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沒有什麼變化？”
“沒有，還是一直沉睡著。”
……
恍惚中聽見有人交談，似乎是範叔和孫茹聲音，用力想睜開眼睛，強烈的光照讓我趕忙閉上。
“咦，他好像睜開眼睛了。”
“陳康……陳康……”
耳邊傳來孫茹呼喚聲。
嘗試著重新睜開眼睛，漸漸適應了光亮。
“我……我這是怎麼了？”
“嚇死我了。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我是陳康……”
“那我了？”
“孫茹……”
“那他了……”
“小祖宗，你韓劇看多了，不是誰暈了以後醒來都會失憶，再說小陳也不是腦部受到撞擊。”
“範叔，我這是怎麼回事？”
明顯聽見孫茹鬆口氣，然後急切說道：“嚇死我了，你昨天突然失去知覺暈過去，把你送到醫院也沒檢查出所以然，後來範叔讓我們將你送回宿舍，直到現在你才醒來。”
“昨天？我記得當時在王爺爺店裡，突然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對呀，都過了一天一夜，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心中異常緊張，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範叔打量我一番：“我們也不清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行，就是迷迷糊糊，渾身沒力氣。”
“應該是躺的太久……”
在孫茹攙扶下我坐在床上，看著周圍擺設應該是自己宿舍，只不過四周擺設木劍、鏡子等物件，還有幾道符籙貼在旁邊，不遠處一直長香緩緩燃燒，煙霧飄蕩在屋內。
這段時間經歷使我一眼認出那是定魂香，木劍一類也是法器，至於符籙似乎也是安魂之用。
我不由問道：“我這是見鬼了？”
範叔收斂笑容：“真要是見鬼也不是大事，不過你的情況更嚴重。”
“啊……”看著對方嚴肅表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孫茹接過話：“你還記得暈過去之前最後接過那個護身牌嗎？”
“記得，似乎我就是接到以後才失去知覺。”
“那塊玉牌看似不起眼，實際上不是凡品。”
女孩邊說邊伸手從脖子處掏出掛件，定睛一眼，和我所見一模一樣。
“那塊符牌和小茹戴的一樣，具有護身功效。舉個例子，你還記得當初我們考驗你的那只大鳥，佩戴這塊玉牌可以不受魅惑。”
“豈不是比桃木符牌更有效。”
“當然，兩者不可相比。”
“這麼說不是玉牌所致。”我疑惑了。
範叔搖搖頭：“你昏迷後我們發現那塊玉牌碎了。”
我震驚了，張大嘴巴一句話說不出來。
孫茹盯著我：“這種玉牌無論是主人遇見厲鬼還是前往陰寒之地，最多隻會出現裂痕，時間久了也會慢慢癒合。從沒有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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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時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醫院檢查你一切正常後，我們懷疑你被鬼魂靈體附身，使用了各種驅鬼通靈辦法都沒有改變，又使用小茹這塊玉牌重新嘗試，這次卻沒有特別事情發生。”
孫茹補充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心情十分低落：“就是根本找不出原因。”
“目前的確如此。你以前有類似現象發生嗎？”
我搖搖頭。
“那有沒有特別的經歷？”
我腦海中仔細思索一番：“除了小時候在墳地旁遇見頭七歸家的老人魂魄，這點你們也清楚，其它就沒有什麼了。”
“那件事不會有這麼大後遺症。”
忽然腦中一亮，猶豫著開口道：“還有一件事，不過只是聽我奶奶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有沒有誇張成分。”
緊跟著我將小時候失蹤後被親人從墳地裡找回的事情講述一番。
聽完以後範叔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思索著，孫茹則睜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範叔。
許久聽見範叔開口：“鬼選子之事在民間傳說中有過，但是絕大部分都是無稽之談，要麼是以訛傳訛，要麼是人販子推脫罪行，你在圖書館閱讀了大量書籍，有沒有見過類似記載？”
我搖搖頭：“沒有。”
“所以你說之事也無法判斷……那先好好休息吧，我再去你出事地點檢查一番，翻翻古籍看看有沒有收穫。”
