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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5章 手之所觸

一邊走,皇帝一邊問,“皇后,朕不在家中這些日子,可有什麼大事?”

柳玉如想了想,應道,“啊,陛下有近一個月不在京中,陛下一定也很想皇子們了,不如我們今晚辦一場團圓家宴,如何?”

樊鶯說,“除了蘇姐姐不能到場,餘人可都到齊了,麗藍婉清也可出席,因為五皇子李睿、和六皇子李捷都過了滿月。”

皇帝有些驚訝,問道,“今天連永寧公主和舍雞也到了,正是我們團聚的日子,何單單拋開蘇殷?她有什麼事?”

皇后道,“蘇姐姐指不定哪一時便要生產,陛下難道忘了?”

皇帝恍然道,“瞧朕這記性!婆子可接到大明宮裡來?”

放生侯謝廣的娘,也就是以前皇帝在西州時的家中做飯婆子,自婉妃和藍妃待產,皇后派人將她接到長安來,婆子便一直住於永寧公主府。

樊鶯道,“已接過來了。”

皇帝再要問問凝血珠備好沒有,這件寶貝關鍵時刻可救產婦的性命。皇后卻已開口吩咐宮人,“快些去將皇子們都叫過來見駕……要告知他們禮節。”

不一會兒,李雄、李壯、李威、李武先跑過來,看來皇后吩咐宮人要告知的禮節尚起了些用處,四個孩子過來依次與父皇見禮時,個個虎頭虎腦的,說話和行止也有板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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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宮人在路上對他們囑咐的效果只維護了一會兒,剛剛一見皇帝面露笑意,有皇子便提到了他們與父皇之間心照不宣的遊戲。

二皇子李壯湊過來,神情間充滿誘惑地小聲道,“父皇要不要騎大馬?”皇帝聽了哈哈大笑,連日來的疲憊一掃而光,起身便甩去外袍。

崔嫣早就在盯著李壯,此時立刻制止兒子道,“你不如你皇兄懂事了!”她知道皇帝自去慶州,直到此時坐在這裡,頭腦剛得一時的清閒。

但她發現,姐姐柳玉如正給她使眼色,不讓她制止,崔嫣嘀咕道,“哦!我知道!兒子只要一成了鐵血皇子,做娘的便半句話也不能說了!”

內室裡,傳出父子幾個開心的笑聲,皇后聽著,輕輕嘆了口氣。

崔嫣感到異樣,“姐姐,有什麼事不開心?是不是母親在永寧坊……”

皇后搖頭,不知從哪頭說起,此時婉清和麗藍已經過來,侍哺宮人在後邊抱著李睿、李捷兩位小皇子,皇后連忙去喚皇帝。

……

新羅王宮。

女相尹金春秋,向女王金真德告知了大唐晉王殿下在龍興牧場的訊息,她趕過來對金真德說,“這是個機會,女王該派個使者到龍興牧場去,只是不知還趕不趕得上。”

金真德原有個名字,叫金可潼,上一次她姐姐——金可也去長安時,被貞觀皇帝賜名金善德,金可潼順便也成了金真德。

金善德因生王子李掖而過世後,金真德順利接替了姐姐的王位,這次的新羅王位交接異常平穩,朝中尊貴們無話可說。

金真德知道,這都是金徽皇帝坐在長安的原因,她的上位就比姐姐當初容易得多。反思姐姐這一生,有著殊多的不易,她決心替姐姐撫養李掖,因而從未考慮過嫁娶之事。

女相尹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新羅派個人到龍興牧場去提親,那麼新王不能嫁大唐皇帝、嫁個親王也是不錯,豈非就有了靠山?

女相來得匆匆、話也直白,因為誰都知道,晉王殿下不知什麼時候便回長安了,而這邊接到龍興牧場的訊息,已經很晚了。

“女王,即使使者在龍興牧場見不到晉王也沒關係——如果晉王已經起身回長安,那麼牧場一定不會不往長安傳信,這總能讓大唐皇帝想到我們。”

金真德對女相的建議有些無動於衷,她倒是知道,這個晉王正是大唐之前的太子,他雖然下了儲君之位,但金徽皇帝對晉王依然重用。她對女相尹說,

“丞相,不必了,我有世子李掖就不必再找什麼靠山。”

女相提示說,“此時我們從陸上去龍興牧場,蓋蘇文是不會阻撓的……”

金真德在往長安傳遞國書、通報姐姐故世和李掖降生的訊息時,心中便有過個期待,但大唐皇帝除了冊封金真德為新羅王、李掖為世子,並未提別的。

女王認為,金徽皇帝在那樣的情況下都沒想到她的婚事,難道他不知李掖沒有了娘、新女王既是世子的姨母、又事實上承擔了撫孤的責任?

