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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2章 利大於弊

那麼金徽皇帝以九五之尊的身份,可不就是天底下第一男子麼?李淳風居然迷信了。

從這裡觀察大明宮是最不清楚的地方,但李淳風堅持選這個方位。

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大明宮裡的重重殿宇,裡面各處都靜悄悄的,內侍和宮女們的表現,與酺日應該有的熱鬧很不相稱。

他能看到太液池北邊的那片石榴林,這讓李淳風想起了皇帝在謝貴妃的大福殿——給他的那次深刻教訓。

那是一次多麼令人茅塞頓開的啟迪啊!

李淳風研究易理的眼界,彷彿就是從陛下那次的召見後才豁然開朗了。

他不再嘗試著去猜測陛下了,因為每一次都心亂如麻,根本不能靜心。

有一位老太監帶著兩個年輕的太監,從城下緩步上來,又朝著李淳風坐著的觀天台走近,李淳風渾然不知。

太監們站在觀天台的下邊,仰著頭對太史令道,“李大人,陛下有旨。”

李淳風蹭地一下跳起來問道,“陛下是讓下官立刻去見他嗎?”

太監搖搖頭,和藹地對他道,“不,陛下說,皇后娘娘病體未愈之前,任何宮外之人不得賞城了,太史令請下城吧。”

李淳風想,初五那天晚上皇后同眾妃登上丹鳳門,雖然時隔意象不大好的剝卦,有群陰犯陽的含義,但是看起來丹鳳門的陽氣還是很足的,因而身為群陰之首的皇后才病了。

那麼有沒有皇帝和皇后兩敗俱傷的可能呢?李淳風又凌亂了。

……

初十,金徽陛下有旨:為了皇后娘娘的康復,盡量減少對大明宮的打擾,早朝改回在太極宮的太極殿。

皇第一直不露面,有些人早已習以為常了,露面才奇怪了!

同一天皇帝還有旨,晉封李治為皇太弟。人們沉默著,接受這一旨意。

自古可有誰聽說有這樣一類儲位名堂?趙國公,褚遂良等人紛紛表示,金徽皇帝陛下的決策極其英明。

晉王殿下有居於儲位的經驗,又下正當少壯,能夠為金徽陛下分憂。同時也就是說,假如皇帝出現了什麼不測的話,晉王將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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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對皇帝的決定連謙虛一下、說幾句“德能不稱位”的話都沒有,這更證實了許多人早已猜到、卻不敢說出口的猜測——皇帝在初五那天已經駕崩了。

晉王按著“皇帝”的旨意,舉家由入苑坊晉王府搬入了東宮,正式行使儲君的職責。

朝堂上忙著站隊,這就簡單多了,因為沒有選擇,只須擁護。

晉王李治面色始終冰冷著,在眾人看起來彷彿在說,“有些東西該是誰的便是誰的,寡人用不著給你們的擁護記功。”

那個不祥的猜測已然到了東宮了,武媚娘曾經在沒有王妃在場、只有她和晉王在一起的時候試著問道,

“殿下,我們何時搬入大明宮呢?殿下會不會將柳皇后、貴妃、淑妃、德妃、賢妃等人收入後宮呢?臣妾以為還是不要吧,這對晉王妃不公,而且不好對世人說呀。”

這本是兩人之間最為親密且私密的談話,武媚娘以為,以皇太弟對她的寵愛,即便她首先提出這個問題也是應該的。

哪知晉王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仍然勃然大怒,厲聲呵斥她道,“你胡說什麼!你可真行,自已都不怕世人說,放到別人身上你倒怕了,信不信寡人將你趕到感業寺去!”

武媚娘嚇得魂飛魄散,立時跪下請罪。其實她擔心的不是王妃王氏,而是自己。

以柳皇后及淑、德、賢、婉等妃的姿色,如果這些人留下來的話,根本就不會有她的出頭之日了。李治在只有兩個人時還動容動色,足以說明她今後的地位。

這些日子,大明宮裡什麼訊息都沒有,武媚娘早就猜到了。但李治這樣不留情面的喝斥,又讓她十分委屈。

武氏認為,李治此時不讓說皇后,只是出於事態的穩妥考慮。試想,柳皇后失憶、皇子又年幼的時候,誰才能維護皇族的基業呢?是李治。

那麼她估計,也許等不到下個月,皇太弟便會為故皇妃們考慮去向了。

世事如棋真是無法預料,誰能想的到春秋鼎盛的金徽皇帝是這麼個結局!而下了儲君之位的李治,居然能夠重新上位?

