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空氣突然安靜。
二同看著葉麓遞過來的兩萬塊錢，厚厚的兩沓，擺在茶几上，散發著人民幣特有的清香，嘴皮子不停抖著，埋著頭，泣不成聲。
葉麓也看著桌子上的錢，抿了抿嘴，沒有問什麼，貧苦長大，二同一定有一肚子的心酸過往，關於錢的。
一秀沒有看錢，反倒看了看二同的臉，人長得帥真是沒天理啊，抽泣流鼻涕這種事情，居然也不噁心，一秀長長的喟嘆了一聲。
葉麓沒有隱瞞什麼，設計值多少錢，跟幹兵的合作怎麼開展，和盤托出，他提供的設計思路，他找的合作伙伴，理所應當拿大頭，人情歸人情，商業歸商業，不能摻雜其他，“二同，我要開個設計工作室，你來幫我”
二同掃了眼兩摞錢，用力地點了點頭，“善”
葉麓笑了，拍拍二同的肩膀，四仰八叉靠在沙發上，仰著臉，滿足的嘆了口氣，回來一個多月，一切都有了些起色，除了劉依琳，葉麓的臉上籠上了一層陰霾，他沒有看到，二同盯著桌子上的錢，看著大爺似的葉麓，眼睛微妙地閃爍了一下。
“三麓，來，看看我的波”一秀發出了羞恥的邀請，隨著他幾下操作點選，顯示出來的，是他放在各個網站上外掛的訪問量和下載量統計，洋洋得意，葉麓數了數，嗯，該他牛逼，短短四五天，下載量足有六位數，“呼……中國玩家，有力量啊”
“no，我，我有力量，我的波有力量”一秀不服。
葉麓壞笑，捏了一把他都有些耷拉的前胸，“呵呵呵，確實很有彈力，彈力也是力量嘛”據他說，高考前體檢，給他測量胸圍的平胸小護士，大概剛剛因為身材原因失戀，量著量著，情緒失控，哇的一聲就哭了，抹著眼淚花兒蹲地上，一個發育中的男生，比她的胸圍大出四五個號，她不想活了。
一秀雖然不喜歡身上的肉，但也不容它們被褻瀆，趕緊捂住，炫耀道，“look，這些人私信我，要我加密，他們做代理，簡直是idiot，哥是差那點兒錢的人嘛”
葉麓愣了愣，看著一秀拉著私信名單，長長的五頁，誰說國人不善於創新來著，能掙錢的事情，咱們的嗅覺比誰都靈敏，“一秀，要不要試試？”
“try？why？”一秀略微好奇，剛剛獲得鉅額進賬的男人，怎麼還一副飢渴相，慾壑難填說得就是三麓吧。
“一秀，重點不是money，是人”葉麓開始忽悠一秀，“要代理，就受制於你，要錢，還是要人，都由你”
“great”一秀的眉毛不受控制的跳了跳，臉上泛起淫笑，拉了葉麓一把，臉貼到顯示器上，“來，來幫我看看，哪個會是girl？”
葉麓一臉黑線，“一秀，我說的是，你會成為網路上手握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噢”一秀興趣立馬缺缺，眼睛轉了轉，搞清了葉麓的邏輯，加密收錢，新外掛發放，打折優惠，都是制約這些代理的利器，然而這並不讓他興奮，軟軟地毫無鬥志，“我一個人，恐怕搞不掂啊”
“你可以線下找助手，比如你師叔，向準就不錯”葉麓推薦了個人選。
一秀胖臉一酸，擠成一團，“是師兄，不是師叔……為什麼是他啊？”
“因為，他懂技術，但從來都搞不對方向”葉麓的話很扎心，好在向準老大哥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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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like他”一秀對身材跟自己成反比的人一向缺乏好感，向準這個登峰造極的麻桿是在黑名單裡的人物。
葉麓笑得壞壞地，“一秀啊，討厭人的最高形式，不是不見他，是讓他變成你的手下，懂？”
