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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愛的抉擇

在白雲的室內籃球場內,以浦勝為首的一行人正練習投籃,但似乎今天眾人都無精打采,連平時打籃球的熱情也降溫許多。

“沒有老大在,真沒動力啊!”浦勝終於忍不住,一甩球,坐在地板上嚎叫起來。

“你這樣子,被老大看到,又要訓你一頓了!”兄弟A拍拍他的肩,笑話道。

“讓她訓吧!我隨時歡迎,只要她來!”浦勝拍拍胸脯,毫不畏懼。

聞言,本來想再笑話他的一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老大還會來嗎?”兄弟B難過道。

“廢話!當然來了!”兄弟C吼道。

但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每一個人都不確定答案,但是又不想要知道。逃避,確實是個很輕鬆的解決辦法,起碼,不會受傷。

“真是一群自欺欺人的蠢貨。”

忽然,一個諷刺的聲音從籃球場大門處傳來。

眾兄弟都成功被激怒,都紛紛向聲源處瞪去——只見是一個男生倚在門邊,他沒有看他們,但那嘴角明顯勾起的諷刺卻是無比明顯——這不是冷言是誰?

“你在說誰呢?!”兄弟D沉不住氣,開口罵道。

“說該說的。”冷言轉過頭來,笑得邪異。

“你!”兄弟D震怒。他話裡沒有指明,卻是比指明更加可惡!

“兄弟們!揍他!”浦勝向眾人招手,領著一眾人,摩拳擦掌,向冷言走去。

冷言看著眾人來勢洶洶的模樣,卻並不慌忙逃走,反而淡定地直起身,向他們迎去。這下讓眾人反而不知如何是好,紛紛停了下來。

只見冷言走到眾人面前,對上了走在前頭的浦勝,以半個頭的高度俯視下來,讓浦勝好不有壓力,但也不甘示弱地挺起胸,並以“凶神惡煞”的眼神對上他的視線。

“你在挑釁嗎?”浦勝瞪著冷言,沒好氣地問道。

“不敢。”冷言微微一笑,又說道:“我只是好奇昭玄夜手下的‘小弟’都是什麼模樣,結果不過如此——讓人失望!”

“你!!”浦勝暴怒,這不是挑釁?這分明是挑釁加羞辱!!看他不拔了他的筋拆了他的骨!!

浦勝揮拳便向冷言而去,卻被一隻手攔住,更有一人擋在了他身前,隔開了他和冷言二人的距離。

“奇浩!你幹什麼?讓開!讓我揍飛這個看扁我們的玩意兒!”浦勝被奇浩攔著,也不放棄地向冷言揮著拳,但拳卻越離越遠。

“冷靜點。”奇浩開口,同時也按住浦勝的雙肩,讓他不能亂動。

“你再攔著,我就連你一起揍!”浦勝仍是不放棄地掙扎著。

“奇浩,你想護著他嗎?”兄弟ABCDEFG也皆是憤憤不平。

“你們都冷靜點,想想,他說的沒錯。”感到眾人再次誤解,奇浩又解釋道:“我們確實是在自欺欺人,如果不做點什麼,那在這裡等上一輩子,老大也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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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眾人皆是一愣——沒錯,空在這裡等一輩子,那最後,等來的,也只會是失望!

“我們現在去找老大吧!”兄弟A提議道。

沒人回答他,但一個個都開始繞過冷言,向室外走去——有時候,行動就是最好的回答!

(鏡頭迴轉)

待眾人都離開籃球場,冷言仍立在原地,望著空蕩的球場,唇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一年級教學樓,階梯往下。

玄夜看著被放入手中的東西,不禁疑惑:“這個……不是我給你的……”不就是以前得到的獎品嗎?

“南北指向針,我稍微改造了一下——就是你上次看到的設計圖,這是成品。”藺影解釋道。

“這個有什麼功能?”玄夜翻看著指標,沒看出有什麼不同,倒似乎比原先重了一些。

“以後,你就知道了。”藺影沒有多做解釋。

玄夜挑了挑眉,也沒再追問,只是問道:“不是還有一個嗎?”

藺影從口袋中掏出另一個,輕輕說道:“一人一個。”

“……”玄夜不再說話,只是將指標攥入手心,緊緊地,和她的呼吸一樣,緊得有些絮亂。

二人默默下樓,直到走到一樓大廳,玄夜才再次出聲。

“那是君和……龍落姬?”玄夜看著遠處正相談甚歡的兩人,久久都邁不開步。

“不過去麼?”藺影也看到了那兩人,轉頭向玄夜問道。

“先等等吧……”

那樣的玄君,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溫暖中帶著些許靦腆的笑,就是對著冰紫韻也從未有過……

“夜?”倒是玄君發現了站在遠處的人,並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站在這裡?在等我麼?”玄君走到玄夜面前,微笑問道。

“嗯。”玄夜點了點頭,問

道:“可以回家了嗎?”

