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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六章 高山流水

雲淺月話落,窗外沒有動靜,風絲靜靜,淺月閣靜寂無聲。舒虺璩丣

你若是不進來我熄燈睡覺了啊雲淺月又對窗外說了一句。早先她被對雲暮寒生出的不捨情緒困擾,並沒有發現他來到,但當雲暮寒抱住她的時候,她清晰地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才知道他來了。或者這個人武功實在太高絕,即便她不被對雲暮寒生出不捨的情緒困擾,他若是不露出氣息,她也很難發現他在外面。

窗外依然沒有動靜。

雲淺月撇撇嘴,揮手去熄燈。

這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容景並沒進來,而是站在門口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雲淺月揮手的動作止住,看著容景,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蒙上了一層清霜,雖然沒進屋,但是從他身上隱隱有涼氣散出來,顯然在外面已經待了許久。見他不說話,她皺了皺眉問:什麼時候來的

容景仿若未聞,依然看著她,

雲淺月眉頭皺緊,想著這個人估計又吃幹醋了,她本來不想理會,但見他站在那裡,如今已經深夜,夜深霜重,他清瘦的身形掩映在門口的簾幕外,說不出的令人心疼心動。她暗歎了口氣,想著容景這個人就是天生下來專門治她的,她站起身,抬步向他走去,走到他面前站定,對他問,沒聽見嗎我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容景依然不語。

雲淺月挑眉,學著他今早的樣子道:容公子,你聞到了沒有這滿屋飄蕩著一股酸味呢從這屋內一直飄蕩到了淺月閣外了。

容景忽然哼了一聲,看著雲淺月一字一句地道:那是因為我喝了一罈醋

雲淺月一怔。

容景繞過她,抬步進了屋。

雲淺月看著容景進屋,眨了眨眼睛,他說他喝了一罈醋居然承認吃醋了見他居然徑自走到床前,三兩下就脫了外袍,躺在了她的床上,蓋上了她的被子,她忽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問道:你幹嘛

睡覺容景閉上了眼睛。

雲淺月抬步向床前走來,走到床前站定,挑眉看著容景,你來我這就是為了睡覺

嗯容景應了一聲。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就是來睡覺雲淺月有些不敢置信。

從雲暮寒來的時候我就來了容景哼了一聲。

三個時辰雲淺月一驚。

雲淺月,你也知道三個時辰容景睜開眼睛,對雲淺月沉沉地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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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不進來雲淺月皺眉,怪不得他身子這麼冷呢大半夜吹冷風,還三個時辰,不冷才怪。

我就是想看看他要做什麼幸好沒對你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否則我饒不了他。容景往身上拉了拉被子,溫潤的聲音有些沉。

雲淺月看著容景,不由問道:容景,你是十八歲,不是八歲吧

你不是知道嗎八歲的時候在鴛鴦池我可是吻了你,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容景語氣有些不好。

雲淺月無語,這件事情一直讓她覺得容景不是人,怎麼可能會忘記,估計記一輩子兩輩子都不會忘,她被一個八歲的小鬼給非禮了。他看了容景半響,見他不再說話,她伸手推了推他,你吃飯沒有

沒有容景用鼻子哼了一聲。

自己找罪受雲淺月瞪了他一眼,剛要對外面喊讓凌蓮和伊雪再弄一份飯菜來,手腕忽然被容景抓住,她低頭看著他。

我要吃你做的牛排容景道。

容公子,如今是深夜了雲淺月忍不住提醒。

反正你睡了一天也不困容景睜開眼睛瞥了雲淺月一眼。

那可是這是深夜啊雲淺月強調,外面夜色濃濃。大半夜弄吃的,她可沒試過。

不管,反正我就要吃容景又閉上眼睛。

不做雲淺月搖頭。她怎麼感覺容景這樣說話像個孩子

從你走後我一日沒吃飯,你若是忍心的話,就餓著我吧容景語氣有些低。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為什麼不吃飯

