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前一夜。
方家二公子方博文與謝天瑞從暮雲小院中落敗,走出暮雲小院之後就有些悶悶不樂。
在方博文的邀請之下,兩人結伴著到了玲瓏閣另外一處小院之中。
玉玲瓏歷年中奪過花魁名頭的總共有十二人,各有千秋。
留在這裡的還有九人。
只不過一代新人換舊人,以往的花魁其熱度已與新花魁無法相提並論。
等新鮮感一過,若沒有鬧出一些引人矚目之事,這些人不可避免地會人氣跌落,最後落個無人問津的下場。
若是有點本事的,則會在人氣巔峰之時,找個富翁家中為妾,在人老珠黃之前有個歸宿。
沒本事有遠見的,就攢夠足夠的銀錢,等自己價值不高了,便為自己贖身,去其他地方找個良家子嫁了。
至於那些又沒本事,又沒遠見,只會荒淫無度的,最後就是人財兩空,成為這閣裡的人嫌鬼惡的老嫗。
這院中住著的一對姐妹就是昔日的花魁。
當年姐妹兩人同時奪魁,可是引起了一陣轟動。
姐姐青玉擅彈琵琶,妹妹夏蘭則有一副好嗓子,也能拉會唱,兩人皆有一股文藝範兒,很受一些文人雅士的喜歡。
不過這也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眼下姐妹兩一個二十三歲,一個二十一歲,已是老了,來的人漸漸稀少。
小院中都顯得有些荒蕪。
不過她們的手藝遠近聞名,而兩女也沒有多少忌諱,多是一起,在她們院中留宿的客人都讚不絕口。
所以在她們這兒每月還是有些固定的老主光顧,讓她們還能有些賺頭。
方家二公子方博文曾與老友來過一次,印象深刻,記住了這個地方,所以才會邀請謝天瑞至此。
小院中,青玉和夏蘭兩人為方博文和謝天瑞斟酒,溫柔伺候。
“謝大哥,你來此到底是打探什麼訊息?”方博文飲了一杯酒,與謝天瑞兩人閒談。
按照慣例,他們這些主顧只要來到小院便可從玉玲瓏的閣樓中問些訊息。
方才謝天瑞就從青玉手裡問了點事,看他在知曉後,似乎很是滿意。
“無他,家中一些生意上的事罷了。你我兄弟飲酒。”謝天瑞豪邁地一飲而盡。
見是人家的私事,方博文也沒追問。
他家也是做生意的,有些商業上的訊息不便透露,也能理解。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方博文說道:“我聽說謝大哥是五印武師吧?”
“我只是才突破,未來武道上的路還長著呢。”
說到這個修為的時候,謝天瑞挺了挺胸膛,露出了幾分自豪之色。
方博文敬佩地說道:“我如今是四印武師,距離五印也之差一步之遙,但一直沒有決心跨出那一步。那一步真若跨出去,那要面對的挑戰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謝大哥當真是好勇氣。”
其實是方博文資質有限,武道難以寸近,在他這邊就完全換了個說法,把自己的無能一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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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重了。”對於方博文的顧慮,他也深有體會:“你所說的都是人之常情,但生為大丈夫,不搏一把,總覺得在世上枉來一遭。”
如今這世道之下,武師之間相互殺伐,之前戶州有三十六大幫,如今也火拼只剩下了十二幫。
過不了多久,他估計著十二幫差不多也要變成了九大幫了。
廝殺是各大派之間永恆的旋律,也是武師永遠都逃不開的宿命。
可是若真想往上爬,做到人上人,那麼武師卻又是最有效的一條途徑。
它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正是,來小弟敬你一杯。”方博文舉起酒杯爽快道。
“幹。”
兩人豪飲而盡。
方博文突然義憤填膺道:“可惜謝大哥這般一條鐵錚錚的漢子,白白浪費了五千兩,那本是謝大哥的花魁娘子卻被無名之輩奪了去,想想真是憋屈的很。”
“此事就不要再提了,人家確有幾分才華,我也甘拜下風。”謝天瑞從青玉的芊芊素手裡接過酒杯,一邊飲著一邊說道。
“就那什麼一片兩片的詩,謝大哥就認了?”方博文打抱不平道:“我也問了夏蘭,那人就是一個外來窮子,大哥你嚥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等明早我一定要為大哥討回一個公道,當面質問他,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謝天瑞見方博文似是動了真火,小聲問道:“他當真只是一個‘無名之輩’?”
夏蘭輕輕點了點頭笑道:“方公子說得沒錯,從紫霄亭那知道的訊息的確如此。為了打聽這事,方公子還浪費了一次寶貴的詢問機會。”
聽到這話,謝天瑞忽然心頭有點感動。
“方老弟都已做到這種程度,若我還唯唯諾諾,推諉不停,實在不義。明早一起,我定要給他幾分顏色。”
見謝天瑞答應了下來,方博文心情一下變得舒爽了許多。
那人三番五次地與他作對,搶他女人,他早想出一口氣了。
“現在酒喝的也差不多了,飯也吃飽了,該辦點正事了。”方博文看向了青玉,笑眯眯地說道。
青玉與夏蘭姐妹兩人相視一笑。
青玉說道:“既然來了姐姐這裡,咱們四個人一塊樂,俗話說便宜不過當家,你們是兄弟,我們又是姐妹,都不是外人,只管上。”
方博文起身,拉住了夏蘭的手說道:“有了姐姐這話,我們也不怕了,走,一起上屋子裡去。”
……
此人一早,方博文和謝天瑞兩人神清氣爽地走出了小院。
青玉與夏蘭姐妹兩人站在了門口歡送兩人。
他們走出了小街,在街口的一處茶館中靜靜候著陸沉。
一直喝了好幾壺的茶,陸沉終於姍姍來遲,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來了。”
兩個紈絝子急忙跟了上去,攔住了陸沉。
陸沉低眉看去,方博文露出一副討人嫌的嘴臉。
“好狗不擋道。”陸沉煩躁道。
“你說什麼?”方博文惡狠狠地說道:“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當街殺了你,戶州也沒人敢說什麼?”
陸沉眉頭一皺說道:“兩位到底找我何事?這裡人多眼雜,就算兩位要找我麻煩也不是在這兒吧。”
“人多正好,我要你跟我們磕頭道歉,賠個五千兩補償我們的損失。”
“你們可真會說話。”陸沉說完之後,就一步跨了出去,輕鬆繞到了方博文的身後,朝著偏僻的地方走去。
“想跑,沒門,追。”
在方博文眼裡,這是陸沉怕了的表現,拉住謝天瑞緊追了上去。
謝天瑞卻下意識覺得有點問題,但被方博文拉著,他也沒來得及深想。
不一會兒,就在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追到了陸沉,他靜靜站著,束手而立,似乎再等著他們。
“好啊……你跑……”
方博文話還沒說完,陸沉身影一晃就衝到了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頭顱狠狠往地上一貫,砸得稀巴爛。
謝天瑞察覺到了陸沉湧動的氣血,汪洋如海,他嚇得幾乎膽裂,轉身就跑。
‘怪物,絕對的怪物!’
他才回頭,陸沉卻已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砰!
頭顱炸裂,腦漿飛崩。
謝天瑞瞬間慘死。
陸沉甩了甩手中的血汙,冷聲道:“什麼玩意兒啊。”
他從兩人身上摸到了點銀錢後,身法連動,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兩具新鮮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