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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1章 搖身一變

他將六十名連發快弩手,連人帶馬撥出來三十名保護二人過海,說讓他們就留在那裡供李刺史調遣。

看到這裡,崔氏也就沒什麼不放心的了,新離一地和新到一地的不適,此時已經緩解了。崔夫人已不再多想黔州,刺史府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映入崔穎的腦海裡。盈隆嶺、桕樹、花圃、新夫人劉氏、高審行,一概恍如隔世。

去山陽鎮的女兒們她也不想,心如止水地教甜甜女工、功課和禮儀。

她早年欺騙高審行和李彌的事情,一直就像壓在心上的兩塊大石頭,到如今彷彿已經搬掉了。

夫人只剩下偶爾懷念一下父兄、和柳伯餘,她認為自己跑到西州來,離著柳伯餘最近,晚上睡覺也很踏實。

至於和劉小姐身份誰大誰小的問題,崔氏就更不會多想了,自己與無谷又算是誰大誰小?她沒有直接自請出門,那是考慮了柳玉如和崔嫣的感受,崔夫人不想她們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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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崔氏有決心、讓自己在高審行那裡變得可有可無,她將信守對高審行的承諾——如果劉小姐能給高審行生下個公子,她做小。

甜甜出去玩,回來說街上的事情。這個小女娃依然不知她兩位舅舅的身份變化,一如既往地到舅舅家去玩,崔氏也不制止。

甜甜說,她舅舅在蠶事房和織綾場是最大的官員,把姓鄭的兩個壞人嚇得,一見舅舅就渾身打顫兒,什麼話也不敢多說,圖樣子也都改回來了。

崔氏知道孩子學的是謝廣家中大人的話,就問,“有你大舅在,二舅也可以回織綾場了吧?”

甜甜道,“八姨娘不讓二舅踏入去一步,說他沒有織綾場的股份。大舅說了,身為西州官員,他堅定支援八姨娘的決定。”

崔氏聽了,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在甜甜這樣大的孩子眼裡,她的八姨娘到底是不是好人。

不久,崔氏得知,郝婆子在西村的院子讓曹大賣掉了,拿錢去蠶事房和織綾場又入了新股。謝大嫂曾淺淺地埋怨婆子偏心,但她已經不是過去那般斤斤計較的人了。

……

龜茲城,蘇伐和丞相那利在一起計議。

從西州令史家傳回來的訊息:西州大都督高峻家中九位夫人跑了六位,而高峻也有些日子不在牧場村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蘇伐對那利道,“他一向神出鬼沒,難道也到了沙丫城?”

那利說不大確切,因為從沙丫城傳回來的訊息當中沒有高峻的內容。不過,最近前前後後從西州跑到沙丫城的人也不少了,陳小旺一家,高峻九夫人麗藍和她那一班夥計,林林總總的有十幾人之多。

謀事一向仔細的蘇伐,在這件事情上總會比別人多轉轉腦筋:會不會高峻對龜茲方面盜取金礦散金的事,已經有所察覺了呢?

那利道,“大王你多慮了吧?看看西州來的這些人,哪有一位頂用、有份量的?陳小旺,那是被謝廣欺出來的,令史家也這麼說;而那位九夫人,雖然到沙丫城來開溫湯、搞得聲勢不小,但來捧場的只有個七夫人,而她們是親姐妹。”

蘇伐問,“丞相,什麼意思?”

那利道,“擺明這是高峻不便、也不想出面。我聽說,高峻的大夫人醋勁極大,酸味一上來連皇帝的面子都不論。她帶家裡人耍出西州去,八成就是與這位九夫人有關。”

蘇伐笑道,“丞相,你說這個我倒不能不信,高峻懼怕大夫人,連龜茲城都有傳聞。”

那利道,“為什麼七夫人沒有一同走?反而跑到沙丫城來給九夫人捧場?西州出資的溫湯,即使高峻不到場,至少也該是八夫人出面呀。弄不好這位九夫人便是高峻以厚利安撫著離開西州,真正用意恐怕是取悅他的大夫人。”

蘇伐道,丞相說的有道理,但越是有道理,我越是不放心,感覺這是高峻故意佈下的**大陣。要是有些不正常的地方,那才正常。

那利不好說出來、他的大王蘇伐就是讓高峻嚇傷了腦筋,這話不是一位做臣子的人該說的。

於是他安慰道,“既然大王目前並不想與西州撕破了臉,那麼讓撒爾柯和陳**打頭陣,細想於龜茲城也沒什麼不妥。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金礦易主、心中不平,另一個是自己的女人易主、咽不下一口氣,只要我們不留痕跡,就算金礦事發,於我們龜茲城何干?”