被你氣的容景哼了一聲。

雲淺月想起她走時似乎是說了一番氣話。她抬頭望了一下棚頂,有些惱地道:那也是你先氣我的。你若不氣我,我至於氣你嗎

容景不再說話。

你要吃牛排也得鬆手啊你不鬆手牛排就能飛進你嘴裡雲淺月往出撤手。

容景慢慢地鬆開了她的手,指尖流連處有一絲清涼的涼意。

雲淺月只能轉身向外走去,推開門,只見凌蓮和伊雪聽到動靜已經站在門口,她看了二人一眼,有些鬱悶地道:趙媽媽她們都睡了吧

都睡下了凌蓮點頭,向屋內看了一眼,知道容景來了。心中佩服,景世子武功真高,她們在房裡居然沒聽到一點兒動靜。若不是聽到屋裡說話,她們還不知道景世子來了淺月閣呢

廚房有牛肉嗎雲淺月揉著額頭問。

有凌蓮點頭。

那就好你們去睡吧我去廚房做牛排。雲淺月抬步向廚房走去。想著幸好有現成的牛肉,否則她就算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竟然從來不知道容景這個男人這麼會折騰人。

奴婢二人也不困,給您打下手吧凌蓮看了伊雪一眼,伊雪立即點頭。

也好雲淺月點頭。

三人來到小廚房,凌蓮掌燈,伊雪找牛肉,雲淺月打理調料,一番折騰,將牛肉醃製好。雲淺月問二人,關於夜天傾的事情如何了

太子府被抄後,太子殿下入獄,不少朝中大臣跪在聖陽殿外求情,但皇上誰也不見。如今只有七皇子在皇上的聖陽殿內。皇上下令四皇子徹查此事,七皇子暫時監國。凌蓮道。

夜天煜徹查的如何了雲淺月又問。想著夜天逸監國了,這算是走出了皇權的第一步。離做太子之位不遠了。

四皇子剛剛出手,還看不出什麼大動作。凌蓮道。

雲淺月點點頭,想著夜天煜若是聰明的話,一定該明白若是這個時候將夜天傾徹底整垮對他沒好處。這些年他雖然和夜天傾在私下裡較勁,但那時候沒有夜天逸。如今夜天逸監國事大,他若是將夜天傾整垮,他自身絕對不是夜天逸的對手。所以,夜天煜如何動作還未可知。這件事情的王牌就抓在他手裡了。是要夜天傾死,還是要夜天傾活,就看夜天煜會怎麼做了。她忽然覺得也許這又是老皇帝的一步棋。將他的江山和天聖皇朝當成棋盤,將他的兒子們當成棋子,他則是那執棋之人,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只要他自己知道了。

凌蓮伊雪見雲淺月不再詢問,也不再說話。

牛排醃製好,雲淺月開始生火,將牛排下鍋,不多時,香味便從廚房飄散了出來。雲淺月將牛排成盤,端著向房間走去。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熄了廚房的燈,回了房。

回到房間,雲淺月將盤子放在桌子上,抬步走到床前,見容景已經睡著,均勻的呼吸聲傳出,輕輕淺淺,他眉眼處有兩片濃郁的暗影,清晰地訴說著這兩日這個人沒睡好。她抿了抿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牛排,不知道是不是該喊醒他。

喂我正在雲淺月猶豫的時候,容景忽然出聲。

你沒睡著雲淺月問。

睡著了,又餓醒了。容景閉著眼睛不睜開,有些睡意濃濃地道。

那你起來,去桌前吃。雲淺月見他躺著不動,伸手推了推他。

不,你拿過來容景搖頭。

雲淺月瞪眼,忽然覺得這個人是個男人嗎明明就是個孩子。什麼時候這麼難伺候了她瞪了片刻,見容景連眼睛都沒睜,她不由洩氣,只能走到桌前將牛排用匕首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樣子,然後拿著叉子又走回床前,對容景道:你怎麼也該坐起來吧躺著吃飯對胃口不好。

