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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3章 聖駕回京

徐惠建議“二追”之法——求源追本,上堵下追。意即從根本上、從上下兩邊對私鑄惡錢者圍追堵截,使其無立錐之地,那麼惡錢自然可止。

詳細來說,一是清察一次國中銅礦、冶爐,全部登記在冊,將國中開礦冶銅之所盡數掌握,允許官私合營銅冶爐,但須持工部核發的憑證。

二是以州、縣首官為清繳惡錢的擔責者,惡錢不清除,只要有私鑄案發,那麼一個月發案,縣令罰俸;兩個月發案,刺史罰俸;三個月發案,縣令罷職刺史降職。

三是,僅限於在最初三個月內,鼓勵持惡錢的人,到當地州縣告發私鑄惡錢者,且同一件私鑄惡錢的案子,只獎勵前三位告發者。

第一名獎錢五百緡,第二名三百緡,第三名一百緡。三個月過後,僅限在第四個月內,任何人可持惡錢到工部告發私鑄,但只獎第一人大錢兩千緡!

四是,私鑄惡錢者一經查實,冶爐充公、家產罰沒,三族內斬刑、九族內流刑。四月之後,市面上再有使惡錢者,使一文笞三鞭,讓他這一文之利不足以療養鞭傷。

當著趙國公、江夏王的面,金徽皇帝掰著指著,如數家珍一般地對他們說道,“這才是根治惡錢的法子!四個月,朕清除一座私鑄惡錢的銅爐,大不了只花九百吊大錢!”

徐惠在她的法子中,充份考慮了官員維護職位、普通民戶爭利的心思。

雖然第四個月時獎勵頗為豐厚,高達兩千緡,但僧多粥少人人唯恐落後,這個條款幾乎可以算是畫了一張蔥花大餅掛在了虛空裡。

這將敦促小民們爭先舉告惡錢,兩千緡的獎勵根本不必等,讓天上的餡餅砸中了,或許能得個三、五百吊。

再說,你想坐等行市上漲再舉報,別人可不會等。即便大家串通好了都等得起,刺史和縣令們等不起,舉報慢了,興許私鑄惡錢者趁著黑自己便將爐子搗毀了!

即便有人不想生事、不想舉報、豁出來那五百大錢的獎勵不要,但總有人想要,惡錢留在手裡連牲口都不嗅一下,再使惡錢要挨鞭子。

皇帝對兩位重臣道,“這便上下夾攻,使鑄惡錢者毫無匿形之地!徐惠真有辦法,四個月!我大唐融血之患可除!”

又道,“你說說這個徐太妃,朕數言擬文時不必時時列具‘門下’之辭,可她愣是記不住!‘門下’兩字非旦不見少,反而比以前用的更多了,看來她的心思都落到正事上了!”

趙國公暗道,你這麼精明的人,卻看不出徐惠的心思,依老夫看來,恰是你的心思都落到正事上了!

江夏王笑了,說道,“陛下愛才之意,老臣今日已看得更清楚了!”

皇帝道,“徐惠之才,正可彌補朕文墨推敲之短,文墨精道者並非只有她一人,但文墨精道、且心思視角又同時這般合朕心意者,卻再沒有了!”

趙國公說,“徐惠在先皇時,便屢有應制,每一次文章都很得聖意!”

話方出口,長孫大人忽然察覺到,此時提到先皇有些不妥貼,至少看在徐惠暗助自己的事上,這麼說便無形中提示了徐惠的身份,與她心意是相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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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皇帝一眼,將後邊的話嚥下了。

皇帝卻沒有在意,而是由衷地對兩位老臣說道,“她年紀也不大,有些地方確實有些粗糙,但瑕不掩瑜,你們兩位長者對她,須時時加以愛護、指點,務求不令她有什麼錯厄!”

兩人連連點頭,暗思皇帝此話有沒有什麼之外的用意。

皇帝話還未完,最後更像是下定了決心,對趙國公和江夏王說道,“焉知朕就不會許給她自古以來、天下第一位的女尚書令?!”

對於徐惠的兩份文案,金徽皇帝幾乎一概同意,除去那些“門下、門下”一個字也不改了!

一想到自己已經許多日子不在長安,而且洛陽裁折衝軍府之事已近尾聲,他對趙國公和江夏王道,

“你們可先回長安,再與徐惠商量得周詳一些,北方軍屯大事已了,朕意於下個月開啟根絕惡錢一役!同時江南興辦百業,國公和王爺可去監督徐惠、替朕擬詔時萬萬不可多提‘門下’之辭!”

