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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反偷渡——世界性難題

大概是出於本能,人類從蠻荒時代發展到一定程度,就開始明確劃定部落種族的勢力範圍。經過無數年的血與火的拚死搏鬥,勢力範圍不再象經常改道的河流而漸趨穩定。於是,國家這種代表某一政權集團的形式應運而生。又經過無數次的刀槍之戰或是口頭之爭,各國明確地劃出了自己的版圖。制約本國國民的那條漫長、曲折而又奇特的邊境線,成為大小國家都要派出重兵守衛的重要目標之一。到今天,互不侵犯、共同維持這條界線在歷史上的延續已經成為人類必須遵守的國際準則。

作為國際通例,邊境禁區普通人是無法涉足的。

偷渡邊境,往往是一引起人為達到某種需求或說是心態平衡而斗膽採用的手段,是否一切都如他們所料,他們不管。偷渡與反偷渡,如今已成為世界各國共同面臨的難題。

關於偷渡

偷渡是指違反國〔邊〕境管理法規,非法出入國﹝邊﹞境的行為。

一般表現為在不準透過的地點秘密出入境,或者在規定透過的地點用偽造、塗改、冒用出入境證件或者用其他欺騙手段矇混過關。這種行為我國法律稱之為偷越國〔邊〕境,國際上稱之為非法移民。

偷渡即非法移民的產生有其深遠的歷史背景,據史料記載,除戰爭和饑荒等原因造成大規模的移民外,近代非法移民的特點和趨勢是:由發展中國達國家向發達國家,由資源貧乏國家流向資源豐富國,由人口稠密國流向人口稀疏國。

當前,偷渡活動已波及世界各國各地,成為一個複雜的國際問題。世界各國警方和移民部門在與這種違法犯罪活動鬥爭的過程中,積累了整套的鬥爭經驗和方法。在我國及許多國家,已將此種行為列為犯罪,予以制止和打擊。我國《刑法》將偷渡行為納入妨害國(邊)境管理)罪中,如組織他人偷越國(邊)境罪、運送他人偷越國(邊)境罪、偷越國(邊)境罪等。

組織偷渡是指非法組織他人偷越國﹝邊﹞境的行為。

所謂組織,一般表現為動員、串聯、拉攏、策劃、聯絡他人偷越國(邊)境以及為偷越準備、製造條件的行為。

組織偷渡從屬於偷渡的範疇,司法理論界和實際工作者常將偷渡組織者通語稱之為“蛇頭”。

根據我國《刑法》第三百一十八條規定,構成組織他人偷越國(邊)境罪,根據不同情節量刑檔次為:

一是情節一般的處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二是具有下列七種情形之一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如:組織他人偷越國﹝邊﹞境集團首要分子;多次組織他人偷越國﹝邊﹞境或者組織他人偷越國﹝邊﹞境人數眾多的;造成被組織人重傷、死亡的;剝奪或者限制被組織人人身首由的;以暴力、威脅方法抗拒檢查的;違法所得數額巨大的;有其它特別嚴重情節的。犯本罪同時被組織人有殺害、傷害、強X、拐賣等犯罪行為,或者對檢查人員有殺害、傷害等犯罪行為的,依照《刑法》規定的故意殺人罪、強X罪、拐賣婦女兒童罪等罪予以數罪併罰。

運送他人偷越國(邊)境是指以營利為目的,用車、船等運輸工具運送他人偷越國(邊)境或帶領他人透過隱蔽的路線出入國(邊)境的行為。

根據《刑法》第三百二十一條規定,構成運送他人偷越國(邊)境罪的,根據不同情節規定了不同的處刑檔次和處罰原則。對只有一般的運送他人偷越國(邊)境行為,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對有規定的嚴重情形之一的,如多次實施運送行為或者運送人數眾多的,所使用船隻、車輛等交通工具不具備必要安全條件,足以造成嚴重後果的,違法所得數額巨大的等等,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對在運送他人偷越國(邊)境中造成運送人重傷、死亡,或者以暴力、威脅方法抗拒檢查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並處罰金。犯前兩款罪,對被運送人有殺害、傷害、強X、拐賣等犯罪行為的,依照《刑法》有關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強X罪、拐賣婦女兒童罪罪予以數罪併罰。

非法越境是邊境管理常用語,是對所有形式的非法越出越入國(邊)境的行為的統稱,既包括中外人員,也包括交通工具和牲畜非法越出越入我國邊境動。

偷越國(邊)境屬於非法越境的範疇,是情節嚴重的非法越境行為。

刑法規定對犯偷越國(邊)境罪的,可以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

情節一般的法越境行為如邊民越境探親訪友、過境趕集、耕種、放牧、採集、狩獵等,一般不按偷越國(邊)境處理,主要以批評教育和行政處罰為主。

漫話移民

說移民,我們不能不從美國這個移民大國說起。

美國移民史是一部敘說一批批富有探險精神的移民從不同的海岸,遠涉重洋,抵達美國海岸的歷史。19世紀與20世紀初的美國移民婦女,來自於不同的國度,有著迥異的生活與文化背景,懷著不同的移民動機。此期的愛爾蘭婦女與德國婦女生長於愛爾蘭與德國的鄉村。移民以前,她們的生活節奏隨自然季節的轉換而變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與生產土豆有關的農業活動是她們生活的重心。而來自東歐國家的猶太婦女的生活則被那悠久的主宰人們的法律與道德行為的宗教傳統所影響。波蘭婦女的生活不光圍繞著教區而且以村莊為中心。來自南義大利的婦女則從她們的關係密切的基本自給自足的大家庭中汲取生活的力量,對她們的家庭忠心耿耿。即使在同一民族的婦女中,意識形態、階級出身以及地區的差別仍然存在。少數猶太婦女已擯棄了控制她們生活的宗教束縛,尋求社會主義和猶太復國主義的世俗意識形態與生活方式。雖然波蘭移民的大部分來自落後鄉村,她們中仍有生長於都市的成熟老練的少數人。同樣,來自某一省份的義大利婦女可能會發現她們的語言、生活習慣與她們的來自鄰省的同胞不盡相同。但是,儘管種種差異的存在,這些移民婦女卻擁有一個共同點:為經濟力量所驅使而移民美國。