容景對她伸出手,你拽我起來。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伸手將他拽起來,見他懶洋洋地坐著,眼睛依然閉著,似乎是極困的樣子,她無奈地拿過枕頭靠在他背後,讓他靠在床頭,做好這些之後,又叉了一塊牛排放到他唇邊,張嘴

容景配合地張開嘴,牛排被他含到了口中,三兩下便下了肚。

雲淺月抬眼看他,見他依然閉著眼睛,她沒好氣地道:你就不能睜開眼睛

困容景吐出一個字。

雲淺月不再說話,叉了牛肉再次放在他唇邊,又被他三兩下就吞嚥了下去。明明是極快的吞嚥動作,可是在他做起來偏偏極為優雅。即便閉著眼睛不睜開,可是卻讓人覺得極為沉靜,似乎清泉水洗滌了青翠山巒的味道,說不出的令人心動。

這個男人雲淺月心裡嘀咕了一句,儘量不看,只管叉了牛排放到他唇邊。

兩盞茶後,兩塊牛排被他吃光,雲淺月見他還張著嘴等著,她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張著嘴只管吃嗎

嗯容景應了一聲。

沒有了睡覺吧雲淺月語氣有些兇巴巴的,撤出了他背後的枕頭。

容景閉上嘴,身子躺下,自始至終眼睛都不曾睜開。

雲淺月有些無語地看著他。為什麼容景能得到天下人的推崇上到皇族親貴,下到販夫走卒,人人都將他當成神一樣的崇拜著,可是在她看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喜歡拈酸吃醋鬧脾氣耍彆扭的小孩。她站起身走到桌前將盤子放好,伸手拉上簾幕,熄了燈走回床前,拖了鞋將他往裡面推了推,自己躺在了他身邊。

她剛躺下,容景便伸手將她抱緊了懷裡,她抬眼去看容景,見他低低淺淺的呼吸聲極為均勻。她打了個哈欠,睏意襲來,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色剛亮,外面便傳來凌蓮壓低的聲音,小姐

嗯雲淺月應了一聲。

今日是睿太子和南疆公主以及您哥哥離京。您去送行嗎凌蓮問。

雲淺月閉著眼睛睜開,看向窗外,天色已經微亮,她收回視線看向身邊,見容景依然在睡著,氣色比昨日深夜來的時候好多了,她將手放在他額頭上,不燙,看來並未染了風寒,她猶豫了一下,對外面道:去給我備馬吧

是備車容景忽然出聲。

嗯雲淺月看著他,見他已經睜開眼睛,才醒來的眸光清澈純淨,如一塊剔透的玉石。她揚眉,想著黑心的傢伙有這麼一雙純淨無暇的眼睛。

我也去容景道。

你也去你不是需要養傷嗎雲淺月蹙眉,別讓人看出你中了暗器是假

我坐在你的車裡,沒人看見。容景道。

好吧那就備車吧雲淺月對外面吩咐。

凌蓮應了一聲,立即下去了。

雲淺月下了床,將衣服穿戴妥當將容景還躺在那裡不動,她皺眉,你不是要去嗎還不快起來。

你給我穿衣服容景看著她。

雲淺月眼皮狠狠地翻了翻,提醒道:容景,你沒受傷,你長著手呢

就要你給我穿容景道。

雲淺月忽然再次將手放在他額頭上,懷疑地看著他,你沒發燒啊還是容景嗎我怎麼不認識你了

容景看著她不動,長長的睫毛輕輕眨了兩下。

雲淺月忽然一把攥住他衣領,惡狠狠地道:你快將我的容景還回來,命令你,立刻,馬上,趕緊還回來

容景眸光幽幽地看著她,並未說話。

雲淺月忽然松了手,丟下一句話,愛去不去愛起床不起床你不起來我自己去話落,她轉身向清水盆走去。從昨日晚上,到今日早上,她好像欠了他八百塊錢似的。

容景依然沒說話,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看著她淨面,看著她坐在梳妝鏡前梳妝,看著她將髮釵插在髮間,看著她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他始終一動不動。

