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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八十五.

當過夥計,扛過槍,當過知青,援過邊,歲月流逝,無依無靠的少年變成了中年,國恨已平,家仇未報,它始終像熊熊烈焰一樣在每個夜晚炙烤著他的靈魂,父母的遺言歷歷在耳,讓他如芒刺在背,可天下茫茫又去哪裡尋找當年他父親的“好兄弟”、他的“嶽父母”呢?因此他從一個城市流浪到另一個城市,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從知情人口中得知他們早已在全國解放時隨國民黨潰軍飄洋過海去了臺灣,而當時大陸和臺灣處於軍事對峙狀況,音信況且不通,就更不用說隻身前往復仇索命了。www.tsxsw.com得知這個訊息的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故鄉,在父母的墳頭上痛哭了一夜,喝得爛醉如泥。政府憐憫其孤苦伶仃,且有一定文化,能寫會算,便安排了他的臨時工作,慢慢就成了公家的人,而他的生命在那仇恨的燃燒和無望的等待下錯過了許多許多……

後來兩岸關係緩和,通了書信,再後來就有人回來認祖歸宗,從探親客口中,他終於又打聽到了“仇人”的訊息。

那家人去了臺灣後,憑藉手中的珍寶和經商的頭腦,很快在臺灣撐起一片家業,後來發展成為赫赫有名的章氏集團,但終因多行不義必遭天遣,兩個老人均不到70就歸西了,家族的實際掌舵人就是當年與少年有婚姻之約的章柳眉,聽說她去臺三十好遠才跟國民黨的一位軍官結了婚,丈夫也英年早逝。膝下一兒一女。

當年的少年已經熬成了老年,鬚髮皆白,過去的是是非非如過眼煙雲,他都仔仔細細地想過。前輩的恩仇似乎都已隨他們的時代結束了,而給他留下的又是什麼……

“待續!”,行文在這裡打住了。顯然這是一個沒有結局也無法結局的故事,吳韌不知道為什麼老宋要將這個故事的原本落在這裡,難道這就是老宋一生的寫照?當他翻開最後一頁時,才真正明白老宋的用意。

“這是一個孤寡老人一生的故事,沒有花前月下,沒有風花雪月。浸泡著血和淚,愛恨情仇到頭來難解難分。也許這是一個不會有結局的故事,也許還會有續集,但作者肯定不是我了。如果真有那一天。請您一定要將這個故事續下去,直至結尾。”

“您是第一個讀這個故事的有緣人,請您將之珍藏。待故事有了結局的時候,你可以將它整理成小說,如有結集出版的可能。請一定要署上你的大名,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和回報。願好人一生平安!”

顯然這些都是後來新寫上去的,似乎墨跡未乾。讀完最後的文字,吳韌早已淚流滿面。從那個夜晚開始。他灰暗和燥動心靜下來了,對生活的信念和意義不再是簡單的認識。開始嚴肅地思考他的人生,他總覺得老宋在向他暗示什麼。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吳韌覺得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值得炫耀和自命不凡的東西!

靜下心來的吳韌,相對於老宋的人生經歷,這回覺得他實在沒有什麼必須的、自己能說服自己離開的理由了,至少暫時。

生活總是在人們困頓無聊的時候不經意地現出希望的曙光,正如作家柳青所說的: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只有幾步,特別是當人年輕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是筆直的,沒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口,事業上的岔道口,個人生活上岔道口,你走錯一步,可以影響人生的一個時期,也可以影響一生。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中國農民負擔專案繁多,任務沉重,就拿小浪鎮來說農村收費專案細分下來竟達數十項之多,內容也五花八名,包括農業稅、農業特產稅、村幹部工資、農村五保戶經費統籌、民兵武裝經費、教育集資、各項建設以資代勞等等。每當糧食夏收以後,頂著酷暑,鄉鎮各路“人馬”紛紛下村摧收各種稅費,前後時間往往長達一個月之久,並且建立了相應的責任追究和後勤保障制度,徵收任務、經濟指標細分到各個單位和個人,徵收過程中倡導既嚴格分工又通力合作,貫徹不用霹靂手段不顯菩薩心腸的工作方法。“鼓打千槌不如雷轟一聲,農民嘛,往往只認得鼓眼睛的羅漢,不認得閉眼的觀音。”這是曾書記經常掛在嘴邊的話,說這話時他亦經常眼睛通紅。

