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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解救人質 2

“也許這就是他們60年來最大的貢獻了!”扳機對著電子地圖比對一番,確定正確無誤後說道。

“真不知這群傢伙怎麼想的。我們走!”隊長把地圖放進懷裡,走出了密林。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令人無比驚詫的洞穴,雖然我恨那些日本人,但我也可憐他們。這個山洞堆載了多少人一生的歲月,看看洞外林立的墓碑就知道了。

走出密林後,隊長校正座標,對著日本人地圖所標示的一間湖邊小屋行進,並在18日清晨前摸到了那間湖邊小屋所在的地方。從遠處可以看到,屋裡有十多人正在活動,似乎有三四個人坐在小屋內的地板上,外面有六個全副武裝站崗的。

蹲在樹叢中觀察了一會兒,我透過無線電向隊長彙報道:“我無法看到屋內情況,只能透過熱成像確定屋內有三個人坐在地上,兩個站著,但無法確定是不是人質。”

“明白!”隊長在遠處的樹叢中回答道。

他的話音剛落,我就聞到身邊有股腥臭氣,扭頭一看,嚇了一跳。一條胳膊粗細的蟒蛇從樹上垂下來,吐著血紅的芯子盯著我,那兩隻碎金色的眼睛射出的冰冷眼神讓我有種無比的親切感。但這並沒有影響我做出殺掉它的決定。

我還沒抽出刀子,那條蛇就像射出的箭一樣撲向我,張著血盆大口向我的脖子咬來。我伸手一擋,四顆鋒利的牙齒像四根尖釘一樣扎進了我的偽裝衣。我剛抓住蛇脖子,就感覺渾身一緊,三米多長的蛇身把我緊緊地纏住了。

頓時我的身體就像箍了幾圈鐵環一樣動彈不得,而且鐵箍越來越緊,力道大得驚人。我能聽到肋骨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身後揹包內的東西也吱吱作響。胸腔內的空氣被這巨大的壓力擠出了肺腔,缺氧使我眼前發黑還亂閃金星。

我握著粗壯的蛇頭想捏碎它的腦袋,可光滑的蛇鱗讓我根本無法著力。這並不是我見過的最粗的蛇,亞馬孫的森蚺比這種蛇粗三倍還多,可是被蟒蛇纏住還是第一次。這麼細的蟒蛇就有這麼大的力量,這是我絕對沒有想到的,怪不得世上傳言蟒絞殺是最痛苦的死法。

我用盡全力把壓在胸口的胳膊撐開一絲空隙,淺喘了一口氣,右手拼命地在腰上摸索,耳機中傳來隊長的聲音:“食屍鬼!回答!你怎麼了?食屍鬼?食屍鬼?回答我!回答我!快慢機,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我憋著一口氣不敢出,根本顧不上回答他,只能嗚嗚了兩聲,希望隊長能聽到。這時候離我身邊最近的快慢機也在15米外,他不可能聽到我的聲音。想到這裡,我知道,如果想在他們趕到前還活著,就一定要自救。我拼命地用身體去撞樹,想讓蛇因疼痛而放開我,結果卻適得其反,身上緊箍的力量加大,箍得我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緊急時刻,我想起了手上戴著的手鐲上的機關,那個機關是天才給我設計的,能彈出一片非常小的刀片,可以切割,也可以當小鑰匙用,是用來被綁時脫困用的。可是戴著手鐲的左手被蛇身箍得血流不通,都麻木了。迫不得已,我只好張開嘴對著面前的蛇身使勁兒咬了一口。牙齒剛接觸到蛇皮就像咬到了塑膠皮一樣,竟然滑開了,沒有咬住。我只好又咬了一口,這時候肺內的氣體已經被擠壓得所剩無幾,我又開始喘不上氣來。我把蛇身頂著地拼命地用力撕扯,終於感覺牙齒間一閉合,一股腥乎乎的血水衝進了嘴裡,顧不得吐出血水,我對著咬開的豁口又緊啃兩口,撕下兩大塊皮肉。這時候感覺身上的蛇體一陣蠕動,面前的傷口竟然運動到了我夠不到的地方,不過,一陣痠麻傳來,我又可以找到左手存在的感覺,趕緊把左手在地上一磕,彈出那小得可憐的刀片。我拼命地順著蛇腹劃割著,以至於專心到忘記了右手攥著的蛇頭,直到被它大張的巨口咬在腦袋上,我才驚覺自己已身入蛇口了。