西方有一句成語:“富人進天堂,比駱駝穿過針眼還要難。”

移民外國,就是一件比駱駝穿過針眼還要難的事情。

世界上有些國家,是靠移民發展起來的。北美洲的美國、加拿大,南美洲的巴西、阿根廷,大洋洲的澳大利亞、紐西蘭,至今都還是移民輸入國。

移民輸入國都設有專門的管理機構,頒佈了《移民法》,勾畫出“針眼”的輪廓。駱駝穿針,自然要挑個大針眼。

一般來說,移民有四類:親屬、勞工、投資、避難。各類有各類不同規格的“針眼”,在這裡萬勿提出“平等”要求。移民歷來分等,本“等”之內才可論“平”。

親屬移民,即投靠直系親屬,或能證明必須投靠的其他親屬。

一家人應該住在一起,古今中外,天公地道。所以,即使是非移民輸入國,這個口子也還是要開一點的。

日本國籍法相當嚴格,即使是符合入籍條件的外國人,也不享有取得日本國籍的絕對資格,批不批,完全是法務大臣的自由。法務大臣肯予照顧的,包括日本人的配偶、日本國民的子女,但必須在日本有自己的住所,並且連續居住達三年以上。顯然,非直系親屬,是投靠不成的。

比較寬鬆的是移民輸入大國美國。美國公民的直系親屬可以隨時取得簽證,不受名額和等待時間的限制。但這個“直系親屬”有限制詞。配偶好說,子女要去必須是雙歲以下而且未婚,父母則必須投靠1歲以上的孩子。這樣,不符合限定條件的,就得等了。

等起來也是挺嚇人的。美國公民的子女等年把就行了;外籍橋民的配偶則要等一年半;要是美國公民的兄弟姐妹,就要等上8年。

親屬移民最硬氣,可這麼硬的親戚有幾個人有?絕大多數人打不了這個主意。有的有條件,又急不可待,只好另想辦法。

勞工移民。這可是個大窟窿,除了老人小孩,誰不能當勞工?

翻遍各國移民法,沒有允許壯工移民的。

美國允許兩類勞工移民。一是由勞工部核定,美國勞工市場缺乏的技術人員和熟練工。個個得有好活兒,還得人家要,缺一條不行。就是這麼棒的主兒,也得等上四年。四年後,你那點兒手藝早不時興了,那會兒硬塞上去也沒人理。***年起,為了給美國公民的兄弟姐妹讓路,這類已對中國人暫停了。

待遇好的是第二類勞工,等上年就有希望。這是美國所需要的專業人才或在科學、文學方面有卓越成就的人。一句話,人尖兒。不過還得是人家需要的,插秧冠軍和相聲明星不行。

要走勞工路,先得練本事。大科學家走到哪兒不是四門大開!

問題是,沒有那麼大能耐的人,也想出國怎麼辦?他們可是上個補習班都頭疼屁股疼。

投資移民。制訂這種政策,目的是吸引外資。澳大利亞就規定,擁有一定數量的財產,並能夠將財產遷移到澳大利亞,同時也能從事某項工作的人,享受投資移民優待。現今中國也有發大財的,走這條路倒很便當。遺憾的是外國價碼太高。去美國需50萬美元以上,去澳大利亞也非幾十萬美元不行。這可把中國的小富翁嚇了一跳,萬元戶沾不上邊,百萬元戶還得攢!最近有了匈牙利的標準:在當地銀行存款5萬美元以上。這不擠兌人嘛!

本來想靠移民發財,他卻讓你發財後移民,不對路。

避難移民。這是些在本國受到政治或種族迫害的特殊人物。這是條險路,歡迎者說是革命者,反對者說是賣國賊,常常引起兩國間糾紛,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夠不上這個資格;有利用價值的,還得擔心兩國關係的變化。

沒幾個自願選擇這條路的。

移民的關卡,只能是越來越嚴。為什麼?人口在增長。

西歐、日本、東南亞這些人口密集區,老早就把門關得死死的。美國、拉美這些沒到飽和狀態的,也在停車線前面好遠就減速了。就是加拿大、澳大利亞這樣地廣人稀之國,也擔心進得快了配套跟不上,放慢了速度。

加拿大、澳大利亞的移民標準靠計分考核,考查專案為九大項,百分制,比中國各單位分房子打分複雜多了。近兩年,計分標準又提高了兩三倍。

美國對政治避難者起了疑心,1990年7月18日司法部宣佈:10月1日起,避難要求將由經過訓練的專家審查。一無親戚二無本事三無存款,說一句“受迫害”就到人家這兒混飯吃,沒那麼便宜的事!