雙搶前,黨委曾書記親自主持召開了黨政班子成員會議,他全力主張開徵建設全鎮寄宿式中心學校建設費,農民人均50元,加之縣裡新增的馬路拓寬建設費50元每人,小浪鎮農民19xx年人均負擔僅此兩項就淨增100元。

19xx年6月12日,鎮政府派去小牛村收三提五統的工作小組因農民負擔問題與部分村民發生激烈爭執。有個叫張飛虎的村民站在自家的平頂屋上用銅鑼使勁一敲,那些原本老實、本份、善良而又怕事的農民兄弟這回不再是曾書記眼中的羔羊,他們紛紛拿起扁擔、鋤頭、鐵鍬、掃帚,甚至不知從哪弄來的梭標等冷兵器從四面八方趕來,輕而易舉就將七名鎮幹部圍困在村小學校中央。天有不測風雲,霹靂一聲暴動。

顯然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農民“運動”,村幹部的電話很快打到了黨政辦公室,接電話的是吳韌。真是無巧不成書,那天除了馮鎮長和另外一個值班的副鎮長在機關外,其它的黨政班子成員都好像不約而同因某種原因不在“家”。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在流逝,很快就是下午三點多了。當得知年近退休的老武裝副部長被村民勒令只准穿汗背心、*在酷日下罰站時、當得知綜治辦二名幹部公然被非法“囚禁”在農民的廁所裡時……機關上空籠罩著“不安”的氣氛和“激憤”的情緒,大家都將目光投向鎮長辦公室。

“吳韌。你負責召集一下機關所有在家的幹部職工,告訴大家十五鍾後隨我去小牛村。”

“馮鎮長,上面天天口口聲聲在喊要減輕農民負擔,下面的群眾不理解政策。往往是拾得雞毛便當令箭。依我看這事頗為棘手,情況也非常復雜,曾書記又不在家,是不是先讓魏鎮長(值班副鎮長)帶隊去小牛村了?你還是在“家”坐鎮指揮協調吧!有什麼情況我會及時向你報告的。”吳韌不無憂慮。

“是啊,是有人給我出難題,你不知道有些事是明知山有虎,也不得不為之呀,何況還有我們的七名同志被困在小牛村。黨委政府要與他們共進退,同榮辱。好了,你也不用多說了,執行吧!”

吳韌覺得血很快就衝上了腦頂繼而全身都熱了起來。思維也隨之活躍開了,不過,他還是特意平靜了一下內心的波瀾才去電話通知各單位負責人帶隊前往機關集合待命。在“家”的幹部職工包括女同志在內也才不過十來個人,由馮鎮長帶隊大家分乘二輛北京吉普奔赴小牛村,在車上吳韌多了個心眼,他叮嚀租來的那輛吉普車的司機。讓他在幹部下車後利用自己是本地人的優勢馬上駛出群眾的包圍圈,在圈外等候備用。果然,那小子鬼精靈,亦生怕激憤之下的農民兄弟跟他的車過不去。自然滿口應承,幹部下車後他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那個女鎮長來了。我們找的就是她……”面對蠻橫不講理的群眾,吳韌發覺簡單的說理和陳述對他們已經是徒費口舌了。農民負擔任務是黨委政府集體研究決定的,怎麼找的就是她馮夢蘭鎮長呢?這話聽來讓人多少有點那個,這對馮夢蘭一個女人來說顯失公平,矛頭直指馮鎮長,那他黨委曾書記又是幹什麼來著的?整個事件已經激化,情況也相當複雜了。

很快就有群眾抬來一張“涼床”(南方農村背上用來納涼的類似長板的竹制品)橫放在馬路中央,慫恿一位年近七旬的五保老人躺上去,呻吟說幹部打了他,後來還有更“好事”者甚至為其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涼蓬。同邊其它村看熱鬧的群眾也從四面八方起來,把學校圍了個水洩不通,人員組成也良莠不齊,少數不法分子更是乘機大肆歪曲事實、惡意攻擊政府,煽動群眾鬧事。情況完全處於失控狀態,面對成百上千情緒激動的群眾,幹部的力量畢竟是薄弱和有限的,不容吳韌多想馮鎮長他們已經被人群和喧鬧所“淹沒”,一切都亂了,一切都變得毫無章法。再這樣下去馮夢蘭肯定要吃誇的,是要出大事的。

吳韌急中生智,趕緊跑到學校用來當上課鍾敲的鐵板面前,拿起小鐵錘,就“當”“當”“當”狠狠地敲了幾下,事出突然,此舉一下就鎮住了騷動的人群。

“幹部中有支援小牛村這次“運動”的,請站出來!”

