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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於小懶和王白白

此刻已是接近凌晨1點,10月末的雨水夾雜著刺骨的寒意在窗外下個不停,做完了生物報紙,又看了幾篇關於高中生的文章,放下書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本想著看一眼手機就睡下了,但卻看到了於小懶的朋友圈。

之所以用這個稱呼代替名字,是因為學期剛剛開始的時候,整個活動周我都在觀察著班級裡的孩子,我擔心的孩子裡面她算一個,微胖的小臉上扎著一個歪歪的小辮子,走路慢慢的,每次出去的時候都和小悅(在此說明還有另外一個小越注意區別)手牽著手肩並著肩給人的感覺兩個人少一個另外的馬上就會栽跟頭。

走路慢慢的,說話語速也不快,加上總是把微笑掛在臉上,給我留下了一種孩子心很大還會很懶的初印象,但開始學習後我發現我錯了,於小懶非但不懶而且很勤快,字跡工整、有自己的學習計劃,每天精神頭都很充足,完全進入了高中生的角色。這種狀態一直延續的高三,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會有不錯的成績,這種狀態延續到大學我完全相信她會有很好的工作,一旦堅持久了形成習慣,我也完全相信,她會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加油吧此刻還在為未來奮鬥的於小懶同學,加油吧我大橫空(學校讓給班級起的名字,受樓上有的班級啟發,他們的班主名字裡有齊字就諧音奇學班,我名字裡有鐸,字典裡說是雲彩裡的鈴鐺,橫空出世震徹天地,於是起了這個名字,寓意這個班級可以橫空出世在考試中取得好成績)的崽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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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裡給我驚喜的孩子特別多,轉變性大的也很多,這裡再說一個王白白,哈哈,孩子們應該懂,這裡我說的是誰,就是:“老師,不要化妝和補水我想變白白。”

寫到這裡突然有些擔心,擔心若干年後隨著記憶的漸漸消退,看著這一個個文章裡的外號卻記不得崽子們的真實姓名,或許這就是老師晚年的悲哀吧。

王白白剛進班的時候我格外的關注,以為學校嚴格要求學生不能化妝,她膚色偏黑(原諒我這麼說哈)擦了很厚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粉,還有紅紅的口紅。我一直不明白,本來就很健康很青春的孩子們為什麼要化妝呀?素顏不是更真實更好看嗎?

接下來的活動周王白白每天都化著妝美滋滋的來上課,因為還沒有開始學習,我提倡該玩就是玩活動周誰敢拿單詞文言文書來那都是裝學習的,誰敢學習我就收拾誰。一直到了王白白跳舞節目結束後的幾天,平時養成的壞習慣終於在學習中暴露了,坐不穩,愛說笑,一系列的小毛病。

我決定要找王白白談話,她缺點是不少,但優點也很多,開朗外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自身有錯誤能積極承認,組織能力強,還在組長競選中當選了。

就從組長的身份為切入點,王白白性格好強,她們組比正常的八人組少三人,但值日也好平時的各項任務都沒有被拉下,如果因為她的自我放縱耽誤了小組的成長影響了班級的成績她肯定會自責萬分。

整個談話的過程王白白平時驕傲的小腦袋一直都沒敢抬起來,說不敢貌似不太對,我認為學生和老師之間已經不是之前的老師樹立威嚴學生恐懼擔心的樣子了,我這個人性格決定也很難冷下臉來面對學生。

談話中王白白都是連連的點頭:“恩,我知道了,恩,恩,以後不會了。”

崽子們口中的嗯嗯,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的可信度,之前的學生我都表示懷疑,但這屆新高一我選擇相信,無條件的相信,我相信他們能改掉自己的壞毛病。因為我發現如果老師選擇不相信學生,學生的發展就會向著你所不相信的方向去走,老師不相信學生會戒掉手機,上學把手機都收上來,然後學生把買來的便宜二手機交給老師,自己偷偷的玩新手機。就像是戒菸,我想達到的理想程度不是因為把煙扔到垃圾箱裡才不去吸菸,而且煙就放在你旁邊,但卻完全視而不見。

可能有些人會說我過於相信孩子的自制力了,在未知結果的前提下我選擇試試看。班上會有學生問我:“老勾,咱班什麼時候安裝攝像頭?有的班都安裝了!”我的回答是:“無論你們在班級學成什麼樣,或者是打鬧說笑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安攝像頭,在懷疑和相信二者間我選擇相信。”說實話我不知道結果是什麼樣,也沒什麼底氣,如果非要說個理由的話,就是在閉上眼睛的時候那一張張笑臉上掛著的都是笑容,沒有憂慮和怪異,僅此而已。

