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魔法塔
終於進入魔法塔了！大魔導士弗魯瓦的魔法塔。塔的底層是個穹頂大廳，仰頭望有星辰繪於穹頂，人彷彿置身在群星閃爍的夜晚。
鄧肯還好，同來的朱麗葉震撼得張大嘴！給倆人引路的是位高價魔法學徒，叫桑切斯，嘴角掛著譏誚。桑切斯年近二十了，在學徒中絕對算年齡偏大了，也只有在小菜鳥的身上找些優越感了，他清清嗓子拿腔作調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
“你們在這個大廳看到的，跟真實的夜空完全一樣，或許你們以為這個已以不可思議了。但更不可思議的是，它會隨著時節的變換而變換！”
桑切斯伸出雙手，十指掐動，穹頂的圖案真的變換啦！隨著朱麗葉陣陣壓抑的驚呼，穹頂演化出一年當中的斗轉星移，一天當中的日出日落。
“很驚奇吧，小姑娘？這些都是鍊金術創造的奇蹟！”
穹頂的光影漸漸淡去，露出穹頂光滑的深藍色的青金石本來面目。
“實際上，你們看到的這座大廳本身就是一個奇蹟，鍊金師的奇蹟！看那穹頂，最頂點到地面四十六米，跨度一百二十米，中間沒有一個支柱……”
鄧肯不再理會牛哄哄，用鼻孔看人的傢伙，自己觀察這大廳。這大廳就是穹頂、牆體、地面，沒有常見的雕塑壁畫等裝飾，只有一盞巨大的吊燈，柔和的光芒顯得大廳更加地空曠。
怪的是，這大廳正對著進來的門，還有並排緊挨著六扇門。這反常識，門後的房間得多麼狹窄，恐怕不夠倆人並排吧？通向塔外的麼，一扇就夠了何用六扇！
桑切斯終於結束了長扁大論，前面引路走向左數第一扇門。他左右兩手交疊，做出一個複雜的手型，投影到門板上。光芒逐漸亮起，門不見了，鄧肯、朱麗葉跟著桑切斯跨進門裡——
他們來到了另一個空間，與剛才的大廳面積差不多，鄧肯正納悶魔法塔有這麼大的面積麼？桑切斯的話讓他恍然大悟，“不要懷疑，我們來到魔法塔的二層了！”
原來那門是樓梯！
這二層有兩個弧形的巨大工作臺，對成一個缺了兩口的環形。穿了深藍袍子的魔法學徒們，正在緊張忙碌著，仔細觀察，鄧肯發現：外圈工作的是袍子左袖上繡著一片楓葉，跟自己和朱麗葉一樣是下價學徒；內圈工作的多是兩片楓葉的中價學徒，偶爾有跟桑切斯一樣繡有三片楓葉的高價學徒。
“這是魔法材料的初級撿選，如果你們選修煉金師，很快就會到這裡工作的。好了，這裡沒有更多讓你們看的了，我們去三樓吧。”
鄧肯、朱麗葉跟著桑切斯進了來時的門，以為再出來是三層的，結果卻回到了一層。
桑切斯看出倆人的疑惑，一邊走向左數第二個門，一邊解釋到，“你們一定在想，為什麼要回到底層？不是二樓上三樓，三樓上四樓？這樣才符合常理對麼。那是凡人世界的常理，而我們面前的是魔法傳送陣！對傳送陣來說，距離的遠近對資源的消耗，遠不如連線節點對資源的消耗。如果按凡人世界的樓梯模式建傳送陣會怎樣？”
聽到這兒，朱麗葉還迷糊呢，鄧肯懂了——傳送陣是直達的，中間不能停，那麼這七層魔法塔每層都要建六個連線節點，總共是四十二個連線節點。而這種每層都回到一樓的辦法，總共只要十二個連線節點。
三層大廳，被透明的魔法結界分成四個獨立空間。鄧肯看到了穿黑袍的魔法師，但多數在這裡工作的還是魔法學徒，他還看見了試管、燒杯、坩鍋、天平、顯微鏡等試驗設備。
“這裡是對檢選出的各種材料做初步的加工……”桑切斯介紹著。
其中一個結界中的工作引起鄧肯興趣，學徒們在紙上塗了什麼，又把紙沾在薄木板上，又在邊上詳細註明。幾天來鄧肯總跟紙打交道，所以對紙也特別關注。
看來那工作對紙的要求很高，淘汰了一大堆廢紙。有學徒把這些廢紙塞進一個紙簍，伸手穿過結界送到外面。
“這是單項結界，鍊金師的偉大發明之一，”桑切斯曲指扣擊，透明的結界壁發出金屬聲，“從裡往外它彷彿不存在，反過來它卻是銅牆鐵壁！”