場面很快靜了下來,村民們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吳韌,自然無人站出來。

“幹部中有是本地人的請站出來!”

這回有五、六個幹部站了出來,包括彤彤。

“你們聽好了,睜大眼睛給我看清了你們面前的叔叔、伯伯、大哥、大嫂們,記住他們的名字和面孔,以後也好認認親,串串門嘛!我就不信這些人當中,你們就一個也不認識,村幹部和駐村幹部都來了沒有?”

“在!”有幾個應聲。

“不要聽他的,不解決問題決不放人!”有幾個聲音在叫囂。

“鄉親們,我在這裡鄭重地告訴他們,現在平息事態還來得及,畢竟事出有因,除首惡分子,其他人我們可以不予追究,同時也嚴重警告少數危險分子、唯恐天下不亂者,不要以為你們就做得天衣無縫,無懈可擊,一經查實,必將嚴懲不貸!”

“我在這裡再次重申一句,那些唯恐天下不亂者。有種的就站出來,有什麼話就光明正大的來和政府‘談判’,搞陰謀詭計決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團結大多數以打擊少數派。此番話果然讓以農為本的“暴民”們害怕起來,場面冷清了下來。有膽小怕事的就悄悄地溜走了。吳韌知道自己的這次冒險算是成功了、見效了,否則的話後果將真是不堪設想。不能有絲毫猶豫,他接著便用正宗、標準的普通話大說了一通道理:首先群眾對自身負擔和幹部工作作風有意見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完全可以向黨委政府提出來,也歡迎大家提出來,但是,應當透過正當的渠道。不能採取不正當手段和過激的行為。幹部幹部,幹一步算一步,他是依照上面的“旨意”辦事,也是人。他們的人身安全和人格尊嚴是受法律保護的,你們絕對沒有權力對他們進行非法關押、拘禁及任何形式的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更不能對他們進行人格侮辱,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其次大家不要聽信個別另有用心的人的陰謀煽動,成為他們手中利用的工具。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畢竟還是頭頂著**的天腳踩著**的地,幹部出了事有人民政府挺著,你們個人又何必把事情的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捧著火盤在自己頭上燒,到時候吃了虧。別人說不準還在一邊笑,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這又何必呢。第三至於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和得到妥善解決的時候,要相信政府,同時也要給政府解決問題的時間。

人性的弱點往往在風尖浪*露無遺,吳韌果然擊中了“暴民”的七寸、軟肋,場面安靜下來。打蛇隨棍上,絕對不能給“暴民”們以喘息的機會,畢竟他們還不是高智慧的“種群”。吳韌便自作主張宣佈讓群眾推選3至5名代表與領導進行對話、但“談判”,地點不能設在學校現場,同時他要小牛村黨支部書記儘快將談判地點安排在就近的“關係戶”家裡。至於其它村民吳韌便讓鄉村幹部們分頭做思想工作要他們散去。

三十六計,攻心為上。吳韌那番滴水不漏、義正辭嚴而又剛柔並濟的普通話既起到了“震懾”作用、“安定”了民心,又提出了解決問題的辦法,村民們一陣騷亂後,嚷嚷著開始推選“談判”代表。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一番推推搡搡、磨磨蹭蹭,好不容易才選出來5個農民談判“代表”。他們再也沒有先前的雄糾糾、氣昂昂,一上“談判桌”很快就“陽萎”下來,說話也溫婉客氣多了,有的甚至變得拘謹起來。

吳韌拉彤彤到一邊耳語一番,彤彤會意地離開了。對話和“談判”正式開始,吳韌正襟危坐,拿出筆記本認真地記錄與會人員的發言,不時簡短地詢問一下他們個人的相關情況,例如姓名、家庭住址,儘量詳細,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魏副鎮長便半開玩笑半當真地揶揄他:“這是我們新來的吳鎮長,大家有意見盡可以跟他說,不要有顧慮嘛,我們吳鎮辦事最認真!”