雲淺月走到門口,本來想狠狠心自己離開,但無奈怎麼也忽視不了床上粘來的那道視線。她站在門外,有些無語地看著外面的天空半響,須臾,轉過身,向床前走來。

起來我給你穿衣服雲淺月站在床前,對他伸出手。

容景嘴角忽然愉悅地勾起,幽幽的眸光退去,化為溫柔的笑意,他對雲淺月伸出手,低笑道: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雲淺月哼了一聲,微微用力,將他拽了起來,拿過他月牙白的錦袍往他身上披,容景配合雲淺月的動作,伸開雙臂,她瞪著他含笑的臉沒好氣地拉長音道:容公子,您今年幾歲了

雲小姐,我又不是沒給你穿過衣服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失語,想起她失憶那段時間他專門讓青裳弄了最複雜的衣服,欺負她不會穿衣,她狠狠挖了容景一眼,罵道:黑心

不止黑心,還黑肝黑肺呢容景道。

你知道就好雲淺月被逗笑。

你整日裡在我面前這麼說我,我想記不住都難。容景伸出手臂抱住雲淺月,語氣有一絲嘆息,一絲滿足,還是你在我身邊我睡得香。以後我決定了,每日晚上都和你在一起睡。

你不怕我化身成狼了雲淺月挑眉。想起她送上門他兩次不要就來氣。

你若真化身成狼,我就勉為其難從了你吧容景猶豫了一下,有些無奈地道。

雲淺月一氣,但想著大早上生氣不划算,一天都會不舒服,她立即綻開笑臉,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容公子,您不用勉為其難,您放心,就算你扒光了這回我也當看不見。

那是最好容景似乎松了一口氣一般點點頭。

雲淺月覺得她有吐血的架勢,當即住口不再理會他。

容景笑看著她,乖乖地坐在那裡等著她給穿衣。

雲淺月三兩下給他穿戴妥當,拉著他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忽然想起落下一件事情,拉著他又走回房間,來到清水盆處,捧了水在他臉上胡亂地撩了兩下,又拿娟帕給他擦了擦,拉著他繼續向外走去。

你要帶我直接進車,否則被人看見的話,皇帝的聖旨明日就該查抄榮王府了。容景提醒雲淺月。

雲淺月腳步一頓,對身後伸手一招,一方面巾被她抓在了手中,她往容景臉上一蓋,帶著他足尖輕點,如一抹輕煙,飄出了淺月閣。

來到雲王府門口,她的那輛馬車已經備好停在那裡。她帶著容景身影一閃,飄身進了車廂。簾幕掀開到落下不過眨眼之間。

雲王府大門口的人幾乎都沒看清楚人,只看到了車簾飄了一下。

凌蓮和伊雪雖然也沒看甚清,卻是比門口的守衛強,她和伊雪對看一眼,二人坐在車前,代替了車伕,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雲王府門口。

馬車上,雲淺月放開容景,伸了個懶腰,埋怨道:被你抱得渾身僵硬痠麻。

我怎麼不覺得容景扯掉頭上的面紗,對雲淺月挑眉。

你睡得跟豬一樣,自然不覺得了雲淺月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誰一直擠我,將我都擠到牆角了我推了好幾次也不醒。那個人可不是叫容景。容景看著雲淺月,懶洋洋地靠著車壁道。

雲淺月臉一紅,她睡覺是不老實,暗暗憤了一句,不再答話。

容景對雲淺月招手,過來

過去幹嘛雲淺月沒好氣地看著容景。

容景伸手指指自己的懷裡,雲淺月哼了一聲,大熱天烙燒餅,你也不嫌熱

如今還是早上沒太陽呢容景看著雲淺月。

不過去憑什麼你不過來雲淺月挑眉。

容景伸手揉揉額頭,嘆了口氣,妥協道:那我過來吧話落,他從對面坐到了雲淺月身邊,伸手將她身子抱進懷裡,又閉上眼睛。

你還沒睡夠雲淺月看著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容景這麼愛犯困能睡呢

前一段時間接待使者進京,每日不夠睡。容景給雲淺月解釋。

那你睡吧雲淺月點點頭,趴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的雪蓮香,聽著車軲轆壓著地面有規律的節奏,心中升起一種踏實的感覺。