我能感覺到頭頂上有一股引力把我吸向蟒蛇蝮部,還能看到蟒蛇的兩顆牙齒從我額前慢慢地下滑到我的眼眶,最後停在我的鼻樑上。我像戴了頂緊皮帽一樣,腥臭的胃液順著我的臉流到脖子上,刺激著我的腸胃。

當我把手伸進蟒蛇的腹腔內,扯出它的內臟後,才慢慢感覺身上的束縛感稍有鬆懈。抓住這個救命的瞬間,我抽出了就在手邊卻一直夠不到的軍刀,使勁兒切斷了纏在身上的蛇身。兩隻手得到自由後,我就著自己的頭頂割斷了蛇脖子,只剩下一個吞下我半個腦袋的蛇頭咬在頭上。

就在這個時候,快慢機和扳機從山下衝了上來,看到我的樣子,嚇了一跳,慌忙過來幫我拽掉身上切成兩段仍糾纏不放的蛇身。我把手從蟒蛇食道伸到口中,拽著蛇芯子便把它的腦袋從我的頭上扯了下來,那感覺就像脫下一頂戴著極不合適的帽子。

等蛇頭一離開我的腦袋,我馬上癱軟在地上,眼前發黑,胸口發脹,渾身像被巨石碾過一樣疼痛。我拼命地吸氣,哪怕空氣中滿是蟒蛇胃液那濃烈的腥臭味兒。

“發生了什麼事?”隊長和屠夫他們也衝了回來,看見我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嚇了一跳。

“蛇!”快慢機揚了揚手中的那段蛇身,指了指我手裡的蛇頭,說道。

“食屍鬼,你沒事吧?”隊長湊過來,檢查我全身上下。這時候我才感覺到,肩部被隊長觸控到後一陣劇痛。

“我脫臼了。”我扭頭看了一眼耷拉下去的右肩膀。

“忍住!”隊長扶住我的胳膊,伸手在我肩窩裡摸索了一下,確定位置後拉伸一下肌肉,把肌腱理順後向上一推。咔吧一聲脆響,骨頭碰撞的劇痛讓我忍不住悶哼出聲。

“你很幸運,這條緬甸蟒還沒有長到七米,到那時候你再掙扎也沒有用了!”狼人對動物最在行,拿起蛇頭看了兩眼,說道。

“是我媽保佑我!”我把手鐲湊到嘴前深深親吻了一下。如果不是這個手鐲,我今天就死定了。

“怎麼樣,還能站起來嗎?”隊長和狼人開始順著骨頭檢查我全身上下,看是否有骨折的地方,過了一會兒,他們確定我沒有事後才問道。

“應該沒有問題。”我嘗試著站起來,渾身的痠痛就像上次被汽車撞飛一樣。缺氧引起的嘔吐感還沒有完全下去,猛地站起身還有點兒頭暈,扶著快慢機站了一會兒,我才慢慢地適應過來。

“你休息一下,過一會兒我們再行動!”隊長下令原地休息。我坐在草地上看著面前的蛇屍,氣就不打一處來,媽的!差點兒成了這渾蛋的腹中餐。想到這裡,我拔出刀子狠狠地將地上的蛇頭剁成了肉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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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越想越怕。如果說被人殺,那倒沒有什麼,我不怕。可是被吃掉的感覺從來沒有過,從來都是我吃別的東西,沒想過有一天會反過來被別的東西吃。這種感覺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弱者,連生存的權力都掌握在別的東西手中,這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喉管一樣令人恐怖。

拿出淨水把臉上的胃液洗淨後,我用手指摸了一下眉頭被蛇牙剮出來的兩道傷口,輕微的痠痛和觸手的溼軟告訴我傷勢的嚴重性。邊上的狼人扔掉手中的蛇皮,拿出止血粉給我灑上,又給我貼上彈性膠布拉合傷口,這東西不會像用針線縫合那樣留下難看的傷疤。