接著說王白白,那次談話過後的第二天,她開始了素面朝天的學習生活,和之前對比給人的感覺好像是極度貧血了,哈哈。但精神頭卻十足,人也更加的自信,之前初中一起化妝的玩伴問她為什麼不化妝了,她的回答也很簡單,我要開始學習了。

“我要開始學習了!”這一句話七個字說起來真的好簡單,但想要完成它卻要付出三年的時間,一千多個近乎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

王白白的褪妝在我的預期之內,但她對待學習的態度轉變真心讓我刮目相看,有一天的三晚,學生們都快走光了她到我面前小聲的說道:“老師,那啥,數學這玩意咋學呀?咋學都不會。”說完就哭了起來,委屈的眼淚一對一雙的掉了下來。

這令我很是意外,我對待學生都是走心理戰,一番談話過後不哭的少,兩次談話加批評都沒哭的她居然因為學不會數學掉眼淚,我更加對她有信心了,一番安慰過後看著她開心離去的背影我覺得這就是老師的幸福,陪著孩子們一同成長。

第二次掉眼淚是因為他們組給班級衛生扣分了,學校規定在6點50之後一切的值日行為就停止了,他們組卻在之後倒垃圾。我知道他們的難處,別的小組八個人,他們小組五個人,五個人中只有小唐一個男生,這個值日帶來了很大的困難,但王白白卻沒有因為人手不夠找過我。人手不夠就拿時間來補,總是在開校門的第一時間就衝進來打掃衛生。

這次她哭的不是傷心,應該是覺得委屈,她說因為值日扣了班級的考核分很不值得。但如果扣這個分能喚起一個孩子的責任心和班級榮譽感的話這分扣的還是很值得的,更何況覺醒的這個孩子還是超越組的一組之長,她會把自身的正能量在組裡傳播開來,然後散發到整個班集體。

目前的王白白已經帶著超越組走在了前面,三次英語百次大戰中兩次獲得了精英小組的稱號,崽子們喜歡把得到的獎狀貼上到自己的課桌上,她的桌上有一個,第二個給了小黃(因為班裡有大黃和英語璨所以三個姓黃的就叫這個女生小黃)她的最終目標是用獎狀把組員的桌子都貼上,連成黃黃的一片才好看。

此刻是1點44分,我知道還有傻孩子在挑燈夜戰,比如宿舍的幾個傻孩子,宿舍關燈後她們都不睡覺等著宿管阿姨睡著了,偷偷的拿出小手電開始做題學習,心疼崽子們的同時我本人很反對這種學習方法,夜晚的時間消耗會嚴重影響白天的學習聽課情況,久而久之人會變得情緒低迷,整天恍恍惚惚,最終嚴重影響了學習成績。

跟崽子們說了但她們卻樂此不彼,或許我真的是老了,她們的精力真的是無限大。熬夜通宵第二天全天聽課,期間體育課大課間還出去打球玩耍,整個狀態跟打了雞血一樣,不得不說年輕真好。

不行了,此刻的我眼皮有點不受控的自己關閉了,之所以敢這麼熬夜寫東西,是因為明天全天沒課,對於我這個帶五個半班的老師來說星期二無疑是天堂般的存在。每個星期二之前的晚上都要看看電影看看雜書給多肉澆澆水,這下又多了個大活兒就是給這個隨筆更新。

屋子的另一邊我家7歲的大乖傳來了微微的鼾聲,最後講一個關於她的故事,記得一天晚上我沒有晚自習難得的一家三口在一起說話嘮嗑,她不停的給我和媳婦講說在宇宙的另外一端有一個叫做比樂樂的星球,還編了很多的人物名稱講了很多上面的故事,講到精彩的地方還會拽著我和媽媽的衣角強迫我倆去聽。

終於媳婦兒忍不住了,低頭對大乖說沒有那個星球,都是假的,然後我又補刀說那些人物應該都是大乖你編的吧,都是假的,說著說著大乖哇的就哭了,給我和媳婦哭愣住了,其實在孩子的世界觀裡她會始終相信那個她嘴裡說的星球是真實存在的,她哭是覺得父母對她的不信任。反觀現在的家長又信任過自己的孩子嗎?這個小故事值得大家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