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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5章 神志錯亂

武皇后話中說到“本宮與陛下的兄長”時,英國公還以為她要說的是馬王爺,誰知說的卻是薛禮。

馬王,薛禮,這兩個人英國公都不敢小視,他們各具本領,正當壯年,而他已經年邁了。

他同樣不敢小視面前的武皇后,威名赫赫的關隴集團便是在她和李治手中轟然倒塌的,曾經激烈反對她的幾個重要人物褚遂良、韓瑗、來濟等人已先後落馬。

關隴的摯旗者長孫無忌,曾與李世民並肩締造了貞觀盛世,他長於行政和謀略,此時卻以一個流徒的身份到黔州做了石匠。

武氏於此時、毫不避諱地當著李士的面提到了兄長薛禮,英國公明白她的暗示,也只能裝作不知。

薛禮帶兵西出後音訊皆無,皇帝、皇后有可能對薛禮心存不滿,但當著滿朝臣子們,他們對薛禮連半句話的責備都沒有,連那些躍躍欲試的御史們也都不敢有半句針對薛禮的言辭。

英國公有個直覺,他在這個時候也不該對皇帝和皇后的兄長有什麼懷疑。於是認真道,“將在外敵情變於瞬息,微臣猜不好,也不能亂猜,但有一點不用懷疑,一切都在陛下和娘娘掌握中。”

武媚娘從英國公這句話裡隱隱約約聽到了對方的戒心,馬上將話圓回來,“本宮和陛下商量過了,眼下多事之秋,該給黔州劉方桂、西州李繼兩位司馬壓壓擔子了。”

李士:“那兩個小子!做事毛毛草草,不堪大任。”

武氏笑道:“國公,你可不能以你的本領來衡量他們兩個,待西域亂子平了,李繼就任西州都督,劉方桂去庭州任個刺史,”

她果斷地說,“高岷太文靜,不適合在西州,陛下和本宮都想調他回來……但那兩個人,本宮可只管下詔,不管囑咐,只好有勞國公費心了。”

武皇后端起茶杯來,這是暗示李士可以走了,但李士未動。

他又說到了一個人,“娘娘同陛下用意提拔武職,確是目光長遠,但依微臣看,這兩個人都比不過另一個。”

武皇后問,“國公說的何人?”

英國公道,“李志恩,不知娘娘還有沒有印象,”

原遼州都督李志恩自從被金徽皇帝一腳踢去了豐州,多年未能復起。

皇后道,“李志恩是兄長看不上的人,再說李彌在遼州都督任上中規中矩還算稱職呀。”

這就是不同意李士的舉薦了,還提到了她的另一位兄長。武皇后說罷,又端起了茶杯。

這個鬼精鬼精的女人在算計盈隆宮那位兄長時,便來拉一拉英國公,要提醒英國公什麼事情時,便把兄長搬出來。英國公連忙告退。

武媚娘要私下裡見李士,只須派人往東宮、到太子李弘這裡來看看便成了,她到這裡來見太子太師,無論是對誰都有個說辭和藉口。

看李士走了,武媚娘起身回大明宮,坐在步輦中,她覺著有些氣悶,薛禮的這個平叛法兒,其實她早該想到的,看來事態真朝她擔心的方向走了。

將在外,武媚娘除了生一生暗氣,當著英國公的面,連苛責薛禮的話也不能多說一句。

黔州刻字一日日的有進展,總有一天,馬王爺要面對他自己說出來的那句承諾,到那時他來不來大明宮?

武媚娘想,若馬王真不想來大明宮,只須揭穿他的五妃崔嫣拿烏刀去暗助長孫無忌的事情即可,但西域平亂就沒有這麼簡單,萬一薛禮從西方鎩羽而回,馬王出不出山?

難道薛禮不會這樣想?

薛禮安份了這麼多年,即便在她和李治直面長孫無忌時,薛禮也是唯大明宮之命是從,足可使她和李治放心。

但此時內憂外患的,薛禮果然的、突然的來了這麼一下子。

武媚娘估計李治此刻也不踏實,李治請盈隆宮主人出山的試探之舉,到最後,弄不好便要假戲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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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行駕進了丹鳳門時天已昏黑了,隊伍裡掌了燈,回到長生殿時李治不在,宮人回稟皇后,說陛下在大安宮。

大安宮在上一朝時,正是貴妃謝金蓮的寢宮,於是武皇后再往大安宮來找。

……

李治倒說不上心煩意亂,因為在大局上他已把功課都做足了。

西域的亂子平與不平,舅舅長孫無忌在黔州的字到底刻的完刻不完,反正他在大明宮裡也左右不了,何必愁眉苦臉,做樣子給誰看?

