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穿越 > 大唐馬王爺最新章節列表 > 第1351章 車裂之刑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1351章 車裂之刑

金徽二年初五晚上,長安大街上發生的這一幕短暫的騷動,很快便風平浪靜了。

大批的萬年縣衙役和官差很快趕來,大明宮的禁衛們也旋風似地趕至。

因為兵部尚書薛禮的出現,兇手眨眼之間被擒獲,他落馬後試圖反抗,但一眨眼又被薛禮卸了大胯、癱倒於地,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所有的“見義勇為”者本可在官差抵達前離開,但薛將軍在人群中隨手點到了幾個,讓他們留下。

那時官差尚未到場,但沒有一個人敢再動一步,有兩個人手中抄著磚頭,在薛禮的注視下都不敢放下。

幾天前,有在這裡目睹過西州護牧隊攔截驚馬的人,在這一晚又親眼看到了薛將軍拿下兇手的一幕。

不同的是,護牧隊表現的是技巧和協作,而薛將軍讓人看到了他的敏捷和力量,這簡直就像是玩三歲小孩子的把戲。

如果不是薛將軍重在拿人、而撒開了韁繩,親見這一幕者相信,那匹剛剛加速跑起來的馬根本就動不了。

無關的目擊者們被萬年令許敬宗告知:此事不可亂傳,因為有礙新年團圓祥和之氣象。

凡仍舊私傳此事而聞於官府者,必被勒令說出訊息的來源,說不出來源者將責以嚴厲的笞罰。

皇帝陛下賜酺多達半月,這才過去了五天,誰會惹那個閒事!

人們歸家後連老婆都不敢告訴,生怕那個多嘴多舌的婆娘招來麻煩!

那一晚大明宮的宮門如往常一樣在規定的時間裡關閉,凌晨又在正常的時候開啟,巨大的燈籠徹夜不熄。

在街邊閒坐的晚睡人看到,從勝業坊江安王府抬出來一副擔架,上邊躺著王妃,侍女舉著傘蓋遮住了擔架上的人,而江安王李元祥手扶住擔架、步行著護送。

擔架上,好像王妃的胸口上散發著一團螢亮的光茫,她被人抬著,匆匆朝永寧坊的方向去了。

有人坐在街邊,心裡只是閃了一下念頭而不敢說出口——想到了那匹無人駕馭、而依舊徑直往大明宮方向馳去的紅馬。

因為它太與眾不同,偶爾會在街上出現,人們恍惚的對它都有個印象。再往下,這個人便不敢想了,換之以默默的祈禱。

祈禱自己在慌亂中看錯了,祈禱那匹真正的紅馬哪一天再出現在大街上,上邊坐著他們愛戴的、年輕英俊的皇帝。

然後他就飛快地眨著眼睛,用眼皮掛走眼珠上的潮氣,發現身邊呆坐的另一個人也是如此,他們是守法的人,彼此都不說話。

初六這日,大街上恢復了熱鬧,有人前一夜不眠、今日可能懶睡,但又有養足了精神的人上街,街上又是一片祥和。

朝臣們騎馬去大明宮,到含元殿參加朝會,坐車、坐轎的幾乎看不到,不論文臣武將人人騎馬。

侍御史同往常一樣,檢查每一名官員是否晚到、有沒有舉止不如法者,文武兩邊都到齊了,沒有一個人逾制,趙國公和江夏王爺依舊在兩班首就坐。

但皇帝未到,龍座上空空的。

晉王李治傳達了陛下的旨意:因為皇后柳娘娘突患失憶之症,陛下五內如焚,今日不到朝了,只由晉王代為打理一下日常事務。

金徽皇帝對柳皇后的感情是人人皆知的秘密,趙國公等人聽說皇后得了這樣的怪病,都表示了擔心。

這些政務都是皇帝早就定下來的,晉王李治只是按部就班地過問一下各部的落實情況。

除了一件事是眾臣們很驚訝的,高陽公主府駙馬房遺愛、蜀王李愔,因為與長樂坊歸林居的打砸案子有些牽扯,被告知散朝後不能走,隨後晉王說,

“散朝吧。”

