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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4章 漸行漸遠

“武大人你不要弄錯,麗容無功無名,話怎麼也說不到太子殿下的跟前,我在家說話不佔地方何況外頭?你請回吧我不會管的!丫環,給我送客!”

武惟良見七夫人面沉似水,想是對自己極度不滿。他見七夫人的身邊只有一位貼身的丫環,便再次跪下道,“夫人,此事自始至終,我族妹都不曾替我開脫過一句,如果七夫人不替我說話,小人就沒有出頭之日了!”

說著,居然淚流滿面,一邊抬袖子抹眼,一邊便從袖中託出來一支璀璨的赤金簪子,是一隻金蜻蜓,兩對翅膀一對在上、一對在下,精薄到吹一口氣便能扇動起來。而蜻蜓的肚子化作了長長的簪尖兒,它的兩隻眼睛則是兩顆黃豆粒大的紅寶石。

“夫人有辦法,這個我是知道的,不論是高大人還是才人那裡,七夫人總能說得上話——你們是姐妹,她會給你面子的。”

麗容不動,分析武惟良所說有幾分可能。

“我看出太子殿下動怒也是因為小的牽連到了七夫人,那麼太子也不大會駁高府的面子。七夫人只要肯救我,我便傾家蕩產也不吝惜什麼!”

麗容真被那支金簪吸引了,一邊掂量武惟良的話,一邊恨他把麻煩牽扯到自己身上來,尋思道:

“我就收了又能怎地,去求一求才人,正好看看她與自己是不是心近得如她所說的那樣。萬一成了更好,還落個好簪子。不成的話,這個武惟良什麼身份也不是,我又怕他什麼!”

她示意貼身小丫環去接了金簪,隨後擔心崔夫人下樓來看到,於是催促武惟良道,“你走吧,我試試看,不過你的嘴巴可須緊一些!”

武惟良得了迴音,有些激動,再跪行著往前幾步,幾乎觸到了麗容的腿,感激道,“小人就看出七夫人人好、心好,不會見死不救的!事成後,小人的表示絕不會只是這個。”

麗容往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走吧走吧,想讓我姐姐們看到麼?你得容我想想辦法!”

武惟良千恩萬謝,爬起來走了。

回到後宅,丫環豔羨地對七夫人道,“這支簪真是太好了,依我看能換一所宅子!柳夫人和樊夫人、五夫人她們可都沒有呢!”

麗容說,“閉嘴,午飯後我們去子午谷練馬,可能的話去再看望一下武姐姐。”麗容小心藏了金簪,想這件事該怎麼運作。

……

長安各階層女子賽馬,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回,既算是一場盛大賽事,又是從未有過的盛典,到時候可能連皇帝陛下都會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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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六部的官員、直至平常的百姓都會去觀看,外邦的使節和洛陽留守部也會派人出席。八月末,整座長安城都會關注的大事只此一件。

李治殿下將此事交予禮部、戶部、兵部來操辦,戶部出錢,兵部出力,禮部張羅,長安和萬年兩縣出人。

從月初便開始組織報名了,城中各坊區都有專門的機構和人員負責報名事務,彙總後上報縣府。

府中人出去練馬回來,看到報名處已經正式理事,於是嚷嚷著快去報名,謝金蓮說,報早了會不會輪到個好一點的出發位置。

自府中人開始練馬,崔氏一次也沒有張羅過,很多時候家中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原來還有大小姐甜甜陪著夫人,但甜甜每天有功課了,又有了高舍雞這個年紀相當的玩伴,因而甜甜到崔夫人這裡來的次數也少了,崔氏顯得有些落陌。

但柳玉如知道崔夫人是不會參與比賽的,因為她的處境有些尷尬。

由高審行正妻糊里糊塗落到了側室的身份,這是不能明言的痛苦,崔氏絕不會跑到人前去、平白無故地、在人們的私議中令自己蒙羞。

她已經有些日子沒見興祿坊高府的那些妯娌和侄媳們了,她更不能去黔州,每天躲在永寧坊兵部尚書府裡,連人也不多見。

這些日子裡生活最為無趣的,當屬崔夫人。柳玉如有時想,如果永寧坊還不能令母親感到快樂,還能有哪裡呢?

她有時候想與高峻商量一番此事,可他這些日子卻很忙,聽說在高麗前線,牛進達的水師進克石城,接下來的戰局是什麼走向,估計著太子李治很快便會問到兵部的意見。

晚上,高峻回來悄悄與柳玉如說了一件事,“太子殿下單獨召見我了。”

“是有關高麗前線的事麼?”

