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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1章 換換口味

李淳風手中拿著西州送來的飛信,半晌都沒有吱聲。

他鑽研易理多年,早年又與袁天罡相互切搓印證,於陰陽方面一直頗有心得。袁天罡死後,李淳風放眼四顧很有些自負。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而八卦可狀萬物。他一直認為,所謂聖人,無非通天曉地,鑑古而知今,只須將世間萬物納入易理的軌道,那麼也就沒什麼不明白的了。

但今天的事確實令他有些不自信了。

哪怕皇帝最後說,前邊的兩次驗證都是他事先做好的局,讓李淳風大可不必認真,但李淳風拿著西州飛信,還是露出些欲哭無淚的架勢。

這就好比一個人心中有個沃野桃園,支撐著他披荊斬棘、於深谷中摸索前行,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身在半途,卻猛然發現一座根本無法逾越的高山。回頭再看看,竟然連怎麼走過來的都不知道了。

太史令有些沮喪地對皇帝道,“陛下,難道易理陰陽不就是為人事所用的麼!小臣連人事尚且識不透,還懷抱著這些易理做什麼!今後不想鑽研了!”

皇帝驚訝道,“太史令何出此言!你不鑽研此道,那朕的大唐豈不是百廢俱興,獨荒此道?朕可不想擔負這個罪過!袁天師仙逝後,這一行還指望著你呢!”

李淳風手中掂著王玄策從西州發來的飛信,“可是陛下,這,這,陛下不用易理,卻斷得如此準確,實令小臣眼前一片片發黑!”

皇帝一下子明白了李淳的意思,心說這人也真是有些鑽牛角尖,他哈哈一笑,對李淳風道,“任何一門學問都有它應驗的地方,要不然就不會流傳下來,你可不能因自己學問不足,而責怪到學問上頭。”

李淳風道,“非是小臣拘泥不化,而是今日陛下召見,令小臣猛的發現了易理上的缺漏,比如陛下御弟命造中的丙火,小臣妄言的什麼天火,誰知卻是一匹良馬?這是自古未聞那!”

皇帝道,“還有沒有?”

李淳風,“當然還有了!如果棋子燒餅尚可意會為出自婦人之手,那麼石榴說什麼也不必非得婦人去摘採。”

皇帝心說,看我這事做的!本來只想出出胸中之氣,看看他笑話,誰知他卻認真了!看來作學問的,大約都是這般的執迷。

“炭火就不是火嗎?它雖是馬,但通身火紅、跳躍、靈動、快似閃電,你怎知它就不是火?不正說明易理無所不包,差的只是你的領悟。”

“那石榴呢?和婦人又有什麼關聯,陛下你不必替我開解,”李淳風哭喪著臉道。

皇帝皺著眉、眨著眼半天都沒說話,最後一拍大腿,“有了!”

李淳風嚇了一跳,問道,“陛下,難道又有什麼開悟?”

皇帝道,“這顆石榴正是朕來大福殿時,貴妃親手遞與朕的,難道不是出自婦人之手麼?朕猜你方才射覆時,心思只是放在朕的桌案之上,而未想此殿是誰的地方!”

皇帝說,殿是大福殿,謝貴妃的居處,難道一個後宮中名份只在一人之下的貴妃,在臘月裡吃個石榴還算難事?

“李淳風你明明自己都說了,匣中之物出自於樹木草木,但你從觀天臺上下來時,明明經過了太掖池邊那麼一大片石榴林,卻只看到了眼前這一盤棋子燒餅,這可不是易理的錯,錯在你的眼界!”

李淳風聽著,雖然不說話,但臉色卻慢慢地好看多了!

看起來皇帝並不鑽研什麼易理,但李淳風感覺,正是陛下這幾句話,一下子將擋在他面前的大山中撥現了道路。

皇帝很滿意自己的頭腦,他撇著嘴,對太史令道,“別在朕面前哭喪個臉了,你氣得朕,將如此珍貴的宮女都賜出去了,卻還不知足,快回去翻翻她的石榴裙,看看還有什麼新感悟!”

李淳風聽了,先是目瞪口呆,嘀咕道,“石榴裙,石榴……可真是與婦人相關!多謝陛下!”說罷跳起來、拉起他的側室即走。

“等等,”皇帝在他們身後道,“李太史令那裡可有袁天師易理方面的著述?朕不做虧本買賣,有的話給朕拿來,朕的貴妃一定會將它吃到肚子裡!”

