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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小皇帝生日的前一天, 一大早, 卓長東就帶著他獵到的梅花鹿進宮了。

“世子爺這鹿真是好!”

跟隨在一邊的御馬監太監讚不絕口, 皇帝回頭掃了他一眼,道:“給朕好好養著,若是哪兒蹭了磕了, 你這差事就別想要了!”

那太監連忙點頭哈腰笑道:“您放心, 保管來年就給您下對兒小的。”

“這是對兒公鹿!還當朕不認得怎麼?”皇帝笑了一聲,抬手在他背上一推, 那太監順勢朝前撲了兩步,回頭又行個禮,這才叫了手下將一對兒梅花鹿牽下去了。

皇帝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給自己貼身的小太監王顯使了個眼色, 王顯稍稍走慢了些, 把跟在他們身後一串抬著依仗的太監都堵在了後頭。

“這大熱天的, 都先歇歇。世子又是羽林衛的大將軍,有他跟著, 沒你們什麼事兒了。”

雖然是早上,不過已經到了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當下這些人都遠遠的跟著, 皇帝跟卓長東兩個已經走到了陰涼的地方。

想著方才那一對兒很是稀罕的梅花鹿, 皇帝笑得很是開心, 道:“多謝哥哥。”

卓長東神色一凜,道:“陛下——”

皇帝如何不知道他要說什麼,當下怏怏道:“就叫這一次。再說哥哥就是哥哥, 難道皇帝就沒了哥哥了?”

只是說了兩句,皇帝自己先住口了,“大好的日子,說點別的。”

卓長東點了點頭,忽又皺了皺眉頭,道:“明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姐姐的生日。”

這依舊不是個愉快的話題,皇帝也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道:“我挺想有個姐姐的,要是她還活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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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長東沉聲道:“當年……我在京裡,父王還有母妃帶著你們兩個出去遊玩,沒想——”

沒想剛說了一句,外頭就衝進來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太監。

“陛下,鳴冤鼓被人敲了!”

不管是皇帝還是卓長東都是神色一凜。

年長許多的卓長東率先回過神來,伸手一把拉住有點失措的小皇帝,捱得極近,幾乎是貼在他耳邊道:“陛下!這是個機會!”

卓長東手勁兒大,聲音也沉,皇帝原本還有點手足無措,全被他這一下子喝了出去。

皇帝點了點頭,抬頭看著自己的哥哥,雖然今年才二十一,但是眉眼間全是堅毅,有種跟年紀並不相符的沉穩。

“太后一直不肯放權,甚至連早朝也只叫你旁聽,大臣們商量出來一個決斷,最後只叫你用印。可是現在——”卓長東朝皇宮門口的方向看了看,“這是個機會!”

皇帝不由自主再次點了點頭。

“大周會典上說了,鳴冤鼓響,皇帝一刻鍾之內必須趕到,親自處理,跟太后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可明白了?”

小皇帝第三次點頭,表情也變得跟他哥哥如出一轍,“這是我第一次撇開太后,這是個開始——我會慎重對待的。”

卓長東欣慰的點了點頭,鬆開了手,退後兩步道:“臣冒犯了。”

哪知小皇帝忽然冒出來一句,“哥哥可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面對皇帝的邀請,卓長東遲疑片刻搖了搖頭,“名不正言不順。”看見皇帝留有失望,他又道:“父王在宮裡,我也在宮裡,你放心。”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昂首挺胸道:“走!去看看!”

跟上一次不一樣。

上一次玖荷進來的時候是夜裡,而且那一次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旁的什麼都顧不上。

這一次不一樣,她看見自己從熙和門進來,一直到了謹身殿的偏殿。侍衛們分兩排站好,一回生二回熟,玖荷也不用人吩咐,衝著大殿上那把龍椅就跪了下來。

不多時又有小太監跑著抬了案臺,小一號的黑漆太師椅前來,之後便進來一排大約五六個官員,為首的那人看著也有五十多歲,坐在龍椅下頭的案臺後頭。

其餘幾人都在他身後,雖然有椅子,卻沒有案臺了。

玖荷行了禮,道:“民女——”

“且慢!”