“感覺怎麼樣?”過了一會兒,隊長走過來,拍拍我的臉,注視著我的眼睛,想找尋我眼神中的鬥志。他沒有失望……

“就像剛洗完土耳其浴再來上個馬殺雞(推拿按摩)一樣爽!”我輕輕地吸氣,調整伸展胸腔受創的骨間隔膜。隨著吸氣,肋間傳來一陣陣的脹痛,有點兒像深度潛水後剛冒出水面時肺內壓力過高的感覺。

“那好,我們行動,你和快慢機在遠處掩護就行了。”隊長把剛才制訂的行動計劃又重申了一遍。

“沒問題!”我被分配為第二狙擊手,是一個比較輕閒的位置。我沒有因不被重視而要求什麼重要角色,因為我明白現在的狀況幹這個比較保險。一個士兵應該知道自己處於一種什麼樣的戰鬥狀態,這叫自知之明。

隊長剛分配完任務,大家還沒來得及進入戰鬥位置,突然,山背後不遠處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我們都大吃一驚,弄不清是什麼隊伍打槍。刺客聽到槍聲,不用隊長吩咐便鑽進樹林中觀測敵情去了,而我們看到山下湖邊小屋中的匪徒頓時亂成一團。數只小舟帶著人質劃破平靜的湖面,飛速地向東邊逃去了。而我們只能遠遠地看著自己的獵物如驚弓之鳥一樣逃脫。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一群人都罵了起來。快慢機架起瞄準具對準小舟上坐著的三人看了一眼,放下槍,說道:“目標確定,是中國人質。”

“媽的!”隊長把手中咬了一半的菸草重重地摔在地上,破口大罵道,“這他媽的是哪幫王八蛋打槍?要讓我逮住他,一定把手指給他打斷!”

“是美國和菲律賓政府聯軍。隊長,四個班和前哨卡的約70名綁匪打起來了。”刺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隊長背後,聲音不大地說道。

“那群廢物今天怎麼這麼能幹?比我們還早一步找到這裡。”隊長十分詫異。

“給我要聯軍!”隊長對背後的扳機下命令。扳機很快便調出了政府軍的頻率。

“你們這群笨蛋,你媽把你們生出來是吃屎的?”隊長看著湖面上原本到嘴的肥肉漸行漸遠,怒火中燒地罵起來,“你們該死的槍聲把我們到手的目標嚇跑了,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看到隊長越來越白的臉色,我們知道對方的話也不怎麼好聽。最後隊長把手中的無線電話機重重地摔在地上,不過好在是軍用器材,抗摔打性還是不錯的,拿起來,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王八蛋!一個破准將牛什麼牛,老子不高興,馬上讓你成死准將!”隊長罵罵咧咧地用手指了一下綁匪消失的方向。不用多言,大家排成搜尋隊形急行軍向綁匪追去。

走出一公里後,被蟒蛇攻擊的後遺症慢慢出現了。受損的骨關節處開始作痛,尤其是肋骨和肺間的疼痛讓我想起了第一次10公裡跑後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每一次呼吸都不敢用力。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的腳倒是沒什麼痛癢,還能走上兩步。

“食屍鬼,你看起來糟糕極了,要不然你回去吧。我把鷹眼叫來。”隊長看著我走路不敢彎腰的樣子都覺得難受。

“沒事,我進這山裡可不是來享福的。”

“Yeah!”其他人都笑了,伸出手互擊一下手掌。然後惡魔又伸手在我的屁股上撓了一下,不過我實在提不起回身揍他的興致。

我們八個人繞路想截在武裝分子前面,所以必須比他們的速度快一倍還不止。隊長儘量遷就我的傷勢放慢速度,即使如此,我仍感到不適,越來越痛的肋骨讓我懷疑是不是骨折了。不過把手伸進衣內摸了一下,並沒有什麼骨折的感覺。

