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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3章 耗子變貓

這天是開賽日,長安城萬人空巷,能動的都跑到了城外看賽馬。

武媚娘百無聊賴,頭一次主動來到太極宮女學,徐惠是賽馬組織者,她此時不在太極宮。

武媚娘的副手、鄭充媛神神秘秘地迎上來,對中書舍人說道,“妹妹,告訴你個事,葉玉煙瞞報了兩歲年紀,這是欺君。”

鄭充媛既是武媚娘的副助,就有權力翻看女學生的名冊,自上次同葉玉煙當眾鬧過一場尷尬之後,鄭充媛對這個女子的底細十分好奇。

她拿出那本名冊、攤開在武媚娘的面前道,“她欺君,跟人說十三歲了,但有人知道她該是十五歲,我看她體態也不像十三歲……後邊還塗汙了!”

武媚娘問,“這個事你都和誰說過呢?”

鄭充媛道,“事關重大,我誰都沒說呢,就想聽聽你的意思。”

武媚娘道,“姐姐!你小題大做了,這能有多大的事呢?我不常來,哪個人是葉玉煙我至今都不知,不好妄作議論。但凡事兼聽則明,你該讓那些認得葉玉煙的人都評論評論,看她們怎麼說。”

鄭充媛馬上跑出去,與這個說、與那個說,而武媚娘匆匆離開女學,出了兩儀門。

葉玉煙輔助徐惠,聽說與皇帝也有些說法,武媚娘才不會去涉足這個大麻煩。

而且她連口實都不會給鄭充媛留下半句,但葉玉煙的身後是徐惠,武媚娘倒是希望鄭充媛將此事搞得滿城風雨才好。

……

大明宮東宮牆上,金微皇帝陪著全家人遙看賽馬。

賽隊一馳出東城角,在大明宮上便一覽餘無,賽手們身著豔麗的盛裝,像一條五顏六色的溪流繞大明宮而走,蹄聲經久不息。

皇帝對皇后感慨道,“這便是我大唐的女子!上至王妃、下至平民之女同場竟技,風采悅目、叱聲悅耳,又因矯健而賞心,尋常小國哪有這樣景觀!”

皇后道,“陛下,女子強則強三世,而放眼我大唐,真正能夠令女子們自強的,全在陛下一人,因為陛下才是真正的男人。”

皇帝心中暗喜,挺著胸脯子不看她,問她,“是在恭維朕嗎?”

皇后道,“只看陛下所選的後宮,便是天下人的模範,姐妹們人物各異,稟性不同,但哪一個也不是曖昧幽暗之人,比如金蓮習慣精打細算,但人的心思卻直率得很。”

樊鶯等著聽柳姐姐怎麼評價自己,柳玉如說,“樊鶯就更不用說了,陛下的賢內助,美如天仙呀,又富俠氣。上次陛下在大理寺獄裡,身邊只留樊鶯周旋,她一人便抵了多人之力。”

樊鶯道,“皇后莫再誇我,說說思晴姐如何。”

“思晴雖然貴為公主,在頡利部時,兄長們對她百依百從,但你們何時見她耍過公主的脾氣?一向是多行少言,大事可放心倚仗,從未見她有妒諂汙嗔之語,正經的大家閨秀……就比崔嫣強多了。”

思晴說,“我無親人了,此生只靠丈夫,想之所想,念之所念而已。”

崔嫣道,“我不高興了。”

柳玉如道,“是呀,你一不高興,便一口氣躲到庵堂裡三年,這份執著勁也是少見,依我看能拗得動陛下的,也就是你和樊鶯了。”

崔嫣故意說,“他去使壞難道是我教唆的。”

說著,馬隊已經帶著一串雷聲,滾過大明宮東方。

皇帝招呼道,“剩下的人一會兒再評,我們到北城去!”

在宮車上,只有皇帝與皇后坐在一起,皇帝問,“今天你是怎麼了,如此不惜溢美之辭。”

皇后輕嘆了一口氣道,“唉,有幾個人,最近這些日子都有些反常,我要都誇一遍,卻讓你打斷。”

皇帝道,“我看崔嫣有心事,或是上次、我們讓她去興祿坊不妥當了,因而不讓你再說下去。”

皇后低聲說,有心事的又豈止是崔嫣,金蓮最近神道道的像是有心事,行事拿東忘西。婉清發脾氣責罰她寢殿的宮人,麗容和蘇殷也不梳妝,麗藍晚上哭過,表面上說是想爹孃了。

宮車轔轔而行,往城北去。

“是什麼緣故?”皇帝問道。

柳玉如說,“常言道人閒生事,她們無事可做,整日又見不到你。誰不知你已貴為天子,每時每刻身邊不乏獻美之人,誰又能放心呢?”