誰知剛說了兩個字,玖荷便被那官員喝止住了,她心中一緊,又想的確是要先打板子,沒想卻聽那官員道:“且等陛下來了再說。告御狀要陛下親自處理。”

玖荷錯愕,那官員又道:“你一會要說什麼,可想好了再說。”

不知道為什麼,上輩子那次告御狀又清晰的浮現在眼前,跟上一次那位官員相比,現在這一位可以說是和藹可親到了極點,沒有一上來就扇她臉,也沒有一句話不說就先打她板子。

睿王妃!

玖荷咬了咬牙,原本已經因為過得幸福美滿而逐漸忘卻的往事,再一次清清楚楚浮現在了心頭,這仇恨……一直都沒褪去。

玖荷跪在地上,上頭的官員不抬頭是看不清的,最多只能看見他們腳上靴子,還有官服下頭一點,只是上頭的官員看她就是清清楚楚了。

當下便有人眉頭一皺,貼在為首的內閣首輔劉旁生耳邊小聲道:“這好像是前些日子天天去六部打探訊息的那一位,夫家在將軍手底下做事,孃家哥哥是戶部的運糧官。”

劉旁生眉頭一皺,心想今兒這可真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

這案子太不好辦了,只是他畢竟當到了首輔,當下站起身來道:“你們看著,我去迎一迎皇帝。”

玖荷在下頭雖然聽不見他們這番對話,可是為首的那官員坐下又起來她是看見了,當下心裡不免也有幾分猜疑。

這太過不同尋常了……這究竟是因為上輩子睿王妃裡頭使了大力氣,還是因為這輩子的不同尋常?

可是越發的不同尋常……其實對她、對陶大人更有利不是?

劉旁生一溜煙出了側殿,剛好在外頭截住了匆匆前來的皇帝。

“陛下,”他弓著身子,小聲道:“裡頭那一位,多半是為了邊關的戰事來的。”他又將剛才從同僚那裡得到的訊息說了一遍。

“廖將軍這計策……”劉大人皺了皺眉頭,道:“沒有幾個人知道,又怕西戎人不信,做的太過真了一些,當初廖將軍也曾說過,壓上他戰場十來年的名聲,沒有人會懷疑。”

劉大人苦笑了一聲,“現如今可是真沒人懷疑了。”

廖將軍這計策知情人不多,劉大人是一個,小皇帝也是一個。

劉大人知道是因為廖將軍需要有人在朝中跟他打配合,要將這計策完完全全的執行下去,還得有人適當的引導才行。

至於小皇帝知道,那是因為廖將軍當年跟世子卓長東打過一場,雖然最後是世子輸了,但是不打不相識,兩人這麼一來二去的也就熟了。

卓長東敬佩廖將軍武藝高強用兵如神,又羨慕他能上戰場殺敵。

廖將軍也覺得卓長東身上沒有一點紈絝子弟的作風,倒像是寒門裡頭養出來的一樣,品德高尚,注重自身修養,關鍵騎射功夫好的不像是在馬場裡頭練出來的。

有了這層關係,再加上跟小皇帝接觸幾次,廖將軍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保皇黨了。

“這該如何是好?”小皇帝聽了劉大人的話,不由得也皺了皺眉頭,道:“朕記得一旬之前曾收到過廖將軍的密報,說已經調整兵力,要跟西戎決一死戰了,愛卿也是看過的。”

劉大人點了點頭,苦笑一聲道:“邊關到京城,快馬加鞭快一點五天到,慢一點也不過八天,也就是說廖將軍跟西戎開戰已經半月有餘了……這會兒,興許已經勝了。”

劉大人眼巴巴的看著皇帝,“為這事兒要打她板子——事後可全都是笑話了。”

皇帝沉吟片刻。

他雖然明天才十六歲,太后也從來不叫他開口處理政事,可是從小便被過繼,聽了這麼些年,又有個很是靠譜的大哥,加上一群忠心耿耿的大臣們,他一點都不笨。

非但不笨,而且還很是通透。

正如方才他大哥所說,這是個好機會!

只要廖將軍大勝的訊息傳來,這一點都不是事兒。只要他將告狀這人好好的處理了,他這開頭的第一炮就算是打響了!

此消彼長之下,太后難道真的能把持朝政一輩子不還給他?這樣那些朝臣就是為了面子,也要死諫了。

皇帝伸手拍了拍劉大人的肩膀,“你覺得廖將軍能打贏嗎?”