吳韌知道魏副鎮長是把“皮球”往馮夢蘭和他這邊踢,“這只狡猾的狐狸,樹葉落下來也怕傷著頭皮。”吳韌心裡罵著,嘴裡自然不便點破。這時小牛村的婦女主任悄悄地進來迂迴找到馮鎮長去裡屋說事,馮夢蘭會意地跟她進去了。馮此去再也沒有回到“談判”現場,吳韌的臉上始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仍在繼續,吳韌估計馮夢蘭走遠了,也就盡量少說話,多做記錄,更不會輕易表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矛盾囤積、激化至此必然有其深層次的原因,此實非三言二語所能說得清楚明白的,場面自會有他魏副鎮長撐著。當你還不足夠強大時,最好還是閉嘴的好,這就是官場。

馮夢蘭“黃鶴”一去不復返,魏鎮也意識到了這點,他很不滿地盯了吳韌一眼,吳韌卻佯裝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只顧埋頭筆記。吳韌覺得自打他到小浪鎮工作以來,此時才最像一個鄉鎮秘書。這樣才是一個秘書應該幹的事。

魏鎮知道今天是“滑”不過去了,內心憤憤復恨恨的他無可奈何只好表態說:群眾反應的問題,他會帶回去彙報給主要領導聽的,黨委政府也會開會專題研究大家的意見並請示上級組織儘快給農民兄弟一個滿意的答覆云云。

談判仍在進行。外圍工作也正在緊張地進行,相鄰四個村的支部書記和村幹部都被緊急調集到現場做說服疏散工作,用馮夢蘭後來的話說就是讓他們盯也要給她盯牢了,到底是些什麼“人物”在那裡興風作浪。晚九點時,吳韌和魏鎮在村幹部的陪同下終於走出了那家農戶,原來守候在外和被“羈押”的幹部們早已重獲“自由”回去了。村民們在強大的政策、思想攻勢下,看到馮夢蘭走了也成為了不爭的事實,夜幕的降臨又似乎給了他們某種無形的壓力。絕大部分都散去了,剩下的“遊兵殘勇”也不足以構成威脅。當坐上那輛被村民們砸碎了車玻璃但尚能爬動的北京吉普時,吳韌覺得他簡直就像一位凱旋的將軍,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激動和豪邁。他相信這將是他個人仕途生活的一個重要轉折點、上天賜予的絕好機遇。

馮夢蘭那天穿的粉紅的襯衣被村婦們撕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裡面新潮而又透明的乳罩帶,飄逸的長裙也被弄得髒兮兮的,回去時由於走得匆忙還不小心忸傷了腳,狼狽不堪。當然這些都是吳韌後來聽說的。對於像野水牛一樣粗俗而又愚笨的山野村夫,當時又那麼亂,就是說有人甚至渾水摸魚抓了馮夢蘭的咪咪,吳韌也會深信不疑。他相信那群山野村夫們甚至巴不得扒光她的衣服。讓她在他們猥褻的目光中纖毫畢露,他們在心底也會由此產生一種莫名的*和歡愉。吳韌想那些村婦們大概也不例外。吳韌的想法有些稀奇古怪,但事實也許確實就是這樣。

馮夢蘭一週沒來上班。小牛村事件到底怎樣解決,馮鎮長又做什麼去了,難道真如外界傳言的休養去了,找他那手握重權的公公哭訴去了?吳韌不得而知,他所能感受到的是鎮黨委嚴格地說是曾書記,對小牛村事件似乎並不見得足夠重視,平靜得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當然,所有這些也只是他停留在心裡的“胡思亂想”。

樹欲靜而風不止,機關院子裡還是起了流言蜚語,大抵都是衝著馮夢蘭來的,說什麼她在小浪鎮是站不住腳了,怕是要調走了;有人說她怕是去找她那當市委常委、市組織部長的公公哭訴去了;甚至有人說她是“無知少女”,又豈能鎮守一方。所謂的“無知少女”外行聽來發懵,圈內人卻最清楚不過。說的就是像馮夢蘭這種人,略帶貶意,“無知少女”即所謂的“無黨派或非黨、知識分子、少數民族、女幹部”四種人各取首字。各級班子需要注意配備這四種幹部,有時根據結構和培養需要,相關的任職條件和要求可適當放寬,於是就有人眼紅、不服,譏之為照顧“無知少女”,如果這種人再小有成就的話,就更不免蜚短流長了,難免總會有人要給他們使絆子、下爛藥,無端地生出來些事情來。