在聯合國和國際民航組織的督促下,各國政府陸續宣佈,把劫機避難者當刑事犯對待。駱駝越長越大,針眼越修越小,這真是個難以解決的矛盾。

曲線移民

行非常之難事,必有非常之奇想。移民狂們發現了一個新的定理:兩點之間曲線最現實。

解決駱駝穿針的矛盾,既不能把駱駝狠心宰掉,又沒權把針眼擴大,那麼,高明的辦法就是牽著駱駝走一個曲線,繞到針眼後面。

這條曲線是:合法短期出國——非法長期居留——合法永久居留——歸化入籍。

第一步,先以探親、留學、勞務等短期出國理由申請簽證,到國外後,迅速尋找依託,埋藏在移民局找不到的地方,逾期不歸。過上五年十年毫無權利的“黑戶”生活之後,如能碰上該國赦免非法移民,則能轉入合法永久居留。而後,如果事業發達,生財有道,結得洋親,還有可能改變國籍,成為該國公民。

當然,歸化入籍者寥寥無幾,但獲得永久居留權實際上已經達到了移民目的。雖然僑民身份的權利還不如公民身份,親屬入境、就業升學、福利待遇等都要差一等,但在移民眼中已經是如登天堂。達到永久居留的願望,基本要靠“等”,因此,許多曲線移民者的最低目標就是爭得“等”的地位。出境,入境,投靠親友,找個“地下”工作,貓將起來。他們的口號是:“出去就行!”

後來,有些人出去之後“不行”,被遣送回國,這口號又被改為:“出去再說!”這頗有點冒險主義精神,中國人的老習慣是“摸著石頭過河”,不知怎麼變成了“下了海再學游泳”觀念跳躍之神速,今人瞠目。

他是一名公派留學生,去的方向是東歐,這在留學潮中是個人跡稀少的港灣,那裡似乎不可能是曲線移民的溫床,也不是撈錢的好地方。誰都沒有料到,在他留學期間,東歐局勢突變,自己國家的公民都管不住了,哪裡有精神管外國留學生。他如魚得水地住了下去。憑著老留學生的社會關系,他成了駐外的“留學掮客”,在新到的、想來的留學生與當地學校、擔保人之間架起了橋樑。他開始發了。

亂世英雄起四方。東歐也有了自己的“倒爺”,而且是“國際”級的。利用東歐蘇聯與中國間互免簽證的便利,乘上橫跨歐亞的火車,就可直達北京,到北京自由市場背上一大背囊大路貨,回東歐就能發大財。

他替“國際倒爺”找中國關係,也給攜貨來東歐的中國留學生兼倒爺當貿易貨棧。他發大了。凡事都講究先下手為強。他老兄是東歐的先行者,自然也得風氣之先。

出於對東歐變動的鼓勵,一些西歐國家對東歐公民簽證較寬,東歐湧起了移民潮。他敏銳地發現,東歐將因此成為重要的“曲線移民”轉口港,便立即投入行動。他首先給自己辦了永久居留卡,對於他來講,這是會者不難的小事。同時,立即與中國內地“留學掮客”聯絡,以1千美元左右的“低價”招攬“曲線移民”者。

出國潮中最新的“東歐潮”就是這樣翻騰起來的。

斗轉星移,人事難測。在新的出國波中,最原始的“探親”方式又時興了。

這已經不是原來意義上的探親,而實質是“旅遊探親”。出國旅遊,是一些國家公民最通常的出國方式。那主要是一些移民輸入國,不存在著藉機“曲線移民”的顧慮。中國公民若出國旅遊,仍需有海外親友邀請。幾年前,這封親友邀請信得用盡套關係手段才能取得,如今,已經易如反掌。只要出錢,有的是人代理。

經濟擔保也不那麼複雜了。中國銀行裡的私人外匯存款大戶,都有帶格自己擔保自己。中國一位農民自費出國旅遊,曾經是報刊的一大新聞。近來,自費旅遊者已經成千上萬,可是,他們不希望被記者追蹤。

一個人飛往東南亞的旅遊勝地泰國,轉了幾處景點,導遊小姐突然找不到他了。對於他的神秘失蹤,家屬並沒有報案,關起門來還要慶祝一番呢!

遊客失蹤的情況,只是引起了移民當局的注意。鬼知道,這些一沉數年不露真名的人中間,會不會有幾位真的失蹤了,不是姓名,而是肉體也從地球上失蹤了。他們不願意別人管,別人也無從問。

令人奇怪的短期出國申請者也排起了長隊。

申請去斐濟、湯加等太平洋島嶼留學!學什麼?收椰子?

這位女影星苗條得驚人,別人說,你這種美人,到了湯加,就是醜婆了。可不,那裡以肥為美。她笑笑:“他們見不到我。”

那島國不過是一個跳板。跳水健兒跑過跳板的時間,和飛機滑過跑道的時間差不多。一批廣東農民被邀請去拉美國家“技術出口”,可他們的本事在本鄉本土都辦不成個廠。但是,他們的一切手續,從紙面上看,都是“合法”的,中外出入境審查機關,都無權拒絕這些“合法”的申請者。於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個海外親友的人,出國探親了;三番五次考不上個成人高等教育的人,出國留學了;東遊西蕩找不到一份固定工作的人,出國輸出勞務了……

不少海外華人惱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海外華人聰明好學、勤儉敬業、親族和睦的形象,被移民狂中的老鼠屎給敗壞了。有去無回的“先行者”很快引起中國和各入境國有關機場的警惕。兩國官方一聯絡,一些買來的親友邀請、擔保,就失去了效力。那連自己都騙不了的出國理由,怎能騙得了審批機構?

