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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0章 時間不多

大年初一,金徽皇帝在太極宮千秋殿,與兄弟及太妃們飲酒。

先皇嫡子李泰和李治全都在場。庶子中只有吳王李恪出席。外人有兵部尚書薛禮和左千牛大將軍長孫潤。紀國太妃、越國太妃、楊太妃——也就是吳王的母妃在場。

這次臨時召集的聚飲,因召集人身份、時間、地點和出席人員的寥寥可數,而顯得非比尋常。

御史大夫褚遂良,在趙國公府大年初一組織的、同樣小規模的酒席上得知了此事,知道這是他此次來喝酒要掌握的情況之一。

皇帝要與誰喝個酒是小事一樁,雖然酒桌上出現吳王李恪有點出人意料,顯示出強烈的預告味道,但御史大夫內心裡已不怎麼驚訝了。

金徵皇帝要幹什麼事,他這只小小的螳螂,還是不要舉著單薄的鐮子表示什麼了。

皇帝連一位已故太妃的名份,都可以推翻先皇的遺旨,讓她在他父親和叔叔名下變幻一下,起用李恪算個屁!

那是人家的家事好不好。

褚遂良曾經一步踩不實,在鷂國公一案中埋下過禍端,為此好不容易認下的幹侄女——淑妃樊鶯已經再不認他了,這可是與外界瓜葛很少的後宮中數一數二的實力派人物,悔啊!

為這件事,他跑到華山上釣了幾天魚,幸虧有同州乞丐命案,才有今日之結局,已經謝天謝地。

他不想像許敬宗一樣在朝堂上被打個狗啃泥,先去柳中牧場拉馬糞、再去沙丫金礦給謝廣做個文案。

他也不想在趙國公面前表現出疏遠,趙國公和皇帝可能在這一件小事上出現了小小的分歧,但人家永遠是甥舅。

褚大夫敷衍道,“國公所慮的其實還是陛下啊,陛下沒經歷過十七年更儲!可誰上誰下不是一人之得失,涉及到我大唐長治久安,萬民安業。”

他看清了趙國公的用意,也擺明了不想涉足此事的態度。

韓瑗是中書侍郎,出自軍界,是長孫無忌最信的過的人,正五品上階。

他忍著沒給趙國公出主意、找些親近的軍中將領過來探討。兵部尚書都在陛下的酒桌上,長孫家最具潛力的長孫潤也在酒桌上,你還支楞什麼呀。

韓瑗也不想顯得漠不關心,提示道,“國公……陛下的暗示意思味誰都知道,一來說明他用意已決,二來我看陛下也不是用吳王來拉誰打誰,陛下連巢王妃都移到昭陵去了,還有什麼事不敢幹。”

趙國公也就明白了,這兩個人在別的事上是死黨,但一涉及到皇帝,他們純粹就是來蹭吃蹭喝,至少在吳王這件大事上指望不上他們了。

從女學裡的太妃們身上,便能看出那些親王們在皇帝心幕中的地位,地底下蘿蔔塊頭大不大,有的人要挖出來看看,但有的人只須看看上邊伸著的纓子,便能知道一二。

太極宮女學就是一塊地,太妃們就是蘿卜纓子。

紀國太妃的兒子李慎此時在地瘠民寡的紀州,她出現在了千秋殿酒桌上,八成李慎要伸伸腿了。越國太妃的兒子李貞一向富有才名,她也在千秋殿酒桌上,至少李貞的位置是穩固的。

長孫無忌坐在自家的府上,就能猜出此時李恪的母親在千秋殿坐的什麼位置,一定是下首座位。

而依著趙國公的情緒,這個下首位給她也太奢侈了。

他飲了一盞,不覺嘆道,“當年老夫跟隨先皇玄武喋血、撥亂反正時正是少壯之年,渾身有使不完的氣力,可你們再看看此時,老夫兩鬢已斑,只能空操心了!”

