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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4章 鼎盛之夢

車駕入城,繼續前行,高舍雞此時又對公主道,“方才當著外人,我才未應你的話,怕你再生我的氣……可你是公主,在外人面前總要講些禮儀的。”

按高舍雞的意思,此時許縣令不在旁邊,車外的人都不算外人。

甜甜不理會,舍雞再冒出一句文縐縐的來,“聖人都講了,倉裡(廩)實而知禮節嘛!你是公主,總該講一些,嗯嗯。”

永寧公主似乎不甘被個高舍雞在車中教訓,回敬道,

“你不要迂腐!禮節也分跟誰才能講,那個許……慾壑難填,倉廩再實他肚子裡也不會留榮辱的位置,你敢要我和他講禮儀!”

看來公主的氣仍未消,迂腐的高舍雞很識趣,不再說話。

皇帝聽罷不由自主點點頭,兩個孩子在永寧坊跟隨郭孝恪、崔夫人生活,短短的日子又長進不少,而甜甜的話,連皇帝也不能說她沒道理。

想一想慶州的乞丐,吃了面饃還要想牛酥,為達目的不惜躺地放賴,這可不全是衣食足與不足決定的。

車駕進春明門、過了東市後不往永寧公主府的方向拐,而是拐向了大明宮方向。永寧公主這才不由地歡呼起來,“要去見謝金蓮啦!”

高舍雞在車中憂心地、又小聲嘆了口氣。

與車中這個男童憂心忡忡的樣子截然相反,車外,金徽皇帝卻很高興,車經安興坊,皇帝仍在琢磨移駐關內的十三個折衝軍府,此時便對賢妃道,

“嗯,朕早知你的文墨不錯,今日便考考你。家中也有幾個人的文墨之功令朕高看,皇后,你,婉清,蘇殷,”

崔嫣道,“不知陛下要出什麼題目?”

皇帝道,“這個題目有些難,朕猜想,徐惠接了這個題目的話,她都夠嗆能答得上來,你若知難而退嘛……朕也不會計較。”

賢妃在文墨之上最不服人,此時又被皇帝將徐惠拿來說話,崔嫣的爭勝之心一下子被**起來,催促道,“哎呀,陛下你倒是出題啊!”

車駕緩緩前行,皇帝不急,說道,“這當然是一首詩了,你若敢接,便要在我們行至大明宮南門時作出來,”他眨著眼睛問,“接還是不接呢?”

崔嫣撒嬌道,“好啊你!故意磨蹭,乾脆到了丹鳳門你再講,我那時作不出,才顯得你金口玉言。”

再過兩個坊區丹鳳門便要到了,而此時到底是什麼題目崔嫣還不知道呢。

皇帝故意等她急成這樣,道才,“此次,朕成功移去洛陽周邊折衝軍府一十三個,讓他們到關內屯田,這般強國富民之大計,以朕看來也只有漢高祖漢中屯田能與朕相媲美,但從兩下裡屯田的著眼點來講,朕卻仍不服他!”

漢中屯田是為著積蓄力量以圖國內,而金徽皇帝的著眼點在蔥嶺以西。

安興坊不知不覺已走了一半,如果再過了永昌、光宅兩坊,大明宮的南門——丹鳳門也就到了,而皇帝的題目仍未出來。

崔嫣暗道,他只說要我做詩,我卻不知他要出什麼題目,但從他剛才這番話來看,一定跑不出駐軍屯田。他所移的這十三座軍府,我知道正是伊川、通谷、軒轅、武定、永嘉、慕善、政教、懷音、千秋、同軌、原城、寶圖、鈞臺,莫非是要我以此為內容吟出來?

這件事在皇帝眼中屬於逗趣,但在賢妃眼裡卻早不這樣看了。

這些日子,皇帝話裡話外總是在誇讚徐惠,崔嫣聽的最多,首先她就是不大服氣那個徐惠。

今日當著這麼些人,她一定要作得快、作得好,也讓皇帝看一看,別小瞧了大明宮裡的姐妹們。

思晴居然也是這樣想,一見路上的時間越走越少,思晴也急了,偷偷看崔嫣,意思是,“你怎麼還不快問問題目?”

可崔嫣自己賭了題目,此時騎在馬上、正在凝神將這些詞句編排開去,偏偏也不問皇帝了。

皇帝拿捏著、就是要等崔嫣來催,此時他先憋不住了,說道,

“也好,朕看賢妃這般急切,只好說說看,愛妃你也不必較真……實在作不出來的話,等我們進了丹鳳門,朕拿去考考你姐姐。”

思晴急得催促道,“陛下,我看你就是成心,為什麼還磨蹭呢?”