李淳風人已在殿門之外,回道,“是,陛下。”

……

皇后只知李淳風被皇帝召見,不知大福殿裡面說了些什麼,她派宮人在大福殿外候著,後來宮人回來向皇后稟報,“娘娘,李太史令已經走了。”

“李太史令可是顯得有些沮喪?”

皇后擔心,以陛下的脾氣一定不會輕饒過太史令,正是她和姐妹們找太史令問事的。李淳風如果因此被皇帝斥責,豈不是好心沒好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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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道,“娘娘,奴婢看太史令高興得很,嘴都合不上了!因為他來時是一個人,走時變成了兩個——陛下賞了他個宮女。”

即便柳玉如聰穎過人,此時也有些想不通了。

不過,皇帝既能這麼做、便是認可了李淳風,那麼她這些日子的擔心就是多餘的了。反過頭來,皇后再一次因那些水呀、火的事憂心忡忡起來。

大明宮,內侍和宮人們很快都看到了,有兩個謝貴妃手拉著手出現,她們一般模樣,一般服飾,言談舉止也看不出差別來。

原來在大明宮僅僅幾個人知情的事,這麼一來也就沒什麼神秘,這樣的事再要往外說,居然顯得沒什麼新奇價值了。

有的宮人索然無味,轉而找機會嘀咕,“我猜左邊的才是謝貴妃,而右邊的是那一個……謝貴妃……”

兩個謝貴妃出了大福殿來見皇后時,皇后正在出神。

一個謝金連手中掐了本《易經》,另一個謝金連手中也掐了本《易經》,兩個人都打了一樣的妝,使本來隱約可辨的年紀也模糊了,說話時也都是謝金蓮那樣憨直的口氣。

連柳玉如也是認真分辨之後才認出誰是誰,皇后故意說道,“看來只有陛下能分出你們,本宮不成了,”

一個謝金蓮道,“為何呢?我們也瞞不過姐姐吧?”

皇后道,“本宮有些吃力,但陛下只要一看你們的後背,豈不一目瞭然!一個後背上有三條紅色花紋,一個沒有花紋。”

一個謝金蓮喊道,“姐姐你轉著彎子罵人!”

而另一個謝金蓮臉上卻一下子現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來。

皇后便笑著,對這個有些不好意思的貴妃說道,“午後我們姐妹同去大慈恩寺看望道空長老,回來轉道永寧坊看望母親,但你得好好溫習一下女兒的喜好吧?”

徐惠點頭允喏。

此時的謝金蓮,就再也沒有了先前在安仁宮時那個不安的想法,雖然自小對這個妹妹也沒什麼印象,但別忘了,這是她在謝廣兄弟認祖歸宗之後,身邊出現的唯一一個同輩的血親。

這樣看來,在大明宮裡除了柳玉如和崔嫣一對姐妹之外,又有了一對姐妹,謝金蓮不認為徐惠的出現削弱了自己,反而還加強了。

謝金蓮一向隱約的以為,自己在家中是處於劣勢的,說不能說寫不能寫,出不得大檯面。如今截然不同了,陛下大部分詔令都是出自她……們貴妃!

皇后說了午後的安排之後,謝金蓮拉了妹妹出來,悄悄與她商量,“惠你說……若我們偷偷換一下住處會怎麼樣,我是說誰都不讓知道,”

徐惠低聲道,“姐姐,再換,我們也只有甜甜一個女兒,換唄。”

謝金蓮更是心滿意足,看來這個從天而降的妹妹與自己一樣的好說話。在大福殿吊了一次之後,皇帝已經許久未到大福殿宿夜了,謝金蓮哼道,“你不是常去紫宸殿麼?那好,我給你來個調包之計!”

午後,徐惠隨著皇后、淑妃、德妃、賢妃等人全部出動,先去的大慈恩寺看望道空長老。

道空見到大明宮來人顯得很高興,但是她婉言謝絕了皇后要給她個賜封的建議。道空說,“娘娘,貧尼只要看著你們高高興興,那比什麼都好,再說我一個看破紅塵的,不與人爭了。”

幾人在大慈恩寺逗留了一下午,傍晚時才到的永寧坊。徐惠這才第一次親眼看過了皇帝是馬王時的居住環境,不禁有些神馳。

柳玉如看過了崔夫人,又叮囑了婆子幾句,這一次她就吸取了大慈恩寺的經驗,商量著同崔夫人道,

“母親,陛下這個時候正在用人之際,而郭叔叔總這麼閒著也不是個事,你看,要不我去同陛下說說,給郭叔叔安排個中樞之職?”

