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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江戶城內安撫中川,藤沢城內訓斥足利

在江戶呆的最後一晚,秀家留給了自己的好戰友中川秀政。其實不僅僅是他,已經隱居的中川清秀都從久留裡城趕來,就是要和秀家進行最後一談。

由於秀成的身死,以及秀吉、石田三成對他們的壓迫,他們對豐臣大坂家是有怨言的。與之相對應的,正是因為秀家的庇護,才讓他們保留了上總17萬石的知行。

但是繞是如此依舊讓他們從上總近30萬石的大名減封了一半有餘。

如果說之前在慶長之亂的時候、蝦夷征伐的時候,中川家都與秀家共進退已經算是報答了秀家的恩義的話,現在跟著秀家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造飯,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依如左久間勝之和堀親良(堀秀治的弟弟,堀家現在的掌權人)收到了來自德川家康的書信一樣,作為秀家東軍核心之一的中川秀政自然也收到了德川家康的來信。

從自身想法上來說,中川秀政和中川清秀原則上還是傾向於跟著秀家走的,畢竟這麼多年的情誼在這裡。

但是這可是造飯的大事,牽一髮而動全身,全族的性命都要被綁上戰車,到底要不要跟著秀家走,走又走到什麼程度,都要看看秀家究竟能開出什麼樣的籌碼。

當然啦,僅僅從中川秀政將德川家康往來的書信交給自己看,就足以體現中川家親近秀家的態度。

望著信件上德川家康要求中川秀政在背後反戈一擊,事成之後可以給予上總一國38萬石的封賞條件,秀家默默的合上了這封信件。

如果真的按照德川家康所許諾的條件,中川家將會獲得比之前秀吉在世時候更多的知行,當然這個地理位置很明顯並不算很好。

中川秀政將這份信交給秀家看的目的自然是將德川那邊的價碼擺開來給秀家看,然後等著秀家出價。

然而秀家卻沒有急著開出比著更優握的條件來勸說他繼續跟著自己走,反而向他反問道“我也覺得內府的這個條件很優握,我自認為開不出比這更優握的條件了。”

聽到秀家並沒有開出比這更優握的條件,父子倆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

中川清秀正欲說些什麼寬慰秀家的話,然而秀家卻搶先說道:“侍從覺得內府這份條件,德川內府真的能夠實現嗎?”

聽到秀家反問的語氣,中川秀政皺了皺眉問道“右府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德川內府他只是豐臣家的大老筆頭,在如今淺野、毛利雙雙叛離的情況下,大坂的實權掌握在澱姬手中,她願意給你們開出這樣的籌碼嗎?

且不說天下有多少的土地可以許諾出去,德川、北之莊、前田等大名都需要加賞,大坂這邊之前受損的大名也需要加賞以進行恩撫,他們有多少多餘的知行可以開給你們呢?”

“...”聽到秀家的話,父子倆一陣沉默,這其實也是他們所糾結的原因。

秀家見打擊已經足夠,自然像他們開出了自己條件。這份條件在知行數目上不一定比德川家康好多少,但是一定地理位置一定會比他們開出的上總要好。

“而我就不同了,我所建立的天下將會有足夠多的土地來封賞給有功的大名,自然也少不了侍從的土地。

更何況上總這塊地怎麼能用來安置侍從呢?我意將加賀賞賜給侍從,這可是北陸的沃土,難道不比上總更舒適嗎?”

“加賀?”父子倆聽到秀家開出的條件,又一次對視了一眼。根據最新的知行石高,加賀的石高與上總差不多,但是正如秀家所言的,加賀的地理位置和氣候環境可比上總好太多了。

其實他們早就已經察覺到了,秀家上洛成功之後,很有可能參考室町幕府實行京都和關東兩套政治體制,這樣一來在這兩地必然不可能有大型大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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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早就已經做好了將要轉封的可能,今日能從秀家手中得到加賀這個封賞,已經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誠如秀家剛剛所言的,即便是同樣的條件,德川家康開出之後實現的可能性是遠遠不及秀家的。

但是現在他們還有一個問題,加賀金澤現在有著秀家的盟友左久間勝之,此人還是蜂須賀家政的妹夫,與秀家的關係一直不錯。

現在秀家要將中川家安置到金澤去,那麼左久間家要怎麼辦呢?

