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茹重新翻看兩張畫後猜測：“會不會是少一張沒有寄來，或者路上丟了？”
“不清楚。我不懂寄畫給我是什麼意思？既然清楚地址和電話，為什麼不主動聯絡我？”
女孩點點頭：“有道理。如果單純為懷舊聯絡感情，可以打電話甚至上門。可是為了驚喜，一張畫就足夠，而且畫上該是四個孩子。現在這情形就很令人費解。”
“還有個疑問。根據快遞單號查詢，發件地和面單上寄件人地址一樣，都是我豫州老家。不過陳先生是誰？四個人中除了我，他們都不姓陳。”
孫茹沒有回答似乎在思索問題。
半晌之後她重新開口：“會不會是惡作劇或者猜謎？”
“目前只有這個解釋。但是始作俑者又是誰？為什麼要做這麼無聊的事情？”
“想來想去都沒有結果。不如你主動聯絡他們。”
我無奈道：“聯絡不上。早些年起，我回老家機會越來越少，他們也去城裡學習工作，彼此聯絡早就斷了。”
“要不打電話去快遞網點問問？”
“不會告訴我，畢竟涉及隱私。”
最後她乾脆說道：“反正最近暫時沒安排，我倆回你老家一趟就當旅遊。”
我想了想同意了：“正好回去看望家人。”
女孩愣了一下，滿臉興奮：“我也去嗎？”
“去呀……先去看望我爸媽，然後再回老家，不然沒法解釋。”
“也對。還沒見叔叔阿姨就去見奶奶，似乎不合規矩。”
出乎意料之外，等我撥通父親電話才知曉，爸媽居然都不在家，隨單位去外地旅遊了。
因為是擴音，孫茹也聽到了。明顯看到他臉上露出失望表情，當我正要說帶女朋友回家時，女孩拼命揮手，只能將話咽回肚子。
等打完電話我問道：“為什麼不讓我實話實說。”
“不用啦，現在說只會讓他們玩的不盡興。說不定還提前回家。多不好意思。以後再說唄，反正你也跑不了。”
時隔數日，我們又行駛在同一條高速上。
我看著路牌，滿懷歉意：“都怪我。上次從京洛返回時，應該帶你回家一趟。”
“沒關係啦。當時很辛苦，早些回廬州更好，以後會有機會。”
經過幾個小時行駛，我將車開到老家所在鎮上。
此時已經是下午，馬上路行人車輛並不多。
孫茹感覺很新鮮，左瞧右看。
根據網上查詢到地址，我們來到鎮上唯一一家快遞點。
裡面只有一個女人。看見我們進門後她問道：“寄快遞還是取快遞？”
“我收到兩件快遞是從這裡寄出去的。想查寄件人是誰？”
女人朝後堂喊了兩聲，一個男人走出來。
他聽女人講述原委後問道：“快遞有損壞？”
“不是，只是單純想找發件人。”
男人解釋道：“對不起，我們不能透露個人信息。如果快遞有問題，你可以透過投訴或報警來查詢……咦？你是不是陳康？”
“我是……你是？”
“我是小波啊……不記得了？小時候我們一個村子，經常在一起玩。”
我在腦海中迅速想著，許久終於有結果：“原來是你，這麼多年沒見，一時沒認出來。”
記憶中小波比我小幾歲，在一起玩鬧機會並不多。後來他家搬到鎮上居住，見面次數更少。只記得上次見面還是很多年前回鄉偶遇。
我打量店裡擺設：“這家店是你的？”
“我和老婆一起做的。以前在外面打工，發現掙不到錢也顧不上父母，於是回來做這
行。”
“不錯。又能掙錢也能顧家。”
“還行……剛才你說要查發件人，有什麼事嗎？”
“就是不清楚快遞是誰寄的，上面沒寫清楚。”
“好辦。單號有嗎？”
我拿出快遞單交給他。
“我來找找……找到了，都是一個人寄的。”
“是誰？”
“陳學軍……名字好熟悉。”
“我大伯！”
小波笑了起來：“怪不得。你大伯經常在這裡寄鹹貨、土特產給你堂姐。”
我卻不太明白：“怎麼會是大伯？”
小波將登記本遞給我：“你看是不是重名？”
我看著登記姓名和身份證號碼。
“出生年月是他。”
“應該沒錯。”
我抬頭看看屋頂：“這裡有監控嗎？”
“本來有，後來線被老鼠咬斷還沒修好。”
我與孫茹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和失望。
寒暄幾句後我們走出快遞點。
上車後孫茹問道：“接下來怎麼辦？去問大伯？”
“只能如此……先帶你瞧瞧畫上地方。”
我將車開上一條小路，看到不遠處一處墳地，指著那邊笑道：“我與楊哥和壯哥，就是在那塊墳地相遇。”
“我知道。那晚他們到這裡招魂，回去後告訴我們，遇見一個有天賦年輕人。”
“所以把我忽悠進所裡。”
她調皮伸伸舌頭：“要不是去金陵，你也不會認識我。”
我根據記憶將車停在一處岔路口。
“就在前面。都是小路，車開不過去。”
“正好下來活動活動，坐久了腰都酸。”
走了幾分鐘，我根據周圍景物辨認出，眼前就是素描所畫處，只不過土坡那多了幾間平房。
“那幾間屋子所在位置是小土坡所在，應該是這幾年新建的。”