這也是皇帝的旨意,高官和親王無中生有、恃強欺凌店家,在大明宮宮牆之下的長樂坊行若悍匪,必要嚴審。

所有參與者已全在三司羈押,只差了房遺愛和李愔這兩個人。此案性質惡劣,上到親王駙馬、下至一般隨從人人都要過堂。

趙國公對這件事感到微許的驚詫,但沒有插言動問。昨晚他派出去的幾個人一宿未見,當然也無人覆命,此時他不便問。

趙國公驚詫於一件打砸酒店的普通民事案子,怎麼會動用三司會審?他看許敬宗,正常情況下此案歸到萬年縣審理即可。

但許敬宗沒有給趙國公一點暗示。

還有一點,三司會審指的是御史臺、中書省和門下省會審,但晉王殿下說的明明白白:這次的會審不包括御史臺,而是中書、門下、尚書三省。根本沒有褚遂良的事。

初七早朝皇帝仍未至。

同樣未至的有房遺愛和李愔,趙國公在初五晚上派出去的人仍未覆命,因而長孫無忌仍然不便問,晉王居然也不提這件案子的結果。

初八早朝,皇帝仍未到朝,人心惶惶起來,趙國公等重臣心照不宣,小道消息對這樣的重臣是不截留的。

為了打消人們的疑慮,晉王殿下在未公佈歸林居案情的情況下,便直接宣讀了

蜀王李愔削去王爵,等同於庶民,同時削去食邑四百戶,戶籍歸於襄州。

眾臣大驚,因為一次打砸而削了王爵,這在貞觀皇帝在世時都未發生過。吳王李恪平靜如常,好像是認為理當如此。

對高陽公主府駙馬,太府少卿房遺愛的處置更重,朝臣們在聽到時,宛如在耳邊炸響了一聲晴天霹靂!

時間定在正月十六日午後申時,不在酺日期間行刑。

這是大唐開朝以來從未有過的重刑,貞觀年間最重的刑也只是一例腰斬。

但腰斬同車裂比較起來,則是小巫見大巫了,屍身收拾起來也比車裂方便的多。而遭車裂的人會面目全非、肢體零散。

貞觀十七年,如侯君集這樣的謀逆大罪,也就是個斬首而已。

趙國公按捺不住,想起身問一下案情緣委,他懷疑晉王李治矯詔,懷疑這不是皇帝的旨意。

他不是要替房遺愛申訴,而是擔心自已未歸的手下也在三司大獄中。

但他仍未敢起身,因為晉王說,連帶陪著房遺愛行刑的,還有參與了歸林居打砸的、李愔和房遺愛的所有手下,全部都是斬刑。

還有初五晚在大街上用弩箭傷人的兇手一人、幫兇十人,都是斬刑。

這根本不像是金徽皇帝的責人之法,因為陛下一向都是寬容的。趙國公暗自尋思,錯如黃門侍郎韓瑗、戴州司馬柳爽都沒有受到這般的重罰。

他懷疑初五的小道消息是真實的,皇帝三日不朝,這不是好跡象!趙國公懷疑晉王已經把持了朝政。

長孫無忌神色黯然,他不敢提出懷疑,只是不止一次地閃過了一個令他痛苦萬分的念頭——。

在震驚中,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以示對皇帝的旨意沒有異議,無形中倒是顯示了晉王殿下治事的權威。

長孫無忌想,這樣也好,李治要斬絕那天晚上所有的涉案者,亦是不想讓他們亂咬,從而牽出更多的人來。

他看了看褚遂良御史大夫幾天來,一直心虛地沒有站出來說上一句話。即便被排除在三司之外,也沒有一句微辭。

李治宣詔後由殿中監驗旨,殿中監驗過之後,向朝臣們展示了詔書上金徽皇帝的簽名,還有上邊加蓋的御印。

有的人當時便想到了大明宮中那些多才多藝的皇妃們,皇后失憶了,但皇妃們沒有失憶,再說皇后失憶沒失憶誰知道?學個簽名還不容易!