“yeah，yeah，yeah”一秀臉上的紅光又冒了起來，“我get了”嘴巴念念叨叨，眼睛裡精光閃爍，不知在策劃什麼，想到了什麼，突地轉身過來，嚴肅地對葉麓道，“要正規，要有納稅識別號，不要做草臺班子”
“註冊個工作室嘛，就什麼網絡營銷類的”葉麓給他提建議。
一秀垂著眼睛想了想，又把視線鎖定在葉麓身上，“三麓啊，哥不差吃飯的錢，但幹這種大事，就差錢了，你看？”
葉麓皺了皺眉頭，“行吧，那你跟二同一樣，你們都技術入股，兩成”
二同眼睛一亮，連連點頭，一秀張著嘴想說點什麼，見狀不好再說，也點頭同意了。
葉麓感覺人生大起大落太刺激，本來是個破產的富二代，轉眼又變成兩家公司的老總了，雖然公司還沒影兒，但這氣勢不一樣了，走路都多少帶點兒風。
中午在食堂跟自己的創業班底一起吃了午飯，每人都多加了根雞腿權當慶祝，二同破天荒請客喝了瓶可樂，玻璃瓶的那種，兩個班底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傳染了，都是昂首挺胸，二同敢偷看妹子了，一秀有點兒邪性，專挑高大威猛的男人打量。
下午沒課，跟叢笑他們約定的排練時間還早，葉總進行了長時間的心理建設，還是硬起頭皮往王卉凝辦公室走去，扛雷的事情，正午陽氣足的時候正好，大大降低出么蛾子的機率。
然而，事情不湊巧，葉麓走到王卉凝辦公室的時候，見證了一場撕逼大戲的尾聲。
“王卉凝，你這個老姑婆，你不要臉，你發騷，你犯賤……”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被勸說著從王卉凝辦公室出來，一邊走一邊粗魯地咒罵著，“我咒你一輩子嫁不出去，一輩子沒男人……”
高校的教師比市井小民好一點，沒有太過圍觀，也沒人進去安慰，清清爽爽地就散去了，窸窸窣窣的議論是少不了的。
葉麓猶豫了，自己這個時候進去，合不合適？
“嗯嗯哼哼……”哼歌的聲音從辦公室傳出來，是這該死的愛，聽起來，歌聲中都是歡欣和解脫，沒有想象中的悲情苦澀。
葉麓探了個腦袋進去，看到王卉凝正在落地鏡前邊唱邊舞動身軀，穿著修身的韻律服，打量著鏡子裡美好的身材，很臭美的笑著，這個情緒很有利。
“篤篤”葉麓敲了敲門邊兒，王卉凝肌肉一緊，回頭一看是他，愛理不理，繼續扭來扭去。
葉麓尷尬了，果斷進門，還把門給帶上了。
“葉麓，我又去見他了，昨晚”王卉凝跳著舞，平淡地說道。
葉麓沒說話。
“我跟他徹底說清楚了，我只剩下輕鬆，居然一點也不痛”王卉凝自顧自訴說，“我愛的到底是他，還是我自己的回憶？我把它扔掉的時候，它居然一文都不值，我自己痴守十幾年，就像個笑話一樣，還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笑話……”
“老師，這不可笑”葉麓打斷了她，“你收穫了十幾年刻骨銘心的付出，這種勇敢去愛人的能力，比被愛，更難得”
王卉凝停下來，眼睛深深地看著情感導師一樣的葉麓，“咯咯咯，葉麓，你一邊叫我老師，一邊教導我，訓斥我，真好”
“呃，咳咳，老師，關於翹課的事情……”曖昧氣息有一絲絲飄起的時候，葉麓秒慫，轉話題。
王卉凝含義莫名的笑了一下，舉起手，搭在他肩膀上，“你陪我跳舞，我就饒過你們”
葉麓聞言，為了證明自己不具備陪她跳舞的實力，攬過她的腰，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了她的腳上。
王卉凝抖了一下，深深一皺眉，顯然很疼，嘴角反而扯開一個大大的笑意，幽幽擴散開。
舞姿翩躚，葉麓的形體課是硬傷，即便不故意，偶爾也會踩到她的腳，她總是獨自忍痛，獨自甜笑。
儘管是在正午，這間辦公室裡，還是充滿了靈異事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