皇帝哈哈一笑,“那好,崔嫣你既要爭著作,便以十三座軍府的名稱擬一首詩出來吧,讓朕品評品評,看看你文墨上行不行,”

說罷,他扭臉看著崔嫣,要看她促急的樣子。這些人、車、馬雖說行的不快,但到丹鳳門也無須多久。

思晴對樊伯山說,“叔父你看,陛下真不講理。”

晉王李治行在一側,也覺著這個題目太難了,他暗暗將這一系列的名字排了排,因為時間緊促,一點都不得要領。

李治暗道,“武媚娘就在不遠的車中,想來她也聽到了皇兄的題目,不知她在這樣短的功夫內能否作得出來。”

樊伯山道,“朕下這題目可是不簡單啊,原城、千秋、伊川、永嘉、軒轅、武定、寶圖……慕善,要將這麼多的軍府名稱揉到一首詩中,這麼短的時間……難!有六七個府名根本無處可塞!”

自皇帝出題伊始,隨晉王同赴龍興牧場的武侍讀便留意了,她認為皇帝這就是在刁難賢妃。

武媚娘坐在車內,試著也將詩琢磨一番,總是不盡意,因為時間太急了!

她將十三個名字擺過來、擺過去,總有幾個擋手礙腳的不知放在哪裡,有的即便硬放進去,也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她側耳聽著車外,看賢妃如何出醜。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短短功夫崔嫣的詩已成,她在馬上吟道:

誰憑神武定千秋,

通谷伊川水負舟。

秦主軒轅同軌路,

唐施政教外敵休。

原城獻寶圖河曲,

慕善永嘉鋤作鉤。

王座鈞臺懷音遠,

笑談之內移王屋。

崔嫣一邊念著,思晴一邊在旁邊低聲記數,“武定、千秋、通谷、伊川、軒轅、同軌、政教、原城、寶圖、慕善、永嘉、鈞臺……懷音,還有王屋!妹妹不但在詩中塞入了十三座軍府的名字,還加入一個被裁撤掉的軍府!”

所有人聽了不禁大吃一驚,皇帝其實也在心中數過了,一個不少,他往前邊看了看,這行車馬才走到了永昌坊,離著丹鳳門尚有一坊之地。

可這已是他能出到的最難題目了,嘆道,“朕的這點兒文墨啊!”

永坊公主在車中忽然輕輕嘆了口氣,“唉——謝金蓮什麼時候能趕上五姨妃呢!看來這輩子她是再也趕不上了。”

皇帝聽了,忽然在馬上哈哈大笑。

晉王讚道,“皇兄,五嫂這詩字工意遠,絕非一般的應制之作,臣弟自問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這些軍府名稱塞都塞不全,更別說什麼意境了!”

武媚娘有些驚呆,崔嫣的詩,竟然能手到擒來,又工整無比。

只看其中“軒轅”對“政教”,一邊是兩個車字旁,類相軍旅車陣,而另一邊是兩個反文,恰可比作施政行法了!

此時聽了晉王的讚歎,武媚娘暗到,這題目要是給我,恐怕我要露怯了!

她想,金徽皇帝家中,似賢妃這樣的才女總不會少於三四個,聽說皇后、婉妃、殷妃的文采均不弱於賢妃。

金徽皇帝一向以武力震懾周邊蕃國,他的字大大咧咧、鬆鬆垮垮,誰知後宮中卻藏有這麼多文、貌俱佳的奇女子,施政中又再加上個徐惠,真是奇了!

樊伯山也道,“賢妃真是奇女子也!此詩一下子塞入了十四座軍府之名已經很難,更難的是,它道出了打江山與坐江山的至理呀,”

皇帝對詩文一向如牛視肉,知道那是好東西,但不是自己的料。他從崔嫣的詩裡倒是聽出了些含義,但聽樊伯山如此推崇,便想問個詳細,

於是問道,“那是,朕早就知道這個題目根本難不住朕的賢妃,但樊大人你可說說看,都是什麼至理?”

樊伯山道,“此詩開聯便道出了人間大道。打天下、定鼎千秋憑的是蓋世武功,但要長治久安,便須領悟百川載舟的道理、效法太宗皇帝勤政愛民。秦朝憑藉著武力能使普天下車輛同軌,但它未施仁政,比不上我大唐政教同宣,天下無敵!”

皇帝道,“詩好,樊大人解的也妙!還有麼?”

樊伯山道,“此詩第三聯,道出了我皇移軍河曲一帶、屯田強兵的長遠構思,微臣彷彿再一次看到了,那些年輕軍士們跟隨陛下的指引,義無反顧奔赴河套,以吳鉤作禾鋤的豪情!”