說實在的,秀家之前壓根沒想把金澤給中川,在秀家最初的安排中,中川戰後會獲得豐後的領土。

豐後這塊地雖然也比較貧瘠,但是地處九州,夾雜水稻和小麥可以一年三熟。再加上豐後的與外界的貿易收入,是一個不錯的安置的地方。

但是現在德川家康既然介入了,秀家也只能開出比豐後更好的條件來留下中川秀政。

當然他口中金澤左久間家怎麼辦也正是秀家所憂慮的問題,或許可以將其安置到能登去安置,這樣一來知行也算是翻倍了。

中川秀政和中川清秀這次的行為並沒有讓秀家感到不爽,甚至因為這件事讓他更加信任兩人了。畢竟這麼重要的事兒雙方願意擺臺檯面來談,說明對面是真心想要跟著你走的,這樣秀家才能對他們更加放心。

中川秀政從秀家口中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心滿意足的離去了,秀家在江戶城再夜宿了一夜之後帶著中川秀政、宇喜多詮家等人再次踏上了上洛的道路。

從江戶城開拔一路向西直到原來的小田原城下,這段道路是秀家之前專門修整的石制管道,不論是普通士卒還是輜重車隊在這條道路上行進都比在田間道路要迅速的多。

在秀家到來之前,這段路差不多要行進大約需要走3天。但是在秀家道路整修之後,走的快的話2日多一些時候便可以抵達。

秀家這次的路程是從江戶城到藤沢城,這裡是關東足利家的本城,也是秀家八子足利氏家的本城。

如今為了向西“奉天靖難”,這座做靠近前線的重鎮已經成為一座徹頭徹尾的兵站,數萬將士聚集在這裡,等候著他們的統帥抵達。

這段路本來是要走1日半的,但是秀家特意加快了進度,最後耗時10個小時,在太陽落山之前入駐城內。

城主足利氏家協家老野田範朝(野田弘朝已經去世)、莊林一心和太田景資三位家老,及簗田貞助、一色義直、兒島義廣、兒島忠廣、浮田直經、浮田隆信等家臣早早在城外迎候。

和當初闊比時候相比,現在已經13歲了的足利氏家已經有了幾分當年將軍的模樣,羽織上的足利二兩引紋無不在向外人展現他們家格的高貴。

雖然秀家是豐臣的姓氏,足利氏家繼承的是關東公方足利源氏之後,從家脈上來說兩家人根本沒有一絲關係。

甚至從家格上來說,清和源氏也比這個沒頭沒尾驟然拔高的豐臣氏要高貴的多。

但是在見到秀家的時候,足利氏家依舊在家老野田範朝的示意下,對著秀家行了父子君臣的大禮“孩兒松八郎攜足利氏群臣,見過父親。”