趙國公府的這次小飲也不是毫無成果,趙國公暗示褚、韓二人,他們可以不必明著站出來反對起用李恪,但也別跳著腳地表示支援,就算對得起人了。

二人離桌前表示,他們一定見縫插針,給趙國公以聲援,同時還會藉著正月之便利,多與底下的知交們通通氣。

正月三日不朝,三日後皇帝必將決定李恪的命運,老兒子長孫潤的任職去向多半也會明朗,那麼自己能夠動一動的機會也就是這三天了。

別說讓褚遂良和韓瑗跳出來反對,長孫無忌連自己都不敢。

本來趙國公還想在方向上給兩人些暗示,但最後忍住了。

長孫無忌不相信二人在這件事上的能水有多大,但這是有史以來趙國公最放手的一件事,事態愛走向哪裡走向哪裡,鬧的大一些才好!反正他趙國公絕不露面。

送走了褚大夫和韓侍郎,長孫無忌這才移步到了別廳。秘書監長孫衝正與兩位義妹——白雪、白梅陪著曹王李明飲酒。

李明歲數太小,注意力全在白氏姐妹身上,長孫無忌視他為待價而沽的俏貨,不想讓他參與到吳王這件事情上來。

再說此時此刻的李明,因為母妃成功移葬之事正對陛下感恩戴德呢,趙國公可不放心他。

一見到幾個年輕人,趙國公假意埋怨長子,說曹王殿下總也沒個功夫到長安來一次,此時正該給你妹妹們留著。

白氏姐妹看看曹王,再看看長兄,姐姐臉紅,而妹妹笑著問道,“父親大人你是想只讓我們陪殿下喝酒?大哥還不是怕我們不勝酒力!”

長孫衝知道父親那邊的事已談妥了,馬上笑著離席,隨父親出來。

他也實在受夠了兩位義妹同曹王的眉來眼去,這只能讓他想起愛妻長樂公主,還得強打歡顏。

公主是貞觀皇帝最喜愛的嫡長女,姑母長孫皇后的長女,這段姑表親的締結帶有強烈的政治意味,但卻不是寡淡無味的。

長孫衝與李麗質之間沒有通常的、公主和駙馬之間的尊卑——駙馬想與公主同個床還得打請示,看看公主是否和什麼男侍的事兒未進行完。

李麗質沒有這些毛病,她性格聰慧、開朗、仁愛,以美貌聞名,擅長書畫,也沒有男侍。

公主府不叫公主府,是以長孫衝官職來命名,長孫少卿府,秘書監府。這對表兄妹的情意受到了父輩的影響,堪稱夫妻間的典範,但她去的太早了。

想起來都是淚,長孫衝身為長孫家族與皇家的、親密關係的代表身份,已越來越淡薄了,但他這麼多年不再續絃,考慮的可不再是這個代表。是感情。

也許一輩子獨身下去,他才能坦然見公主於地下。

父親說,讓長孫衝留意一下來京諸王的動向,陛下賜酺,諸王這些日子絕不會閒著,皇帝不給喝酒他們自己也要喝。

獨身的長孫衝完全有理由摻合進去,可以看看他們跟誰喝,是不是魚找魚蝦仁找蝦。

而且趙國公還暗示長子,適當的時候,他還可以在塘裡偷偷攪和上幾棍子,但要注意別濺上泥。

在這種事情上只能依靠兒子。

初一晚上,東市和西市有盛大的焰火,這是長安和萬年兩縣遵照禮部和戶部下來的意思舉辦的,是新年的一項重要歡慶節目,而兩縣註定要在初一晚上來個比試,盛況可以想見。

這個新年開端,有許多歡樂的重要的儀式,初二還有外命婦入朝,皇后要接受命婦們的朝賀,這將是有身份的女人們的節目,連皇帝、親王、公主們都不會參加。

那麼留給趙國公的時間還有一些呢。

老兒子長孫潤在千秋殿喝過酒、回永寧坊府上之前先到父親這裡看了看,趙國公正好透問一下千秋殿的事情。

左千牛大將軍看起來喝的不少,那就更能透出些真實的情況,但趙國公不能掉以輕心,一個不注意,他問的什麼等不到明天,皇帝便知道了。

在老子和他親哥之間,長孫潤要賣就賣老子,這事已經試過了。

長孫潤說,“也沒什麼呀,就是喝酒說說家常的話,後來五皇嫂、八皇嫂和九皇嫂也過去了,還能說什麼大事,我們誰都頂不住量,這才散的。”