“對呀,朕就看那些軍士,真是我大唐之寶!”皇帝道。

誰都以為樊伯山已解完了,誰知他再道,“而賢妃在詩中第四聯,引用了愚公移山的典故,更暗含著賢妃娘娘對陛下的無限傾幕啊……哈哈哈哈……”

沒想到,樊伯山身為一位長輩,居然也開起了玩笑,賢妃哭笑不得,心裡說,“我從不知樊叔叔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呢”。

皇帝根本不反駁,也絲毫不掩飾喜愛地看了看崔嫣,尋思著說道,“嗯,以朕看來,賢妃文墨之才,乃是朕所識女子之中,最最最最出類拔萃者!”

說到這裡,丹鳳門已經到了。

遠遠地,他們看到城下有皇后儀仗,太樂署鼓吹,柳玉如與能夠出宮的謝金蓮、樊鶯、麗容等人,都來大明宮外迎接聖駕了。

趙國公長孫無忌、江夏王李道宗、中書令于志寧、御史大夫褚遂良、六部尚書、左千牛大將軍長孫潤等人也在丹鳳門外接駕。

遠處是長樂坊的百姓,也都彙集到城下,丹鳳門大街上人山人海。

先是趙國公等人上前見駕,因為有皇后等人也在等著,這些人知道不能羅嗦,簡言簡語是個禮節,然後就要讓位置了。

皇帝一眼看到長孫潤,讚許地對他道,“不錯,崖州鋤奸幹淨利落,極有朕所欣賞的風采,朕心甚慰!”

他對在場的官員宣佈道,“左千牛大將軍是朕的另一把利劍,如何獎升待朕再想想……原泉州刺史趙嘉,不日將到同州主政,朕意:吏部主事樊桂植、考功部主事劉審信誅賊有功,可堪大任,二人分任同州、慶州司馬,晉王給他們辦個手續,速去上任吧。”

吏部尚書劉德威就在迎駕的人中,此時聽了兒子劉審信去崖州一趟回來,便從一個正七品上階的考功部主事,一下子升到了正六品下階的中州司馬,這是一步三級的幅度!

他高聲道,“微臣代他謝過陛下!”

從龍興牧場回來,便聽到兒子長了三階,樊伯山亦是同樣心情,想謝兩句時,皇帝卻匆匆道,

“朕多日不在家中,有許多話要與皇后及眾妃說道說道,卿等先退回,且等朕見過皇后,明日我們君臣在含元殿共商大計!”

總算等著這些人退下去了,依著先外後內,皇后等人才迎上來。

皇帝看柳玉如這些日子有些瘦了,臉色居然也不大好。但她頭頂鳳冠、身著皇后盛豔的宮中正裝,依著禮節對皇帝施禮,真有母儀天下的楚楚之姿。皇帝連忙跳下馬來,拉住皇后的手,熱切地問候道,

“朕幾日不在宮中,皇后便憔粹至此,難道是想朕想的麼?”

哪知皇后未曾說話,一雙眼目中便盈出晶瑩的淚珠來,聲音有些哽咽,皇帝大驚,聽她說道,“陛下說得輕巧,哪裡是幾日?分明是二十七日零半天,臣妾哪一日不是左思右想,夜夜難眠!”

皇帝剎那間也有些動情,對她道,“真是辛苦你了,與朕回宮再說。”

樊鶯上前時,皇帝又對她道,“看你也不高興,下次朕再外出就不帶崔嫣只帶你一個,這總成了吧?”

總算輪到永寧公主露面了,甜甜從車上跳下來忙著與皇后、淑妃見了禮,然後便直奔貴妃謝金蓮,“謝金蓮你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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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金蓮看到了女兒,居然也鼻子一酸,這丫頭原來雖說一直住在永寧公主府,她在大明宮與女兒輕易不見一面,但總感覺娘兩個離的不遠。

這回,公主一下子跑到高麗邊境去,謝金蓮說不擔心是假的。

然後是思晴和崔嫣分頭與家中人問候。

與這些女子們的多愁善感不同,金徽皇帝心中的一應大事都被他擺弄出個清晰的眉目來,此時皇帝心中極是暢意。

朝中眾臣心往一處使,雖褚遂良、許敬宗之流亦端正了不少,武有薛禮、長孫潤、薛萬徹等一干鐵血之將,文有于志寧、樊伯山等中樞重臣。

更有徐惠彌補他文墨中的不足,老的有趙國公、江夏王、鄂國公、盧國公出謀劃策,少的劉審信、樊桂植等後起之秀。

下一步,大唐的內政外交諸事,只須按步施行起來,大唐在金徽一朝達到兵強馬壯,四海臣服的、新一級的鼎盛絕對不是夢。

他左手拉住皇后,右手攜住淑妃,朗聲吩咐著,“快快,與朕回宮,我們敘道些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