希望不是剛才骨頭受壓錯位而刺傷內臟,我在心中祈禱。

雖然疼痛難忍,可我還是咬牙堅持下來了。因為我覺得這是個挑戰自己的機會,現在我越來越喜歡折磨自己,總愛給自己找點兒罪受,當時也許很難受,但每一次挑戰後都會有種突破極限的感覺。其他人也喜歡這樣做,這也是大家能在戰爭中活下來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烈日炎炎的熱帶叢林中趕路,滋味簡直美妙無比。此時,樹蔭下是最危險的地方,大量的毒蛇和怪蟲子就盤踞在那裡乘涼,一道細小的地縫中都可能有美麗的森林之王——眼鏡蛇。如果你不小心從它頭上跨過去,你馬上就會後悔自己走路不帶眼睛,這東西每一口注入的毒液足以殺死一頭大象或大約20個人。其毒液是神經性的,會使受害者全身麻痺並導致神經系統癱瘓,特別是呼吸器官。

除了毒蛇,其他東西的威脅倒是沒有那麼厲害,因為我們有厚得能捂出腳氣的軍靴。看著腳下拼命揮動尾巴對我的腳背進行攻擊的蠍子,我輕輕地抬起腳讓開,讓勝利者揮動屁股後面的武器神氣地從腳下穿過。說實在的,挺佩服它的勇氣的。

等我們跑出40公里後,身上的疼痛慢慢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舒服的感覺。這種奇怪的反差一般出現在身體突破運動極限時,如跑上50公里,中間就不斷地重複這種從痛苦到解脫、再痛苦再解脫的過程。這說明我的身體機能有了新的突破,讓我有種勝利者的自豪感。

等到中午我們以為已經趕到綁匪前面的時候,卻發現出現在伏擊圈的竟然是一隊政府軍大兵。一群人扛著M16,叫喚的聲音連叢林中的小鳥都驚飛了。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隊長看著下面的一群白痴,“這群人跟進得好快啊!他們的嗅覺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靈敏了?”

“是啊,看來有美國的情報支援,確實比以前強了很多!”我們都給菲律賓軍人上過課,對他們的裝置都有比較深的瞭解,可是現在看來,美國人又教會了他們不少好東西。

不過,看到這些軍人沒有任何察覺地從我們槍口下穿過,我知道菲律賓的政府軍比一流軍隊還差很遠,武裝到牙齒的老鼠也打不過貓!

“我們怎麼辦,頭兒?”看著遠去的軍隊,我們知道附近10公里內都不會再有叛軍的蹤跡了,想要重新找到匪徒談何容易。

“不能放棄!我們還有地圖,也許可以看看他們去哪兒了。”隊長掏出日本老兵做的地圖,對著面前的路校正位置後,在地圖上開始搜尋匪徒可能的集結地。

“這裡!”隊長很肯定地說道,“科倫比奧鎮的布那灣。從那裡可以繞過政府軍的搜尋,並趁機離開這裡。”

“那可是段很長的路。”屠夫看了一眼地圖上挺長的距離,說道。

“是的。”隊長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們現在就要起程。”說完,他收起地圖揣進懷裡,對著大家笑了笑。這笑在臉上的迷彩遮掩下顯得很滑稽,尤其是在那整理得很整齊的小鬍子上還停了幾隻小飛蟲的情況下。

“你是老大!”所有人都從原伏擊位置聚攏過來,重新排定隊形,向地圖上標定的位置前進。

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的我們,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中行軍確實有些疲憊。我低下頭咬住吸管,從背心的水膽中喝了幾口水,邊嚼能源棒邊快速地趕路,直到晚上十二點才休息了兩個小時,然後又是一路緊趕。敵人有船坐,而我們沒有,這讓我不禁感嘆交通工具的快捷。

不過我們可不敢叫鷹眼過來送我們,因為這裡所有的村民都是綁匪的同情者,如果看到我們的飛機經過,一定會向綁匪通風報信的,那就會打草驚蛇。

經過一天的狂奔,在第二天凌晨四點前,我們終於趕到了布那灣。從山坡上向下看,前面有個不知名的村莊,整個村莊一片漆黑。雖然天色已經開始發白,但仍沒有人醒來。刺客摸進村內轉了一圈,回來告訴我們,並沒有發現綁匪的蹤跡。隊長馬上命令在路邊的橡膠林和對面的山林中設伏。

隊長和扳機在邊上忙著聯絡政府軍互通軍情,我和惡魔則蹲在草叢中對周圍進行觀察記錄,做戰前準備。這條路呈L形,快慢機、屠夫、狼人、刺客在對面拐彎處的叢林中卡住路口,我們四個人在拐角對面深處等待敵人。