劉大人一震,急忙道:“如何贏不了?無非就是大勝或者小勝的區別而已。”

再說……當初廖將軍私下找他商量的時候也說了,這計策用了能早點勝,能大勝,若是不用也沒什麼關係,無非就是多拖延些時日罷了。

劉大人想到這兒,急忙拱手道:“廖將軍必勝!”

小皇帝笑了笑,眼珠子一轉又有了幾分年輕人特有的朝氣,他很是頑皮的笑了一聲,道:“反正朕年紀小,胡攪蠻纏一番……也沒人說得了什麼。”

說完他再次拍了拍劉大人的肩膀,道:“走!去看看她究竟要說什麼!”

劉大人跟著皇帝進去,得了一圈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若是前幾年,皇帝年紀還小,那太后指定是條大粗腿,可是隨著皇帝年紀一天天增大,還政的呼聲越來越高,太后這條腿抱著就不那麼舒服了。

甚至一不小心,就得被御史彈劾一本,給自己清白無暇的好名聲上留個汙點。

可是皇帝也不是那麼好巴結的,所以對於方才出去不知道跟皇帝說了什麼,還說了這麼久的劉大人,眾人都是羨慕嫉妒恨。

才五十歲的首輔……等到皇帝親政,怕是還能再做上十來年呢。

皇帝一坐到龍椅上頭,便看見了下頭的玖荷。

這不正是前兩天那個小姐姐?皇帝皺了皺眉頭,想起她那個割了胳膊,還連累她當了玉佩的弟弟,心下越發的往她這裡偏了。

皇帝清了清嗓子,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將聲音放鬆了,生怕嚇到下頭這一位小姐姐,道:“下跪何人,有何冤情,一一道來。”

這聲音好生耳熟!

玖荷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了一眼,是那天硬要湊過來的小公子!怪不得——當日只覺得他是個富家子弟,沒想他是皇帝!

皇帝衝她一笑,玖荷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也翹了翹嘴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又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刑部尚書總還記得苔杖五十,輕輕咳嗽一聲,可是往日裡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首輔劉大人就跟沒聽見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就盯著他案臺上那塊硯臺不放,任由皇帝這麼胡亂問下去。

“民女孟氏玖荷。”玖荷抿了抿嘴,從袖口掏出她藏了一路的陶大人的書信,道:“是戎東縣令陶大人家中女僕,陶大人在邊關生死未明,卻被人誣陷通敵賣國,請陛下徹查此事,還我們大人一個清白!”

大殿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音。

告御狀是要皇帝親自處理,能跟著一起過來旁聽的大臣自然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為首的是首輔劉大人,剩下的連個案臺都混不上的也都是九卿之輩。

年紀大,在官場上的時日也多,能叫他們這麼不顧臉面在皇帝面前驚呼出聲,自然是驚訝到了極點。

尤其是刑部尚書,方才一直想著要打五十苔杖才好的刑部尚書,若不是他身邊的同僚死死拉著他的袖子,他方才怕是要驚訝的站了起來了。

六部都在一處,他這些日子也聽了不少什麼“有個倒黴的小婦人,夫家是將軍手下,孃家是戶部運糧官”的故事,沒想——沒想這都是假的!

這是陶大人的人,刑部尚書眯了眯眼睛,這小婦人著實能幹,聽說兵部尚書被她纏的不耐煩,連邊關奏報都叫她看了。

這麼說……她前頭來六部混了十來天就是為了打探訊息,就是為了告御狀?什麼將軍手下之妻,戶部運糧官之妹,刑部尚書搖了搖頭,這份心機縱是他,也不得不嘆一聲佩服。

只是欽佩之餘不由得又有點羨慕來,當然羨慕的是陶大人。

看看人家家裡這婢女,再想想自己家裡那些,一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除了爬床就是掐尖兒,真遇見事兒了,除了會掉眼淚還能幹什麼呢?

首輔劉大人咳嗽了一聲,壓了壓方才此起彼伏的喧囂聲音,左右一看,隨手指了個小太監道:“你去拿狀紙。”

這下不僅僅是玖荷看不懂了,連劉大人身後坐著的一干官員們也都不明白了,當下有人小聲附在劉大人耳邊道:“苔杖五十。”

劉大人回頭瞪了他一眼,明明白白再說:你要教我怎麼做事兒?