吳韌很是憤憤不平,個個咋都成了事後諸葛亮?出事的時候不就都草雞、當縮頭烏龜了嗎?!今天反在那裡說長議短,還有曾書記,吳韌覺得他在此事上應該有所表示,至少應該開黨委會,還得有一個明確態度,為馮夢蘭挽回些面子和影響。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事情似乎不了了之,魏鎮說過的話壓根兒就無法兌現,小牛村的三提五統就暫時讓它見鬼去了。吳韌覺得此事應該並不會就這樣了結了,但到底是什麼環節出了問題,又說不出具體的理由,找不到明確的證據,只是一廂情願地認為果真如此,豈不太令人失望,讓幹部們寒心。事實上是沒有人也不可能有人會去在意小人物的感受的。

倒是有一種說法,在吳韌聽來不知是當喜還是當憂。有人說:那天要不是吳秘書臨場應變,當機立斷,還真不知會鬧出什麼大事來,那樣馮夢蘭的洋相就出大了!

正在吳韌迷茫和困惑的時候,接到了馮夢蘭的傳呼。他不敢怠慢,亦不敢在辦公室回電話,那裡人多耳雜,他硬是跑去公用電話亭才給馮回電話.

馮的問話很簡單。只問了下吳韌最近的工作狀況,她沒來上班時都有哪些班子成員在“家”理事。吳韌則畫蛇添足地告訴她說不敢在辦公室給她回電話,怕的是人心難測,她沒來上班的這幾天機關裡面關於她的議論紛紛,曾書記倒是天天在機關,其它的黨政領導也大部份在,大家都似乎神秘兮兮,尤其是幾個黨委委員更是一反常態地熱情。吳韌詳細地報告了機關每個人說些什麼話。還說他耳裡聽到的和他眼睛所觀察到的,心中有本帳,只要她馮鎮長想知道,都可以統統“倒”出來。原因和理由就是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出於俠義之心亦當如此。

馮夢蘭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顯然她有些感動。

“小兄弟,謝謝你了,努力吧,功夫不負有心人。機遇總會光顧有準備的頭腦,終究會有出頭之日的。是非功過,很快就會有結論的,我就不信收拾不了那幾個老狐狸!”

“明白!”到底明白什麼。吳韌其實也是半夜吃糊糊----似懂非懂。老狐狸是誰,又怎麼收拾。在什麼時候、由誰來收拾,吳韌想著想著莫名就有些激動起來。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他自然將這一切深藏於心底,仔細地觀察,小心去求證,臺面上的言語他從來不會有所情緒流露,這時候的吳韌很敏感也很明智,他知道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這潭水有多深、書記鎮長之間積怨成見到底有多深、結又會是怎樣?恐怕是他所無法猜測的,他不想成為炮灰,不想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所以對於他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三緘其口,以免“禍”從口出,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當自己還不夠強大時,最好的方法就是努力剋制自己,保護自我,低調為人。儘管人們仍然津津樂道吳韌當日的“壯舉”,吳韌還是很快恢復了平靜的心態、平淡的生活。

馮夢蘭來上班了,她看上去形態更加從容,笑容更加親切,見人還主動打招呼,似乎壓根就什麼沒發生過,和人寒暄也只是說她去外面休了一個悠長的假日。時下的她更顯得容光煥發,精力充沛。大家都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包括吳韌在內,當然他是不會主動去找她的,該幹什麼仍幹什麼。

很快就有傳聞說有舉報信件寄往上級組織反映6。12小牛村事件真相,說什麼那是一場有預謀、有組織、有目的、有針對性的“政治”陰謀,吳韌自然不便去追問這些更不會散佈和流傳。流言終歸是流言,日子一長就會自然死亡,生活該怎樣還得是怎樣,吳韌這樣認為,他更不想遭人猜疑,否則他到時候是百口難辯。不想半個月後,由縣委組織部牽頭縣紀委、監察室配合真的派來了一支龐大的調查隊伍,對於尚且沉迷在6。12事件“驚險”中的小浪鎮幹部來說,一切彷彿都來得太突然了。