耳邊的大群蚊蟲飛來飛去,如果不是身上的迷彩有驅蚊作用,我很懷疑人被這麼多的蚊子吸上一口,還能剩下什麼,乾屍?一張皮?不知是蚊蟲的嗡嗡聲有催眠作用,還是跑了兩天有點兒瞌睡,我覺得額頭有點兒輕,眼皮有點兒沉。

掏出提神劑抹上強打精神,看著遠處人跡全無的路口,這種沒有確定的等待是最難熬的。

身後一陣枝葉響聲,隊長扒開樹叢湊到了我和屠夫跟前,從我們兩個的角度向路口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好極了!政府軍報出的位置表明匪徒只有這一條路走,放心吧,我們所要做的只是等待。”

“放心吧,這個我在行。”我發覺隊長的眼神一直在我臉上逡巡,不得已,只好張口向隊長保證道。

“我相信你!”隊長笑了笑,又鑽回自己的草叢。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擦拭機槍的屠夫,從他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這小子正在嘲笑我。

“笑個屁啊!”我有點兒惱怒,我覺得,讓人為我擔心,對我來說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你可真是有魅力,連溫馴的緬甸蟒都想和你親近親近。”屠夫沒有回頭,仍擦他的機槍。

“當然,我是龍的傳人,中國有句話叫‘龍蛇不照面’。意思是說,屬龍的人不能和蛇對面,還要放它活路。我想,它也是這麼想的。”我想糊弄他一番。

“那你們中國的蛇一定過得很慘!”看起來屠夫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典故。

“所以,它們都待在家裡不出來。”我一邊往身邊撒驅蚊蟲的藥粉一邊和屠夫開玩笑,希望藉此來活躍一下氣氛。

“想家了?”屠夫佈置好陣地架好槍,將身後的M202火箭炮還有炮彈放在一邊,看著仍在佈置陣地的我,笑了。

“從未停過!”我晃了晃手上的手鐲,“你呢?沒有想過家嗎?”

狼群其他人的身世我都清楚,只有屠夫一直神秘得很。從別人那裡打聽不如直接問他。

“你知道嗎?一般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的人,都會被我暴扁一頓。”屠夫的瞳孔一陣收縮,目光像刀鋒一樣扎向我。

“看來我問的正是時候,現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敢打我。”收拾好陣地,我坐到屠夫跟前,拉了拉身上的偽裝網,擦了把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屠夫是我在狼群最親的人了,是他把我拖進了僱傭兵圈,改變了我的一生,也可以說是毀了我的一生,但每次不管我多生氣,只要聽到他那招牌式的陰笑聲,總是無法真正地怨恨他。他教會了我現在掌握的所有東西,就連在戰場上如何解手,都是他給我講解的。可以說,他和我是亦師亦友。估計他也是這麼認為的,至少他對我特別寬容,比如說現在,他就沒有因為我的提問而打爛我的鼻子。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回去後再找你算賬?”屠夫拿出提神口香糖,放進口中嚼了起來,又倒出兩粒給我。

“那就應該讓我這頓打挨得有點兒價值。”我接過口香糖拋進嘴裡,一股嗆人的味道刺得我眼淚都流了出來,精神也為之一振。

屠夫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在一個貧窮的小鎮上,有個和藹的煤礦工會會長。這個男人有個溫柔美麗的妻子和一個可愛的女兒,生活雖然不富裕但很幸福。但有一天……”屠夫說到這裡,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眼珠開始充血,臉上的刀疤不斷地跳動,“……有一天,礦上因為主管的過失引發了一起重大的塌方事故,死傷無數。作為工會會長,男人有責任為死亡的工友討回公道。為了這份責任,他不顧主管的威脅,無數次地向上舉報,終於把主管繩之以法。就在他看著那名主管鋃鐺入獄,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一名兇徒來到了他家,打跛了他的腿,並當著他的面強姦了他美麗的妻子和女兒——”

說到這裡的時候,前面的小路上突然轉過來一隊人,屠夫馬上打住了話頭。我們兩個伸著頭向下看去。那隊人慢慢地走近了,全都揹著槍,可是人群中並沒有被捆綁的人質。從衣著和談話中可以判斷出這些人是前面村子裡的村民。