晉王妃王氏、同晉王側妃蕭氏的明爭暗鬥,幾乎從她們搬入東宮之後的第一天又開始了。

武媚娘抽身撤出,不支援任何一個,對誰私下裡都隱晦地表達支援,又不落給她們口實。因為這兩個女子身後各有一丈,而武氏什麼一丈都沒有。

……

西州來的護牧隊直到今日才離京,因為有一人胳膊上中了一弩箭,此時已經能勉強上路了。

陳九和陳九媳婦與護牧隊員們,是這麼多日來,第一撥兒被召入大明宮的外來人,他們見到了皇后娘娘,這才得知她患了失憶。

幸好這是從西州來的人,柳皇后都認得她們,與他們坐著、很正常地說了會兒話。

但陳九媳婦等人還是聽出了一點不正常,因為皇后看不出一點異樣,但聊到的事情都是西州的往事,提到皇帝時也是一口一個“高大人”。

陳九媳婦偷偷地背過身子抹淚,皇后端莊如昔,卻因為失憶而不記得大明宮以及長安的事了。

這讓皇后看起來更加有母儀,而且單純聖潔。

她不提這些人的長安之行,好像認為他們只是從舊村中、跑到新村高大人的家裡來閒聊,皇后告訴陳九媳婦要常來玩,還說已經有幾日未到蠶事房和織綾場去了。

放生侯的娘也一起入的宮,她們都沒有見到皇帝的面,但眾妃們都在。

婆子聽到了皇后的話,止不住一陣陣難過,她能處置難產,痛恨自己不會治皇后的病。

婆子問為什麼不見太醫過來,謝金蓮說,太醫能懂什麼!

婆子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在場的其他幾位皇妃,看得出不召太醫過來替皇后看病,不像是貴妃一個人的意思。

而且謝貴妃還代皇后賞了婆子,將牧場新村的家賜給了她。

婆子淌著眼淚謝恩,這是皇后在她未發病時拿的主意,但此時皇后娘娘卻茫然不知了。

護牧隊和陳九夫婦都有重賞,貴妃感謝他們還想著這些人,示意他們可以啟程了,回西州不必傳揚皇后的病情,以免鄉親們掛念。

這些人的遺憾,還有沒能在啟程前再見皇帝一面,聽貴妃說,皇帝陛下正在忙什麼大事情,誰都沒功夫見了。

……

趙國公這些日子一直做惡夢,夢見貞觀皇帝對他怒目相向,斥責他以一品國公之尊,視事的格局為什麼卻很窄小。

先皇在長孫無忌的面前痛哭流涕,與長孫皇后一起質問他:金徽皇帝登位之後,他身為一位舅舅、國公都做過些什麼。

趙國公在夢中依然懼怕於先皇的威嚴,坦白說自己收過褚遂良在渭河邊的上萬畝良田,金徽皇帝原諒了,並將田地都賜給了他。

坦白說在程重珞的證供抵達長安時,他用計騙過徐惠,並致她尋過短見。

坦白說,在他得知了房遺愛的行兇計劃之後,沒有聲張,而是將之視作了一次清除房府勢力的機會。

只是在此事上出現了,嚴重的誤算,因為皇帝在離開曹王府時,並未說過聖駕的去向,他以為面臨危險的是高審行。

當然還有坦白他對李恪的戒心,並暗示御史大夫重新攪起歸林居的波瀾,目的當然是針對吳王李恪。

但又沒算到房遺愛會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他低估了房遺愛在名、利同時被人無情踐踏時的過激反應。

趙國公已有數回在夢中驚醒過來,渾身都是冷汗。

每一次,趙國公都暗自慶幸這只是個夢,但夢由心生,以後關於金徽皇帝的往事,他下決心絕不再想了,人都得面向未來,而且晉王將是他唯一要支援的人。

趙國公在麼子長孫潤去涼州上任時,曾仔細問過他的看法,當然是對朝政的看法了。

國公已經被自己的心思搞糊塗了,想聽聽長孫潤的意思。

出乎他意料的是,長孫潤的看法極其簡單:金徽陛下怎麼會敗?父親你是怎麼回事?淨想用不著的。難道行事一向不拘常理的陛下不立太子、立個太弟就將你亂成了這樣?