看來有時候傳言也並非完全都是空穴來風,吳韌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馮夢蘭不是說過很快就會有結論的嗎,現在要看的就是這個結論怎樣下和由誰來下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調查組的到來,給機關大院帶來了沉重的壓抑感,人人“自危”起來。吳韌第一次領略到了馮夢蘭的政治能量。

不過,吳韌現在這些都不會去深思細想,用他自己的話說想多了就是自找麻煩、自尋煩惱。她馮夢蘭在小浪鎮幹了一年多的鎮長,有些事情自然應該用不著他替她操心。如果連這點根基都沒有,她也最好別在這裡混了,早點騰出位子來“讓賢”算了,他曾某人不就是怕她獨攬大權和擠走他嗎,這是一場較量,那個愚蠢卑鄙的武夫出身的官僚,自認為憑藉他是本地人的優勢就可以將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有人坐轎,自然就有人抬轎!

吳韌不想去趕那淌渾水,他現在要求自己的是心態平和,心靈平靜。切不可暴露他的個人觀點和喜惡愛好,不是他不敢,只是時機未到,君子待時而動。坐看窗外梧桐一片蔥綠。生機盎然,吳韌覺得他的318終究還是缺少點什麼,還得增置點什麼,他莫名就有了一些惆悵。下班後,面對沉寂的機關院子,吳韌終於想起來了,是應該有些音樂,或悲愴蒼涼、或纏綿悱惻的旋律。他為自己天才的設想興奮不已……

吳韌想到就做,花三千多元(而當時他的月工資才600元,主要來源還是大學期間的稿費、社會實踐的積攢)買了一套當時頗為時尚的功放音響,還別出心裁地將其中一個音響綁在朝外的窗戶上。另一個則居房間的一角。

當抑揚頓挫的朗誦《再別康橋》、當貝多芬悲壯的《命運交響曲》、當悠揚動聽的薩克斯《回家》、當浪漫流行的《粉紅色的回憶》、當熱情火爆的《冬天裡的一把火》、《一無所有》……迴盪在機關院子裡、飛越綠意蔥蘢的梧桐樹闊葉飄得更遠時,吳韌再次成為公眾議論的焦點。當有人得知他花三千元添置的卻只不過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時,直呼其為“癲子”。不過大家對吳秘書就是有了非同一般的看法和認同,都對這個破壞他們寧靜生活的小夥子報以寬容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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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響的轟動效應還在另一方面表現突出。偱著這樂聲,不斷就有人打聽吳秘書個人的相關情況。尤其是那些未婚的女青年,她們當中有機關幹部、教師、醫生……甚至還有些自以為自的社會女青年。所有這些讓肖彤很是緊張,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吳韌的臉色,似乎想從中窺探些什麼。跑318的次數和頻率也明顯增多了,只要沒事閒著她幾乎都去了318黏吳韌。讓那幾個對她頗有點那個“意思”的男同事嫉妒不已。正因為如此,吳韌做事更為低調。為人也更加謙遜,他知道在那個時代他是在標新立異,如果不保持足夠謙虛的態度和低調的處事風格,別人會閒話他不夠穩重、輕浮的,那三千多個塊塊就算白花了,不過他的這種擔心已經是多餘的了,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保持和鞏固他“純潔高大”的形象,以達到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境界。

為求博得異性的歡心,雄性吐綬雞竭力地表現自己。吳韌覺得他扮演的角色和所施用的“伎倆”比吐綬雞也好不到哪去,多少帶有些詼諧和諷刺的意味和色彩。

“年輕沒有錯!”吳韌這樣安慰自己,以求內心釋然。

調查組折騰了好一陣子後,走人了。儘管吳韌豎起耳朵也沒聽到什麼結論性的訊息,但他知道這是快有定論的預兆,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沉默,只是這個定論可能要由某個更有權威的人來宣佈而已,他得促促整個事情的發展速度了,在小浪鎮權力天平的馮夢蘭方再加一枚法碼。318的某個晚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開了工作燈,吳韌獨自在那裡揮筆疾書,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所有的工作人員除了值班的都休息去了,吳韌也不例外,只是這次他沒有讓肖彤知道,一個人去了縣城,回來時提了一大袋洗髮水、香皂、衛生紙之類的日常生活用品,這很正常,沒有人會懷疑吳秘書近期有什麼異常之舉的,包括彤彤。