那環環相套的“跳板”、“轉口港”、“中轉站”若有一處連線有誤,不就翻了車?湯加方向,既不能“?”也不能“加”了,批准人數銳減。

新加坡——泰國旅遊線斷了,想辦法退款吧。“出去再說”?出都出不去了,怎麼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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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冒不是傻冒

曲線移民行不通,並沒有使移民狂們就此止步。富有冒險精神的人們,總有百折不撓的頑強勁兒,有時,也會迸出智慧的火花。

在他們心目中,循規蹈矩從來就是傻冒,辦事就得怎麼順當怎麼辦,什麼法不法的。

移民狂們創造了“傻冒”們想不到的高招——假冒:弄得他人合法證件,以假冒真,自己拿上出去了。

一個撐竿跳,全越過去了。兩點之間,跳躍最近。

不過這種方式,也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新的關卡——出境檢查。老天爺似乎要證明一條物理定律:省力不省功。對於假冒者來說,出入境檢查相當可怕。

1990年7月,《法制日報》連載紀實文學《在香港對面》,專門介紹中國深圳羅湖口岸邊防檢查人員的事蹟。那一個個假冒故事,簡直象克裡斯蒂娜的偵探小說。

有個女子在檢查中露出一絲驚慌,善於察顏觀色的檢查官立即細加檢驗,卻發現她手中的證件毫無破綻,照片也無不相象之處,反覆盤問,使這個沒有去過香港的小姐露了餡,她連一條香港街道的名稱都說不上來。原來,她冒用了孿生姐妹的證件。

假冒者們雖然沒有孿生姐妹那樣的形似條件,卻有遠勝於她們的高超演技。不必諱言,邊防檢查口岸有時也難保百萬無一失。

這是一個成功者。在確定假冒方針後,他抬了架高倍望遠鏡,每天逐個觀察機場、碼頭、陸路口岸。他發現,檢查速度與過關人員有不很確定的比例關係。一般地說,人多時,查得快些,蘿蔔拔了不洗泥,查得快,就可能查得粗,查得粗,就可能發現不了假冒。因此,他決心選擇一個隊排得最長的時間通關。這個時間,是每年春節之後,香港探親者返回之時。他要假冒一個返回香港的探親客。

又經過細緻觀察,他又發現了問題,人多時固然查得快,可對個別人,再忙時也查得很慢。原來檢查也有重點。

這就是說,必須裝扮得不引起懷疑。

觀察了一段重點人物,並沒有得到很大收穫。

那一位可能是因為身材高大,不像一般香港居民的個頭;

那一位可能是面帶窘態,顯得心裡有鬼;

那一位可能是衣著太土,沒有一絲港派;

那一位……

被攔住的因素太多,總是有新發現,更怪的是,有個青年看不出什麼異樣,竟被帶走了。

運用逆向思維,他又觀察什麼人放行得快,這裡面也許有一定的規律。接下來的發現驚住了他:

穿著隨便的比西服筆挺的放得快;

老年人比青年人放得快;

面黑皮皺的“藍領”比文質彬彬的職員放得快;

揹著大背囊挎著大網袋比提公文箱放得快……

他終於明白,大陸人腦海中的港人,和實際生活中有很大的距離。春節探親回鄉的,大多數是香港的普通勞動者。

他必須融化於普通人之中。

日曬、風吹、不洗臉手。

一個月下來,他瘦了十斤,老了十歲。

據說姜文演《紅高粱》時就是這麼做的,他也可以當演員了。

他揹著一背囊杜仲當歸,提著兩網籃髮菜年糕,踏上了通關之路。

此前還有個插曲。

他從廣州街頭的港客中,物色了一位和自己相像的壯年人。幾經接洽,那人就是不肯出讓自己的回鄉證,他狠下心拍出兩萬港市,對方反而慌張了左張右望,似乎在找警察。他找到一個小偷,一千港市就“買”到了那位港客的回鄉證。連邊防檢查站都騙,還能對港客講仁義嗎?

在檢查官面前,他故意露出驚慌,慌著檢視自己帶的中藥是不是少了幾味。

對這位慌慌張張的馬大哈,檢查官也笑了,幫他拉上拉鍊,放行了。

傑出的表演,從此,香港多了一位大演員。

他的戲在生活中,一天到晚都得演。角色是香港普通居民,越普通越好,一旦演砸了,他將被當作非法偷渡者遣返內地。

那張回鄉證他不敢用。他心善,沒有轉賣,把它毀了。那港客不肯出賣,不就是怕他在香港被查出後受連累嗎?

他還得演下去。他發現,當演員挺累。他不再羨慕明星了。

邊防檢查站的威名,嚇退了不少假冒者。不是每個人都能演好戲的。

假冒者決定避實擊虛。

遞到邊防檢查官面前的,必須是名實相符、貨真價實的證件,照片、鋼印都是原裝,沒有任何不放行的理由。

這是一家合資企業,外國資方邀請中方合作者派6個人出國培訓,可是這6個人到外國後就失蹤了!原來,這6個人中,沒有一個是該企業職工。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懷著這種心情掌權的小頭頭們,敢於出售手中的權力,為不是本單位的人,開出了本單位的證明。

