計這兩人反目,自己再逃跑一次。

赫連煜鉗住白檀,出手脅迫他離開,霜色衣衫的青年表情沮喪地垂頭,臨走,依依不捨地回望了一眼。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單單就這一個眼神,竟然讓關暮雪大受刺激,大吼一聲,不管不顧地衝上去,毫無章法地揮灑著拳頭。

長久被禁錮的內力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關暮雪赤手空拳,神情狠戾,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自身傷痛,彷彿赫連煜的反擊對他來說,輕飄飄如鴻毛一般,拼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留下白檀!

赫連煜氣急敗壞:“你瘋了?!”關暮雪逼得太緊,他抓著一個人,實在騰挪不開,乾脆丟開手,退到庭院中,連續使出幾個狠辣殺招。

兩人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白檀連關暮雪和赫連煜的身影都辨不清,更別說判斷處誰佔上風,誰處下風了。

誰知兩人這一打就是半個時辰,最終赫連煜口吐鮮血,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戲弄神情,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吸收了文言明那老匹夫的內力?”

赫連煜雖然受了傷,關暮雪也沒佔著大便宜,周身大大小小七八處鞭傷,好端端一套衣服,眼看著就成乞丐裝了。

平心而論,關暮雪現在這副模樣,委實稱不上好看,但他昂藏八尺,氣勢勃勃,單單只是往那裡一站,就能感受到湧動著的強大內力,整個人看起來無悲無喜,分明是風平浪靜的一派淡然,底下卻暗流湧動,深不見底。

赫連煜驚詫道:“你竟然能夠自行頓悟,強行運轉《炎魔心經》。”

關暮雪面無表情地回望他,眸色陰鷙。

不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饒是赫連煜向來不喜關暮雪,在這件事上,也有些佩服他了,強行運轉功法,收服雜亂內力,聽起來容易,實際操作起來卻困難重重,尋常人根本難以忍耐過程中,翻倍式加重的痛感,恨不得咬舌自盡。

所以,這種方法,雖然理論上存在,但是可行度並不高,以至於大多數人談論如何解決走火入魔的問題,如何疏導內力時,往往會將其遺忘,絕口不提。

未曾想,關暮雪做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暮雪要黑化啦,白檀要翻車了啦,哈哈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