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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6章 重中之重

李元嬰在山東滕州封地時,兜裡常常揣著彈弓,看到他不爽的衙差、官員,不論是參軍還是典籤,上去便是一彈子,看人家呼痛、躲避的樣子取樂。

不過,他倒是一次也不敢對普通的坊民這樣做,倒不是怕這些坊民,而是擔心因此受到皇兄的厭惡,那就什麼都完了。

但對手下那些官員們,他就不必客氣。

李元嬰對待手下的官員簡直連奴才都不如,“官屬妻美者,常以妃召,逼迫私之。”看到屬下官員誰的妻妾貌美,便像召見他自己的妃子一般叫過來侍寢,而且鮮有人敢抗拒。

也難怪誰都不願去給他任王府官了。

不過也有例外。陳蕃知道就有一次,李元嬰看上了王府典籤崔簡的妻子,鄭曼,他像往常一樣召鄭曼入侍,哪知此女寧死不從,舉著鞋底子將李元嬰打得血流滿面、滿院子逃跑。

而李元嬰也是賤骨頭,自那次之後旬月不敢露面,只要一見鄭曼,便面露慚愧之色、遠遠地躲開,更不敢因此而為難她的丈夫——崔典籤一絲一毫。

看來,有些惡官,也都是屬下人給慣出來的毛病。

陳蕃自問就不敢。

有一次,陳蕃的妻子——牛豆,與陳蕃說起這件事,她也要學鄭曼那麼做,當時便讓陳蕃給壓服住了,危言聳聽地數次告誡她萬萬不可。

陳蕃正在胡思亂想,第二條狗已在籠內伏身低吼,眼見同伴眨眼間斃命,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籠門一開,此狗竟然直接衝著護衛們撲出來了!

此時四名護衛的手上已換了刀,這都是些降龍伏虎的狠角色,手裡只有棒子時還小心些,此時人人有刀在手,誰會在乎一條瘋狗!

只見寒光數閃,第二條狗籠外,連地都未沾、一眨眼便交待了。

籠中眾狗悲鳴不已,有的已眼含驚懼之色。

但兩條死狗此時就在籠外,血肉模糊,腥氣撩撥嗓子,又有半數餓犬目露貪婪,嘴角淌涎。

高峻說,“來人,剝給它們看。”

村民當中有人自告奮勇道,“欽差大人,小人最是擅長此道!不須勞駕護衛們了。”

見欽差點頭,當時便有村民由橋上扛了木樁來,就在犬籠跟前支好,吊起死狗,拿刀子開頭、破皮地剝起來。

皮剝完了,執刀村民的口水也淌下來了,“大人,小人恨不能嚼碎此狗的骨頭、吃盡它的肉方能解恨!”

劉縣令扭頭看看欽差,大聲吩咐道,“那你還等什麼?還不去取柴來!”

很快,肉香在空氣裡飄浮,籠中再現騷動不安,其中以一狗最甚、垂涎不止。

欽差大人說道,“三部郎中大人、刺史趙大人、四州長史、晉江縣同年和本官也都恨這些狗,恨不能食其肉。”

陳蕃像死了親人,“高大人……”

“陳法曹一定也恨得要命,那麼肉不大夠了……將那條淌涎的放出來!”兵部尚書說道。

結果是,火架之上再添一犬。而剩下的都在籠子裡伏首衰鳴,滿眼驚懼,再也沒有敢亂叫的了。

華洲村木橋邊,狗肉被晉江縣衙役們切開,不論官員還是村民,人人分得一塊。陳蕃和他的手下也各自分到了。

欽差舉著狗肉,對眾人說道,“我們同仇敵愾,情同此心、共食惡犬之肉,想來不會有人在福王面前胡言論語了,”

兩戶死者家人將狗肉置於橋邊,攢土為爐、插草作香,望著濤濤東去的晉江不住痛哭,祭拜親人。惡犬斃命,放犬之人判了絞刑,他們再無所求。

所有的官員均到橋邊,對著祭拜處鞠躬施禮,連刺史趙嘉夫人和氏、兵部尚書夫人柳玉如也不例外。

陳小業已被晉江縣羈押,只等具狀完備、州府複核後上報長安。

陳蕃送犬也無須再耽擱,欽差對他道,“不知陳大人是想直赴兩京,還是先至福州呢?”

陳蕃回道,“小人本想先回福州,但如今只好先繞開那裡,直接去洛陽、長安了!”