容景果真又睡了過去。

小姐,我們是去十里外的送君亭等候,還是去南梁使者行宮凌蓮在外面小聲問。

去送君亭等候吧雲淺月道。

凌蓮應了一聲,不再說話,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出了城。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送君亭旁。雲淺月抬頭看容景,見他依然睡著,她動了動身子,見他抱得緊,她輕聲道:你繼續睡,我出去透透氣。

容景鬆開手,雲淺月慢慢從他懷裡退出來,挑開簾子下了車。

今日的天氣極好,清風日朗。送君亭外除了她的馬車空無一人。對面是望君亭,兩個亭子中間是一條極寬的官道。她順著官道看去,一眼望不到盡頭。她想著今日她要送走兩個哥哥,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緒,除了不捨,還有酸澀。

也許她真是變了再也不是在那個世界以信念為主,其他一切都可以捨棄的李芸了。在這個世界十五年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她的靈魂,以及那顆她冷情堅韌的心。

雲淺月站了片刻,聽到後方有馬蹄聲傳來,她回頭看去,只見一人一馬賓士而來,馬上端坐的人錦袍玉帶,身姿飛揚,正是夜輕染,她收起不捨的情緒,看著夜輕染走近。

夜輕染來到近前,對雲淺月笑道:小丫頭,怎麼這麼早我以為我是第一個前來送君,沒想你比我早。

起床後就來了雲淺月笑了笑,看著夜輕染,見他雖然衣著光鮮,但難以掩飾眉眼間的疲憊睏乏,她挑眉,又兩日沒睡

嗯夜輕染點點頭,扔了馬韁翻身下馬,皇伯伯中了暗器,在金殿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又領了軍職,如何能得閒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皇上姑父的傷情如何了

穩住了但年歲畢竟大了,需要修養。怕是沒有一個月半個月是很難下床了。夜輕染道。

雲淺月點點頭。

小丫頭,你是來送誰南凌睿,還是葉倩,還是雲暮寒夜輕染問。

都送雲淺月道。

我可不是來送葉倩那個女人,恨不得她早些滾蛋夜輕染哼了一聲,忽然看向雲淺月的馬車,抬步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小丫頭,我借你的馬車先睡一覺。等人來了喊我,我再給他們送行。

雲淺月想著容景在她馬車裡,若是夜輕染進去自然就會發現容景沒受傷了,她眸光閃了閃,想著他是夜輕染,那裡面是容景,便笑著點頭,好,你去睡吧

夜輕染來到車前,伸手挑開簾子,隨即只聽到他訝異地睜大眼睛喊了一聲,弱美人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在哪裡容景抬起眼皮,懶懶地看了夜輕染一眼。

你果然沒受傷夜輕染看著容景,忽然恨恨地吐出一句話。

想要我受傷不太容易容景淡淡道。

夜輕染冷哼一聲,死死地盯著容景,金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你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監視著我是不是我做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容景瞥了夜輕染一眼,似乎不欲再說,聲音極淡,落下簾幕,太陽晃到我臉了

哪裡有太陽,你夜輕染話說了一半,一輪紅日從東方天空升起,不過須臾之間便脫離了地平線,光芒萬丈,他收回視線臉色怪異地看著容景。

雲淺月嘴角扯開,有些好笑地看著車中一內一外的二人。

我說落下簾幕容景又強調了一遍,他話落,見夜輕染不動,輕輕揮手,不見有多大力,夜輕染被迫松了挑著簾幕的手,身子退了幾步,簾幕落下前,他又閉上了眼睛。

功力恢復得這麼快夜輕染訝異地看著容景。

雲淺月想著容景的功力恢復得的確快。不知道有什麼妙訣。

小丫頭,你說你怎麼喜歡這麼一個黑心的渾身一大堆毛病,依我看誰都比他好,你說你怎麼就偏偏喜歡他夜輕染重新走過來,看著雲淺月。金色的陽光打在她紫色阮煙羅上,她容顏秀麗,說不出的靈動絕美。

