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伯同時驚呼，嚇的老闆娘連忙低下頭，再次看看登記本：“沒錯，寄件人姓名是陳曉波。”
陳曉波正是小波大名。
大伯將登記本搶來盯著上面記錄。
我看過去。陳曉波三個字清清楚楚寫在上面，後面備註上明確寫著——本人！
“把身份證號碼抄下來。”
老闆娘語氣有些顫抖：“大爺到底有什麼事？”
“回來再說。”
大伯讓我將車停到一旁，帶著我和孫茹步行朝某個方向走去。路上女孩又看了看符牌，然後朝我搖搖頭。
沒多久來到一戶門前。大伯徑直闖進去。
進屋看見一位老人正靠在躺椅上聽廣播。
“陳老三！”
老人直起身滿面笑容：“陳大哥怎麼有時間來，後面兩個小家夥是……”
“老二家的和女朋友。你家小波身份證號碼多少？”
“誰？”
“你先把戶口本拿出來。”
陳大爺張張嘴沒有出聲，不過還是照做。
大伯接過戶口本翻到陳曉波那頁，上面清晰標明死亡登出。
我核對完身份證號碼我覺得頭有點暈。
大伯急忙問道：“一樣嗎？”
我點點頭。
“小波哪年走的？”
“前年。”
“照片有嗎？”
“有，就在那裡。”
我順著大爺指向望去，在不遠處香案上，照片裡小波正笑看著我。
“是他嗎？”
“是！”
陳大爺聽完事情經過，把手中扇子往地上一摔：“我和你們一起去，倒要看看哪個想死的敢冒充我家小波！”
我們四人往快遞點方向走去，先是看到有人從身旁跑過，又聽到有人喊道：“前面著火了！”
陳大爺隨手拉住一人問道：“哪裡著火了？”
“那家做快遞的。”
我和孫茹連忙跟著大家跑去。
到快遞點前，看到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很多人。
我正想上前幫忙，身後被人拉住，回頭看到是大伯和陳大爺也到了。
大伯搖搖頭：“你不要去，滅火人夠了。”
我們就在一旁看著火勢慢慢變小直到熄滅，只剩下濃煙滾滾。
正東張西望時，大伯指著一個男人說：“那個就是快遞點孟老闆。”
我抬眼望去，並不認識。
見夫妻二人正忙碌，我們只能暫時作罷。
眼見沒有結果，我和孫茹決定暫時回我家裡，與大伯告別後驅車離開。
孫茹擔心我心神不寧，主動開著車，讓我休息會。
我設定好導航，在車輛顛簸中漸漸入睡。
一覺醒來，我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問道：“到哪了？”
聽見女孩嘿嘿笑聲：“睡暈了？你開車領著我，反倒問我。”
我頓時睡意全無，猛然坐直身體，驚訝發現竟然睡在駕駛座，孫茹在一旁笑著。
“怎麼是我開車……不是……”
我餘光瞥見五個大字——天中服務區。
“怎麼開到這裡來了？”
孫茹笑容漸漸消失，疑惑問道：“不是你說馬上要下高速了，在這裡休息一會。”
“我們這是去哪？”
女孩摸摸我的額頭：“你是睡迷糊了還是還沒醒？不是回你老家嗎？”
“啊！”我呆住了，使勁拍拍自己臉，除了疼沒有感覺。
“要不然你下車洗洗臉清醒一下，再吃點東西……我們還沒吃午飯……”
我匆忙打斷她：“沒吃午飯？現在幾點？”
我看了一眼時間居然沒到中午十二點，可是明明記得先前與大伯告別時已經下午四點。
“難道是做夢……可是夢境也太真實。”我自言自語，將頭靠在座椅上回憶著。
慢慢想起來。我與女孩清晨從廬州出發，一路上都是我開車。等到這個服務區後，我主動提出歇歇再下高速，然後我睡著了。自此出現了偏差。先前記憶中是我很快醒了，然後繼續前進。
“難道真是做夢？”我有些不自信。
孫茹一臉擔憂：“究竟怎麼回事？”
我嘆口氣將不清楚是不是夢裡經歷講述一遍。
女孩聽完後也驚呆了，等回過神連忙在我身上摸著。
我反應過來，從兜裡掏出符牌。
等看見符牌已經炸成兩半，我們目瞪口呆。
孫茹拿出自己護身符卻毫無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
我猜測著：“大白天不會有鬼魂可以靠近，更不會只有我一個人遭遇陰氣……難道是魅惑？”
“不至於吧……如果是魅，為什麼只針對你？”
我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真相肯定不簡單，背後一定有陰謀。”
“要不然我們直接去找範叔，他們還在京洛沒有離開。”
此時我也有些猶豫，如果真是魅影響我夢境，我倆不一定可以應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為什麼附身鬼魂對我受魅惑沒有預警？”
