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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轉身即永別,南京!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到了畢業季!學生們開始樂衷於聚會和拍照留念。就連空氣都殘留著分離的味道,人們彷彿都想抓住這最後的時間為自己的離開畫上一道完美的弧線。穿上學士服的大學生擺著各種姿勢,三五成群地留下最美的照片。

室友拉著曲陽來到操場,大家擺好姿勢,伸出剪刀手,大家都咧著嘴笑。畢業,大家瘋狂的發洩著,一起聚餐,喝到不省人事,曾經鬧過彆扭的同學也開始舉起酒杯互相喝了起來,把最後的祝福也送給對方。離別,讓有些關係慢慢緩和起來,可是,離別也意味著可能再也不見!轉身,也許即永別!

拍完畢業照,參加完盛大的畢業典禮,聚會結束後,彼此擁抱,最後大家相聚在ktv聲嘶力竭的唱歌。小坤還要繼續待在學校深造,小瑜打算回老家看看有什麼發展空間,小耀打算帶著媳婦去陌生的城市一起打拼,小項去其他學校深造……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規劃,曲陽卻不知道自己路在何方。他只是時常想起老爺子說的話,畢業了你就要學會獨立,學會擔當。他不願意做一個啃老族,卻不知道怎麼辦。工作也沒走著落,身上的錢也沒多少了,也許畢業了不僅僅意味著失業,還意味著生存!

從《小幸運》到《斑馬,寶馬》,《cd》,《穩穩的幸福》到“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每個人都唱到喉嚨啞了,四年前我們彼此都不相識,四年後的我們又要各奔東西。從相遇,相知,相識,到如今的分離,時間老人真愛和我們開玩笑,它會把最熟悉的人從你身邊帶走,然後讓你重新去認識新的陌生人。可是我好捨不得,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捨不得你們每一個人。曲陽默默地在心中念到,但願以後你們都要好好的!

過了今夜,明天就要各奔東西!黑夜被刻意的拉長,每個人都不願提結束。大家點了一首又一首歌,幹了一杯又一杯酒。手套著手瘋狂的唱著歌,跟著旋律跳動著。離別,我什麼都給不了你們,所以大家唯一能給的就是最後的陪伴和祝福。不矯情,一起都在歌裡,一切都在酒裡。兄弟之間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喝酒,大聲的唱歌。只是深夜終究來了,室友們紛紛離開了歌廳,準備了回學校的路。回到了宿舍,大家都沒有睡,寒暄了很久直到抵不過睡衣才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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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項是第一個離開宿舍的,曲陽沒來的及送,小耀和他媳婦一起走了,曲陽幫他們拿著行李送到學校門外,“小耀,你和你媳婦一定要好好的,我還要等著吃你們的酒呢!“

“一定”

簡單的對話,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曲陽又想到了林尹,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再後來小瑜和小坤都走了,曲陽還是捨不得離開學校。他一個人待在寂靜的宿舍,似乎這座學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學校還可以待幾天,曲陽還想再多待幾天。他捨不得離開學校,捨不得離開南京,因為他知道離開了,再回來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後了。他曾經答應過小尹會在學校裡一直等她回國,可如今她不會回來了,學校也要和他告別了。畢業真是一個傷感的季節,眼淚在這個季節似乎特別廉價。站在勤學樓三樓的窗臺,小陽望著窗外的風景,他眼角又溼了。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學校每一個角落,自言自語的嘀咕著,似乎每一塊石頭,每一根草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想起了在這裡他曾牽著她的手教她滑輪,在這裡他和她一起吃過飯,在那裡他曾熱烈的吻過她,在那裡他把脖子的項鍊送給他當作定情信物,還有,在那裡……太多太多的回憶,太多太多的故事,學校有著太多屬於他們的故事!曲陽終於把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全部走完,最後寂靜的坐在圖書管熟悉的位置上,那個他們一起學習過的地方,他們初識的地方。曲陽低聲地請求每一個地方,告訴他們如果以後見到小尹了,把他的祝福全部帶給她。小尹,我要走了,離開這座校園了。

曲陽在位置上寫了一封信,然後回到宿舍閉上眼躺在床上,他知道他要走了,和室友一樣離開這座學校,離開這座城市。丫頭,我好想你!可我卻沒有身份和能力再去愛你了!曲陽輕輕滴聲說道,閉上眼!