江夏郡王提議,要不要去大明宮探視一下皇后的病情,趙國公起而附合。

這是人之常情,前三日沒人提出這個建議也合情理——不想亂亂哄哄的令金徽陛下煩心,此時去看一看正當其時。

但晉王說,他早就同提到過這個請求,但是陛下稱:皇后神情恍惚,只記得西州,根本不認得她到長安後的任何人。

她不記得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婉妃、容妃、殷妃、藍妃是誰,但叫得出她們每個人的名字,只記得她們在西州的事情。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皇后更不認得另一個貴妃了,連她的姓名都想不起,視之為陌生女子。

晉王無奈地道,“皇嫂連陛下的身份都記不得,只稱陛下為高大人……也不認得在長安降生的皇子,只記著李雄、李壯、李威、李武前四個。”

趙國公認為這是晉王的編撰,身為舅父他不能表示疑問。

心照不宣的臣子越來越多,不過對金徽皇帝的旨意絕對服從。

但趙國公可以去永寧坊,探視一下誕子之喜的郭孝恪夫婦,這總可以的。

他親自備了禮品去永寧公主府,只有高白夫婦們出來相迎,他們對趙國公行了大禮,在大門口便向國公施跪。

高白告訴趙國公,崔夫人得了血崩之症,謝貴妃有旨,不許任何人入府攪擾——是任何人。

趙國公想,崔夫人血崩,但你郭孝恪總該出來吧?怎麼只用個高白擋駕?

有關夏州置都督府、和郭孝恪任夏州都督的猜測沒有了下文,一直沒有聖詔頒佈。

初九延州刺史高審行地,看來新的一年中延州墾荒之事不會有荒怠。

趙國公總該出面送行,他想藉機從透一透大明宮裡的風聲。

但高審行對趙國公說,皇帝陛下沒有召見他,他回延州只須繼續陛下的墾荒大政。至於大明宮,高審行與眾人一樣,沒機會進去過。

為高審行送行的官宦眾多,趙國公發現,高陽公主也在相送的人裡。

房遺愛車裂已經按日數了,公主仍然出面相送,神色上看起來沒有悲喜。

有人悄悄對趙國公耳語,說高主原意是丟下房遺愛,隨著刺史高審行一起去延州墾荒的。

聽說高審行搖頭了,晉王李治也不同意他的姐姐——一位長公主去延州幹這個粗活兒。

但是,有十幾位長安的文人墨客卻在出行的行列裡。

他們有感於高審行墾荒的執著,更以高刺史光明磊落、不乏性情為榜樣,決定棄筆從耕,從此追隨高刺史去延州揮舞鎬頭。

有人懷疑他們的誠意,覺著他們這是奔著太極宮女學生去的。

這是貴妃的懿旨:女學不再開辦了。

因為皇后娘娘根本不記得有女學這回事。這些優秀的女子們將隨著高審行去延州,戶籍便落在那裡。

那些在墾荒中以實打實的業績拔了名次、建了功勳的未婚軍士,陛下將給以賞勳、晉職、入實品的獎賞,外帶婚——賞一位與他彼此傾心的女學生為妻子。

是彼此傾心,這是。皇帝並未忽視她們的感受。

不過誰都知道,那些年紀輕輕便建了功的、並且升到實職的軍士註定前途無量;而這些選入太極宮女學的女子個個德容俱佳,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傻子才有個不樂意,這女雙方來講都算一樁美事。

只有她不能去延州。

……

大明宮東北角的觀天台,太史風又到這裡來,這是他新年後第二次上城觀天象了。

第一次是在初五的晚上,那時他去了大明宮西南角,去看那棵被淑妃樊鶯砍倒的風杆,他準備向陛下提出再豎起一根。

初五那晚,他在觀天臺上看到皇后及眾妃們登上了丹鳳門的城樓,當時有個不好的預感。

因為丹鳳門是大明宮的,從上講,那裡永遠是陽氣極重的地方,但是皇后及眾妃們在破五的晚上登上去,站到了之下。

他在西南角的觀天臺上,瞬間在腦海中浮現出一副卦相——一陽之下有眾陰,這是個“”。

此卦的卦象說,“山高而傾危,巖角崩塌。小人得勢,君子困頓。”

而這一卦於實事來講,則暗示“不可急於求成,尤其不可冒險,須順應時勢,並防小人陷害。

這一晚他親眼見到了瘋狂馳入大明宮的紅馬,也見到了丹鳳門上皇帝后妃們的混亂。

他坐著不動,凝神再起一卦,要為皇帝陛下卜一卜安危。但李淳風心中亂極了,連都排不出來,什麼吉凶都判斷不出來。

這一次再來大明宮的宮牆上是,李淳風觀天象只是,他擔心著皇帝。聽說皇帝自初五後一直,他只能坐在大明宮東北角的觀天臺上打探一下子。

東北方為“艮”位,利於長男和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