要知道因為早知道秀家要來,早就來到這裡的左竹義重、相馬義胤等大名可都是在這裡等候的。

結果足利氏家當著他們的面向秀家行禮,雖然從禮法上來說親生兒子向親生父親沒有矛盾,但是那句“攜足利氏群臣”說出口,難免會讓這些大名感到一絲彆扭。

秀家沒有下馬,而是示意身後的豐臣重家上去將自己的兄長攙扶起來。這對兄弟倆自可是從小就打鬧在一起的,以心崇傳的書院就在鐮倉,可以說弟弟一直在兄長的領地上求學。

所以當今日見到已經元服的弟弟,做兄長的足利氏家難免會有些惆悵。他緊緊地握住弟弟重家的手稱呼道“兄弟”。

秀家為什麼讓重家上去攙扶,而不是自己親自下去,或者直接讓他起身,這裡面是有政治學問的。

正如之前所說的,現在是秀家上位的關鍵時候,時時刻刻都要注意影響。雖然秀家確實不在乎這些,但是難免會落人口實,傳出去了不利於秀家“正義”的上位。

足利氏家是誰?那可是如今關東足利氏的家主。

即便是現在天下由豐臣氏說了算,即便是當初足利義昭拒絕了豐臣秀吉讓其收養其為養子的請求駁了面子。

儘管之前秀吉生氣確實將足利義昭扔給毛利輝元幽禁在安藝,但是後來依舊不得不將他好好的請回來,好吃好喝的以高門的身份供著。

甚至表示自己這個天下是從天皇授予,足利氏主動謙讓的。所以足利氏在很多典儀上可以使用和他一樣的規格。

當初豐臣秀利繼位儀式的時候,秀家、秀次、德川家康主持,但是明確表態勸進的卻是老邁的足利義昭,這足以看出足利氏在當下日本政治生態的身份地位。

足利氏家當著大名們的面向秀家行低微的的禮儀,自然是受了他家老的授意,想要和自己這個過去難得見上一面的父親多攀攀關係,以後好獲得一處不錯的封賞。

但是這樣做就等於將秀家架在了尷尬位置了。

秀家若是直接在馬上讓他起身,那面會讓人覺得秀家接受了足利氏的下禮,以一幅高高在上的態度壓著足利氏代表的大名和高門們。

若是自己親自下馬去攙扶,也代表著秀家接受了足利氏的下禮,畢竟人家足利氏姬拜的就是你,你不接受自己去攙扶以示回應幹嘛?

而且這樣做還會顯得秀家畏懼足利氏的權威,給別人一種“你看連右府都不得不親自扶起足利氏”的看法。

畢竟被攙扶起來的說破天了也是秀家的親生兒子,但是人家就因為頭上頂著足利的苗字,所以連做父親的秀家都不敢受他的禮。

在秀家未來的政治生態建設中,足利氏確實需要安撫,但是絕對不能超然於主家之上。所以秀家絕對不能親自下去扶起自己兒子。

而像現在這樣,派自己的另一個兒子上去攙扶自己的兄長,就將今天這件事劃入到家庭內部事務的圈子裡去了。

秀家既沒有表現的卑躬屈膝,也沒有表現的高高在上讓人不滿,巧妙的迴避了問題,交出了滿意的政治答卷。

卷子驚險的交上去了,出題人足利氏家卻免不得要挨一頓板子,甚至連他的師範野田範朝都免不了落下一頓訓斥。

儘管秀家知道他們並沒有想要給秀家出難題難堪的想法,但是確是造成了這樣的麻煩,該說的不該說的秀家都要在今天和他說清楚了。

“松八郎,你有這和你兄長差不多的通稱,足以看出我對你的喜愛。(秀家嫡子乳名、通稱都是八郎)

你的母親確是非常高貴,是我眾多的妻子中最高貴的,這一點即便是阿菊都比不上。而且我確實給了她足夠的尊重,授予了她與正妻相當‘平妻’的身份。

但是你應該從你母親搬離豐春城可以看出你母親的態度,包括你通字中帶著一個‘松’字你就不是真正的八郎。

當然了,你依舊是我的兒子,是我最重視的兒子之一。但是你就不是豐春家的嫡子,不可能繼承豐春家的家業。

即便是八郎不幸病故了,他將來也會有他的兒子,即便他沒有兒子,還有總十郎、善三郎在。

你需要知道,父親一定會把力所能及最好的東西分給兒子們。其中該給你的東西,為父不會欠你什麼,但是不該是你的東西,你不需要去窺探。

今日此事就是要告戒你,做好自己就行了。跟著為父的命令走,戰後該是你的封賞為父不會短了你的,但是若是想要在戰功之外得到額外的賞賜,這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父親....”聽到秀家對自己的告戒,足利氏家的內心難免有些哽咽。

你要說足利氏家心中沒有野心那肯定是假的。相比較那個無欲無求的母親,從小被天海教育的事家有著極強的好勝心,這或許就算天海這麼教育他的目的。

好在在後來他被及時的糾正了過來,並送去距離藤沢城不遠的以心崇傳處教養。但是孩子心性成型的年歲已經基本過去了,以心崇傳很難在將他樹立城無欲無求想要維護嫡長子的兄弟家臣的心態。

再加上他的母親身份確實高貴,但是僅僅因為不是正妻就與家督之位失之交臂,難免會讓這個孩子心中有不服氣的心態。

但是事實上,經過這麼多年自己掌握相模足利領的管理,再加上師傅以心崇傳、母親足利氏姬的勸解,他早已解開了心扉,不再去思考繼承豐春家的想法了。

他今日所作所為,不過是想要從父親這邊多得到一份憐愛、一份補償,像是一個向自己家長討要玩具的孩子罷了。

可是自己的父親卻直接揭開了他的傷疤,直接訓斥其他原本已經平息的想法“不切實際”,他多少覺得委屈。

關鍵是秀家本人也是一個嚴厲的父親,看到13歲的兒子眼角的淚珠,秀家不僅沒有加以安撫,更是嚴厲的斥責道“把眼淚擦掉,松八郎。武士是不會輕易的流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