沒等我開口，孫茹搶先說道：“範叔你回去休息吧，陳康現在看來也沒有問題，我在這裡看著，有事會通知你們。”
我趕忙說道：“孫茹也回去吧。我現在感覺沒事了，可以照顧好自己。”
“乖乖躺好，也是因為我讓你陪我才會出這檔事，肯定要照顧好你……範叔叔你別笑我，路上小心點，我就不遠送了。”
看著範叔似笑非笑離開房間，我心裡也顧不上他表情蘊含深意，開始回憶起事情經過。
“別發呆了，躺了這麼久也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叫外賣。”
孫茹的話打斷我思緒，剛想開口勸說她回去休息，就聽見女孩接著說道：“不要和我客氣，也不要勸我回去，我今晚不會離開，快說你想吃什麼……”
我也沒心思吃什麼，隨口說了幾樣食物，等女孩點完餐，我迫不及待問道：“這兩天四人慘死事件調查怎麼樣？”
“因為你的事情我們沒有心思追查，暫時放在那裡。不過聽楊叔說，方俊當晚從江乘寺回到市區後，順著馬路沒走多遠就被從天而降一塊石頭砸中身亡。調查發現石塊是從樓頂墜落，奇怪的是當時現場並沒有其他人在場。”
“換句話說，石頭是自己掉下去的。”
“對，他們將責任劃歸物業，認為是管理疏忽造成石塊掉落。”
“沒道理啊，能砸死人的磚塊不可能無緣無故掉下去，又不是外牆脫落。”
“調查人員根據事實只能做出這種結論。但是我們都認為是鬼魂作祟。”
我點點頭，也明白拋開靈異事件，調查人員的結論符合事實。
“那麼有沒有查到方俊為什麼會獨自回到市區？”
“沒有，從他的通訊記錄沒有查到可疑，而且回到市區前也沒有和任何人聯絡過。”
“看來這件事也不是那麼簡單。”我感嘆著。
“你先別管這件事，等會吃完東西，好好休息，明早醒來看看身體有沒有異常。”
當晚孫茹不顧我反對，堅決在屋內打個地鋪陪著我。就這樣我們倆一邊聊著天一邊都慢慢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覺睡醒，我活動活動身體，沒有任何不妥，慢慢嘗試著坐起來，又下了床，與先前相比一切正常。看著地上仍在沉睡中的孫茹，身體蜷縮如同一隻小貓咪，不由笑了笑。
等我輕手輕腳從衛生間洗漱完畢走出來，女孩已經坐起來，眯著眼睛看著我。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不是，每天這個時候我也起床了……你感覺怎麼樣？”
“很好。”
“那就好，你先歇歇，等我收拾好去買早飯。”
“不用了，你累了兩天，我已經沒事了，你繼續休息會，我出門去買。”
“還是我們一起吧。”
看著對方態度堅決，我點點頭。
孫茹回到旁邊自己宿舍洗漱完很快就回來了。
吃完早飯我主動問道：“昨晚聽你說，這兩天所裡因為我的事情已經擱置了其它事情？”
“是呀。暫時沒線索，也不著急這會，你無緣無故暈倒嚇到我們了，總要找出原因。”
“我現在已經好了，還是繼續先前工作吧。”
“這個……”看著孫茹表情似乎也拿不定主意，猶豫一下繼續說著：“我問問範叔。”
“嗯……那我們先回所裡。”
到所裡時並沒有人，不過很快陸續都到了。
大家看到我紛紛關心慰問著，從他們表情看的確沒有弄清楚我暈倒原因。
等到人齊了，我主動說道：“這兩天因為我耽誤了原本工作，現在也沒事了，還是抓緊時間調查先前的事。”
範叔看看我微微點頭：“小陳說的有道理，接下來我們重新調查四個人接連遇害的事件，其它事情我來負責。”
大家再一次討論起四個人死因，我也將自己想法說出來：“在外人看來，四個人死法並無關聯，除了吳耀輝是他殺外，程立軍是自殺，方俊和徐佳猛是意外。可是我們做這一行可以看出，如果是鬼魂作祟一切都說得通。”
楊哥也開口：“沒錯。問題在於從表面看與十八年前發生的事無關，不似是吳老四所為。”
孫茹接過話：“可是他明明知道一些內情卻不願意告訴我們。”
範叔笑了笑：“也可以說明很有可能就是鬼魂所致，只有如此他才不願意與我們合作。”
我重新說道：“還有幾點我一直想不明白，徐佳猛為什麼會一個人去公園偏僻角落；如果說程立軍是為了取竹子被對方有可趁之機，而方俊明明害怕，卻依然離開寺院回到市區，究竟有什麼事比命更重要？”
“這的確是關鍵，可惜調查人員找不到答案，當事人也不在了，也許只能永遠成為秘密。”
範叔搖搖頭：“說不定有個人會知道更多內情。”
“誰？”
“李小姐。”
“她？知道的也許有限吧。”
“不，我感覺這位女士還有很多內情沒有告訴我們。”
範叔的話讓我們都陷入沉思。
我不由問道：“範叔看這位李小姐面相如何？”
眾人都笑了起來。
我有些不知所措。
孫茹解釋道：“範叔叔之前都是有足夠情報基礎，以相面為參考，現在你本末倒置了。”
我這時明白過來，範叔之前所說面相並不是隨口而言，而是做足了功課，這次所掌握資訊很少，單純以面相為指導很容易出錯。
範叔笑著說道：“不過小陳既然說了，我倒可以說幾句。李小姐從面相看，她不是料想中那麼簡單。面青變藍，陰險極毒；耳上尖如狼，心多好殺；下尖無色，非良善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