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同沒有辜負葉麓，不到兩個小時，他描述的兩套演出服，就被還原了出來。
一套極盡繁複，湖藍色的底色，金色的飾品，手環、頸環、腰環、臂環還有頭上的鳳尾束髮，流蘇、飄帶、墜飾，貴氣與仙氣集於一體，肚兜只到胸肋處，褲子到膝蓋變成闊腿，在褶皺處，飛天圖案若隱若現，渲染上濃重的宗教神秘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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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極其簡約，曳地吊帶長裙，白色的底色，在裙襬處點綴著藍黃交替的雀翎，胸前白色的絨毛層層疊疊，有藍色的亮片T字形束住，又微微向外綻開，配上藍底黃色的開眼額飾，魅惑風情流溢而出。
“哇……好漂亮”
“好厲害噢”
一眾女生圍著二同，一邊觀摩一邊讚歎，弄得他面紅耳赤，一張帥臉無處安放，衝著葉麓伸出一隻大拇指。
“老闆，你有權選擇認輸”葉麓微笑斜暱，表情非常欠揍。
中二老闆嘿嘿冷笑一聲，“認輸？存在過嗎？”
“那好，請開始你的表演”葉麓掏出手機，開始計時。
中二老闆端著架勢踱著步子，拿過兩幅圖紙，倒背著手，不慌不忙地往樓上走，在葉麓他們看不到的角度，撒腿就開跑。
可惜，他忘了消音，“咚咚咚”的聲音把他的狼狽相清晰傳遞到了樓底下，逗得年輕的朋友們一陣響亮大笑。
“葉麓，糟了，我們翹課了，詞曲寫作課，王老師的課，死了死了”樂極生悲，程瑤姝一個激靈想起了一出悲劇，慘叫出聲。
葉麓一呆，看了看叢笑組織的妹子們，音樂學院的佔大多數，都是他抱過的女孩兒，個個臉色慘白，如喪考妣，剛才那個嘴皮子利索的沙啞音女生，叫殷善的，想到了點兒啥，悄悄看了葉麓一眼，“那個，葉麓，你有沒有渠道求個情啊，只求不掛”
“對啊，葉麓，你跟王老師不是關係不一般嘛，幫我們說說，幫我們說說”程瑤姝復活了，揪著葉麓使勁兒搖晃。
“別瞎扯”葉麓對關係不一般這個詞兒很敏感，“我回頭說說，看能不能行”葉麓不敢打包票，主要是翹課的規模有點兒大，小二十號人，對別的老師來說，少這麼多人是家常便飯，甚至有這出勤率還得琢磨著上柱香什麼的，但對王卉凝來說，那就是明晃晃的作死。
妹子們頓時又彷徨了，你怪我我怪你的，怨來怨去，怨到了根子上，葉麓的幕後黑手身份浮出水面，成了眾矢之的，程瑤姝打了總結，“葉麓，看著哈，這裡要麼是給你打工的白毛女，要麼是我這種正義感過剩的無辜路人，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到時候，你就把責任扛起來，就說，就說是你拐帶的我們，讓王老師有啥事兒衝你來，放心，人民會記得你的”程瑤姝拍著葉麓的肩膀，很領袖很指導員。
“我掛科了，你們不會做噩夢麼？”葉麓念及王卉凝往昔的作風，也是發怵的，他要掙扎一下。
殷善咯咯笑著接話了，“會，但就一晚，要是我們都掛科了，會做一輩子，所以，你還是去掛吧”
“數學學得挺好”葉麓對她專門為己毫不利人的作風無語，盡最大努力找到個閃光點，進行了表揚。
“咯咯咯”女生們笑成一團，把掛科這種要命的事兒都給忘到了腦後。
二同不習慣這種在一群女生包圍中，夾縫裡求生存的感覺，表示要先撤，有事找他，他沒課。
“葉麓的這個木人樁室友手藝很精湛噢”
“人長得也挺帥的，比葉麓都要帥”
“帥歸帥啦，穿的也太土了”
“土有什麼，可以改造的嘛”
“改造是要錢的好不好，我已經夠窮了，再找個窮的，過得太累”
……