趙國公問,陛下何時回京?

皇帝道,“十三軍府馬上便要透過潼關駐往河套一帶去,朕總得在潼關城頭見一見將士們,給這些人送送行,另外晉王、樊大人、兵部尚書、永寧公主這些人也快到了,由右武衛大將軍陪朕迎一迎他們便可。”

……

函谷折衝府都尉姓萬,萬將軍萬萬沒有想到是這麼個結果。

他派出去的五十人還未回來,萬將軍便已接到訊息,函谷軍府撤銷了!

函谷府就在金徽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最先接到集兵之令,但在前十三名裡卻沒有佔到一席,他不敢表現出絲毫的憋屈,生怕話傳到潼關去。

幾天後,萬將軍派出去的五十人回來了,這些天好酒好肉每個人都胖了,越發顯出萬將軍憔粹,萬將軍點著頭對他們道,“行!行啊,老子誰都不服!老子就服你們!”

隊正報告,“將軍,有個小子射箭時故意往歪裡射!”

將軍道,“算了,老子以後也不知還能不能再管你們,不是他箭射歪了,而是心眼兒太沉,”

潼關東城頭,英氣逼人的金徽皇帝挺身而站,身邊一個德妃一個賢妃色豔雙絕,身邊旗羅傘蓋,禁衛森嚴。

東方遠處,集隊而來的屯田人馬浩浩蕩蕩開過來,每一隊後邊都有糧車、鍋、帳等物,有的軍士肩頭還掛著糧袋。

隊伍在狹窄的山谷中雖有些拖沓,但看起來士氣極其高漲。

得知皇帝陛下就在關頭,他們慌忙在關前列隊,有校尉們喊著口令,這些人朝著潼關之上層層列拜。

右武衛大將軍薛萬徹出關,傳皇帝撫慰詔:

“朕聞天之所以為大,無非因其撫育萬物。世上最為傑靈者,無非因其懂得愛人。汝等離家舍業駐軍屯墾,安寧我華夏,富足我兆庶。能固土強軍,為長遠之圖。朕最懼德賢之不修,每當想起來,如臨壑泉!但既要以百姓為心,只能苦了妝等!凡今日之屯守者,皆未來之伯侯。只要有開創之雄心,何愁不築巢引鳳……”

城關上,金微皇帝邊聽邊點頭,對崔嫣說道,“愛妃,你的文墨之功實在是很不錯啊。”

崔嫣問,“那我比徐惠如何?”

皇帝道,“徐惠之才都在於嚴謹入理,可堵塞政務缺陷、使人鑽無可鑽。但說到這麼明目張膽拍朕的馬屁,非愛朕之妃,又有誰能作得出來?”

賢妃佯作欲怒,但此時城下一陣喧譁,薛萬徹已將聖詔讀完了,眾軍列拜之後,猛然有人高聲問:

“陛下雄主,出巡潼關還須有二妃相陪,那我們立志仿效陛下的雄心,陛下許我們的鳳凰在哪裡?”

崔嫣在關上吐了吐舌頭,沒想到這麼一句也被軍士們鑽了空子。

“陛下,我們前往駐軍屯田,萬一找不到婆娘,怎麼辦?陛下可否將太極女學生賞我們?”

薛萬徹喝止道,“放肆,一片荒還未開,便先想美事。”

但下面軍士們擠擠插插,仰著脖兒往關頭看。薛萬徹急得跺腳,這已經有些失禮了,誰不知道耀人眼目的德、賢二妃此時正在城頭上?

皇帝在潼關城頭哈哈大笑,對關下朗聲道,“朕看諸軍是多慮了!上郡之地自古有名,你們這樣的英武人物,何愁找不到個婆娘!”

“……”

“朕與德賢二妃剛剛從延州、慶州歸來,朕實話對你們講,那裡賣面饃的姑娘滿大街都是,臉蛋兒比面饃都香。”

“陛下,這可是真的?”眾軍興奮。

“當然是真的!有駐紮去慶州的,自可順便去刺史府上問問,朕可從來不騙人,不過屯田中有立功者,朕讓右武衛大將軍將女學生給他送過去!”