我也想知道雲淺月笑了笑,對夜輕染挑眉,不睡了

不睡了你要是早說這個弱美人在車上,我都不過去夜輕染哼了一聲。

雲淺月笑而不語。

怎麼還不來夜輕染看著城門的方向皺眉,一撩衣襬,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收回視線,對雲淺月道:小丫頭,你那日彈奏的那曲鳳求凰真好聽,如今閒得無事,你再彈一曲吧

沒有琴雲淺月想著鳳求凰可不是瞎彈的。不能誰都給彈。

我有夜輕染伸手指了指他的馬。

雲淺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馬鞍前掛了一把琴,她剛剛居然沒注意。她有些無語地看著夜輕染,剛要開口,只聽車中傳出容景涼涼的聲音,夜輕染,你那把琴是不是想碎了

弱美人,你也真小氣就算小丫頭喜歡你,你也不能霸著她吧夜輕染看向馬車,眉梢一挑,況且你還有個有婚約的東海國公主,背信棄義的事情榮王府估計做不出來吧也許你黑心,不管不顧,到時候人家找來你可以背信棄義,但可就砸了榮王府的百年招牌了。你想活活讓容爺爺撞牆不成所以說,小丫頭還不一定是你的。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是不是管得太寬是我的事情,無論如何,似乎與你染小王爺無關。容景聲音極淡。

我就不信琴在小丫頭手裡你也敢毀。夜輕染冷哼一聲,看向雲淺月,小丫頭,憑著我們的交情,你給我彈一曲也不過分吧

不過分雲淺月點頭。

那就快給我彈吧夜輕染得意地挑起眉梢。

彈一曲也可以,但不彈鳳求凰。雲淺月笑看著夜輕染,你要同意就彈。言外之意,不同意就算了。

夜輕染撇撇嘴,好吧只要是你彈的,我都愛聽。

雲淺月伸手輕輕一招,夜輕染馬匹前的琴到了她手裡。這一把琴雖然沒有容景的那把琴好,但也算是一把上好的古琴,她伸手除錯了一下琴絃,想了一下,便彈了一曲高山流水。高山流水覓知音。夜輕染和她興趣相投,送他這一曲子也不框外。

琴聲飄遠,將送君亭籠罩在高山流水中。連空氣似乎都清新了幾分。

夜輕染一邊聽著琴音,一邊眉毛揚起,嘴角也勾起極其愉悅的弧度,挑釁地看著馬車。

凌蓮和伊雪看著染小王爺的表情,想著就染小王爺這副挑釁的樣子,別說是景世子,任誰看了都想揍一拳。她們二人對看一眼,奇怪景世子居然真如染小王爺所說,因為琴在小姐的手裡,所以他才沒有毀琴。

一曲落,夜輕染大聲讚道:小丫頭的琴技果然好話落,他又得意地大笑道:弱美人,我怎麼說你不敢毀吧

容景彷彿沒聽見夜輕染的話,車中並未傳出動靜。

夜輕染看向雲淺月,對她歡喜地招手,小丫頭,將琴扔過來,我也記下了曲子,給你回了一曲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臉色怪異。

怎麼了夜輕染被雲淺月看得莫名,伸手摸了摸自己。

我恐怕將琴給不了你了雲淺月放在琴絃上的手慢慢鬆開,只見一張完整的好琴頃刻間化為碎末,她看著夜輕染苦笑道:在我彈之前她就已經毀了,不過是我用內力凝固住了,才能讓你聽了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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