而這些人的身汾、資歷,是按照過關的尺寸設計定做的。因此,他們通關很順利,就像間諜們一樣,最大膽的行為,反而最少受阻。

大膽的別名是不計後果。出售權力的人,後果個個不佳。

出國者破釜沉舟,到得外國就撒丫子開溜,他才不管國內掌權的哥兒們如何收場!倒楣的是弄權者。

假冒者中既有大膽派,也有狡猾派,各有各的高招。

這位姓劉的外籍華人,是一家西歐公司遠東部顧問,受人之託,要把1個中國浙江人弄到西歐某國。劉顧問算準,假冒勞務出國,是最好辦的一種。他開始與中國公司接洽,聲稱能搞成四個勞務出口專案,一年出去上千人。跑了幾家中國公司,都沒騙成,最後遇上了一家“冤大頭”,東北某市的外經公司,有幾位志大才疏、急於創收的領導者。得到這資訊,連專案可行性調查、客戶可靠性調查都不做,就急忙拍板了。劉顧問條件不高,先把我組織的1人派出去,以後成批派你們的。幾位領導者一核計,這要求雖屬違紀,但不用花錢。他們精心為1人編寫了申請表。

浙江人全換成東北人。年齡大的填小些。最重要的是選派者還個個遵紀守法,鑽研業務,有的還是先進生產者呢……

有這幫常對政府和上級搞“對策”的專家的協助,國內的關口一道道過了。

外國關,應由劉顧問負責。

他聲東擊西,找了一個關卡不嚴的非洲小國作為出境目的國,很快拿到了簽證。為了實際進入西歐某國,又去申請了該國的過境簽證。這個算盤打得精,一向把關較嚴的該國使館,對於短暫的過境,總會鬆些。

手續到手,劉顧問先溜,而後,1個浙江人也出境,繞道非洲,鑽進西歐某國。

非但大膽派不計後果,狡猾派也有算計不到後果的時候。

西歐某國使館在逐個審查中發現了疑點:以東北人名義申請的某人,也曾以浙江人身價申請因私出國,電腦資料中這兩個籍貫不同的人的照片是同一個人。該國駐華使館一秘向我有關部門提出交涉,而且向西歐各國通報。給兩國交往帶來不良後果的兩國“對策家”們,由兩國政府分別查處。狡猾的行為,導致了愚笨的終局。

製造洋人

人,是所有動物中最奇妙的一種。善於總結經驗,是人高於其他動物的標誌之一,遇到深溝,立馬就知道繞道走。假冒者就是這麼總結經驗的。他們認為,假冒雖然強於曲線移民,但還不夠高明。最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交上一筆錢就能出國。多花錢,省工夫。小騙不如大騙,曲線不如假冒,假冒不如假造……

見到中國大陸有一幫手持巨金的移民狂,海外有人感興趣了。他們可以成批製造出國證件,討價出售。

有三種證件供選購。

第一種證件,是偽造的外國使館簽證。

這種證件可以大批製作,滿足需要。缺點是,外國簽證章一般都很複雜,需要高超的偽造技術,必須將出國者已辦好的中國護照帶往國外,由外國專家親手操作,方能製得,而後,再偷運進中國大陸,由出國人拿著闖關。闖關時,還要擔心邊防檢查官的眼力,風險甚大。

第二種證件,仍是欲移民者將合法的中國護照交賣主,由他們溝通外國使館人員,偷蓋而不是偽造入境簽章。

這種證伴完全合法,任何人眼、電眼都得承認其真實性。但是也有漏洞,萬一檢查官有所懷疑,一個電話到使館,就拆穿了西洋鏡。好在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各國使館管理甚嚴,找一個有本事做這種買賣的人十分困難。

這種貨,質高量少。

第三種證件則富有創造性。賣主從種種途徑,搞來外籍華人或華僑護照,換上欲移民者的照片,再偽造鋼印,又偽造中國邊防的入境驗證章。

買到這種證件的人,立地搖身一變,從中國公民變成了外國公民或有永久居留權的“華僑”。他們再走,就不是“出國”而是“回國”了。

提供這種證件的地方,人稱“洋人製造所。”

這是移民狂們最滿意的證件,它不僅使出國關口化為烏有,而且使前往國和地區的移民審批大關也化為烏有,真正實現了花一筆錢就移民的“創造性”設想。

按質論價,這種證件有貴的理由。請看部分價目表:

香港:5萬港幣。

巴西:8千美元。

巴拿馬:8千美元。

波利維亞:萬美元。

湯加:.5萬美元。

這只是個參考價。像其他黑市商品一樣,一要看貨論價,二要討價還價。

適合你個人條件的護照現成,價錢興許便宜些;適合你個人的護照難搞,價錢就大大提高。

你的路子通,和賣主間隔的層次少,就會接近“出廠價”。你是個生客,人託人層層盤剝,就會增加許多手續費。

價錢高得嚇人,其他條件又美得誘人。

貌非如花似玉,也不擅攀洋附外的女子;識不得幾個洋碼兒,寫不得幾個漢字的農夫;穿不順晚禮服,套不上洋教授的暴發戶;“底兒潮”名兒臭,怕公安局政審的有“前科”的……不論何人何條件,金錢面前一律平等,掏錢就能變洋人!

這還不惹得人們面燒心跳,擦著票子到處找?