蘇伐點頭,“丞相說的這兩個人,我看出他們根本就不想長久地指望龜茲城,其心有異啊,也只能是用用就扔掉了。”

那利說是,又問,“鄭至善在牧場村裡,讓謝廣擠兌的大氣不敢出,是不是就讓他們回來?那裡在高峻的眼皮子底下,萬一事發、讓高峻逮住了什麼把柄,就比金礦上更讓人頭疼。”

蘇伐哼道,“我們本就沒有過分地指望他們什麼,原打算讓他們打入西州,擾一擾高峻的蠶事、織綾事,有可能的話再擾一擾他的親戚,誰知這兩位親戚卻是個假的!”

他很有興趣地道,“就讓鄭至善兩人在那裡吧,你想讓他們掀起什麼大浪來,他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想像上次那般偷高峻個孩子、噁心惡習心高峻,看來也不行了,難道這位柳夫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早早帶孩子跑了?”

兩人哈哈大笑。蘇伐問,“撒爾柯和陳**可去沙丫城了?”

那利道,“兩人各被財、色一根繩拽著,大王你不讓他們去都不行。”

事情到目前為止,蘇伐與那利兩人以為盡在掌握。龜茲城在西州有令史一家、有鄭至善在牧場村通風報信,在金礦有陳**的班底,這些人的表現雖然都不大盡如人意,但總是知已知彼。

而高峻越來越像是失了章法。蘇伐說,也許我們都高看了他!

……

沙丫城外的侯圩村,最東面一座院子裡亮著燈,陳**正在金礦散金倉的掌鑰侯大人家中一起喝酒。

沙丫城守將阿史那社爾緝拿陳**的風聲早已弱了很多,城外鄉道上巡邏的馬隊,不論是人數還是批次,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陳**終於乘夜喬裝出了龜茲城,名義上是遊說一下陳小旺。他知道這有些危險,但麗藍的溫湯池子和麗藍都在赤河邊,他在龜茲城坐不住。

掌鑰大人姓侯,名海,祖籍是白城,白城歸龜茲管轄。他今年快五十多歲了,以前也是礦主撒爾柯手下的管事。金礦易主後,撒爾柯逃走時侯海並未逃走,而是趁亂改了祖籍,就在金礦上潛伏下來。

他表現的不錯,也因為西州地盤擴充過快,尤其是金礦上懂事、管事的人不多,侯海很快做到了散金倉的掌鑰,在倉史的下邊專門掌管散金倉的鑰匙。

細說起來,陳**的反水也是侯海的功勞,對於身負奪妻之恨的陳**來說,一面拿著西州的傣祿、一邊拿著龜茲城的好處也沒什麼不好。

上次在交河縣城偷偷給高峻揚沙子的是他,見到高峻二公子被偷也不出手相援的也是他。事情發展到最後,西州大都督高峻的一張名刺,就把驚弓之鳥般的陳管事嚇跑了。

侯海最近有點提心吊膽,因為散金倉倉史陳小旺寸步不離,眼睛盯著散金出入庫的帳目,盯著出、入倉的平衡。

侯海知道,陳小旺不可能在散金倉裡盯到一點點的紕露,但是做賊心虛,他就是踏實不下來。

陳**對侯大人道,“放心,別說是陳小旺,就算是高峻來也看不出什麼。高峻打打殺殺的行,探察這樣的細緻活兒……他差的遠了!”

蘇伐對盜金之事盯得很緊,兩人在侯海家喝著酒,互相掏心窩子。

誰都看得出,蘇伐一門心思要盜用赤河金礦上的金子,也不純粹是為了賭氣。但這是個細水長流的活兒,動作過於頻繁了遲早會引起西州的注意。

到時候蘇伐大可推得乾乾淨淨淨,但他們這些辦事的人想脫身就難了。

喝著酒,侯海對陳**道,“我倒好說,在白城只有個沒人知道的遠房小表妹,走了也是一身輕,可是陳兄你呢?你這麼走了不甘心吧?”

陳**咬著後槽牙說,“跟著蘇伐沒前途,他鬥不過高峻,頂不濟與西州服個軟,總還有一城之王可做。我不信有麗藍在中間橫著,姓高的就肯放過我!早晚連龜茲也沒我的立足之地。”

走,也得把麗藍帶上、實在帶不走也得毀了她!

沒有這個念頭,陳**早就跑到蔥嶺那邊去了。他見侯海不陰不陽地,便提醒他道,“侯大人你別忘了,照著金礦官員名冊上所錄,你的老家可是交河人!萬一事發,你和我的下場一樣——奸細。”

侯海嘆道,“我們彼此彼此,何苦相疑?”

他建議道,“時候已不早了,我們看看有什麼辦法讓陳小旺的膽子大起來,只要他肯反水,散金倉就是我們的!