那人也禁聲了。

“這是陶大人的家信。”玖荷沉聲道。

她本就是抱著必死的心進了這個門,整個人處在一種亢奮的狀態裡頭,想著再怎麼也不過是跟上輩子一樣送了命——好像她沒送過一樣。這麼一來她越發的不怕了,無論怎麼樣她都是賺了,還能報答陶大人的恩情。

“陶大人瞞著老夫人自請去戎東縣,邊關告急之時又差人送了這信回來,已經是要同戎東縣共存亡了,這樣的人又怎麼會通敵叛國?”

等到那信被為首的官員看了,又被他呈給皇帝,玖荷道:“況且這兩日民女在六部打探訊息,覺得這裡頭大有隱情。”

皇帝本來就不想打她,就連劉大人,也生怕一個處理不好,等到廖將軍訊息傳來,陶大人平反,他別說被人笑話了,就連坐著的首輔的位置也要不穩了,當下道:“哦?你說說這裡頭有什麼隱情?”

玖荷抿了抿嘴,“陶大人帶著戎東縣的壯丁,跟廖將軍手下的人馬一起去接這運糧官還有糧草。廖將軍的手下不必多說,都是兵強馬壯,能以一當十的猛將,朝廷的運糧官——這等重任,想必諸位大人也不會派酒囊飯袋之徒前去——”

上頭又是一陣喧譁,尤其是坐在後頭的戶部尚書,臉上已經有點掛不住了。

皇帝卻已經聽出點道道來,想起廖將軍臨走時候說的話,“這計策糙雖糙了點,只是有臣的名聲在裡頭壓著,六部官員又各自防備,能找出破綻來的人也沒幾個。”當然自打糧草被劫的訊息傳來,皇帝雖然也聽見有人出來質疑,但是說來說去除了徹查此事,再沒別的話。

“肅靜。”皇帝拍了拍桌上的驚堂木,又對玖荷道:“你繼續說。”

“民女打聽過了,這次運糧用的是最大的車,一車能拉五石糧食,一共六千輛車,每車兩名衙役,一共是一萬兩千人,再加上守衛的官兵,這一隊人馬一共兩萬人。”

戶部尚書臉上已經有點不太好了,這訊息是從他嘴裡說出去的。

“戎東縣是下等縣,人口不過數萬,又連年征戰,上回修城牆,報上來的壯丁一共一千六百七十三人。”

工部尚書臉上也跟戶部尚書一樣的顏色了,這訊息是從工部洩露出去的,還是他拿了工部的冊子,親手指給下頭這一位小婦人看的。

兵部尚書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千萬別說——

“還有廖將軍的手下,奏報上說是由個先鋒領隊去的,一個先鋒將軍,手下是兩千到三千人。”

兵部尚書一聲長嘆,他終於也沒躲過去。

“要說戎東縣的壯丁,能以千餘人打敗了戶部的運糧官兩萬人,還有廖將軍的手下兩三千人,最後還將戰場打掃的乾乾淨淨,民女是不信的。”

在場的官員面面相覷,他們自然也是不信的,所以才說肯定是有人投敵了。

玖荷抬頭將這些大人們臉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又道:“若說是有人投敵,這三方人馬加起來快有三萬了,又怎麼能一點訊息都沒傳出來?就這麼——好像地上忽然開了洞他們全掉進去一樣,試問能將這些人全部殲滅,又俘虜了六千輛大車,得用多少人手?”

“這樣一支隊伍出現在戎東附近,又怎麼會沒有人察覺?”

當然破綻還有很多,可是玖荷思來想去好幾天,覺得只能說到這裡為止,剛剛好能幫著陶大人稍稍洗脫嫌疑,再往下——再往下可就是誰最有可能了!

玖荷抿了抿嘴,看著屋裡一幹大臣。

這些事情不是沒人想到,只是當廖將軍開口說他手下絕對沒有問題,戶部尚書也說運糧官家世清白,整個方向都給帶偏了。

不過皇帝倒是第一次聽見這等分析,順著她的思路一想又覺得很是有道理,不由得往首輔劉旁生那兒看了一眼。

劉旁生現如今對玖荷也是肅然起敬了,要說不過短短十天,此女能在六部混了臉熟,還能打聽出來這麼多訊息——著實是個能人。

況且又是陶大人的家人,說話做事透著一股子正氣——劉大人也給皇帝回了個眼神,越發的不能打了。

玖荷又衝皇帝行禮,道:“民女相信陶大人清白無辜,也相信廖將軍一心為國,這場仗是一定會勝的,只是想請陛下徹查此事,還陶大人一個清白!”

