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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星空(上)

“劉芒先生,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三天後,劉芒和戈登·拉姆齊在廚神大賽現場的入口處遇見了。

“是啊,戈登先生,能和你同臺競技,是我的榮幸。”劉芒微笑著,伸出手。

戈登在劉芒的手掌上一拍,然後緊緊握住,來了個擁抱:“輸贏並不重要,享受過程。”

“對!享受過程!”

不打不相識,從最初的小芥蒂,再到倆人間的相互欣賞,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因為才華這個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磨合劑。

“歡迎來到世界廚神大賽的比賽現場!”等劉芒他們換上衣服,主持人走上舞臺。

“歡迎今天我們的兩位選手。站在我右手邊的,是來自中國的廚神,劉芒先生。至於我左手邊的這位……”主持人頓了頓,眨眨眼睛:“就不用我多做介紹了吧。”

“戈登!戈登!”觀眾席裡爆發出一陣齊聲的吶喊。

得益於《地獄廚房》這檔過億次播放量的節目,戈登·拉姆齊的名氣在國外,顯然要比劉芒高太多。

“其實我非常反感這樣,但沒辦法,為了生活。”戈登側過身,有些無奈的朝劉芒聳聳肩膀。

“今天除了兩位廚神,我們還請到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這位客人昨天乘坐專機,帶著十多位保鏢從紐約飛到倫敦,就為了護送一副珍貴無比的畫作。讓我們歡迎,紐約現代藝術館的現任館長——格倫.勞瑞先生。”

一位穿著深藍色麻布西裝,頭髮雪白,高高廋廋的中年男人走上舞臺。

“格倫先生,是什麼樣的畫作,需要包下專機,動用嚴密的安保進行護送呢?”主持人賣著關子。

“這副畫作是紐約現代藝術館的鎮館之寶,也是一副聞名世界的名作。它的作者在創作它的時候,正是人生最為艱難的時刻,在那一刻,作者將他對宇宙,對生命的理解,全部融入進這一副畫作中。傳達出內心的苦悶和憂鬱,也表現出人類的掙扎與奮鬥。可惜的是,畫出這張偉大作品的人,生前卻窮困潦倒,最後鬱鬱而終,甚至連一張畫作都沒有賣出。所以也印證了那句話——痛苦是藝術的源泉。”

“相信大家已經猜到了,這副畫作叫什麼名字吧。”主持人接過話茬,走到觀眾席,將話筒遞到一位十五六歲的金髮小姑娘嘴邊。

“我猜……”小姑娘想了想“今天的這副畫,應該是文森特.梵高先生的《星空》。”

“沒錯!尊敬的格倫.勞瑞先生,就是將這副《星空》原作,帶到我們的面前。”

“《星空》啊!”不少觀眾情不自禁的從椅子上站立起來,探頭朝舞臺上觀望。

“真的是這張畫!”劉芒也激動不已。

前幾天,劉芒還和林蕭他們討論,說節目組會不會把這副《星空》,帶到現場。原因很簡單,這副舉世聞名的畫作,也是劉芒最喜歡的幾副西方畫作之一。並且,在最為苦困的日子裡,劉芒也曾用梵高的話來激勵過自己——在世人看來,我是什麼樣的人,是無名小卒,一個無足輕重,又討人厭的樣子。這樣的人在現在,以及將來,在社會上都難有容身之處。總而言之,我就是最為低賤的下等人。可是,就算這已成為了無可爭辯的事實,總有一天,我會用我的作品昭示世人,我這個無名小卒,這個區區賤民,心有瑰寶,絢麗璀璨。

大廳的燈光黯淡下去,舞臺上最上方亮起一盞藍色的燈,隨著格倫.勞瑞揭去舞臺中間一個架子上的遮蓋的布匹,這副傳世名畫展現在眾人眼前。

“兩位選手,你們可以觀摩畫作了。”

“好的。”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劉芒和戈登一起走到畫作前。

這幅《星空》的色彩主要是藍和紫羅蘭,同時也有星星發光的黃色,深藍色的

基調,給人以沉重的感覺,加強了夜色的黑暗,前景中的柏樹用了深綠和棕色,意味著黑夜的籠罩。明亮的白色和黃色來畫星星及周圍的光暈,又給人一種溫暖光明的感覺。

梵高運用濃厚並且短促的筆觸,交織成彎曲的旋轉線條,海浪般的圖形使畫面呈現出炫目的奇幻景象,畫中旋渦狀的天空與平靜的村落形成對比。在大面積冷色調的流動星雲中,一輪橙色的月亮散發出亮光,彷彿明燈般點亮了沉寂的夜空。

“真美啊!這就是文森特.梵高先生內心的世界嗎?”站在這副真跡面前,劉芒才感受到這副畫給人帶來的震撼。

他雙手垂在身後,站在這副畫作前一動不動,宛若一座沉默的雕像,思緒已經飄入畫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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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觸不到蒼穹上的點點星光?莫非人類可以透過死亡之路,去往那一片繁星?這麼說來暮年的安詳離世,該是朝著星海的徜徉的漫步?這些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只是長長路途中一個短暫的片段?……”

長久凝視,每一畫筆調中所蘊含的情感,都讓劉芒心情澎湃,彷彿此刻站立的不是舞臺,而是整個宇宙的中心。

“小林師傅,總廚,總廚好像在哭。”站在劉芒不遠處的單簡,拉了拉林蕭的袖子,輕聲說道。

單簡看到,劉芒的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複雜。有歡樂、讚歎、痛苦、惋惜……更另人吃驚的是,在燈光的照射下,有一滴眼淚從劉芒的眼角慢慢滑落……

“別打攪他……”看到單簡想上前叫劉芒,林蕭連忙一把拉住:“真正偉大的作品,可以跨過時間和空間,去尋找冥冥中懂它的人,而老劉,就是其中一個。”

“兩位,你們看完了嗎?”等了大概十五分鍾,主持人提醒道。

“噢,我可以了。”戈登點點頭。

“劉芒先生,你呢?”

“我也可以了。”劉芒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眶。

“老劉,怎麼樣?你看到什麼?”林蕭問道。

“很多東西……”劉芒深深吸了口氣:“我一直以為,梵高的一生如此淒涼,最後甚至吞槍自殺,應該是一個極度厭世和悲觀的人。可今天看到這副《星空》的原作,我才發現,我錯了。”

“你錯了?那你看出?”

“熱愛!對生命的敬畏和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