赤河金礦屬於沙金礦,這種金礦不同於山金,採金的程式也比山金簡單。

山金往往與礦脈混生在一起,要將含金礦石用大錘敲碎、磨成礦漿,放在耐火燒的坩堝中,再加入一成的硼砂、硝石,一起將它們熔為滾沸的金水。

這個過程叫作“開臉”,開臉後,將金水倒入口大、底小的容器裡冷卻、然後倒扣出來、用小錘敲去碴塊,剩下的便是夾有銀或銅的、成色不純的馬蹄狀金塊了。

而赤河金礦的沙金,就省下了挖礦石、敲礦石、磨礦石的程式,河中水浪常年累月沖刷鼓盪,便有天造之功,那些礦砂比專門磨過的還細。

只要找到這樣的積沙地帶,挖出來就著赤河水淘洗,埋在沙中的大如蠶豆小似綠豆乃至細沙的、形狀各異的金粒就現身了。

黃金素有“七青、八黃、九紫、十赤”之說,意為由顏色上便可辯出金子的純度。青黃色的含金量為七成,暗黃色的含金量是八成,而赤河金礦上淘出來的金粒是赤黃色,成色幾乎可以看作十成!

礦上淘出的散金大小各異,數量最多是沙狀的,豆粒大小的要少一點,蠶豆大的再少一點,但兩顆金蠶豆就有一兩重。

散金倉,就是專門盛放它們的地方。然後熔金爐每月的初一、十五開爐兩次,每逢這兩天,便將這些散金嚴密盯防地出倉、送到熔金爐上去。

散金倉裡面是成排的粗壯木架,上有木製托盤,各種規格的散金粒分門別類地盛放著。

侯海掌管散金倉的鑰匙,對裡面相當的熟悉,在最前邊的木架上擺放著三顆狗頭金,那是礦役們直接由河床的礦砂中挖出來的。

七兩為金,八兩為寶,可這三顆狗頭金,每一塊塊塊足有七、八斤重!它們一直被當作鎮礦之寶沒被熔掉。

散金倉的重要性也就可想而知,這裡防範嚴密,那些把守大門的礦丁眼睛都不眨一下,從裡面飛出只蒼蠅,都得掰開翅膀來看看有沒有夾帶。

陳**聽了侯大人的話,哼了一聲道,“要拉陳小旺過來,除非把你表妹白送給他!”

兩人收拾了一下,提了兩壇酒悄悄出了院子。

村子中間便是陳小旺的家,陳**和侯海兩人走到了地方,卻看見村西新開的溫湯池子大門內燈火通明。這個時候溫湯池的大門裡已經是出多進少,該到了打烊的時候。

但陳**不敢冒然去池子上。他無可奈何地輕輕嘆了口氣,站到侯海身後的黑影裡,聽他敲陳小旺家的大門。

門開了,開門的是陳小旺的父親陳興旺。他們父子不認得陳**,但認得侯海,一見是他,陳興旺連忙躬身請兩人進去。

……

高峻這些日子一直窩在西州大都督府,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沙丫城的訊息源源不斷地傳回來。

自歸西州之後,赤河金礦先後增加了礦役兩三百人,而河邊的沙礦帶還是一如既往的富有,從散金倉的入庫總帳上看,散金收入比去年足足多出三成。

但是,鑄出來的金錠子還是去年那麼多,幾乎未見有增加。

除了陳小旺,金礦裡面的人都可懷疑,但找到真憑實據前,又不能大動干戈。這事不在於拿人,而是要摸清失金的渠道。

這件事讓高峻如鯁在喉。

以已之金,作敵之資,傳出去的話,他這個大都督頭都抬不起來。

也不能大動干戈的去查,這樣貓戲老鼠的,什麼時候是個頭?這未免太讓蘇伐小看了。

沙丫城三座溫湯上,那些護牧隊的分隊長們說沒有陳**的影子出現。而麗藍從不往金礦的溫湯上去,只在侯圩村和柳集的溫湯上照應著。

金礦邊上的溫湯,除了幾位官員之外,那些礦役們不論是淘洗的,還是熔爐上化金的、鑄錠的、修爐的,只要一收工,全是用一塊布頭往襠裡一兜就往溫湯池子上跑,這讓女人受不了。

高峻有心親自去沙丫城看看,一來動靜太大難免打草驚蛇,二來有個麗藍在那裡,自己一去不要說柳玉如知道不高興,恐怕連蘇殷都要拿懷疑的眼光看他了。他偏偏不去那裡,對付些毛賊豈用他親自出手!他可用的人有的是!

“來人,給牧場西村八夫人送信,讓她通知牧場錄事謝廣:謝廣德才兼備,可堪重任。讓他即刻收拾一下,隻身、連夜到赤河金礦赴任從九品金礦管事!”

東村織綾場,謝廣終於知道了什麼叫作春風得意,看來,西州大都督並非是任人唯親的。

以前他是大都督名正言順的舅子,卻一直龍潛九淵、不能發達。

而今與大都督之間,只有從他母親——郝婆子那裡才能拉上一些關係。可是你看看,時運一到,八頭牛都拉不住,什麼叫作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才這麼幾天,他便由一位白丁入職錄事,在人們瞠目結舌的表情還沒有復位時,謝大老爺搖身一變,再成為了有品階的正宗大唐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