國際人販子

有了新商品,就有新倒爺。倒換“洋人證”的,被稱為“國際人販子”。

把中國人倒到外國,這可比把四川姑娘倒到安徽難多了。

他們以金錢作為潤滑油,把出國的關口悄悄撬開——

福建長樂縣陳德官、鄭守雄,賄賂公職人員,多次非法獲取和倒賣出境證件,倒出去不少人;

駐外機構某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之便,出賣出國公證檔案,導致全國捲起一陣湧向拉美某國的出國潮……

有駐外的,有蹲內的,還有中間跑的。

巴西籍華人季友菊、季友藝姐弟,原籍浙江青田。1959年,其父去巴西定居,197年,其母和姐弟倆先後投靠父親到巴西。季友菊與一個巴西人結婚生子,定居於巴西首都里約熱內盧,供職於一家旅行社。

移民潮興起後,季友菊姐弟發現這是個不勞而獲的好“產業”,就勾結當地惡人,幹起“販人”的勾當來了。他們利用定居國外的便利,索線掛勾,賣擔保書,賣旅遊簽證,很快就成了百萬富翁。超額利潤使他們無所顧忌。一些偷渡者害怕邊防檢查,她就親自出馬,率隊通關。1988年,她曾一次帶出10人之多。

買賣大了,資本厚了,手段也更加“先進”。如今她辦事,既不走巴西政府後門,也不找巴西駐華使館麻煩,索性偽造入境簽證章,偽造巴西駐華使館官員的簽名,自辦“洋人製造所”。

1人手持旅遊簽證,順利出境了;

8人在另一位合作者帶領下,騙過檢查了。

季友菊信心倍增,自己的偽造技術巧奪天工,年輕的邊防檢查官根本看不出來。

季友菊姐弟又親自出馬了,背後是一長串4名提心吊膽的欲移民者。工人、農民、教師、學生,最大的44歲,最小的不到0歲,他們傾家蕩產,把“買貨”錢交給了季友菊。5歲以上的,每人8000美元,5歲以下的,每人5000美元,通關成敗,關係著他們上半生的積蓄和下半生的夢想。他們小心翼翼地跟隨著季友菊姐弟的步伐。對於季友菊來說,這不過是大買賣中的一筆,她走得相當放鬆。

事先,她已對上海虹橋機場出境廳進行過數次偵察,發現1號的中尉檢查官年輕面嫩,查驗速度相當快。

半夜裡偷桃子,專捏軟的。1號果然好對付,掃了兩眼她的護照就揮手了。其實,就是拿儀器檢驗,她的證伴也過得硬的。她慶幸的是自己手中的提包未被查。那裡面有60本中國公民私出國護照,是下一筆買賣中的客戶交上的,將由她帶到巴西——偽造簽證;還有他們預交的17萬美金。上趟買賣0多萬,這趟又加0多萬,利潤率快趕上販運毒品了!季友菊姐弟坐上了飛機,卻不見後面的人跟上來,心裡不禁發慌。可又想到,起飛時間快到了,中國警方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查清問題,扣留自己這個外籍人士。只要自己能飛走,那4人走得了走不了就不管了,反正錢已到手。

檢查廳那邊是另一番景象。1號驗證臺的年輕中 尉把季友菊之後的第一個擋住了。他發現,簽證上的星和橫紋顏色不一致,像是分兩次蓋上去的。使館籤證官的簽字還寫錯了一個字母。

檢查機關——公安部——外交部——巴西駐華使館,一連串電話聯絡顯示了極高的效率。巴西使館證實,從未給這4人發過簽證。

4人被阻留了!壓抑的情感破堤而發,有的哭有的嚎,有的昏過去,有的揭發。他們突然明白,普渡他們橫渡大洋的觀世音菩薩原來是騙人的白骨精。

飛機尚未起飛,季友菊姐弟與他們的鉅額美鈔都被扣留了。她們將以組織運送他人偷越國境罪受審。

有一位媽媽這樣叮囑上小學的兒子:找不著家,要問警察叔叔,別跟生人走;兒子上中學了,新買了腳踏車,她又叮囑,車要停在固定貨攤旁邊,可別放到遊動商販那兒容易丟;就是這樣的媽媽,將兒子和夠買輛汽車的款子,交給了一個不知根底的“國際人販子”。

黑白兩道

將自己的命運託付給不可靠的人,其危險難以想象。

中國有幾位古人曾進行這方面的描寫競賽。最後的一位寫了兩句詩:“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眾人聽得毛骨悚然,連忙判他第一。

外國人的最佳比喻是“達摩克斯利劍”。說的是有一位達摩克斯王,在飲宴時,在他不喜歡的大臣頭上吊一柄利劍,劍尖直指下面的頭顱,劍柄上拴的是一根頭髮,發斷人亡,也是妙喻。

跟人販子打過交道的人不知道這些典故?他們說:“就象跟土匪進山似的。”

還是他們自己的比喻最貼切。

非法移民,是犯罪界的一項大勾當,不光移民者害怕,實施者也如履薄冰。

走私貨物,難在偷運,一旦運到貨倉,誰能分得清哪是私貨,哪是公貨。可人就不行了,到得前往國,還要準備應付盤查,而且一查就露,幾個問題就問出疑點,檔案一翻就知道是黑戶。

所以非法移民,有一套完整的程式:

掛勾拉線——偽造護照——闖關接應——居留掩護——偷運過境——地下定居。

這不是一兩個“留學掮客”、“國際人販子”能包得下來的。必須有黑白兩道的朋友合力同心,組成一個龐大的地下營運網。

掛鉤拉線,就是溝通買賣關係。難的是這種買賣,雙方都不敢掛牌吆喝,走路撞了頭互相也認不出來。就是聽點兒風聲,湊上去一問也吃癟,人家怎知你不是公安局的便衣偵探?於是,買主靠親友,信得過的互相介紹。賣主靠以前的顧客,上過道的人總不會揭發自己。但這樣辦“產業”效率低,批次少,利潤率不高。