望著二同匆匆而去的背影，聽著這些女生的討論，葉麓感覺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一些什麼。
中二老闆無疑有個很強大的縫紉機團隊，兩個小時多一點，他就捧著兩套表演服下來了，滿臉灰敗，對一個中二患者來說，做成生意不重要，表演服多驚豔也不重要，丟面子是最要命的，沒了臉，他跟鹹魚真沒什麼區別了。
“拿去看看吧”中二老闆早已看穿，葉麓才是話事人，遞給他，枯木一般站在櫃檯裡，沒了剛才涮人的勁頭兒。
“來，殷善，你去試試這套”葉麓拎著敦煌舞的褲子肚兜還有一堆零碎兒，遞給殷善，她身上有股子從容孤高的氣質，跟這個比較搭，又把孔雀舞的裙子展開，還沒開口，呼啦啦一群女生往前湊活，滴溜溜的眼睛盯著他，葉麓手一抖，穩了穩，“笑笑，你試試這個”
兩個女生接過衣服，喜滋滋跳開，去了試衣間，其他女生也都跟著上去，估計這波試衣服，必須曠日持久，而且他是看不著的了，不妨跟中二老闆摩擦摩擦。
“老闆，我想跟你合作”葉麓開門見山。
“我是個失敗者，可恥的失敗者，不配跟任何人合作”老闆微閉雙眼，體味著獨屬於自己的淒涼。
“你有沒有想過做高階禮服？”葉麓對老闆的縫紉機實力非常看重，他剛才上手感受過，製作精良無比，用料也考究，用來做演出服，浪費了。
“中端演出服都做不好，有什麼資格奢望高階禮服？”老闆仍舊悲傷得不能自已。
“設計，你不行，製作，我不行，合作，大家都行”葉麓繼續遊說。
“怎麼合作？”老闆眼睛一睜，決定降下雲頭，回人間看看。
“演出服我設計，你製作，你支付設計費”葉麓笑了，說得很簡潔，合作很鬆散，他相信，老闆明白他的意思，“高階禮服我設計，你製作，我支付製作費”
老闆又閉上眼睛，在天上徘徊片刻，應聲道，“好，這兩個設計我要了，我開個實價，敦煌五萬，孔雀七萬”
“成交”葉麓沒還價，第一次合作，彼此的誠意都很重要。
兩人一握手，簽了轉讓協議，葉麓對老闆的姓名提出了異議，要求他對這份協議保持嚴肅。
老闆臉頰漲紅，解開中山裝最上面的一個釦子，擼了擼袖子，先把支票遞上，然後低沉地道，“來，決鬥吧”
葉麓愣怔了下，鬥毆他是不參與的，可以化干戈為玉帛，接過支票，彈了彈硬紙殼，這玩意兒最近來的有點快，“幹老闆，失禮了”這老闆名叫幹兵，估計是他家老爺子，從干將這把絕世寶劍裡得到的靈感。
老闆臉皮抖了一抖，“行走江湖，我有化名，叫龍扼天，你可以稱呼我扼天兄”
葉麓臉皮抖了一抖，傲天已經是不凡，你叫扼天，扼住老天的咽喉？有種，他並不配合，“幹兄，父母命名，一番苦心，豈能輕易更改”
兩人你來我往地較量了一陣，飛天仙子一般的殷善，孔雀靈韻，靈動俏皮的叢笑，盛大出場，兩人的風采讓自詡美貌的程瑤姝都淪為陪襯，沒好氣地問，“葉麓，服裝是有了，你有舞蹈嗎？”
葉麓砸吧砸吧嘴，自己吹起來的牛皮，總要自己踩爆才行，強挺著問，“笑笑，你聯絡了編舞嗎？”
“聯絡啦，陶老師幫我們”幾個女生幫叢笑拎著裙襬，她搖曳著舞姿轉圈兒，風情萬千，葉麓深吸一口氣，那就放心了，“舞蹈當然有，我跟陶老師商量”
“那好，那好，我們的呢，我們的服裝呢？”其他女生早憋壞了，聞言七嘴八舌的追問。
葉麓臉色一僵，緩緩回顧幹兵老闆，擠出一個笑容，“呵呵，扼天兄，這個……”
幹兵恍若未聞。
葉麓捏著鼻子，又叫了一聲，“扼天兄？”
幹兵爽了，擺擺手，“罷了，你我兄弟，你這舞蹈隊的服裝，我可以免費贊助，明日午時就可以來取”
“yeah”女生們一蹦三尺高。
“多謝扼天兄”葉麓道謝，心中卻豎起大拇指，這位幹老闆是聰明人，演出服幹什麼的，演出用的，舞蹈不火，服裝能火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