趙國公毫無辦法地看著老兒子,暗自搖頭,涼州都督還是太沒經驗了,皇帝便是長孫潤心幕中的不敗神話。

西楚霸王又怎樣?神話就是用來被打破的。

他叮囑老兒子,到了涼州任上,理事時一定要成熟些,不要想當然,不要辜負皇帝陛下當初的一番美意。

長孫潤卻道,“父親,你不要勸我了,想一想父親該如何做好你的大司空便是,如何摸一摸陛下的心思,多替陛下擔憂。”

趙國公無奈的苦笑,看來老兒子還活在夢中呢。

不過有他趙國公在位,長孫府的未來希望還是在老兒子身上,長孫衝仍然沒什麼希望。

至少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趙國公不會讓長孫潤跌什麼大跟頭,希望等自己老邁的時候,這傢伙總該成熟起來的。

長孫無忌再替他的外甥——皇太弟李治操心,總這麼下去不是個事!

大明宮雖然有凝血寶珠,但金徽皇帝的身後事必須及早有個交待,這樣李治才能儘快上位。

眼下眾多在京的親王們,只是被李治用阻絕大明宮資訊的方式,阻絕在稍遠的一層。如果時間拖的再久,人人都知道了皇帝駕崩的訊息,時局會朝著哪方面發展?恐怕心生想法的親王之中,又要再加上個吳王李恪了吧。

還有大明宮的皇后和皇妃們,也該早拿主意。

不然李治怎麼搬入大明宮?

按著晉王一向的作派,趙國公猜這些先皇的遺孀們,大約不會出宮了——直接劃歸到李治的名下便是。

畢竟這些女人們個個出色,尤其是柳皇后、樊淑妃、德妃和賢妃,都是遠超晉王的原班“人馬”的人物,不然這些人安排到哪裡去?除了大明宮,安排到哪裡去都令人婉惜不已。

這樣也真是不錯,柳皇后失憶未好,弄不好將來的新皇后便是樊淑妃的。

有關秦皇替淑妃備嫁妝的話題,趙國公也知道,看來不算無風起浪了。

趙國公進不了大明宮,卻能進入東宮。一次散朝之後,他入東宮見李治,委婉地向李治提到了關於大明宮中這些女子的建議。

李治自初五後,一直沒有同趙國公提過大明宮的事情。

而這一次只有甥舅二人,晉王又同他的舅父發怒了,“國公,你以為寡人稀罕這個儲君麼!最適合者是寡人的皇兄!可,可是他……”

他再也說不下去了,好幾次欲言又止。

最後只是冷冷地說道,“皇兄中箭其實已不是什麼秘密!但是國公!寡人再叫你一聲舅父,這麼多日了,舅父到底想過幾次寡人皇兄的傷情?反倒擔心起皇后的出路來!”

趙國公自問,他一次也認為既成的事實多想無益,對新時勢的冷靜分析,對下一步的準確判斷才是他該做的。

但李治的話,還是讓趙國公感到有些難為情,李治怎麼也像長孫潤一樣幼稚?又像先皇在夢境中一樣的刻薄了!

趙國公痛苦地說道,“殿下,陛下之不幸,多想有益麼?老夫不想傷心,只想今後的路怎麼走下去!”

晉王道,“舅父,若以後寡人也遭了什麼不幸,你是否也這般淡然?那時你會擁護誰呢?擁護寡人的濮王兄麼?”

趙國公聽出了晉王語氣裡的冷淡,這可以理解,不過,國公恰恰是從晉王這句充滿了負氣意味的話裡,確認了大明宮裡刻意隱瞞的實情。

那麼趙國公府的選擇便沒有錯了。

李治雖說不比金徽皇帝雄才大略,但只要他能平穩上位,亦不失為一位中規中矩的皇帝。甚至此時便可判斷,今後李治會比金徽皇帝更加依賴趙國公。那麼對趙國公來講,也算利大於敝了!

最明顯的一件事已然說明了這一點——這件事,因而不了了之了。

郭孝恪不出世,那麼李治會更加倚賴趙國公。

以長孫無忌的判斷,郭孝恪失去了金徽皇帝的庇佑,以他那個四面漏風的過往經歷,八成也不敢作此想了,郭孝恪經不住御史臺的一次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