李元嬰在朝會大殿上語聲朗朗地說出先皇顯靈的話來時,真讓李治吃驚非小,他數次問先皇還對李元嬰說過別的什麼話沒有,這完全是下意識的。

那時候在大殿上眾目睽睽,言來語去,可以說間不容髮,李治還真是擔心先皇在信寧之野、同李元嬰說出自己早年在翠微宮的什麼事。

不知李元嬰到底知不知道這些,亦或是李元嬰知道了也沒敢說,總之這件事掩飾過去以後,李治感覺著筋疲力盡。

不知從何時起,也許就是從武媚娘重回後宮之後,李治感覺他執掌之下的朝廷有些陌生了。

王皇後和蕭淑妃的死完全是在他意料不到的時候發生的,他前腳親口對她們說要好好安頓她們,後腳,她們便被人杖斃,打得血肉模糊。

在第一次立儲中,曾經絕對支援過他的舅舅長孫無忌垮了,包括先皇都看好的幾個重臣先後被流放、糊哩糊塗地死去。

太子李忠被他廢作了梁王。

鏟糞淘金的許敬宗又成了紅人。

大明宮殿宇依舊,五月的石榴花依然繽紛,燦爛,更顯著這一切如夢似幻的,令李治感到陌生。

李治人至中年,在朝會時還能挺起精神,但在私處時,形容上則時時顯出萎靡之態。

他覺著身體的衰敗速度竟比光陰的流逝還要快了。

相反,武媚娘則有用之不盡的精力,不但在幕後替他極富條理地處置日常政務,還樂於在他身子不適的時候、替他出席太廟獻享,祭天祀地、勸導耕桑這樣重大的活動。

她做著這些、沉湎於朝政樂此不疲,久不思床第之歡,卻依然能震懾著李治上百的御妻妃嬪們,使她們根本不敢造次,一見到李治便逃的遠遠的。

此時在維帳內陪伴李治的,是武媚娘的姐姐和外甥女都是親的。

她們在武媚娘沒有顯赫時陪著她提心吊膽,多少不該吃的委屈也跟著武媚娘吃過了,這回武媚娘貴為皇后了,她們有理由相信武媚娘是故意視而不見。

李治大姨姐今年三十八歲了,寡居已有些年頭,但風韻仍存,被封了韓國夫人,身份與那些貴、淑、德、賢等妃一樣,也是正一品。

韓國夫人與皇帝在無人時舉止輕佻,大膽狎笑,讓李治忘了這些日子的所有煩惱,後來韓國夫人將她女兒也一起拉上,三個人一直笑到了床上。

她的女兒十七八歲,亭亭玉立,不愧是武媚娘的外甥女,她雖然沒有武媚娘早年時的智慧氣和靈活氣,但卻有武媚娘所缺少的、含苞待放的甜美。

即使武媚娘也曾經有過含苞待放的甜美,但李治可沒趕上。

大安殿外,有隆重的儀仗燈火通明地駕到了,燈光透過窗欞照著簌簌的絲繡維帳,裡面的鶯啼婉轉一下子聽不到了。

皇帝明知故問,“是誰來了?”

內侍回稟,“陛下,皇后到了。”

李治道,“瞎眼的東西,看不到朕已就寢了?也不知阻止一下!”

皇帝話音未落,武皇后已經急匆匆地邁步進來了,李治正色道,“皇后還懂不懂規矩?!”

武媚娘嗔道,“可臣妾是皇后呀,我想陛下了還不能來見陛下麼?再者等我們一起去了盈隆宮,我便是個民婦了,陛下還要我講什麼規矩!”

她看了看緊閉的維帳,再看看床下的兩雙女人鞋子,怒道,“是哪個不要臉的佔了本宮的地方,敢不敢滾出來見我!”

李治瞠目結舌,武媚娘若成了她所說的民婦,難道便是這樣行事了?