“不是,起初我也以為是這類事,但卻不是。”他說,“殿下向我請教推拿按摩之法,重點是針對閃腰一類毛病的簡單處置要領。”

柳玉如奇道,“有什麼人鬧了毛病,還須太子下親自施救呢?難道太醫署就沒有能人了?我知道你是懂一些的,但自己會不同於教別人會,萬一太子拙手笨腳的,再給誰揉出毛病來,豈不是我們的過失?!”

高峻不好對她講得過多,否則便不得不牽出麗容來。當時太子李治一問到他頭上,高峻立刻就想到了武才人墜馬之事。

麗容私下裡對他提到過武才人出入太子別宮的事,高峻對此一直存著疑惑,直到今天見過了太子,他才摸到些眉目:太醫署能人眾多,李治不去找他們而私下裡來問自己,那一定是有不便之處。

太子殿下同時也表達了與自己不見外的意思。

在頭天夜裡,高峻由麗容的話語裡已猜出這位武才人的病症並不嚴重。

一是武才人墜馬時,她的馬就停在兩三步之外,說明當時的馬速並不快。

二是武才人的墜馬處坡勢平緩,又遍生著柔軟的茅草、下邊是沙地,因而不會有硬物的碰撞。最重要的一點:在宮人們抬來擔架時,武才人只讓人略略扶著便自己爬上去了。

嚴重的扭腰、錯了骨環的人,只要稍稍動一點兒也會痛徹骨髓的。李婉清剛到牧場村時就扭過腰,當時曾經疼得冷汗直淌,而麗容說,武才人額頭上一滴汗珠也沒有。

太子問到此事時,也不明說是誰扭了腰,高峻也不問,雙方心照不宣的樣子。高峻告訴李治,如果患者的狀況不甚嚴重,醫治者只須搓熱了手掌,沿著患者的腰柱、以掌根反覆按摩,再從尚藥局拿些化瘀活血的藥配合服用即可。

柳玉如對著高峻猜測,“莫不是為了墜馬的武才人?如果才人的病情嚴重,那麼絕不會僅來問你法子,如果不嚴重,又不必驚動了太子……算了,我們操這份閒心幹什麼!”

然後,她的笑風情萬千,彷彿察知了什麼秘密一般。但察覺到對方的目光有些貪婪時,馬上又嗔怪他,“現在可不是演戲的時候,我是說,母親怎麼辦?”

高峻沒什麼好辦法,順勢又想起了自己遠在黔州的母親青若英,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對她道,“黔州來信了,大人說那個呂氏要回長安來,想參加八月的賽馬”。

柳玉如大聲道,“她不許來,來了也不許住到我這裡!”

高峻道,“信上說,呂氏在信發出後便動身了,估計再有幾天便可抵達長安!不過也好,黔州不是可以安靜些日子了?大不了讓呂氏住到興祿坊去。”

第二天,柳玉如控制不住,在家人面前提到了這件事情,夫人崔穎聽到後忽然就決定:她要馬上離開長安,到西州去。

眾人都愣住,但都默然,西州對於崔夫人來說,也許是個合適的選擇。

但崔嫣垂淚道,“母親,我們都在長安,卻讓你一個人再返回西州去,這不大好啊。”

崔氏道,“嫣兒你不必難過,母親有今天的結局,也不能全怪別人,自是有些因果在其中的。只是我走了卻不大放心你們,你們記住,越是順風順水,步子越要邁穩,千萬不可胡來。不過我對玉如是放心的,你們都聽話也就是了。”

人們再試圖挽留,但崔夫人的態度十分堅決,不容人再勸,“不久便要開賽了,可我在這裡必會影響你們專心練馬。讓我去西州料理那些產業吧,比閒在這裡強。再說麗容的父母也在那裡,我為什麼不能和他們做個伴兒呢?”

好幾個人都哭出聲來,十分的不捨,其中尤其以蘇殷、麗容哭的最為厲害。這兩人曾經去過黔州,對夫人的委屈知道得更清楚。

不過她們知道,崔夫人的這個決定一經作出,是萬難更改了。

崔氏道,“這是好事呀,怎麼都哭呢?高岷、高峪他們都在西州,我去了也有人陪。對了,我記得你們待詔大嫂三月時便有了身孕,到這時大約已不靈便了,我去了就有事做。”

柳玉如說,也好,我們大家這樣兩地走動著倒是不錯。總之,母親你若是想我們了便寫信來,或是我們想你了,姐妹們都能騎馬,難道不能一起去西州團聚?