我倆走到平房前，只見大門緊鎖，門窗破舊，似乎荒廢許久。
透過其中一間窗戶向裡看去。屋內依稀可見一個個圍圈，地上汙垢厚厚一層，吸吸鼻子聞到一股異味。
接連兩間同樣如此。
直至最後一間有所不同。屋內空蕩蕩，雖然可見厚厚灰塵，相對前三間卻整潔許多。
孫茹用手在鼻前扇扇：“似乎是養豬的。”
“可能是，可為什麼離村子這麼遠？”
“怕味道燻到別人吧。”
眼見沒什麼可瞧，我們又到小樹林溜達一圈後回到車旁。
正要上車前往奶奶家，聽見有人在身後喊我。
扭頭看見居然是大伯。
他快步上前一臉驚訝：“真是你，差點不敢認。”
我滿臉微笑介紹著：“這幾天休假，本想帶女朋友回家看看，沒想到爸媽居然出門了。於是帶她回老家看看……這是我女朋友孫茹。”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女孩滿臉羞澀打著招呼。
大伯很激動：“好……好，趕緊回去看看奶奶。她整天唸叨，要是見到你帶女朋友回來肯定很高興。”
在車上我隨口問道：“大伯你給我寄過快遞嗎？”
“沒有啊。就那麼幾次也是寄給你姐。”
我心裡覺得不太對勁，於是簡單講述了收到快遞信始末，隱瞞了圖畫內容。
大伯搖搖頭：“肯定不是我。你怎麼覺得是我？”
“我去鎮上快遞點問的。”
“是不是他們記錯了。”
“不會吧？”
“我和你一起去問問。說不定他們不認識你，故意騙你。”
“我們認識
。就是以前村子裡小波……”
“你說誰？”我看見大伯睜大眼睛。
“小波啊，比我……”
“快遞點老闆姓孟，和我們村子沒關係。”
我十分震驚，試問道：“也許是他們合夥……”
大伯盯著我：“你所說小波是不是陳老三兒子？”
“我不清楚他爸是誰，只知道比我小幾歲，小時候一起玩過，後來家搬到鎮上去了。”
“就是他。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大伯深吸一口氣：“小波和媳婦前兩年在外地打工時，出事故都死了！”
我腦海裡“嗡”一聲：“見鬼了！”
“別怕，一定是你認錯人。我帶你去快遞點問問。”
我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孫茹，她似乎正想著什麼，於是故意說道：“先回去看奶奶，不著急這會。說不定就是人家騙我。”
“也行，反正快遞點在那跑不了。”
車子直接開到門前。
我藉著幫孫茹從車上搬禮品機會，小聲問道：“你怎麼看？”
她微微搖頭：“符牌沒有變化，也沒感應到陰寒氣息，應該與鬼魂無關。”
“先不管，臨走時再說。”
“那是你考慮的事情，我要在未來奶奶和大伯面前表現好。”
女孩轉瞬滿臉笑容提著禮物進門。
奶奶看到我們後果然非常高興，尤其得知孫茹是我女朋友後，更是拉著她手不停問東問西。
女孩表現很乖巧，不停甜言蜜語哄老人家開心。
我見時間差不多想要離開，奶奶說什麼也不讓走，非要我們留在這裡過一晚。
沒等開口孫茹已經一口答應。我只能獨自婉拒，表示還要回家看看，過兩天再來看她。
好不容易說服奶奶，等我們上車後，大伯也坐上來，順路帶我們去快遞點問清楚。
再次踏進快遞點大門，我特意抬頭看一眼門頭招牌，與先前到來時一模一樣。
我和孫茹緊跟大伯進入店裡，看到內部擺設和快遞位置沒有差別，只是這會店裡沒見到人。
大伯喊了幾聲，一個女人從後堂出來，我卻不曾見過。
“陳大爺來寄快遞？”
“剛才我侄兒來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騙他了？”
女人看著我：“他嗎？沒見過啊。”
我也搖著頭：“不是她。”
大伯繼續問道：“你男人了？”
“他在送快遞。”
“讓他回來！”
“大爺有什麼事和我說……”
大伯拍著桌子打斷她：“我要看看，你們用死人嚇唬我侄兒幹什麼！”
老闆娘連呼冤枉，一再表示根本就沒見過我。
“你們不是有監控嗎？把監控調出來看看！”大伯氣呼呼提議。
我主動解釋：“監控線被老鼠咬壞了。”
老闆娘轉頭看向我：“你怎麼知道？不過昨天已經修好。”
我有些激動：“那快把剛才監控調出來。”
大家圍在一起仔細盯著監控影片。可是從中午到我們剛才進門前都沒見我和孫茹身影。
看完以後大伯小聲問我：“是不是記錯了？”
我搖搖頭說不出話。
還是孫茹反應快：“你把快遞單拿出來，讓她查檢視是誰寄的。”
這話提醒我，將兩張快遞單遞給老闆娘。
看著女人動作流程與小波幾乎一模一樣，我恍如隔世。
很快她抬起頭：“兩個快遞都是一個叫陳曉波寄的。”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