欽差道,“那好,鄂州四船已運糧抵達泉州,沒有別的事了,本官便讓其中一艘捎帶你們,由揚州走運河北上,希望不要誤了福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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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蕃連聲稱謝,數次說高大人想的周到,但心中的苦就不說了。

也不知李元嬰知道痛失了三條好狗,將來要怎麼發作。他們拉起剩下的狗去南渚碼頭,匆匆離開泉州。

村民萬頃和另一名死者家屬上前,感謝欽差大人為他們伸冤。

其實許多人剛一聽說惹事的是福王府的人,對於萬頃兩人的命案曾經不敢報什麼奢念。

欽差道,“哪該謝本官呢?晉江縣劉大人秉公斷案,你們該謝他才對。另外,我知道黔州七萬緡捐助的款項已到泉州了,劉縣令富得很,想來他能再幫助你們一些。”

刺史趙嘉心中正有這個疑問,連忙與欽差打聽,因何黔州就能適時送錢過來。

顯然,這不是官面上的公派,公派的話,也根本不必大老遠的只派黯州。

柳玉如說,這都是外宮苑總監蘇殷提供的訊息,因為她曾去黔州抗旱,知道上次杭州和台州的捐助剩了七八萬緡。我們未出京時,往黔州去的飛驛就已經出發了。

柳玉如擔心高峻這次闖禍了,福王李元嬰的爵位比江夏王還高。

她私下裡擔心,高峻把福王李元嬰的那四車狗幾乎都嚇傻了,福王早晚會知道詳情。

但高峻對她說,有些事是必須做的,而且還要做的毫不手軟。

比如華洲村的人命案,且不說身為欽差、必須要為民請命的官話了,他要不這麼做、便不能快速地平息民憤,勢必影響到泉州抗災的大局,最後還不是耽誤了太子殿上放到自己身上的擔子?

他這麼一解釋,柳玉如雖仍有擔心,就覺著理所當然。敢誤了高峻的公事前程,她可不管什麼親王不親王。

而此時,隨同欽差大人趕赴泉州的三部郎中,荊、鄂、揚三州長史,已經來找高大人要任務了。

他們都住在泉州官驛,轉個樓梯便到高峻和柳玉如這裡來。

鄂州長史李琰回稟說,泉州各地群情踴躍,處處頌揚欽差高大人不畏權貴為民請命的事。

而且刑部翟大人說,運達泉州的紅豆、陳茶、乾薑等物已按著縣、村發放完畢。不久,海溢給災民們帶來的流役影響想必也能控制。

高大人對他們說,“本官早說過,賑災的物品送達泉州,高某的差事也就辦完了,接下來要看你們的。”

刑部的任務集中在賑災前期,控制役情、以及城鄉治安的穩定。

中期就在戶部,將賑災的款、糧都用在刀刃上,泉州特產綿、絲、蕉、葛行業恢復生產要立竿見影。

高峻說,貫穿賑災始終的重頭戲份主要在工部。

從這次海溢當中淤、淹的良田總數來看,大約有兩千零八十頃。主要是排澇不暢的原因。

他要工部王盛泰組織起人來,將泉州城北十里天水塘、城西一里諸泉塘、南五里瀝潯塘、西南二里永豐塘、南二十裡橫塘、東北四十裡頡洋塘、東南二十裡國清塘,利用兩個月的時間,在入冬前全部疏浚完成。

然後開挖簡易土渠,將此次被淤田畝與諸塘溝聯起來。

高大人說得輕鬆,而且帳碼極清。諸位長安、各州來的官員們無不驚訝。

在這樣短短的時間裡,兵部尚書已將泉州最主要的地形、地名、方位,以及受災田畝了然於胸,也不須照著帳目便能一一講出來。

最為不安的當屬工部的水部郎中王盛泰,高峻說完了,王大人的額上已見了汗。

這麼大的工程量,讓他怎麼能幹得完呢!

高峻笑道,王大人,我給你的重頭戲還不是這個。難道高某讓你親自去抬筐、挖渠了?泉州趙大人是個做實事的官員,民役都在他手中握著,你只須作個指導就是。

王盛泰問,“那麼……高大人,你給下官的任務是……”

高峻道,“沿海修堤固壩。至於怎麼修,高某便不班門弄斧了。”

王盛泰暗道,果然這才是賑災的固本之要務!他起身對高大人一揖,說道,“下官其實已經不止一次想過此事!”

他向欽差大人建議,此次不但要固壩,還要立十斗門以層層御潮,天旱則渚雨水,天澇則洩水。

那麼從今以後三年內,假使泉州再不受海溢浸襲,則處處可成良田。

高峻道,“甚妙,王大人只管幹起來!泉州各級官員和荊、鄂、揚三州長史均歸你排程,如果沒有人違令,王大人你就不必來找我。”

眾官員驚問,“怎麼,高大人你要回去麼?”