當天晚上,興祿坊府上的夫人們都到永寧坊來了,參加崔氏離京前的告別家宴。

人們都知道促使她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因而挽留的話都成了禮節性的,根本就沒什麼說服力。

於是,謝金蓮負責準備車輛、路上應用之物以及盤纏,柳玉如親自確定隨夫人西行的貼身侍女,高峻挑選隨行的護衛二十人,連夜將夫人的出行籌備妥貼。

天不亮,永寧坊闔府出動,送崔氏西行。

崔氏上車前,大小姐甜甜忽然也爬上車子,說什麼也不肯下來了,非要去西州,而且把高舍雞也要帶上。

人們都去徵詢謝金蓮的意思,甜甜與崔夫人感情很好,因為在黔州的日子裡,崔氏對甜甜的呵護都要強過謝金蓮了。

女娃如能一同去西州,這次離別中所充斥的濃重的悲傷意味,也就被沖淡了不少,彷彿只是一次最為平常的暫離。

女娃很快便會想念她的娘——謝金蓮。有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家便會有再次重逢的理由。

謝金蓮沒有意見,當時再把高舍雞也叫起來,人們手忙腳亂地打點兩個孩子的出行。

再問那位一直獨身的教書老先生,謝夫人往常優厚的酬金、讓他毫不猶豫說願意去西州,於是西行的隊伍又壯大起來。

坊門一開,車馬便隆隆出府,眾人出了金光門、又往前送了三十裡。崔夫人挑起車簾與眾人揮別時,看到柳玉如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而且都是發自內心的,沒有悲傷的意味。

崔氏放了心,將甜甜摟在懷裡,她感知馬車晃動,與長安漸行漸遠。

……

柳玉如等人在回城的途中,便商量一起回西州的計劃。眾人決定,大約在八月的賽事過後,她們必要騎馬回西州一趟。

眾人回府後剛剛坐穩,便有家丁進來稟報,說黔州的呂夫人到了,馬車就在府門外呢。

柳玉如頓時柳眉倒豎,感覺母親崔氏急忙地離開,恰是像有什麼心靈上的暗示,如果再晚個把時辰出門,便與此刻門外之人撞上了。

她不說請人進來,而是吩咐家丁道,“你引著她去興祿坊。”

家丁問道,“柳夫人,小人到興祿坊以後該怎麼說呢?興祿坊老爺的院子一直是上著鎖的,要不讓管家親跑一趟?”

樊鶯道,“讓你去便去,指給大門就可以了,誰讓你操心院子裡?難道我們有鑰匙?”

家丁在夫人們這裡遭了搶白,也摸不清什麼思路,低頭出來時正碰到管家高白,便請管家的示下。

高白道,“你問我幹什麼,就按柳夫人說的辦!”

家丁出來,看到由黔州來的呂夫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們是怎麼回事?這麼半天一個人也不接出來,難道連這點規矩也不懂?”

呂氏吩咐黔州隨行而來的護衛,“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車趕進去。”

家丁攔著道,“夫人,不可!”

呂氏道,“連你也敢小瞧我,等我回稟了黔州,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家丁慌忙說,“夫人莫怪,小的剛進去回稟時,柳夫人著實費了一番難,永寧坊這裡真的是一間空房也沒有了。柳夫人說,呂夫人正是該去興祿坊,那裡本來就有夫人與五老爺的正宅。而在這裡就差著一輩,夫人的起居總有不便。”

呂氏道,“笑話!即便要安頓我去興祿坊,就不能先到裡面坐坐、喝口茶水潤潤嗓子?!你再去回稟,讓她們無論誰,出來個人迎一迎!”

家丁可不傻。柳、謝等位夫人不高興,可以將黔州呂夫人擋在大門外不聞不問,可自己不行。

於是他再跑回來,“柳夫人,門外呂夫人說,她從黔州遠道而來,正想同夫人們講一講黔州的事,說她不必急著去興祿坊。”

謝金蓮與柳玉如耳語,“黔州還有母親呢,不知她眼下怎樣。”

柳玉如斟酌一下,問家丁,“她真是這樣說的?”如果呂氏真是這樣說的,柳玉如就有些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