軍士們內心喜悅,不禁振臂、慶祝歡呼,“好!好!好!”聲動山谷。

薛萬徹在關下揮著手,讓前頭的先過關,不要阻擋了後頭開拔過來的,軍士們這才整隊過關而去。

薛萬徹站在關下不禁大發感慨,原先他和江夏王數言不可輕舉妄動,心中確實是有些擔心,但此時看來都是多慮了。

皇帝親臨潼關,一件利國利民的屯墾大政,便這麼付諸實施。

隨後,晉王李治、侍中樊伯山、兵部尚書薛禮帶著兩個孩子、衛隊趕到潼關,眾人入關時天色已晚,皇帝設宴,李治向兄長回稟了龍興牧一行詳情。

牧監魯小餘已動身去了崖州,高成相接任牧監,交接過程極為順利。

次日,聖駕起程回京,臨行前再給右武衛大將軍薛萬徹交待了接下來的任務:北方屯軍所駐各州負責準備墾荒工具、越冬軍需由軍地共同備辦,不足之糧由薛萬徹做好督促,可由洛陽含嘉倉補充。

含嘉倉是大唐最大糧倉,倉城東西長一百八十多丈,南北二百二十丈,糧倉三百座、倉窯四十多座,臨時補缺足夠了。

此外,皇帝命戶部度支郎中親自操持,加緊由江淮一帶漕運糧食入洛陽,含嘉倉只要有空餘地方,要立即儲滿。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屯田剛剛起步,皇帝只是空口來一句減賦一年,那是不成的,單單依靠當地州縣供糧,在突增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誰都受了不。

反正前往河套墾荒的都是薛萬徹的手下,那麼供糧的最後一關,皇帝想都沒想,就交給薛萬徹,軍士沒吃的,薛萬徹你就從大腿上割肉!

辦妥了這件大事,金徽皇帝這才放心離開潼關。

永寧公主自去龍興牧場之前,便有些日子未見到皇帝,一出去這麼多天,總算在大明宮之外見到了,甜甜有好幾次要與父皇說兩句話,說一說她如何的想他,另外還想打聽一下謝金蓮的近況。

但皇帝一直在忙屯田大事,居然沒抽出半刻功夫來理她一下。

公主早已有些不爽,但不好對皇帝發洩,高舍雞便是最好的出氣筒。

這兩個孩子自從到了一起,便形影不離,遇到了在黔州時便敢拿鐵錐子扎高審行的甜甜,一向調皮的高舍雞,似乎早讓公主降服住了。

回長安的路上,人們就聽著車中兩個孩子一言對一語,都是公主佔上風,高舍雞一句不敢頂嘴。

德妃和賢妃在馬上聽了,禁不住相視一笑,悄聲耳語道,“我聽說在龍興牧場,舍雞當著他的牧監老子,對甜甜也是低聲下氣,倒是個模範玩伴。”

萬年縣令許敬宗,早已組織城中百姓出來十里,夾道歡迎聖駕,官道上鑼鼓喧天,彩旗招展。

一見聖駕行至,許敬宗慌忙上前,施禮道,“聽說我皇與德賢二妃不辭勞苦,親至同、慶等州巡視,旬月間軍屯大計已定,小臣不勝敬仰!”

皇帝讓其免禮,許縣令再同德賢二妃、樊大人、兵部尚書施過禮,聽聞車中尚坐著永寧公主,他不敢失禮,再移步過來,衝車中道,

“永寧公主小小年紀,便已去過了千里之外的龍興牧場,小臣若大歲數卻不曾去過,真是不勝敬仰之至!”

車中沒有迴音。

過了一會兒,只聽高舍雞低聲提醒道,“你如何不回覆一句?”

甜甜這才搶白道,“我用你提醒!”高舍雞馬上禁聲。

許敬宗的臉有些發紅,因為當著長安這麼多的百姓呢,雖然這些人聽不到彼此說著些什麼,但車邊的眾人可都聽到了。

有知情者曉得,永寧公主一定想起了她的“二舅母”曹二嫂,那時曹大假冒臍親王,將性命丟到長安來,二嫂被許府人極度羞辱後自盡,人就埋在長安城東。

兩個孩子只是對了這兩句,便又無話,車中竟然連個大氣也沒有了。

一時間,許敬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堂堂的萬年令手腳漸漸無處放,侷促、尷尬之極。

皇帝騎於馬上,知道甜甜自從到了潼關便耍著小性子,他不好責備她,但眾目睽睽之下,一縣之令的面子總要給,便接話道,“許縣令不必多禮,朕出京多日,你的萬年縣可還泰平?”

許敬宗這才可以轉身,紅著臉回稟道,“託陛下之福,萬年縣縣治良好,路不拾遺,城中並無大事。”

皇帝呵呵一樂,“你自可去忙你的政務了,不必管朕,記著代朕向萬年百姓們道聲辛苦。”

許敬宗唯唯而退,長長地籲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