那麼女王認為此時藉助於晉王,幾乎更不會將大唐皇帝的心思引領到她的終身大事上來。

再說她有李掖,新羅無憂,女王的矜持還得要講。

再說,金真德並不看好晉王。

如果她終身不嫁,只以撫育世子為任,這將更能令金徽皇帝記她深刻。

她一念忽至,對女相尹說道,“要去,我便抱了世子親去龍興牧場。”

女相尹驚喜道,“這豈不更好!一則可以表達我大新羅國對大唐的恭敬之心,二來也可藉機讓高麗國看看我們的底氣,他蓋蘇文的一畝三分地面,我新羅王也是可以自由往來的,三來……”

金真德說,“但我只要去了,便不回來了,”

女想一下子愣在那裡,驚問,“女王,你是說……”

金真德說,“正是,我忽然有了這個主意!相尹你替我準備,我要抱著世子去龍興牧場然後去長安,之後定居在那裡!”

女相尹金春秋慌忙道,“不可呀女王,你們都走了,新羅將不復存在!蓋蘇文將沒有了懼怕,國內將會再起傾軋,金可也在天有靈是不會答應你的!”

金真德鼻子一酸,說道,“也許這便是我的命,世子李掖便是我的唯一,註定我今生不能嫁任何人。”

女相尹想了想,終於不再建議。

金真德送走了金春秋,匆匆到後邊來看世子,這孩子已過滿月,金真德給他於國內嚴格選了六位恰在乳期的女子。

一要生得端正,沒有惡相不要嚇到世子,二要家世正經,性子柔和不要把世子帶壞了。她們都有自己的孩子要哺,因而女王令她們連自己的孩子一同抱進王宮裡來,一應的開銷女王都給擔負。

兩位當值乳孃正準備著給世子哺乳,此時女王來了,她們退出去。

金真德坐下,從搖床裡抱起李掖,她從孩子的臉上隱約看到了姐姐金善德的樣子,還有些陌生之處,想來這便是另一個人的特徵了。

世子已經餓了,金真德不來的話,此時他該進奶了。李掖在女王的懷中,按著習慣去她胸前拱著、急切地吭唧。

金真德被他拱的難受,也無能為力,世子從未被人這般怠慢,大哭起來。

……

與此同時,在長安的大明宮裡,恰在皇帝陪四位皇子“馳騁”完、坐在桌邊要用晚宴時,殷妃肚子疼了。

桌邊的皇后和眾妃一下子都起來,將皇帝丟下,“快去看看,”皇后人在門外,吩咐道,“去永寧坊接媽媽過來,要快!”

這個時刻皇帝不能去,一點忙都幫不上,他坐在原地吃喝,提示道,“你們帶了凝血珠去備著,以應急需。”

四位皇子忽見人都跑光了,不知是什麼大熱鬧,等皇后等人走後,四個皇子一眨眼都不見了蹤影,連隨侍他們的宮人也跑了。

身邊只有兩名年輕的宮女侍立著,準備給皇帝滿酒佈菜。

但皇帝不用她們,獨坐著自斟自飲,自己一回來時柳玉如和謝金蓮、樊鶯等人都還一副久別重逢的幽怨樣子,可是一聽聞蘇殷要生孩子,這就都跑了,一個陪他的也沒有!

皇帝喝了幾杯,先將當下的幾件大事從頭回想一遍,鹽政、地政、軍政,近的、遠的,包括泉州刺史趙嘉的移任、劉審信和樊桂植的起用,幾乎都可以說完美無缺。

於是便想起蘇殷生男生女這件眼前的大事上來。

他來了興趣,酒總不能這麼枯喝,得喝出個趣味來。於是用手蘸著杯中之酒、在桌子上劃了一道線,線上的左邊畫個槓子代表生男,右邊畫只圈子代表生女,把一根筷子堅線上正中,看它倒向哪邊。

筷子倒向槓子一邊,皇帝便自語一聲,“哦,兒子,”喝兩杯。倒向圈子一邊,皇帝便喝一杯。

這個小把戲貫穿了皇帝回京後第一場酒的始終,被他玩得自得其樂。

兩名宮女只是站於皇帝身後兩側,只等須要給皇帝移菜時,才上前來一個人侍候一下。

慢慢的,皇帝想到了新羅、想到了掖庭宮、和長安城外與婉清相送金善德的那日。

彷彿新羅女王又在他耳邊說,“……與大人相逢這幾日,善德恰似浮萍著陸、小船歸岸,已無什麼遺憾了!”