郭孝恪不在旁邊,崔夫人道,“皇后還是莫提吧,他前番假死之事,如果不出仕的話尚無人攀比,可是你一上來便要給他個中樞,要將誰欺下去?那陛下的閒事便少不了了!再說,自從待詔死他已無意功名,你若真的替我們想,還不如替我們這個孩子想個名字。”

柳玉如知道事不能強求,於是凝神去想,說道,“母親,你看郭待詔、郭待封兩人的名字,總有著懷才待聘的意思,好男兒志在報國,不如就叫郭待聘如何?”

崔氏道,“這個可真是不錯,有上下相承之意,孝恪為這個孩子的名字不知費了幾番腦筋,我想這一個他定然滿意!但我先不告訴他,生了再說!”

柳玉如有些失落,她話裡話外、仍在鼓動郭孝恪出山相助皇帝,但從母親的話中她也看出,這對賢伉儷一門心思、都放到未出生的孩子身上了。

出了永寧坊,皇后賭氣地對姐妹們道,“他們就想處處耍峻一個人,而自己只顧著生孩子,我這麼勸也不見動個心!”

崔嫣笑道,“姐姐你要六親不認了。”

皇后道,“本宮若是六親不認,何苦替她想這個名字!”

……

傍晚,金徽皇帝從含元殿回來,直入紫宸殿,看到從下午便一直守在這裡的貴妃,先是習慣地問,“讓朕看看你又吃了什麼書?”

等在這裡的是謝金蓮,謝金蓮很聽話地張了嘴,皇帝對她道,“伸舌頭我看,”謝金蓮又伸了紅潤的舌尖讓他看。

皇帝端詳了一下,果真吐不了那麼長,說道,“嗯,書吃多了也不好,容易食大,朕要給你換換口味。”

謝金蓮心中一陣心慌意亂,不知他要給自己換什麼口味,心說陛下和徐惠原來還是這樣玩兒的。

皇說著,從懷裡掏出兩冊書遞給她,這是太史令李淳風送過來的,袁天罡所著的《六壬課》和《易鏡玄要》,“你可研習一下這兩本,朕以為,按你的資質一定不弱過李淳風。”

外邊,後、妃們的儀駕返回大明宮,皇帝要去看看,臨走對她道,“今天有個事……洪州水澇很重,朕打算遷福王李元嬰出任洪州都督,你先擬個詔等我看。”

謝金蓮哪裡會擬什麼詔書,為了不露餡,依舊唯唯的應了,晚上吃飯也不過去,就在紫宸殿湊和了,之後又等了一會兒,謝貴妃問宮人,

“可知道陛下晚飯後去了哪裡?”

宮人答,“娘娘,陛下去了大福殿。”謝金蓮一聽就傻了眼。

……

金微皇帝是硬著頭皮到大福殿來的,白天和徐惠來,那是兩回事,晚上來可就不一樣了,皇帝一邊往這邊走,心裡一邊犯嘀咕。

在對謝金蓮施救時,除了師父之外,皇帝是家中唯一見過謝金蓮那副慘相的人。晚上去了,謝金蓮免不了就要求歡,這個……這個人倒不膈應,但事兒有些膈應。

這些天皇帝每到紫宸殿,幾乎都要以各種的理由看看徐惠的舌頭,實際上是籍此抵抗心頭那一幕不良印象。

大福殿他是不會主動去的。

只是皇后今晚提示說,謝金蓮那兒陛下也該去看看了,皇帝不願示弱,這才舉步往大福殿而來。

殿內已掌了燈,他看到“謝金蓮”腰板拔得挺直,臉蛋兒也紅撲撲的,好像對他的到來有些緊張。

但金徽皇帝連看都不看她,揮手讓侍女出去,也不說話、也不吹燈,“叭叭叭”脫了袍子,就在床裡躺下了。

好在謝金蓮今晚出人意料的老實,無聲無息,燈也不吹就在旁邊合衣躺下了,皇帝閉目假寐,想謝金蓮的好,想她自西州開始從謝廣、謝大、謝大嫂、二嫂、甚至柳玉如那裡所受的“委屈”。

直到寢殿內燭火燃盡,眼前倏然地黑下來,皇帝才把眼睛睜開,卻聽謝金蓮用沒有一絲睏意的語調吩咐,“來人,換一下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