不過武氏的話一下子將李治拉回到現實中,讓他一下子想到了盈隆宮,因而忘了皇后的跋扈。

他看到韓國夫人衣衫不整地從維帳中鑽出來,也不敢看自己,而是顫著聲說,“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是我。”

武媚娘由盛怒轉成了挖苦,看了一眼床邊的另一雙鞋子,對她姐姐道,“怎不把本宮的外甥女一起帶來呀?陛下聖躬欠安,對什麼人都提不起興趣來,而本宮替他打理著朝政也沒功夫理他!你們母女與本宮彼此彼此,只要陛下能開心,本宮便感激你們!”

皇后說罷,一扭頭走了。

韓國夫人哭著對李治說,“陛下救我!我剛才看到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拔了頭上的金釵在手中狠命捏,把金釵都捏彎了,臣妾擔心命不久矣!”

皇帝在武媚娘走出去時氣得面紅耳赤,這時安慰她道,“我們是親戚,你是她親姐姐怕她作甚什麼……朕怎麼沒見她拔什麼金釵啊?”

話音方落,武媚娘又回來了,也不知聽沒聽到李治的話。

她站在寢室的門外不進來,請示道,“臣妾同英國公商量過的,西州李繼、黔州劉方桂都是武職,正該派到西州和庭州去做個主管,”

李治不等她說完,便連連揮著手道,“朕不管了,皇后說行便行。”

武媚娘口氣一軟,對她姐姐道,“看看你,也不往好地方想我,迷媚的陛下連大事也不過問了,將來我和他若去了盈隆宮,便不再是皇帝和皇后,那時你與賀蘭小丫跟不跟著去?”

韓國夫人張口結舌,不知怎麼回答,武媚娘口中的賀蘭小丫正是她女兒。

才這麼一轉念的功夫,門口又沒人了。

只聽武媚娘在殿外道,“這時不便叫他們去呢,等薛禮回來再上任”。

李治的興趣一下子沒了,想起薛禮在西部的平亂,想起了盈隆宮,想到武媚娘簡直就是個神志錯亂,錯亂的精力充沛,錯亂的有些可愛。

等著薛禮一回來、或是兵敗了乾脆回不來,他和武媚娘去不去盈隆宮也就能確定下來了,可她還在為兩個小小的州司馬操心。

忙得她!居然連這種事也沒功夫生妒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次日逢單日子,李治登朝。

同中書門下三品、吏部尚書李義府急匆匆地站出來,舉薦黔州司馬劉方桂,舉薦西州司馬,

“陛下,劉方桂出身疊州軍界,十年前在疊州便有數次平定獠亂的經歷,而李繼久任西州司馬,對當地軍情熟稔,近期更是主動率軍應援許監軍,且有大勝,”

李治昨天晚上本想借韓國夫人和賀蘭氏佔佔心,也好不去多想西州和黔州的鬧心事,結果被武媚娘給攪和了。

這母女倆有如驚雀,一下子全都飛走了,而他一夜輾轉再也沒睡踏實。

此時,李治腦袋裡昏昏沉沉的,聽李義府說到了這兩個人,“陛下,眼下碎葉方面不寧,西州、庭州分處天山南北兩道要津,正該強化兩州吏治,臣舉薦李繼出任西州都督,庭州則宜由劉方桂……”

李治的眼皮子一下子挑了起來,坐在那兒目不轉睛看著李義府,他想起來昨晚武媚娘曾經匆匆和自己說到過這兩個人的任用打算,當時他心不在焉、亦或是被武氏撞到了韓國夫人,心內有一絲窘迫,好象當時應允過了。

他娘的。

才一晚上的功夫,宰相李義府又絲毫不差地提了出來,難道武媚娘隔著大明宮的宮牆便對他耳提面命了??

李治往龍座旁邊看了看,怪不的皇后今日沒登朝,原來她已經安排好了!

她忙夠了、在長生殿內補著覺,打發一位堂堂的宰相出來替她說話,而堂堂的大唐皇帝一宿不眠,坐在這裡聽他咧咧!

她真是一點規矩都想不講了,皇帝都睡下了居然還敢理直氣壯地闖進來!

難道將來兩人真去了盈隆宮,這娘們就是這樣子了?

李治不吱聲看著李義府,等他將話說完,果然是提議劉方桂任庭州刺史!

李義府見皇帝一下子精神了,腰也挺起來了,彷彿聽入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