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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谷糾結天下事,寧寧家基終得釋

大谷吉繼雖然隱居在本領,但是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大坂這邊發生的隱秘的。

他也知道秀次在短短的一年內權勢從極盛瞬間瓦解的經過,只是他並不知道北政所已經被茶茶送去了澱城幽禁,如今又被救了出來打算送去越中。

“北政所殿!”大谷吉繼看到正主,驚訝的叫出了聲“您怎麼會在這裡?”

大谷吉繼又看了一眼左右倒地的屍體,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想“殿下可是被這些人擄到這裡的嗎?”

然而北政所的回答卻讓他有些背嵴發涼“他們都是豐春殿下的家臣,是護送我去越中找淺野參議的忠心武士。”

“忠心...”大谷吉繼從有限的詞彙中提取出了重要的資訊,他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

那就是北政所為什麼放著好好的大坂不待,要和這群人跑去越中去?

現在越中的淺野長政已經被大坂方面指為叛逆,豐臣秀勝正帶著豐臣旗本對金澤、七尾、高岡三藩展開討伐,北政所現在更衣隱跡去那裡,這是要去站邊淺野長政一邊啊!

他敏銳的意識到這是上層政治的公開決裂,代表著秀吉死後兩位夫人正式站邊到了對立面上。

“夫人,您是主公的母親,您怎麼能離開大坂去為叛逆站臺呢?”

大谷吉繼很心痛,他不理解一個兒子是豐臣家主的女人,為什麼會去為一個製造了豐臣家騷亂的大名站臺。

但是寧寧卻冷笑了一聲回到“主母?你口中說的那位如今正在大坂裡坐著呢。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喪夫之後,被她兩次拘禁,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被你捉住的可憐的可憐女人。”

“啊!”大谷吉繼聽聞大驚失色,他本來以為只是上層之間的誤會,哪裡會想到兩位夫人之間的矛盾已經公開到了這種程度了。

要知道寧寧在秀吉時期一直具有很高的政治地位,在戰國時代家主的夫人在家主不再家的時候,往往會被授予處理政務的權利。

現在影視作品中戰國女子居於幕後的形象大多是受了江戶時代儒學文化的影響,而在真實的戰國時代,各種未亡人夫人替年幼的兒子主理政務並不會被家臣牴觸。

其中最有名的莫過於今川家的壽桂尼、井尹家的井尹直虎、上野由良家的妙印尼等人物了。

這些大名家的家領有大有小,既有高門守護,也有小領豪族,可見在戰國時代武家女子在丈夫失能和外出的時候監國理政是在尋常不過的事了。

在秀吉還在世的時候,豐臣家最上層的統治階級很多人都只知道秀吉、秀長和秀家三人,定奪再加上後來居上的秀次,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這秀吉、秀家、秀次出陣九州、關東的時候,京都理政的是秀長但是監國的卻是寧寧。

這一點在歷史上更加明顯,比如九州之戰的時候秀吉就曾經寫信給寧寧,感謝他送來的軍糧,以及叮囑他看好茶茶肚子裡的孩子。

小田原之戰的時候,秀吉也曾寫信給寧寧感謝他送來的援軍,並希望他可以將大坂的大名家卷送來前線,以慰藉大名們躁動的心靈。

朝鮮之戰的時候,大坂城發生了一些駭人聽聞的故事,據說有陰陽師與大名的女卷私通,整個大坂城城下好多大名藩邸之內流出淫靡之音。

這是記錄在《日本史》中的真實記錄,但是具體的描述卻很少,只是表示大坂上下馬上進行了戒嚴,旗本眾奉命將整個大坂、京都的陰陽師都抓了起來,不久後都被流放到了豐後。

在當時秀長已經去世,能在大坂有這個實力下令戒嚴,並調動軍力無限制的進入各藩藩邸內捉人的只有可能是來自寧寧的命令。

在關原之戰前夕,據說石田三成也曾去拜訪了寧寧希望得到他的支援,不過在當時寧寧並沒有表態。而在關原之戰最後,德川家康上洛的第一件事便是拜會寧寧,以從她手中得到處置參與關原之戰西軍大名的處置之權。

以上種種記錄無一不說明寧寧在豐臣集團內部,擁有著極高的話語權。

即便是在這一世,因為秀次和秀家兩個人的強勢崛起,寧寧暫居幕後,但是她的強勢在前文中依舊有多番體現,即便是秀家都不得不在她的面前暫時低頭。

她是一個政治符號,只需要說一聲“秀家是不爭氣的孩子”就可以直接打亂秀家外表部署,使得大名們不敢和秀家相交的特殊人物。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強勢的人物卻兩次被茶茶幽禁。