“我要陪夫人去碧霄寺燒香,因為她總擔心崔夫人去西州後的近況!”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

黔州。

刺史高審行禁不住呂氏的軟磨硬泡,這才答應她隻身去長安參加八月末的賽馬大會。

呂氏以高審行丁憂期間、在子午谷非禮丫環之事做把柄,有恃無恐,復至黔州後為所欲為,先是自建別宅,再是輕漫大夫人青若英、三夫人王氏,高審行待她稍不如意,便說將此事抖出來。

高審行心中有鬼,想硬也硬不起來,甚至都不敢當著另兩位夫人的面講出來,這正中呂氏下懷。

正好呂氏離開,他難得的清靜幾天,也能料理一下公事,感覺著呂氏這個禍害一走,整座刺史府都肅靜了。

他算著日子,想著呂氏又該回來了,不由得一陣陣心煩。

當九月初,高審行從長安來信中得知泉州海溢,高峻奉太子李治之命,以欽差身份去泉州賑災時,對高峻的建議連想都沒有想,當即吩咐屬下,將七萬緡錢提出來送走。

高審行猜到,這一定是因為蘇殷,那時她在黔州曾經主要經管這些捐助。

不過這點錢一點沒讓他心疼。

他看到的,是此事給自己帶來的、政聲方面的益處。再者,這對抵銷呂氏的殺手鐧一定大有好處。

呂氏在黔州時,已經大膽到敢死死地盯住三夫人王氏,不許她與刺史稍有接近,不然便仗勢撒潑地胡攪。

這段日子裡,其實高審行也獲得了解放,抓機會補償三夫人王氏。不過眼看呂氏不久後又該殺回黔州來,高審行心裡又有了隱隱的失落。

但是,泉州的錢送走了,呂氏仍未回黔州,而且一點訊息也沒有。

後來,太子的私札送到了他的手中。

他這才得知了呂氏在長安賽馬過程中的行為。高剌史忘記了此事給他帶來的羞恥,倒是從中發現了另一方面的契機。

一位刺史的如夫人在賽馬過程中逾制穿宮、偷奸取巧,在太子和重臣、外方使者的面前丟人現眼,那就別怪他高審行不客氣了!這都是她作的,怪也怪不到刺史的身上來。

但呂氏就是不至,高審行想,難道是畏罪自盡了?那才好得很!

呂氏只要一回到黔州,高審行便要歷數她的不赦之過,將她掃地出門,像破鞋那樣丟出門去。

到那時,呂氏便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甚至再將子午谷的事擺出來,大概也只會讓人以為她在胡攪蠻纏了。

刺史大人開始偶爾地想念夫人崔氏。

崔氏的疏遠令他體察到,連長安永寧坊的那一干晚輩們,也與黔州離心離德了。

她雍容溫婉,知書識禮,一言一行、舉手投足都牽動人心。

她沒有哪點不好,出門入戶給自己掙足了臉面,連整座高府都曾經以她為榮,都是自己的妄行將她越推越遠了。

那麼,如果將她最最不恥的呂氏打發掉,她還能不能回心轉意呢?

……

在高審行不停走神的時候,夫人崔穎已帶著大小姐甜甜、和甜甜的同窗高舍雞抵達了西州牧場村。

自西州大都督高峻榮升兵部、都督府上全部的夫人們同去長安之後,牧場村的人已經許久沒有這般的欣喜過了。

每當劉武在新村經過高大人的宅子,都忍不住歪頭往門上看一次。那裡院門緊閉,裡面靜悄悄的,再也聽不到哪位都督夫人說笑的聲音。

做飯的婆子隨著謝氏兄弟、同去沙丫城金礦上居住,高大人廚房中令人耳熟的、滋滋啦啦做菜的動靜也沒有了。

那些收了工的牧子們再去舊村的溫湯池子裡,見不到九夫人麗藍,玩笑也沒得開了,乏味得很,感覺掏兩枚大錢的池子錢也有點貴了。

當有人看到舊村的村頭出現崔夫人的馬車、和隨行的丫環、護衛時,人們立刻奔走相告,“長安高府有人回來了!長安有人回來了!”

高峪、鄧玉瓏聞聲跑出來,先將五嬸接到酒店裡來,詢問長安近況,安排酒宴接風。

幾村的村民們紛紛趕來相見,熱情問候,問柳夫人、謝夫人,問樊鶯和思晴,問九夫人麗藍,問高大人府上的幾位公子。

崔氏一一作答,親切而自然,她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宜居之處了。

她仍住在舊村高堯的院子裡,從高峪和鄧玉瓏的手上接過溫湯、蠶事房、以及織綾場裡屬於高峻家那些股份的帳目,從此也就有了事做。

她們是傍晚到的,第二天上午,西州都督高岷夫婦趕過來看望。

下午,都護府長史郭待詔過來拜見。

第三天上午,安西大都護郭孝恪到下邊巡察、經過牧場村時,特意在舊村停留、並親至崔夫人的院子問候。

當說到長媳——待詔夫人柳氏的身孕時,郭孝恪無可奈何地對崔夫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