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聽說過很多生死離別之事，此時還是一陣唏噓。
依然在下午四點多時，我們婉拒奶奶和大伯好意，離開老家前往驛城市區。
這是孫茹第一次來到這座城市，一切都很新鮮。
等回到我家，她一頭扎進我房間四處打量。
“看不出來你愛好挺廣泛。”女孩看著房間書架嘀咕著。
“以前沒事看看書，就是不看課本和參考書。”我開著玩笑。
隨後我帶著孫茹在市區兜一圈，順便吃頓晚飯。
因為家裡被褥已經被父母收拾好，我們就在附近賓館開兩個房間休息。
一夜過去。
正當我倆吃著早飯繼續分析昨天經歷時，忽然接到大伯電話。原來是童年玩伴打探我訊息。
“是誰？”
“老劉家小子，好像叫劉凱。”
“留電話了嗎？”
“已經把你電話和家裡地址告訴他。”
臨近中午時我接到劉凱電話。出乎意料之外，他居然已經在小區門口。
我和孫茹正在附近公園裡溜達，連忙趕回去。
見面後顧不上寒暄，劉凱急切問道：“你有沒有收到奇怪快遞？”
聽到這個問題，我心知先前猜測沒錯。
“你也有？”
他沒有回答反而繼續問道：“裡面什麼內容？”
“素描畫。”
清楚看到他聽完後，整個人癱坐在身旁花壇上，嘴中嘀咕：“果然都沒有逃脫。”緊接著苦笑著自問自答：“知道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來找你嗎？他們都失蹤了。”
“失蹤？！”我一陣驚愕。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報警了嗎？”
“報了。可是一直沒有訊息。”
我急忙問道：“和素描畫有關？”
“我收到第一張素描畫後，立刻想起那年夏天經歷。後來問了大寶得知他也收到了，再想去聯絡‘猴子’，卻怎麼也找不到。當時我們沒多想，那家夥經常換號碼。我和大寶都猜是你畫的，只有你才有這個文化水平。不過在我收到第二張時覺得不對勁……”
“是不是發現少個人？”
他點點頭：“最初我們見只有三個小孩，以為你想把自己摘出去。等收到第二幅畫後，我又聯絡大寶，發現他也失聯。去家裡見到他老婆才知道，他失蹤了……”
劉凱咽口口水緩解緊張情緒，繼續說著：“這時我懷疑他們都遇到不測，於是昨天起從郵寄素描畫的快遞點入手調查。沒想到見鬼了！”
我內心顫抖一下。
“你應該也清楚了，快遞是從鎮上寄出。今天清早我坐車返回鎮上，路上似乎做個非常真實的夢，都讓我分不清是真是假……”
我打斷他：“是不是明明記憶中已經去過快遞點，到頭來卻發現沒有。”
劉凱睜大眼睛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難道我們一樣？”
我點點頭：“是的……你夢見什麼內容？”
“夢見自己到了快遞點，花兩包香菸為代價，老闆終於答應幫我查。我看到登記人差點嚇死。”
“是不是陳曉波？”
“怎麼會是小波？”
“你不是他？”
劉凱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是‘猴子’。”
“啊？”
劉凱咬咬嘴唇：“我看身份證號碼沒錯，連忙問他什麼時候來的。老闆想了半天說是上門取件，而且取件地址並不是‘猴子’家，而是……而是畫上那片小樹林。”
“小樹林！”
劉凱兩眼無神茫然道：“對！我跑到小樹林那裡，找了一圈根本沒有發現。後來又去了他家老屋，還有親戚家，都沒有結果，所有人都沒見過他。”
“居然會這樣？”
“更奇怪的事情在後面。我以為快遞點老闆騙我，想回去找他算賬。沒想到再進店看到老闆換人了，居然是一男一女。男的姓孟，並不是我之前看到的人，而且一再表示店裡只有他們，沒有別人出現。我當然不相信。吵了半天，左右鄰居也過來幫他們作證，才讓我不得不信。再看登記本，上面顯示的寄件人也變了，居然變成大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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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後背一股寒意。
“於是我只能莫名其妙離開，就坐在路邊發呆，不知不覺睡著了。等我突然驚醒，發現自己竟然還在車上，原來還沒到鎮上。等下車後去快遞點，發現老闆正是第二次所見的孟老闆。只不過這次詢問寄件人時，對方竟然查不到資訊。”
聽他講述夢境經歷時的確如親身體會一般，非常真實。
我算算時間問道：“你什麼時候去的？”
“就是上午……老闆告訴我昨天你也去問了，我才發現整件事與我們都有關係，趕忙打聽你聯繫方式。”