孫茹也意識到這點。
“難道是道行減弱？又或者對方沒有惡意？”
我苦笑道：“讓我受到驚擾還能沒有惡意？不管了，既然已經到這裡，先回老家看看。”
女孩點點頭沒有反對。
下高速行駛至鎮上，周圍場景與我先前所見一模一樣。快遞點門牌也是毫無區別。
孫茹望著我問道：“和夢裡一樣？”
“一樣”
“進去看看吧。”女孩見我有些緊張，率先走進去。
我跟在後面，手不自主放入兜裡握緊符牌。
屋內沒見到人，不過從後堂傳來動靜。
孫茹喊了一聲：“有人嗎？”
此時我睜大眼睛等待來者。
依然是出現一名女人。她微笑著問我們：“寄快遞還是取快遞？”
我盯著眼前人有些詫異，脫口而出：“你老公在送快遞？”
對方愣了一下，很快笑道：“看來是老客戶，他去送快遞還沒回來。”
孫茹已經從明白這人在夢裡是何身份，於是問道：“我們想查兩個快遞是誰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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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面帶難色：“兩位是？”
“我們是收件人。收到兩個快遞，卻不清楚發件人是誰，想來問問。”
她似乎鬆口氣：“麻煩把快遞單和身份證給我看下。”
沒想到這麼順利，我連忙拿出她所需證明。
女人仔細看看，然後從電腦上搜尋著，半晌語氣意外道：“咦？的確是從這裡寄出去，怎麼會
沒錄入資訊……你再等等。”
說完她又翻出記錄本查詢著，自言自語：“怪了，怎麼沒有記錄……不對，連收件資訊也沒有，難道是送往公司路上收的？”
最後老闆娘問我們：“不知快遞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只是寄了很重要東西給我們，想知道究竟是誰寄來的？”
“麻煩再等等……”
她拿起手機撥通電話，聽內容似乎是打給老闆。
最後她略帶歉意道：“我老公也不記得了，估計資訊找不到。”
女孩正要發作，我將她拉回身後繼續問著：“能不能查到同時發出，一樣沒有寄件人記錄的快遞？我想瞭解是不是只有這兩個？”
也許是擔心我們投訴帶來麻煩，老闆娘爽快答應。
沒多久她給我們答案。
“同期有三件快遞沒有記錄，重量相同，分別寄給兩個人。除了你們是寄往廬州，其餘都是驛城。”
孫茹扭頭問我：“難道寄到你爸媽家？”
“估計是給猴子他們。我們這在驛城打工人很多。”
我接著問老闆娘：“收件人姓名或電話有嗎？”
她猶豫半天：“不好意思，涉及個人信息，不能提供。”
我沒有介意，拉著女孩離開。
上車後孫茹問道：“你態度強硬點對方就給了？”
我搖搖頭：“不要緊。如果真是他們，電話可以找到。”
“我們現在去哪裡？”
“回村裡。”
幾乎與記憶中同樣經歷。我先是指向那處墳地向孫茹介紹，隨後將車停在路口，帶她前往素描所畫地點。
小樹林、土坡處房屋都和記憶裡一樣，就連平房髒亂程度都沒有差別。唯一不同的是，在我們站在屋前環顧四周時，被屋內傳來一聲異響嚇一跳。原來是一隻黑貓從窗戶竄出來，看看我後很快沒了身影。
“這裡是流浪動物天堂。”
朝車旁走去，忽然我感到背後有道目光從樹林裡注視我們，回身細緻觀察一番，卻沒有發現。直到坐上車那刻，感覺才隨之消失。
並沒有在這裡見到大伯出現，我將車開回老家門前。
奶奶和大伯見到我們，既驚訝又高興。
趁奶奶拉著孫茹問東問西時，我向大伯打聽平房來歷。
“噢，你說那裡呀。幾間平房大概……反正是前幾年蓋起來，用來養豬的。選址時擔心氣味大和噪音打擾鄰里鄉親，想尋找稍遠地方。可是村子旁除了農田只剩那塊空地。可惜養豬戶費好一番功夫卻賠了本，只得灰溜溜重新去打工，那裡也就重新荒廢。”
與預想中一樣。
我接著追問小夥伴近況，結果卻有些失望。
村裡年輕人都已經出外打拼，那幾位玩伴也不例外。早先逢年過節才偶爾回到這裡。到現在他們幾人要麼父母已經去世，要麼將父母接去帶孩子，已經逐漸失去訊息。
心中不停懊惱，隨著年紀增長，回老家次數越來越少，與小夥伴見面次數也屈指可數，如今已沒有彼此聯繫方式。這會還要想辦法打聽他們電話。
我隨口問道：“小波了？就是陳老三兒子，原先也是村裡，後來搬到鎮上。”
“唉……老三命苦，兒子和兒媳一起出事故死了。當時兒媳婦都已經懷孕，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