儘管第一次勒令她出家的是來自秀吉的命令,茶茶只是藉著秀家的死亡下令京都戒嚴順便加重了對寧寧的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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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第二次,卻是在秀次失勢之後,茶茶直接對寧寧發起的進攻。她迅速控制了整個大坂的城防,並將寧寧從本丸遷居西丸。

在幾日之後又以北政所年邁需要休養,伏見城尚未修築完成為理由,“自願”讓渡出澱城給寧寧休息。

但是這一切在秀次身死,毛利、淺野紛紛叛亂,東北的秀家似乎有所異動這些驚世駭俗的訊息面前都沒有被別人引起重視,大谷吉繼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此刻的他只覺得寧寧是一個燙手的山芋,照道理來說他需要將寧寧護送回大坂。但是若是真的這麼做了,等於是將寧寧再次送入虎口。

正在他有餘的時候,他注意到寧寧身旁一樣被捆起來的少年。剛剛能被寧寧護在身後,他的身份一定非常特殊,這讓他不由對少年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他向那個少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又是什麼身份?”

“我是...”一條家基剛要回答的時候,北政所卻主動搶先回答道“他是和歌山侍從的弟弟秀規,是我弟弟送在我身邊教養的孩子。”

大谷吉繼不傻,他雖然沒有見過木下家那個最小的孩子,但是若這是真的話北政所為什麼要打斷這個孩子的自述,搶先去回答呢?這並不符合北政所和這個孩子之間的身份差距。

但是此刻是他並不想在此多糾結,他再想要怎麼處理北政所的問題。

“刑部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我已在小浜留有船隻,只要上了船就可以去越中了,你不如就當沒有看到我們,將我們就此放過吧。”

寧寧想要向大谷吉繼求情,大谷吉繼其實也很糾結。他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他並不想參與到上層的政治鬥爭之中來。

正如寧寧所說的,他也是受過寧寧和秀吉厚恩的人,照理來說在這裡賣寧寧一個面子,既還了情分又遵循了本心。

但是現在這件事鬧得有些大,難免人多眼雜。他又是要上洛面見寧寧和石田三成的人,若是就這麼將寧寧放了,要說被他們怪罪怎麼辦?

思來想去,他最後還是決定將兩人帶上一起坐船穿越琵琶湖前往京都。當然是加以禮遇的將人帶走的。

結果即將上船的時候,那個他充滿好奇的少年居然主動找到了在一旁正和弟弟(養子)大谷吉勝交流的大谷吉繼,他壯著膽子對大谷吉繼說道“刑部應該將我和北政所放了。”

大谷吉繼與大谷吉勝交流了一番眼神,好奇的向其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北政所身為主公的主母坐鎮大坂才能使得天下安定不是嗎?”

“可是,北政所根本不願意回那裡去,那個地方如今也不需要北政所。刑部或許還不知道吧,右府似乎已經在東北起兵了,整個關東、東北都已被裹挾,大兵即將南下。”

“事情這麼糟糕了嗎?”問話的是大谷吉勝,他們這些小大名瞭解天下局勢的方式就是道聽途說,但是資訊的傳遞需要時間,有些緊急的訊息自然傳不到敦賀來。

而大谷吉繼則對這個少年更加好奇了,如果北政所剛剛所說是真的,她真的被澱姬幽禁了,那麼這些資訊他們又是如何獲取的呢?

如果這個少年所所說的是真的,那麼就代表著再繼大坂方面背刺左府秀次之後,右府公然與大坂方面割席。

與之前背刺秀次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同的是,秀家的能力遠強於秀次,關鍵是他這次是有所準備的“行動”,是對豐臣政權下雙方勢力真正的一次內戰。

“北政所當初就是右府救下的,這次亦然。若非山城國的岡越前守帶人救人,北政所恐怕真的要被澱君囚死了,這也是北政所一定要逃出近畿,前去尋找右府庇護的原因。

刑部此次若是將北政所再送回大坂,北政所又能否逃出第三次呢?我常聽聞豐臣家的大名多少都受過北政所的恩惠。刑部忠良仁義的美名傳播於世,難道就是這麼報答北政所的恩義的嗎?

刑部這次將北政所帶回,必然會受到大坂方面的賞識,並在史書上留下一筆。

只是不知道將來若是北政所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史書上又會怎麼記述刑部的行為呢?那所謂的忠良、仁義之名,刑部又沾得那一條呢?”