皇帝道,“依朕看就是你先不放心了,說吧,又要教嗦朕什麼壞點子?”

皇后再壓低了聲音,附耳道,“可令她們輪流換上內侍服飾,每天出一人陪伴陛下到朝會上去,陛下去、她們則同去,朕下回、她們才回,料想事情必有轉變。”

她呼氣如拂,令皇帝耳邊癢癢的,說的又一本正經,也不知此時是個什麼表情。

皇帝道,“崔嫣說的不錯,是你不放心朕了!”

柳玉如連忙說不是,“這些人原來可都是在西州撒歡慣了的,就拿謝金蓮來說,在西州時東村、西村,裡裡外外,此時出個宮也有限制了,想去趟永寧坊見見女兒也不成,各套的繁文縟節……入宮後的新鮮感覺該過了。”

皇帝拍額道,“是呀,但朕又有什麼規矩不能改呢,就依你了。你給朕排一排,明日誰去呢?你再叮囑她們幾句,莫給朕在朝堂上鬧了笑話。”

皇后道,“那就先從謝金蓮來,除去婉清、蘇殷和麗藍待產,其他人輪流跟隨你。我再命內給事給她們分頭準備合身的衣服,說一說朝會禮節……”

第二天,含元殿的朝會,沒幾人留意到金徽皇帝的身後又多了一名內侍。

皇帝身邊的內侍多一個少一個,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有幾個臣子只是往皇帝身後瞟了一眼,多出一位內侍懷裡抱著皇帝的烏刀,僅此而已。

今天來的是謝金蓮,頭髮攏到帽子裡,反正內侍也沒有鬍鬚,只要不打胭脂,不吱聲、不出動靜,她就可以居高臨下打量每位大臣的表情。

侍中樊伯山向皇帝回報了昨日長安女子馬賽的結果,賽事進行得熱烈未出現什麼紕露,沒有出現去年有人逾制之事。

甲等賽組冠軍是蔣王妃,第二名晉王妃,第三名江安王妃馮氏。乙組至丁組也各有名次,出席賽事的幾位重臣分頭向優勝者頒發了獎勵。

趙國公說,“只是人們都說,陛下與皇后未出席,有些遺憾。”

皇帝點頭,又在心裡說道,朕後宅不寧了,此時身邊便有抱刀的盯梢兒,哪裡騰得開身!

戶部奏報了崖州戶丁減口一事,說崖州民戶減口之勢漸烈,有的人駕船出海捕魚,但出去後經年不回,疑為海浪吞噬,全崖州人口早已達不到年初定戶時的數目。

皇帝問,“達不到,目前是多少?”

戶部尚書道,“崖州有三縣、年初八百一十九戶,人口尚無實數,此事是崖州鄧刺史報來的,說正在勘察之中。”

皇帝道,“有些州官向來是報喜不報憂,八百多戶都搞不清楚、即給朕報上來,想來鄧刺史已經擔心到年尾不好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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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中樊伯山說,“陛下所說甚是,崖州上次兔災害稼,微臣與褚遂良前去賑災,發現那裡地少山瘠,民生不易,此時聞報,不知那裡又出些什麼問題,當派員前往細察。”

皇帝想了想,說道,“有理,但往年漁民便不捕魚出海了?今年至今,沿海各州例無海汛,依朕看根源不在這裡,人戀家犬戀窩,別不是戶丁逃亡。”

趙國公問,“陛下打算派誰前往呢?”

“本該吏部與刑部去人,但南方溼熱,刑部劉大人年高,就不必去了。以以左千牛將軍長孫潤為欽差,晉王再由吏部差派一位幹練年輕的官員隨往,宜輕車簡叢,速去速回,遇有不法不必姑息,對任何人可行先斬後奏之權。”

晉王問,“皇兄,是崖州任何人麼?”

“當然!”

趙國公心頭暗喜,看來,皇帝仍有沒忘記錘鍊長孫潤,此次出行,路程雖說遠了些,但給的權力也不小,先斬後奏,不是親信中的親信,這個權力皇帝是不會輕易撒手的。

樊伯山自從奏稟了賽馬之事後,本來還有件事情想說,沒想到朝議忽然轉到崖州戶丁上去了。

此時,樊大人見崖州事畢,又想到了自己的事,“嗯……陛下……”

戶部尚書恰好又說道,“陛下,荊州方面有文牒上稟,稱該州販賣私鹽有所抬頭,雖廣派巡捕之卒,亦難禁止。”

皇帝道,“亭戶冒法,私鬻不絕,擾亂的可是鹽稅大計,應想個妥善的法子……不知哪位大人有良策?”