他重新將桌上的酒跡描了描,拿起一支筷子往桌上立,自語道,“善德,可朕有遺憾呀,連禽獸不如都不給朕機會。”

禽獸不如這句不算好話,但這恰是新羅女王最令大唐皇帝銘記不忘的。

長安一面竟至絕別,一個大唐至尊,權壓四海、一個貴為新羅女王,兩人能夠跨越地域的隔阻短暫相遇,卻都跨不過光陰。

但那具溫香軟玉的身子、杏目含嬌的容顏猶如昨日!!

身後的兩名宮女不約而同、忍不住輕笑出聲,因為筷子竟然直直地立在酒線上沒倒,看你這次喝幾杯。

皇帝猛地扭頭,對她們怒目而視,怪她們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兩名宮女都是十六七的女子,一定不是女學裡來的,她們面目清秀端正,皇帝往日裡一向隨和,從不為難這些人,再加之那根一動不動的筷子,這不是兩人敢不敢的事。

才一眼,宮女便齊齊跪下。

皇帝騰地起身,喝斥道,“有什麼好笑的!朕正在猜測新羅世子此時此刻是否安好,你們想讓他往哪邊倒?!”

話音未落,桌上的筷子受到震動,“吧嗒”一下倒了。

這彷彿就不算什麼好兆頭,很有些對不住金善德的意思在內,他一步過去一腳絆倒一名宮女,噴著酒氣道,

“朕富有四海,普天之下,率土之賓莫非王臣,有什麼人敢是朕留不住的!你既然敢笑,給朕說來!”

宮女被皇帝當胸揪住摁在地下,不敢不立刻回應,她低低的、且清晰地回道,“朕下雄主可勝往君,思之所念、目之所見、手之所及,無一人不是陛下之臣妾,任隨陛下處置而不會有一點怨意……”

她看到,金徽皇帝的目光忽然就變得柔和起來,施加在她胸口上的力道也減輕了,另一只手到她身上來遊走,並喃喃道,“你說得真不錯,朕是真命天子。”

宮女抑制不住心跳如狂,舉手扣住胸口上皇帝的手背,“哦,陛下……”

皇帝一伸手,將她從地上抱起,用腳勾了兩隻凳子,把她放上去。

另一位宮女不知所措,皇帝有臨幸,她不知要不要迴避。

凳子上的宮女一邊任由金徽皇帝褪去她的裙子、以至最終裸裎,一邊輕輕提示另一個道,“你不要令筷子再倒了,惹朕下生氣。”

殿外,貴妃謝金蓮匆匆回來,殷妃順產一子,皇后命宮人回來報信時,謝金蓮自告奮勇跑回來。

她舉步欲上臺階,卻有兩名內侍從門邊各跨一步,擋住她道,“貴妃娘娘,陛下正在安歇,任何人無詔不得入見。”

謝金蓮只是奇怪了一下,這裡並非寢殿還安歇!

便聽到殿內傳出女子忍無可忍的呻吟聲,她瞬時什麼都明白了。

內侍如兩扇門攔著,她是進不去的,謝金蓮一甩手轉頭便走。即便身為貴妃,此時她也要為個宮人讓路。

就這麼快步回來見柳玉如,皇后問道,“金蓮,你可與陛下講了?”

謝貴妃“嗯”了一聲,說,“我聽內侍講陛下已喝多了,不便來。”說罷退到一邊。

皇后道,“也好,喝些酒正可解他勞乏,明日必趕來見新皇子,再說還要等他為皇子起名字。”

婆子忙了這一陣,殷妃母子平安,她也很有功成名就的意思,擦著額上的汗道,“婆子接生無數可也怪了,陛下得子便是皇子,一個公主都沒有!”

謝貴妃道,“媽媽你真是老糊塗了,永寧公主是什麼?難道不是公主?”

蘇殷知道謝金蓮的意思,雖然虛弱,也插話道,“是啊,就算我們都生皇子,陛下也不缺公主呢!”

謝金蓮聽了,便不再想什麼公主。

大喜之日,她不敢將皇帝“安寢”之事回稟皇后,跟任何人都不能說,便退在後邊咬起牙想——此時那個以呻吟聲、讓她這個堂堂的貴妃卻步的、該死的宮女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