我們沒有出聲,看著這些人慢慢地從槍口下走了過去,慢慢地消失在遠處的村莊裡,這才松了口氣,又重新坐回地上。

屠夫坐回地上後又開始講:“……那個男人事後得知,這個兇徒是一名僱傭兵,受那名主管的指使來報復他,沒有殺他,是因為那名主管要讓他痛苦一輩子。他確實痛苦,因為等他能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七個月後的事了。就在他再次以為噩夢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切只是剛剛開始。妻子忙著照顧他,沒有發現12歲的女兒竟然懷孕了。等他們把女兒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告訴他們,這個孩子一定要生下來,因為女兒做引產會有生命危險。就這樣,一個本不應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誕生了。”

“可想而知,這個孩子的生命不會像頓河的流水一樣平靜,他從小沒有得到過任何關愛,得到的只是咒罵和毒打。他的祖父恨他,祖母恨他,母親更恨他,因為他從小就和那個摧殘她們的男人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母親和祖母不止一次把他丟到荒郊野外,希望野狼能把他叼走。可是小男孩利用一枚磨尖的鋼釘,一次又一次地從狼口裡爬了回來。這時候,家裡的人開始害怕他,彷彿他就是那個惡魔。他們用火燒他,引他去觸電,在食物中下毒。可是這個孩子得到了撒旦的寵愛,他經歷各種磨難後活了過來。”

“直到13歲的一天,喝醉酒的祖父拿著獵槍開槍打中了他的臉。這時候,他積蓄已久的憎恨終於爆發了。他奪過槍,殺死了祖父和祖母,打昏了母親,衝出了家門。他參加了僱傭兵,發誓要找到那個害了母親和他一生的男人——他的父親。終於,他在16歲的時候找到了那個男人。他親手割下了他的腦袋,帶回了家。他希望用這顆人頭換回母親的愛,但這時候他的母親已經瘋了,被關進了瘋人院,根本認不出他了!”

說到這裡,屠夫沉默了,我也不用再打聽了,屠夫為什麼變成如此嗜殺的樣子。除了和長年累月的廝殺有關外,看來根源就在這裡了。我沒有說“我很同情你”“聽到這個我很難過”之類的話,因為屠夫不需要這個。

“看來有人比我更慘!”我想起自己的經歷,和屠夫的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你?慘?嘿嘿,”屠夫陰笑起來,“你離慘還差得遠呢!”

“不慘,怨我啊?平白無故地被你個王八蛋給拉進了這個圈子,你說我冤不?”我給了屠夫一拳,罵道。

“嘿嘿,如果那天你不表現得那麼勇猛的話,或許我就不會拉你了,誰讓你一路殺上天台的?到嘴的肥肉,你會讓他跑掉嗎?再說了,你殺了楊,2500萬美元我向誰要去?”

“可別提那2500萬美元了,我不是還你了嗎?還天天掛在嘴邊,也不煩!”我剛說完這句話,從對面的路上走過來一群人。遠遠地看上去應該有三四十人,個個全副武裝,手上什麼都有,AK74步槍、PK通用機槍、RPG火箭筒、82毫米迫擊炮,看上去像個加強排。

“這群人夠闊的!”這哪裡像*,有點兒正規軍的派頭了。

“菲律賓政府給了2000萬美元的贖金,買什麼不行?”屠夫把機槍的保險開啟,進入了戰鬥位置。

我架好槍,從瞄準鏡中看去,人群中有幾個被綁住的人質被人用*頂著向前走。調整放大倍數後,可以看清楚,他們很像照片上的人質,但畢竟經過兩個月的折磨,人有點兒走樣,我也不敢肯定。

“應該是他們了。”隊長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不要衝動,等他們進村後,我們再動手,現在情況複雜,容易出事。”隊長也沒有把握能毫髮無傷地把人質從匪徒手裡搶過來,如果搶不過來,那就只有偷了。解救人質最重要的是人質沒有傷亡,否則一切都白費了。

就在匪徒剛從我們眼前走過,還沒有到村子邊上時,遠處便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靠!是政府軍!”刺客在路口罵了起來,“要壞事,隊長!”