大谷吉繼怎麼都想不到這樣一個少年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直擊心靈的話出來。

他就是看夠了政治的醜惡才不願意參與進來,正好可以藉著養病的名義遠離中樞。要不是這次被自己的好兄弟石田三成相召,他來都不回來。

但是誰能想到,就他這一下居然撈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在手上。

“小鬼,你知道什麼?正如你剛剛所說的天下大名多有受過北政所的恩義,此次事件北政所若是能主持,讓右府和澱君坐下來談,天下很快就恢復安寧了。”

“呵呵呵~”大谷吉勝的話引來一條家基的憨笑,他對著大谷吉勝說道“當年的右府就是這麼舉的的,但是結果是什麼呢?自己還不是被迫遠遁蝦夷嗎?您覺得已經栽了一次的右府,這次會再栽一次嗎?”

被小鬼嘲諷的大谷吉勝無能狂怒道:“右府他只能同意,這是北政所的意思!那可是北政所啊!”

但是大谷吉繼知道這個小鬼說的都是真的。

豐臣秀家是一個很有自己主見的人,特別是在這種事關生死的大事兒上,在沒有其他強勢大名介入的情況下,你指望秀家收手?給大坂方面時間整理領內事務然後騰出手來教訓自己?這怎麼可能嘛。

但是此刻的他已經為如何處置北政所搞得很煩了,不願意再去思考其他的政治。

他只是對著這個小鬼打發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不愧是小早川侍從的弟弟。但是這不是你這個年紀去操心的事兒。你且放心我會將你交到木下中納言或者小早川侍從手中的。”

“刑部這是何必呢?難道就這麼甘願自己的名聲受損嗎?”

“我的名聲會不會受損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只要北政所發聲,就有機會阻止這一切。”大谷吉繼知道他現在說的都是美好的願景,但是他還是願意去嘗試。

“刑部,這是天下大勢,大谷家是擋不住的。何必為此折損了自己最後的名譽,讓天下人唾棄和恥笑呢?”

大谷吉繼不願意再和小鬼多談,讓麾下的侍從將小鬼帶了下去。但是人走了之後他的話卻在大谷吉繼的耳邊久久嬴蕩。

“主公,船隻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登船了。”

大谷吉繼陷入了沉思,即便是家臣呼喚自己登船都沒聽到,直到被自己的弟弟大谷吉勝推了一下這才醒了過來。

但是出乎家臣預料的是,大谷吉繼並沒有下令登船,而是抬頭看了一眼太陽西掛的天空說道“天色已經晚了,在這裡休息一夜明日在上路吧。”

大谷吉繼動搖了,不僅僅是因為那句有損自己名譽的話,真正直擊靈魂的是那句“大谷家擋不住”的話。

說到底大谷吉繼是一個傳統的武士,歷史上的他就曾勸說過石田三成不要犯傻,他們是打不過德川家康的勢力的。

當然在最後為了道義,大谷吉繼還是跟隨石田三成起兵,並在關原殺身成仁。

但是這並妨礙大谷吉繼為大谷家思考。

夜深時分,他終於作出了決斷,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

他招來了自己的弟弟(養子)大谷吉勝,對著他說道“你帶著自己麾下信得過家臣去騙開看護北政所的守衛,將他護送到淺野參議那裡去。”

“父親,這是為什麼?”已經成為養子的大谷吉勝不理解大谷吉繼操作的意義和原因,但是大谷吉繼已經很明確了,他就是要為大谷家的傳續留下一條退路。

“我聽說德川殿下的兒子都在為右府效力,如今那個少年口中為實的話,東北的巖城家應該也跟從了右府起兵了吧,那位可是前田參議的兒子。

大老們都在為了家名的存續兩邊下注,我大谷家雖然小,但是也要為家名存續考慮。

我之前之所以動員,是因為治部找我一同討伐毛利,但是現在敵人換了。

我與石田治部有舊,又與右府相熟。其實不論站邊那一邊對於我來說都是意見很煎熬的事兒。

既然如此難以分別,不如就隨大老們一樣兩邊都不要得罪吧。你是我的兒子,是大谷家的未來,自然要去一條更有未來的道路上。

去吧,帶著北政所做投名狀,即便我作為敵人戰死了,將來豐春殿下也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大谷吉繼與大谷吉勝交流了很久,大谷吉勝最後還是含著淚走了。當天晚上在琵琶湖邊的大谷營地內就發生了騷亂,據聞大谷家的少主大谷吉勝居然劫走了主公手中的重要人物往若狹逃遁了。

大谷吉繼聽聞之後勃然大怒,派出親信的家臣前去追擊,但是最後都無功而返。

大谷吉繼無奈,只能以大坂催促甚急為理由,招呼軍隊繼續上洛,而大谷吉勝那邊再次派出小分隊前去追擊(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