這就得設法將黑道變成白道,透過公開渠道聯絡非法勾當。

在有的國家,無事不可辦公司。你想僱殺手暗殺仇人,你想僱私人軍隊推翻政府,你想僱偵探抓老婆的情人,統統辦得到。

險徑狂人

黑道雖險,卻總有人走。

他非走不可了。做了十來年生意,當過幾家公司的總經理,到哪裡,都是一上手就做幾筆漂亮買賣,使公司迅速贏利。領導的信任,同行的倚重,使他可以調動大量資金。等他跳槽高就後,原公司就會發現有大批現款去向不明。

欠款的風聲多了,信譽迅速下降,檢察院已經開始對他立案偵察。拖下去,必然是身陷囹圄,人財兩空。他悄悄辦好了全部出國手續,攜款登機。他的名字,像泥牛入海一樣在國外消失了。

這種人,花高價買“洋人證”不心疼。花的是別人的錢,買來的是自己的命。

海外有的是銷金窟。箱裡有錢,走遍天下都不怕。他們將像巴爾扎克筆下的伏脫冷一樣,改頭換面,在異國他鄉東山再起。

不過,在國內兜得轉的,出去未必靈。

中國駐中東某國建築公司的一個年輕的業務員,提著滿滿一箱美鈔開溜了。他先奔向賭場,以大贏家的風度輸掉了十幾萬美元。給小費都是百元大票的派頭。這下兒沒法擺了,只好飛到一個小國,扎到華人社會隱居下來。

錢再多,也頂不住外國的高物價。望著坐吃山空的皮箱,他開始計劃投資辦公司。幾個當地華人夥伴湊上來合作,你出錢,我出力。

某一天早晨,他發現,夥伴們象自己當初一樣,提著錢箱開溜了。還沒輪到他報案,國際刑警組織已經根據中國的通緝令,順藤摸瓜找上了門。

另一些人頗有點兒小聰明。他們也知道外國的錢並不好賺,但仍要鑽頭覓縫辦移民。目標不是外,而仍然是內。以外國人的身份,留在中國做買賣。名片遞過去:某某洋商社總經理。護照遞過去,好傢伙,正經外國居民!

在某些中國企業家眼中,外國護照就是信用證。

比起正經外國商人,他們這些“假洋商”又更通中國國情。怎麼鑽政策空子,怎麼請客送禮,門兒清!

中國企業家託他拉外國客戶,外國企業家託他辦中國事情,洋人證到手,“小力本兒”變成大買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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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他們辦理出境手續更加便利。鉅款到手,開腳就溜,一點兒不心疼中國人。

斷裂的跳板

西方不亮東方亮,南路不通北路通。得知富裕國家邊卡緊後,一些非法移民者開始採取“跳板”戰略。先進入一些關卡較松的第三世界國家,再待機轉入歐美。中轉國被稱為“跳板”。

他們沒有想到,容易買到的護照,在國際上信譽也低。你知道選這個國家當跳板,人家不懂得給你拆板子?

近幾年,大批來自中國的非法移民進入歐美國家,都以為這裡往美國跳要近便些。秘魯1990、1991年進了兩千人左右。

哥斯大黎加也有近兩千人。

巴拿馬和波利維亞竟各有兩萬多人。薄薄的跳板,要被壓裂了。

進入美國不能空投,彈性再好的跳板也蹦不上天。經常走的路是,先跳入墨西哥南部鄰國貝里斯或瓜地馬拉,然後渡河潛入墨西哥境內,再由墨西哥北部邊境,偷渡到相鄰美國南疆。多數偷渡者,要跳這麼三跳,才能到達目的地——美國。

拉美諸國經濟困難,許多本國青壯年千方百計出境謀生,因此,各國間邊防森嚴,專抓偷渡者。美墨邊境的偷渡問題,更是兩國關係的一大糾紛。美方沿邊境佈置重兵,鋪設電子警報系統,不是為打仗,而是為抓人。

人家窩裡已經是大眼瞪小眼,你又進去個生人,還想不引人注意地穿堂入室,可能嗎?騎虎難下,已經潛入拉美的人,不得不繼續艱險的航程。好在那裡黑道盛行,只要肯出錢,就有人為你引路保駕。

帶進墨西哥,要花兩萬美元。

從墨西哥帶入美國,還要花兩萬美元。

轉運費比買護照錢還貴!

不花嗎?買護照的錢白扔了!你就象吞鉤之魚,開賭之徒,花了兩萬,就肯花四萬,花了四萬,就非得花六萬,不撈回來不下桌。

近兩年,墨西哥當局已經抓獲數百名中國非法入境者。當地的作法是,關押審查一段時間後,運至該人偷越的與瓜地馬拉交界處,轟過去了事。

被轟回上一站的,再找“蛇頭”二進宮。不小心被瓜地馬拉當局捕獲的,又會被以鄰國的方式,再趕回邊界對岸。

趕來趕去,錢早被搜光了。

1991年初,在墨西哥竟發生了非法移民者兩死一傷的慘案。

中國福建人李某等數人,從1990年7月起,先後經過香港、泰國、尼加拉瓜、瓜地馬拉4國,於4個月後,來到第5站墨西哥。還沒進入終點站美國,就被墨方捕獲。70多名中國非法移民被關在一個小拘留所裡,平均每人每天耗費當局管理費0美元。在拘留所裡,他們還經常鬧事,有一次還打傷了一個警察。墨方對這幫人頭疼,乾脆趕回瓜地馬拉。