縣委書記曲鵬同志親自來小浪鎮主持召開了黨政班子聯席擴大會議。曲書記在會上大發雷霆,說是小浪鎮事件給全縣抹了黑,嚴重影響了全縣的工作大局,也給他曲某人臉上貼了“金”;說有人還專門寫信給他,反應了小浪鎮的十大問題,說是十大蔽政,言詞中肯,切中要害,看來小浪鎮現有的領導班子是不足以信任目前複雜的工作局面,他將會建議縣委常委重新考慮小浪鎮的工作,從組織上保證小浪鎮的大局穩定及工作的正常開展云云。接下來便是曾書記和馮鎮長言詞誠懇、痛心疾首的檢討。吳韌因在辦公室負責接待和秘書工作,也就能接觸到這些。他敏銳地預感到小浪鎮的“政壇”將會有大動作,將會掀起一場大風暴、一次大變革,那個外強中乾的曾某人從曲書記的話音一落就已經風光不再,日落千里了,他很快就會成為昨日黃花。吳韌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淋漓,至少還了馮夢蘭一個公道,也給那幫自以為是、固步自封的頑固守舊派以敲山震虎,至於這次變革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吳韌很現實,在事情沒有明朗和落實之前,他不願意去聯想。

果然,不久便傳出了曾書記要調縣環保局任黨組書記兼工會主席的訊息。事情很快被證實了,同時調走的還有和曾交往甚密的一位黨委副書記和財貿副鎮長,均為鎮級建制中除主官外重量級的人物,果然是“大手筆”。縣委也幾乎在同時任命馮夢蘭為小浪鎮黨委書記,立即上任,正如某些人所擔憂的小浪鎮歷史上的第一個女皇“武則天”冉冉升起、以強硬的態勢出現了。

黨委書記馮夢蘭是在縣委鄭副書記和組織部赫部長親自陪同下來她昨天還是鎮長的小浪鎮走馬上任的,為此全鎮召開了幹部職工大會。在大會上,赫部長發表了關於重用、用好年輕幹部的熱情洋溢的講話,聽得吳韌心潮澎湃。中國**始終是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先進生產關系和先進文化的,他的根基無疑是廣泛而牢固的,歷史選擇它太有其必然性了。吳韌覺得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也在隨著他的人生的經歷而不斷地改變和提高,他為以前的幼稚而羞愧,為當年學校系書記動員他入黨時曾毫不珍惜,還亂說什麼入了黨就不能談戀愛云云而深感懊悔,時過境遷他甚至有了想立即就申請加入中國**行列的強烈衝動和渴望。

強烈要求進步和積極向組織靠攏對年輕的官員來說太正常不過了,在實現夢想的過程中,這是必不可少的經歷,他們的上級往往通過考察他們對這兩件事的熱衷度來衡量他們的政治前途,因勢利導,因人而異,或加以提攜栽培或予以打擊扼殺。

當這些念想還在吳韌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時候,第二天他被叫去了書記辦公室。

桌子上赫然擺放著《論小浪鎮十大蔽政》的打印稿,馮夢蘭正用手指輕叩著它,吳韌瞟了一眼,就當沒看見。

“吳韌啊,我和幾個黨委商量了一下,辦公室關主任早幾天調縣委組織部了,黨委決定任命你為黨政辦公室主任,特徵求你的意思,有什麼想法和要求嗎?”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路水過一路沙。兵貴神速,趙副主任的擔憂終於應驗了,吳韌努力平靜心中的波瀾,他意識到他的良苦用心終於得到了“上帝”的青睞。

“那趙副主任呢?他可是老辦公室了。”

三十六計之第十六計曰:欲擒故縱。

“知你是個鬼精明,還沒上任就給我提條件了?!不過也好,咱明人不做暗事,還是光明磊落的好。”

馮夢蘭清了清嗓子。

“為了考慮吳大主任的工作能夠順利開展,也不用我這個當書記的操心,趙懷中同志黨委將另擬重任,這個答覆你滿意了吧!”

吳韌這回是真的“心花怒放”了,他極力保持著表面的平靜,以至於不讓喜悅、興奮之情過份地溢於言表,又要保持適度的興奮,既不能讓馮夢蘭覺得他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兒,也不能讓馮夢蘭認為他對“辦公室主任”一職反應平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