我嘆口氣：“感受我能體會，和我昨天很相似。只不過我在夢裡第一次去快遞點見到是陳曉波，而寄件人是我大伯。等我得知他死訊，再與大伯一起去的時候，寄件人反而變成小波。”
劉凱有些奇怪：“為什麼相似又不完全相同？”
這個時候我也不便將猜測說出來，隨口問道：“你認識陳曉波嗎？”
“認識……哦，也許這就是原因，我知道他死了。”緊接著他語調顫抖問道：“我們遇到的是人是鬼？”
我猶豫著回答：“有人裝神弄鬼吧。”
“報警有用嗎？”
“現在沒有證據，別人不會相信，說不定還以為我們有病。”
“可是……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場面冷清許久後，劉凱長嘆一聲：“看來只能自己多加小心，等著他們倆訊息。”
聊了一會後，他眼見得不到答案，心事重重離開了。
我轉而問孫茹：“你覺得這件事什麼情況？”
“問題應該出在素描畫上。”
“是，而且牽涉到靈異事件，有鬼魅力量出現。”
“需要通知範叔嗎？”女孩一臉擔憂。
我再次拒絕，搖搖頭：“暫時不必，我們再想想。”
回到家裡我倆都沒有說話，各自思索著。
沒多久聽見敲門聲。
我邊納悶邊打開門。看到一個人低著頭帶個帽子站在門前。隨即退後兩步做出戒備。
這時聽見一個聲音：“陳康，是我。”
我仔細打量對方。
那人將帽子往上抬抬，又稍稍放下衣領，一個似曾熟悉面孔露出來。
我驚呼道：“大寶！”
“噓……”
我死死盯著眼前這人。
大寶趕緊進屋，隨手
關上門：“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還有我女朋友……你是人是鬼？”
孫茹這時也走過來，見我朝他示意，從兜裡拿出玉牌，不過很快搖搖頭。
大寶沒有回答，也沒有對這個問題表示出震驚，更沒有注意我們動作。是在屋內環繞一圈後坐到椅子上喘著粗氣。
“究竟怎麼回事？”我有些焦急。
“我也不清楚……你這裡有沒有吃的？這幾天就吃幾個大饃。”
我站著沒動。
大寶帶著哭腔說道：“我是大寶……是人，活生生的人。你可以摸摸我，有體溫。”
“你怎麼變成這樣？這些天去哪裡了？”
“你能不能先找點吃的給我。”大寶說著說著哭了出來。
孫茹去廚房找出幾袋泡麵遞給他。
大寶一邊撕開包裝狼吞虎嚥著，一邊走到水龍頭旁開啟就喝。
“你慢點，等我燒點開水。”
“我不清楚你聯繫方式，只能來你父母家……好在找到了……
他忽然停止吞嚥，小心翼翼問道：“你也收到素描了吧？”
我點點頭。
“唉……我和劉凱都收到了。他說不是他畫的，我們就猜測是你。可是沒成想，過了幾天又收到了，只是小孩少了一個。我當時就覺得有古怪，再去聯絡劉凱卻聯絡不上，從她老婆那裡才知道他失蹤了……”
聽著似曾相識的話，我手上水壺摔在地上。
“怎麼了？”
“我……我……剛剛才看到劉凱，還在小區門口談了一會。”
大寶手中泡麵摔在地上，他顫抖地說道：“劉凱失蹤幾天了！”
“你們倆到底誰在說謊？”
“你真見過他！”大寶沒有回答只是睜大眼睛盯著我。
“當然！他是透過我大伯找來的。”
“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不知道……”
我趕忙掏出手機，翻找著到劉凱電話。等回撥過去，竟然是空號！
“是不是找不到了？”
“你怎麼知道？”
“我做了一場夢！”
“很逼真的夢？”
他點點頭：“猴子沒有蹤跡，劉凱也失蹤了，我懷疑是素描畫緣故，所以回到老家調查。到鎮上已經是晚上，決定第二天再想辦法，當晚便住在老屋。沒想到恐怖事情發生了……半夜我被驚醒，睜開眼黑蒙蒙一片。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幅場景，就是我收到的那幅畫！如同投影一樣在我正上方。緊接著又是一片漆黑。沒等我下床檢視到底什麼情況，眼前又出現一副畫面，依然還是那副場景，很快又陷入黑暗中。我一邊叫著一邊起身，等站到床旁按下燈開關後卻沒有亮光。這時忽然面前一張臉出現了，只有一張臉！我驚嚇著揮拳打過去，卻什麼也沒碰到。這時那張臉卻說話了。”
我咽口口水：“說什麼？”
“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
“還沒理解什麼意思，一切都消失了。我又試著開啟燈，這次亮了。把家裡全部檢查一遍都沒有發現，直到走到大門處，看見門把上掛著一串佛珠。”
“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我認識這串佛珠。”
“是誰？”
“‘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