最後那一句話她說的鏗鏘有力,皇帝被吼得精神一震,當下將手裡書信遞了出去,“你們看看這信。”

陶大人的家書在眾人手上一一穿了過去,劉大人忽然站起身來,兩步走到臺下,衝著皇帝一拱手,道:“此事都是微臣失察,才讓陶大人這等忠臣蒙冤,請陛下贖罪!”

首輔都站了出來,剩下那些官員哪兒還敢坐著,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走到劉大人身邊。

皇帝咳嗽了一聲,道:“陶大人自請去了戎東縣當縣令,鐵骨錚錚,一心為民,此事一定要嚴查,要速查,還要將那些造謠生事,散步流言之人重罰!”

劉大人急忙道:“陛下聖明!”

君臣兩個一唱一和,將這事兒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陛下聖明!”剩下那些官員,雖有點趕鴨子上架,可是到這個地步,也只能跟著劉大人一起表忠心了。

皇帝看著這第一次沒有太后的議政,心裡別提有多痛快。看著下頭的玖荷越發的覺得可親了,他道:“你也別跪著了。起來說話。”

玖荷雖然依著皇帝的意思站起身來,可是這心裡還是有幾分不太相信,就這麼就算完事兒了?

沒有掌嘴,沒有打板子,皇帝和藹可親的有點奇怪,為首的那大官更是……他說了什麼“……讓陶大人這等忠臣蒙冤……”

玖荷皺了皺眉頭,這裡頭怕是還有事兒,難道——

“王顯!”皇帝叫了一聲,從他身後的幔子裡出來一個小太監,也是玖荷當日曾見過的。

“你送這位——姑娘出去。”皇帝道,又對玖荷說:“你且放寬心,朕這便下令,不日便還陶大人一個清白!”

玖荷跟著小太監出去,一直走出偏殿,往皇宮的大門口去了,還是有點不太相信。

怎麼這一早上都跟做夢似的?

這也太——

“太像了!”

玖荷忽然聞到一陣酒香,轉眼就見身邊來了湊過來一個人。這人年約四十,一身錦衣玉袍,雖樣貌英俊,但是看著有點沒精打采,又是一身的酒氣,玖荷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就見這人伸手就想抓她。

“睿王爺!”王顯急忙上來將人攔住,又趕緊回頭給玖荷使了個眼色,玖荷又往後走了走。

睿王爺一把抓在王顯手腕上,抬眼一看道:“怎麼是你?明明是個姑娘。”

王顯緊張的眉毛都掉了下來,道:“您怎麼大清早的就喝醉了?一會陛下看見了又該生氣了。”

跟著王爺進宮的太監方才一個沒留神,自家王爺就衝著人家姑娘去了,當下急忙上來跟王顯一左一右的將人扶住,又倒苦水道:“咳,方才府裡來了人,說早上世子妃暈過去了,太醫來一看是有了身孕,世子這會先回去了,我原想著能伺候好王爺,哪兒想王爺這看著醉了,腳下還是這麼利索。”

“這還是世子的頭一個孩子呢。”王顯說了兩句恭喜,又左右看看,揮手招來兩個小太監,將睿王爺往這兩人手裡一塞,道:“趕緊扶著王爺,尋一處偏殿給他梳洗梳洗,別叫別人看見了!”

睿王爺被人攙扶著走了,王顯又回頭找玖荷。

玖荷在不遠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聽見這人是睿王爺,她心裡不由得一顫……這便是縱容睿王妃數十年的睿王爺,可是——玖荷抿了抿嘴,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玖荷兩步又走到王顯身邊,問道:“睿王爺?”

王顯嘆氣,“可不就是那一位睿王爺?”說著他又急忙解釋道:“王爺挺好的,你別看外頭傳聞那麼離譜,王爺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也不知道外頭怎麼那麼多人說他。”

只是這話剛說完,王顯就想起來王爺方才還想拉這一位的手呢,又道:“許是看錯人了,王爺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總是醉醺醺的,過去就好了。”

玖荷點了點頭,又抬頭往睿王爺的背影看了看,這才跟著王顯出宮了。

眼下她也想明白了,不管是為了什麼,陶大人這事兒,八成算是過去了,不然她今天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出來。

玖荷一下子歡欣雀躍起來,甚至覺得這夏日的烈日也有幾分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