鄧肯現在興趣點不在這上，而是那簍廢紙。
鄧肯伸手撿了一張出來，手指搓了搓一一比常用的紙硬也粗糙，又抻了抻抖了抖，比常用紙強度也高。
鄧肯的舉動讓桑切斯很是惱火，首先他在自己講解時做無關動作，二是他竟敢亂動魔法塔中的物品，那怕是廢品。這是對他雙重的無視！
“請問桑切斯大人，＂鄧肯善於查顏觀色的，一個稱呼就反轉了桑切斯的情緒。魔法師才配稱大人的，雖然平民也有稱魔法學徒大人的，但那他們或是區分不開兩者，或乾脆就是出於敬畏。但無論怎樣，下階學徒是不用稱高階學徒大人的。
“噢，親愛的鄧肯學弟，你有謙遜的美德，＂桑切斯嘻笑顏開，“你是想問手裡拿的東西吧？它是莎草紙。比我們常用的漿紙貴，比羊皮紙便宜。但這不是它出現在魔法塔的原因。因為製造工藝決定了，墨水書寫在莎草紙上面會滲漏，通常要在它背面塗上一層膠一一＂
聽這麼一說，鄧肯舉了手中的莎草紙對著光亮一一果然，有亮光從遍佈整張紙的細小縫隙中透過來。
桑切斯接下去說：“墨水滲透紙張卻被附在背面的膠托住，那麼紙就被墨水浸透了，如果墨水中注入了魔法元素呢？法師大人們正是利用莎草紙這一特性，製作高品質魔法卷軸。”
聽到這，鄧肯的眼睛亮了，莎草紙這一特性對他也有用的，有大用！
“桑切斯大人，我可以拿走這廢棄物麼？”鄧肯特意把“廢棄物”三字咬了重音。
桑切的臉還是一下子拉長了，這簡直是得寸進尺！就為教務長大人對你另眼相看麼！就他剛要開口訓斥，就覺的鄧肯靠上來，把兩枚涼浸浸的東西塞進手裡。
是銀幣！
桑切斯臉色再變，正色說，“鄧肯學弟，魔法塔四層以上不對外公開的，參觀到此束結了，噢，你走的時候順便把這些垃圾捎出去！＂
回到寢室，鄧肯撕破了幾張莎草紙觀察一一
“這東西是草莖破開後壓扁，當成經緯向席子一樣編出來的。席子當然有縫隙啦。“
“可是鄧肯這對我們有什麼幫助麼？＂朱麗葉託著腮幫問。
“當然，它這解決了一部書我必須在圖書館抄了，再回來蠟紙刻印的麻煩！”鄧肯捏了捏他臉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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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小姑娘興奮轉而又情緒低落，＂可我還是不知道你要怎麼做，我是不是很笨！＂
“能坦然承認自己笨的通常都不笨。對了，你願意學鍊金術嗎？＂
“嗯，鍊金術很有趣，我喜歡！＂小姑娘興奮地說。
“那麼好，＂鄧肯的臉色變得少有的嚴肅，＂如果你成為了鍊金師，我會把對我們極為重要的秘密跟你共享，吿訴我，我能信任你嗎？＂
朱麗葉被這番話嚇到了，緩了一會兒才堅定地說：“我願意為你保守秘密！我發誓！＂
鄧肯輕吻朱麗葉額頭，“我也向你發誓，我一定讓你，讓山德拉，讓所有夥伴們過得更好，也讓領地所有人過得更好！＂
——下午，鄧肯出學院去街市上買回了莎草紙，還有做塗層用的膠。然後什麼也不幹，回寢室倒頭就睡，這一陣他可是累壞了。
一宿好睡，早起精神抖擻，吃過飯他又進圖書館。
如果把鋼板丶鐵筆丶蠟紙帶進圖書館刻版，那等於讓人家追著這條線索揭開油印的秘密。所以他不得不抄完再拿回去刻版。
莎草紙如果不是手摸，僅憑眼晴幾乎分不出與普通紙的差別，用兌了膠的墨水在上面書寫。等同於蠟紙刻版了。
——滾筒滾過，油墨從沒有寫字的，也就是沒有膠的地方漏下去，於是就得到了朱麗葉手裡的印刷品。
小姑娘歪著腦袋一看就說：“嗨，這印出來的東西看著可真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