“回去吧。”玄君沒有異議,只是下意識地朝龍落姬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她也跟了過來。

“昭玄夜,又見面了!”龍落姬開心地招呼道。

“嗯,我們走了,明天見。”玄夜向她微微一笑,然後領著身後的兩人離開。

龍落姬看著玄夜的背影,說不出的喜悅:她果然還是喜歡昭玄夜的!

轉身,也歡快地離開了原地……

回家路上,三人相對無言。夕陽粉紅了整個城市,映得樓房街道皆是一片紅潤。

“真美。”玄夜看著前方,突然開口道。

“嗯?”身側的玄君似乎在神遊,待察覺到這難得的夕陽美景,也應了一聲:“嗯……真美。”

美景總能讓人心靈平靜,當注意力被吸引,也就不會再留心其它了。

“君,我們明天起,分開走吧。”玄夜對著美景,輕輕說道。

玄君以為自己聽錯,將視線從景色中移回,不敢相信地看向玄夜。

“現在應該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我的保護任務也結束了不是嗎?”玄夜轉過頭,對著玄君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君也可以自由了,不用再和我穿一樣的衣服,剪一樣的髮型,更不用時時刻刻和我粘在一起……”

“夜……”

她的話不是真心的,他能看出來,她在勉強笑著,他也能看出來,但是,他沒法拒絕,因為,她的決意是真的!

她會這樣想,是因為小影麼?他們都說了什麼?為什麼會作出這樣的決定?是他們……決定要在一起了,所以,才不想要他在身邊麼?

“君!”玄夜又突然喚道。

“什麼?”玄君從思緒中回神。

玄夜對他微微笑道:“龍落姬,是個好女孩。”這次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他看著她的笑,愣住了——她,是為了他……

藺影聽著兩人對話,並不作聲,只是沉思著——是後悔太早讓她作出抉擇呢?還是後悔沒有為她來抉擇呢?

他一向認為,一旦做了事就不能後悔,後悔的只是太天真沒有好好做罷了。

所以,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只能是她親自來做,才有意義。

而他能做的,也只是站在她身後推她一把,並把關不讓她逃離!

……

昭宅。

今天大門是大開著的,一般這個情況是昭父早早歸來,來不及將門關上——昭家兄妹見此,都驚喜地加快了步伐。

果然,還未進門便聽見昭父的聲音,好像在指揮著什麼,同時,院中還有其他人的聲音,還不止一人!

是誰?

兄妹倆對視一眼,皆是疑惑。三人走進院中,見到面前的景象,都不由愣住——

只見不大不小的庭院,幾乎每隔一塊空處都站著一個人,每個人都忙著身下的活兒,有挖地的,有拔草的,有種樹的……而昭父則是不停指示他們要完成哪些任務。

——再看那些“勞工”,不就是昭玄夜那幫兄弟嗎?!

“老大!”不知是誰的一聲,他們都停下手邊的動作,向門邊望去。

“老大,歡迎回家!”每個人都喊道,竟是整齊無比!

她是進了黑社會總部麼?——玄夜汗顏。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玄夜問道。

“你們三個也快來幫忙!小夜!有話後面再問!”昭父對三人指揮道。

三人無奈,只好放下書包,加入其中。

一眾兄弟見此,都不由舒了口氣,總算不怕被老大趕走了!

在昭父的指揮,和眾人的齊心協力下,總算是在天黑之前,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整修工程。

“來,果汁。”昭母也適時端出飲料,向他們一個一個端送過去,“來,辛苦了。”

“謝謝伯母!”眾人都不客氣地接過水杯。

“伯母真溫柔,老大太幸福了!”

“是啊!我家老媽每天就知道吼我!”

“呵呵……”昭母微微一笑,繼續為眾人送水。

玄夜接過昭母遞來的飲料,並不急著喝,而是轉向一眾弟兄,開口道:“你們……”

昭母卻不給機會,打斷了她的話:“小夜,小君,你們幫忙把飯菜端出來吧,今天在院子裡用餐。”

“哦……”玄夜雖是不滿被打斷,但也聽話進了屋。

玄君自然是沒有異議,應了昭母一聲,便乖乖走進屋去。

“伯母,您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眾兄弟感激涕零。

如果老大再追問,他們可就不好繼續賴下去了,雖然給人乾白活兒也挺委屈的吧,但好歹有藉口能留下。

“呵呵,家裡也很少這樣熱鬧了。”昭母仍是微笑。

“啊哈哈,今天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明天繼續保持狀態啊!”昭父也笑道。

“哈哈,那當然,伯父。”眾兄弟也笑著回道。

兩方的笑各有著不同的含義,但都如狐狸般狡黠,不過,嘿嘿,雙方互益,各取所需嘛!