過了5關,花了好幾萬,又退回了第4關,他們死也不甘心。又找蛇頭帶路,再次潛入墨西哥,又再次被捕。當地警察將他們一夥50人關進兩輛大轎車,押往首都處理。李某與幾個同鄉激動難耐,他們想,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怎麼老在這裡翻船,鄭某不顧一切,撬開車窗,縱身跳車。李某、林某見警察疏忽,也跟著跳了下去。風馳電掣的汽車,巨大的慣性,使他們三人重傷昏迷。

時值黎明前的黑暗,倒臥在馬路中央的鄭某毫無知覺,一輛高速夜行車壓碎了他的腦袋,李某、林某因同伴的慘死而被發現,送醫院搶救,林傷重不治,也死在醫院裡。中國使館官員和記者去醫院探望李某時,他痛悔萬分。他本來以為去美國就像進了天堂,可以發大財、享大福,沒想到天堂沒進去,卻過了九死一生的地獄日子。

他託來人轉告家鄉的弟弟,不要再走這條路!但是,說到自己,則希望不要把他遣返回國。家中欠的債還不起。

他還嚮往著“天堂,“天堂”正在加固防盜門。

反偷渡刻不容緩

據統計,我國數+萬非法移民,分佈於世界五大洲,主要集中於歐、美、日本、韓國、澳大利亞等地。他們大多數靠打黑工為生,不少人暫時棲身東歐和拉丁美洲,並以該地區為跳板,伺機轉至西歐和北美,企圖長期立足。雖然我國公民偷渡和非法移民在國際上只佔很小比例,但給我國在國內外造成了極大危害和惡劣影響。

一是嚴重損害我國在國際社會上的形象和聲譽。

近年來,我國的改革開放和經濟發展產生了良好的國際影響,中外政治、經貿關係發展一直保持較好勢頭。但偷渡和非法移民活動卻成一些敵對勢力攻擊我國的藉口,一些兩方報紙、電視攻擊我國“無人權保障”,縱容非法移民,致使許多國家對我產生誤解,使我國的威望和中國人在海外的形象大受損害。由於偷渡活動,造成了不少涉外問題的發生,增加了遣返、交接、會晤等大量涉外事多。

二是干擾我外交大局,影響國家間的關係。

許多國家因偷渡問題對我產生不滿,引起許多外交交涉。近幾年來,許多國家與我國舉行雙邊領事磋商時,幾乎都涉及這一問題,在制止和接受遣返偷渡人員方面向我施加壓力。西歐國家已出現聯手對付我非法移民的趨勢,俄羅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不斷散佈所謂“中國利用移民正對俄羅斯進行和平佔頸”的言論,企圖挑趨俄中爭端,使其他獨聯體國家對我非法移產生恐懼。東南亞各國雖在華僑華人問題上十分敏感,但經過我多年工作,一些國家對我疑慮有所減少,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偷渡人員湧入,也可能能成新的問題。

三是破壞我國出入境制度,影響我國公民正常的出入境活動。

大量非法移民的湧入,引起不少國家的警惕和反感,對我採取了一些限制辦法,使我正常出國人員申辦簽證遇到困難。商貿團組得不到及時簽證,影響貿易往來;勞務因得不到簽證而影響勞務輸出;正常的出國探親、旅遊、學習都受到限制,連因公出境的人員也受到影響。一些與我互免簽證的國家已經或試圖改互免簽證的協議,有些國家縮小了互免簽證的範圍。

四是非法移民在境外犯罪現象日益嚴重,損害華人華僑利益。

近年來,一些“蛇頭”和在國內有劣跡的非法移民在國外遊手好閒,打架鬥毆,甚至鋌而走險,主要以當地華人華僑為攻擊目標,從事搶劫、綁架、殺人、敲詐勒索等犯罪活動,引起了很多國家的普遍關注,華僑界反應強烈,深感恐懼。很多受害者害怕報復,只得忍氣吞聲,不敢協肋警方破案,以至造成惡性循環。有些國家警方亦打擊非法移民為由,頻頻搜查中餐館,明同張膽地敲詐勒索、嚴重影響華人華僑的生存。

五是當事人受害深重,在社會上造成了許多不安定因素

偷渡活動不斷發展,嚴重地破壞了當地的正常生產、生活秩序,擾亂了當地的社會治安,一定程度上造成思想混亂。有的地方出現了漁民棄漁、農民停耕等現象,成為社會治安不安定因素之一。偷渡活動中罪魁禍首是組織者,他們從中牟取暴利,偷渡人員往往要付“蛇頭”二十幾萬人民幣或二至五萬元美元,常常是變賣家產或借高利貸預付定金,一旦被查獲,人財兩空。為了償還債務,有的變鋌而走險,走上犯罪道路,有的孤注一擲再次偷渡。有向即使偷渡成功,也只能東躲西藏,靠打黑工或受人驅使從事犯罪活動償還債務;有的流落異國街頭社外國警方抓獲後,備受摧殘,長期關押,有的被殘害致死。一些女青年被騙淪為妓女。

所以,反偷渡鬥爭是維護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大局的一場嚴肅的政治鬥爭,是反腐敗鬥爭的一個重要方面,也是加強政權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對於鞏固和提高我國的國際威望,維護國家主權與安全,建立正常國(邊)境管理秩序,保障和發展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成果具有十分重要意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