過了今夜,熟悉的地點都不再出現在曲陽的世界裡。曲陽打著火抽著眼望著熟悉的房間,房間裡的每件東西好像和曲陽都是朋友。老熟人,可終將要告別了。曲陽停止了手中的煙,拿著吉他開始彈奏,“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長大,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走吧,走吧”

寂靜的夜,孤獨的人,一整棟宿舍裡,只剩下一個人。

曲陽望著天花板,腦子裡浮現出她的樣子,白皙的皮膚,溫柔的笑臉,小傻瓜一樣的撒嬌,還有讓人心疼的柔軟。可他再也找不到她了,那個美麗的姑娘,消失在他的世界了。曲陽感覺胸口有點悶,起身走到陽臺,坐在陽臺上,他在想自己這麼淪落到如此地步。曲陽上的大學也不錯,可為什麼如今畢業了卻連自己該去向何方都不知道。自己跟個傻缺一樣做什麼都沒有力氣,別說前途了,如今活得都他媽的太狼狽了。曲陽不禁的冷笑了幾聲,曲陽也知道抑鬱症讓他很消極,他嘗試著改變這種狀態,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他連重新嘗試的勇氣都不復存在。只要還活著,對,只要活著。曲陽對自己最大的期待竟然就僅僅是活著,唯有活著才可以改變一切。

煙一根又一根的熄滅,點燃,一包煙就要抽完了,是時候舉行個儀式告別曾經了。

他伸了個懶腰,然後回到床上躺著,張著眼就這麼平靜的望著黑夜,無窮無盡的黑夜。

到了要離開學校的日子,學校也不會留著你,無論是否願意,要離開的必須離開。曲陽來到浴室衝著澡,換上了一套整齊乾淨的衣服,這段時間沒修理的絡腮鬍也隨著刮鬍刀嗡嗡的聲音而去。用髮膠撥弄著新的髮型,完美,曲陽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又忍不住的說了一句“完美“。他好像要去參加什麼約會似的,瞬間由一個大叔的模樣變身成青年俊男。一切準備好了後,他拖著笨重的行李箱和揹包走出宿舍,紅姐在宿管跟曲陽點頭笑了下,並大喉嚨的喊著:小曲,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以後想回學校了,找姐,姐幫你安排著。曲陽熱情的回答著“好的”。然後停住腳步望了望身後的這座宿舍,“紅姐,你說我會再回來嗎”

“想回來的時候就找個機會回來看看,會回來的”

“可紅姐,她呢,她會回來嗎?”

“她,,,,,”紅姐停了一下,“小曲,她也許也會來的吧”

“紅姐,如果哪天看到她了,,,,,“曲陽想了想,就算看到她了又能怎樣,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姐,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小曲,別想太多,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離開了宿舍,曲陽沒有直接去校門口。曲陽來到了那些只有他和她的回憶,丫頭,我真的要走了,小尹,我要走了。我等不到你了。小尹,你聽的到嗎?我還愛你呢,我還愛著你呢,可我已經不能再愛你了,小尹。

勤學樓三樓無數個日子,他們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打鬧,前面的空地,他曾牽著她的手一起漫步,一起滑輪,一起聽歌。他還記得她依偎在自己懷裡,他還記得她吃著餅望著他的樣子,曲陽每到一個地方,過去的回憶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裡。曲陽忍不住又走進了圖書館,他胸口越來越悶痛,眼角和鼻子越來越酸。曲陽,望著熟悉的位置,呆呆的站著,一動也不動。周邊的學生川流不息的走過,他的世界卻靜止了。他望著那個她以前的位置,他說著什麼,可沒有人能聽見。

時間如白駒過隙,離列車出發的時間只剩下幾個小時了。曲陽轉過身,就如同《大話西遊》中的對話“那個人好像一條狗”,曲陽的背影越來越遠。

他帶著行李箱走到學校門口,回頭望了一眼學校,就再也沒有回頭了。

“再見了,南京;再見了,母校;再見了,我最愛的女孩”

“小尹,再見了,我永遠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