賢妃崔嫣和蘇殷、麗藍是大明宮裡最能喝的,這個趙國公知道。看來金徽皇帝或許來不及說什麼大事,已被三位皇妃拉回大明宮了。

秘書監聽到賢妃的字樣,心中又動了動,彷彿剛才陪曹王喝的那些酒有些苦,一個勁兒地在肚子裡翻騰。

崔嫣的長相與李麗質有些說不出來的相像,特別在舉指間流露的氣質上。

兩人唯一的不同是,李麗質留給長孫衝的,是她在最後時日、被病痛折磨得有些清瘦的身子。而賢妃則要比她豐腴一些。

就衝這一點,父親吩咐的事他也要去做,秘書監起身出去了。

左千牛大將軍走後,趙國公捱到了長燈時分,這才帶了兩個親信家丁便裝出府,他要去入苑坊,晉王李治的府邸就在那裡。

長孫無忌堅信,曾經在儲君位子上經歷過李恪短暫威脅的晉王,一定知道李恪復起這件事的緊要。

無論在當年立儲還是爭儲時,趙國公都明確地支援過晉王,有些話他可以說的更明白些。馬王與晉王兄弟倆早已盡釋前嫌,也許晉王會施些力在他皇兄身上。

一邊作著這樣的打算,趙國公一邊自嘲的苦笑,在上一朝時他可以毫不留情地挖苦貞觀大帝,但這一朝不行。

一是輩份所關,二是畢竟又差了一層,三是……他只能想些背地裡的方法,但無愧於妹妹。

賜酺之日,長安城各門也不關,城外人也可進來,做小買賣的看熱鬧的比比皆是,可以想到各條大街上人流之稠密,正好使趙國公的出行不那麼張目。

李治在千秋殿喝了不少的酒,尤其被他五皇嫂崔嫣口蜜腹劍地連灌了五大杯,九皇嫂麗藍又口蜜腹劍地灌了他三大杯,李晉便有些昏沉了。

她們以這種方式暗示晉王,今日的聚飲他負有主要責任,但李治不生氣,知道她們是擔心皇帝的身體,因而立刻如實說頂不住,要回府睡覺,皇帝才散了席。

怎麼不去灌自己爺們?

晉王妃王氏和武媚娘說這句話時也沒有生氣,畢竟能被皇嫂們埋怨,那也是身份的體現,晉王妃只是安排晉王趕緊去小睡一會兒。

入苑坊的這段日子是晉王妃最幸福的日子,她離皇后的位子遠了,但生活卻更加踏實。

二十出頭的晉王妃相信,門當戶對才是感情的基礎。

以前的蕭淑妃——現在的蕭滕侍有南朝皇家背景,有蕭瑀這樣的祖父,她有與自己競爭的可能。

但是當竟爭結果只是個王妃,還要想想兩人這樣不顧情面、打個頭破血流值不值,還有大明宮裡姐妹和睦的表率,晉王允不允許她這麼做。

而武媚娘沒有硬氣的家世,父親是大唐功臣,但已去世多年,武氏曾是先皇才人,自身也年紀偏大,也不如王妃美貌,總之不該成為對手。

而且武氏在她們搬到入苑坊之後,又是在晉王妃的提議下,才由侍讀變身為晉王滕侍。她又懂事又可人,對王妃沒有威脅。

舅父趙國公來的時候,兩位女子正親呢地在一起說話。

王妃要去叫醒晉王,但趙國公說,“不必,老夫又不是專程來的,只是在城中隨意走走、看看東市的熱鬧,你們不必叫醒他。”

但趙國公又不走,坐下來不經意地回憶晉王做太子時的往事,王妃示意武媚娘,讓武氏親自為舅父大人上茶。

趙國公可不是來給皇帝和晉王拉仇恨,但他緬懷了一下先皇,說到先皇要立李恪為太子頂替晉王時,他堅決的抵制。

然後趙國公起身告辭,王妃和武氏親自送到大門處,回來後,王妃對武氏道,“姐姐你怎麼看舅父這次來訪?”

武氏道,“王妃,我猜……舅父國公方才這番話,在哪一方面提的最少,哪一方面就是應該是重點吧。”

王妃說,“那便是吳王了!等晉王醒了,你我誰都可以提醒晉王一下,上陣親兄弟,他總該提醒一下陛下。”

晉王此時恰好在寢室裡要水,為示對武氏放心,王妃未動,讓武氏端了茶水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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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喝了水,又拉武氏在床沿上坐下,問她道,“是誰來過?”

武氏道,“殿下,是趙國公來過。”

晉王問,“舅父他說了什麼?”

武氏道,“舅父路過,要去東市看焰火,沒說什麼。”

她埋怨晉王不惜身子,一下子喝了這麼多酒,語氣中滿含著嗔怪和擔心。

李治立時被她的楚楚神態所吸引,也忘了趙國公怎麼有閒情看焰火。即便去東市看焰火,為什麼會路過長安城最東北角的入苑坊。

他對武氏道,“明日外命婦入朝,王妃必去,本王可陪你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