夜晚的昭宅庭院也好不熱鬧。眾人嘗了昭母的手藝,都讚不絕口,紛紛表示要經常來蹭飯,直到玄夜厲眼一掃,才都閉了嘴,但玄夜收回視線後,又再次熱鬧起來。眾人紛紛向玄夜灌酒,實行人海戰術,就是酒量超強的玄夜也被灌個半醉。後面昭父也加入他們,同眾人拼起酒量,也不愧是久經商場的人,在一半兄弟倒下後,才滿足地抱著酒瓶倒在桌上。

待差不多酒足飯飽,浦勝悄悄打了個手勢,未醉的兄弟在看到手勢之後,都立即站起身來,向正照料昭父的昭母道別:“伯母,今天多謝款待了,明天再見!”

“呵呵,要回去了麼?路上小心。”昭母微笑道。

“怎麼就走了?”玄夜半眯著雙眸,有些不滿他們的臨陣脫逃,勝負都還沒出來呢!

“老大,全倒下可就回不去了啊!”浦勝連忙說道。

“去吧。”玄夜打了個酒嗝,又眯眼看了他們一會兒,擺擺手,終於饒過他們。

滴酒未沾的玄君也站起身,對他們說道:“我送你們。”隨即,也扶起一人,跟著眾兄弟一起出了宅院。

玄夜仍想繼續倒酒,被身側的藺影一截,奪過了她的酒杯:“不能再喝了。”

“姓麒的,你也一起喝吧!”玄夜又拿過一個酒杯,倒滿酒與藺影奪去的酒杯相碰,“乾杯!”

昭母見狀,也說道:“小夜,喝太多,明天可會頭疼的哦!”隨後又轉向藺影道:“小影,小夜就拜託你送她到樓上了。”

“好。”藺影點頭答應。

昭母扶著神智不清的昭父上樓,院中只剩下夜影二人,一個喝得正歡,一個則無奈嘆息。

“為什麼你都不喝呢?”喝到一半,玄夜終於注意到藺影還未動過手中的酒杯,便傾身湊近他,一手搭上他的肩頭,一手抓著酒杯,便往他嘴邊送去:“快喝!”

藺影沒有反抗,順從地喝下她喂的酒,只是雙眸緊盯著她的臉——那微眯的雙目泛著朦朧醉人的光,那紅潤的臉蛋如蜜桃般甜美誘人,那一張一合的紅唇更是鮮嫩欲滴……看著眼前的美色,就連苦澀的酒也彷彿變得甘甜起來。

玄夜喂了一半,見他雙眸輕輕彎成半月,似乎很享受的模樣,不禁拿開杯子,好奇問道:“很好喝嗎?”

“嗯。”他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玄夜狐疑地嘗了一口——不還是苦的嗎?怎麼他跟喝蜜似的?

“呵呵……”看著她可愛的模樣,他不由嗤嗤笑了起來。

“笑什麼?你是不是偷偷吃了糖了?”玄夜不滿地抓住他的胸襟,在他笑得越發燦爛的時候,身子一傾,狠狠擄獲住了那雙肆意上揚的唇瓣!

他瞪大了雙目,她也瞪大了雙目——他是被突然的掠奪驚愣,她則是發現,他真的是偷吃了糖!

……

另一頭,被玄君送到公交站臺的一眾兄弟們,在與玄君道別之後,都不由松了口氣。

“總算順利過關了!”兄弟A感嘆道。

“真不愧是奇浩,想出這個主意!”兄弟B也開心道。

“明天也要繼續努力,別讓老大看出端倪!”浦勝說道。

“噢!”眾人都興致勃勃。

再看那些原先酒醉不醒的人,除了有點晃之外,哪裡還有醉酒的模樣!

翌日清晨。在鋪撒著陽光的窗臺上,兩隻小鳥來回雀躍著,直到一陣鬧鈴聲響起,才受驚而逃。

“該死的!”一隻手拍上床頭的鬧鐘,將刺耳的鈴聲停住。

緊接著,玄夜捂著疼痛的額頭,從床上坐起。拿起剛才吵醒她的鬧鐘,有些莫名其妙:她什麼時候有定鬧鐘的習慣了?

再看時間,已經7點了——今天君又睡懶覺了?

直到踢開玄君的房門,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才想起昨日自己所說的話,呼吸不由滯住——對啊,是她提出分開走的,君只是照做了……可是,為什麼她會這麼難受呢?

“你後悔了麼?”

聞聲,她迅速回首一看——藺影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房內,正站在門邊,注視著她,並等著她的回答。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煩躁不安的心,厲目對上他,霸道地宣佈道:“因為你,君離開了,所以從今以後,你要代替君,永遠留在我身邊!”

他再次嗤嗤笑了起來,在她就要惱火之際,才收了笑,對上她的眸子,認真說道:“樂意之至。”

她鬆開緊攥的雙拳,不知覺手心已沁了薄汗。也終於在臉上,揚起了滿足的笑。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不知何時起,已經對她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