江夏王說,“陛下,刑部宜修改對私販者判罰力度,交由州縣施行,凡捕獲者,嚴懲不貸。”

皇帝點點頭,又道,“但這樣貓捉耗子的遊戲,朕可是不大玩得起,只是養著巡差一項,這得花費多少錢!”

謝金蓮一直站在皇帝身邊,心說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峻已經聽到了天南地北的兩件大事,件件並不輕鬆。

她想,原來皇帝也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往那裡一坐,兩耳只聽到“陛下英明”之語,這麼多的臣子都在底下,眼巴眼望地聽他分斷、不能差之分毫,也確屬不易。

戶部尚書問道,“那依陛下之意……”

皇帝道,“私販不絕,只緣有利可圖,糧灑於囤外自然引鼠,朕要養多少貓才捕得過來?”

他說,此事宜從兩方面入手,第一,私鹽只因無稅,價格便低於官鹽,因而只要有私鹽出現,則是在稅、價方面有利可圖。官鹽稅可酌減兩成,先將鹽價降一降,這個可即刻施行。

第二,對於捕獲之販私鹽者,要勘清鹽犯是為生計所迫,還是專為逐利。

趙國公問,“陛下,這兩者如何勘清?勘清之後又如何分處?”

皇帝道,勘清之事須費些功夫,因為捉到誰,誰都會說自己是生計所迫,但也不是毫無辦法可循。

比方說,謀生者膽小、量小、載具小,有的甚至背駝肩扛,為的是行止快便,利於逃匿,只因其以“生”為上上。

而謀利者膽大、量大、馬駝車載恨不移座鹽山,又有暴力抗法,三兩個巡差可能都不敢近前,只因其以“利”為上上,不惜亡命的只是僱者。

皇帝說,這還只是一方面,還可以同鹽販所在本籍的州、縣、坊、村溝通戶情,鹽販有田無田?

有田者耕桑獲利幾何?無田者,田哪裡去了,有無強搶豪奪霸佔民田?這就不能一蹴而就,要下個細功夫。

對於販鹽謀生者,就不必窮追濫打,可在官鹽降稅基礎上,再給他降一成收稅,官給文憑,令其由暗入明,堂堂正正為我所用,不必再躲躲藏藏。

對於仍不繳官稅者,皇帝說,那便用江夏王爺所提之法嚴懲。

皇帝說,“如此一來,朕也不必養那麼多的巡吏了,不養那麼多的鹽吏,而繳稅者眾,降稅也就沒有負擔,鹽價亦可下來,那麼販私者便無重利可圖,這是疏導之法,勝於強禁。”

底下人有的在沉思,慢慢體會皇帝的話。

皇帝又道,“朝廷收取鹽稅為的什麼?為的是養衙理鹽,進而理清鹽務、暢通鹽道,最後還不是為的百姓同享物美價廉之鹽?”

謝金蓮一直在底下聽著,感慨道,“呀,柳姐姐總我能算細帳,但陛下這一番話,我就算不過來了,怎麼少收稅,反倒被他說的像佔了天大的便宜。”

但皇帝說,列位可不能將朕的話反過來說,那便是南轅北轍了,“收取鹽稅是為了百姓同享物美價廉之鹽,因而要確保暢通鹽道、要理順鹽務,最後歸結為要養衙——收稅為養衙。”

謝金蓮暗道,“我一向只知,大錢一文就是一文,正著進來、反著進來都是一文,怎麼他這麼一編排,意思果然就不同了!”

一邊想,謝金蓮的眉眼中便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欽服之色,慢慢地也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個冒充的內侍。

御史大夫蕭翼在底下看到了,便暗暗留意起這個內侍來。

“行行業業如此,則朕可安枕了!”

皇帝道,“老子就是要將耗子變成貓,難道貓就不須吃糧食?同樣是吃,喂貓吃了,總比喂了耗子舒心些。鹽運也是個行當,官私只在有稅無稅,如今我們有些鹽務官,巴不得將所有貓都逼成耗子,成心不讓朕睡好覺!”

謝金蓮終於“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女兒之態盡顯。

御史大夫蕭翼出班奏道,“陛下,微臣檢舉內侍省濫竽充數,以宮人充內侍,欺瞞陛下,這於禮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