“這裡是狼群!這裡是狼群!目標已被我們掌握,不要接近布那灣。重複,不要接近布那灣。完畢!”隊長趕忙向政府軍呼叫,而我和屠夫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我們都聽到腳步聲了,匪徒不可能聽不到。要壞菜!

“這裡是克斯中校,狼群迴避!我重複,狼群迴避!你們太慢了,交給我們。”亞伯特?克斯中校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來,帶著一絲驕傲和蠻橫。

“迴避個屁!我們已經設好埋伏圈——”隊長的話還沒說完,下面已經打起來了。近一個連的政府軍從屁股後面追上來,前面正前進的匪徒聽到腳步聲,一回頭,看到政府軍的綠軍裝,沒有任何猶豫地舉槍便打。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亂飛。兩名政府軍官兵被第一輪掃射給打倒了,生死不明。政府軍也很積極地馬上組織還擊,彈雨夾雜著*在我們面前來回穿梭,場面一時間煞是好看。

“怎麼辦,隊長?”我舉著槍瞄準端槍看押人質的匪徒,只要隊長一聲令下,我就能幹掉他。

“媽的!”隊長氣得一跺腳,拿著電話大聲呼道,“你們是來救人的嗎?他媽的匪徒還沒撕票,你們就先把人質打死了!”

“難道我們不還擊嗎?”那個准將的聲音出現在無線電中。

“有這樣救人的嗎?他媽的誰教給你們的?邁克爾?傑克遜嗎?”隊長扔掉無線電,看著下面打成一片的景象,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剛開始政府軍的人數佔優勢,火力明顯壓得匪徒抬不起頭。可是不一會兒,從村莊中陸續跑出五六十名支持者,扛著武器加入了匪徒一方,這下就打成了勢均力敵。

“食屍鬼,我們……”隊長正下戰鬥命令之時,我的瞄準鏡中的人質突然推開身邊的匪徒,四下奔逃起來。

“靠!”我咒罵著連連開槍,擊倒三個舉槍準備射殺人質的匪徒。邊上的其他匪徒有的開始逃跑,有的正在交火,其餘的沒有得到頭領的命令,不敢開槍射殺人質。這給了三名人質逃跑的時間,其中兩人飛快地向我們藏身的橡膠林衝來。

“快,快!”看著兩名同胞向我奔來,我不禁激動起來,端著槍就想站起來衝出去,卻被屠夫一把拉住了。

“危險!”屠夫拉住我的衣服將我拽回陣地。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中年人端著AK衝了出來,對著即將奔入叢林的兩名人質就是一梭子。我眼睜睜地看著兩個人胸前爆起數朵血花,倒在血泊之中。

看著兩名同胞眼中原本滿懷希望和欣喜的眼神,瞬間被不甘和痛苦所代替,我心中說不出地難受。雖然這種情況我已經習以為常,可是看到原本完全有可能被救回的同胞死在眼前而自己束手無策,強烈的愧疚像濃硫酸澆在心頭,痛得我閉上眼睛,沒有勇氣再看他們倆倒下的場面。

戰士的本能很快便把愧疚趕得無影無蹤。我睜開噴火的雙眼,搜尋那個槍殺人質的渾蛋,可是那家夥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氣急之下,我把槍口對準其他跑得慢的傢伙連連射擊,不一會兒便打倒了一片。

屠夫和隊長他們看著眼前失控的場面也束手無策,原本是來救人的,可是現在成了這種局面,根本沒有再進行攻擊的必要了,所以便看著我一個人像打靶一樣將奔跑的人群一點點地吃掉。扳機倒是饒有興致地在邊上用MK12幫忙打倒了幾個。

不一會兒,政府軍便攻下了村莊,匪徒一逃進村莊和叢林,根本就沒有辦法追蹤。看著一群政府軍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我們狼群的人真是氣得冒火。如果不是他們來攪局,到了晚上我們就可以把人質安全救出,可是現在……看著地上趴著的屍體,我一氣之下把一個政府軍士兵打倒在地,衝他大喊道:“誰給你們下命令強攻的?把那個渾蛋給我叫來!”

MK12*

5.56 mm口徑的MK12 M0D0採用*的機匣,18英寸長的比賽級槍管,PRI護木和準星,主要用於近距離戰鬥中的支援武器,是7.62mm*MK12 M0D0的一個補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