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剛剛什麼叫聲了嗎？類似什麼寵物幼崽那種感覺。”
第一次參加軍部例會新人奇維科忍不住看向了周圍同事, 壓低聲音地了一句。
自己怎麼像是在現場聽到了一種很微弱幼崽叫聲？
“……你想什麼呢，小心點，輪值主席馬要到了。”
身旁同事怪異地看了奇維科一眼。
這種場合怎麼會有人膽敢帶寵物來。
除非那家夥不想混了。
“可是我有聽到……”
奇維科在軍部負責語言智慧工程, 對聲音相對而言更加敏感。
明明剛才遙遙聽到了一種, 說不來叫喚聲。
儘管處理和研究近千種不同生物聲音，奇維科還是不得不承認，剛剛那一聲叫喚聲相當讓人印象深刻。
莫名能讓人聯想起那種剛破殼可愛幼崽, 所以奇維科第一時間推測這一是個剛剛生沒多久小家夥。
但是軍部現場會有這種生物意外闖入嗎？
奇維科蹙眉在會場裡四下張望起來，除了被衛兵警覺地多盯了幾眼以外卻一無所獲, 根本沒有任何所謂幼崽身影。
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年輕研究員若有所地收回目光, 無意識地抬頭看向了螢幕場外接入影片。
畢竟不是所有負責人有時間來現場參加例會，偶爾到不了, 會採用光腦接入方式遠端參與。
和現場一樣，不少影片裡已經現了人影，當然也有還沒有連線, 但無一例外是正襟危坐氣氛和內容。
“唔？”
只是, 在一排畫面內容極其肅穆光屏裡, 最中間那個冒著一撮銀藍色呆毛螢幕, 瞬間讓原本有些發呆地奇維科詫異地看了去。
視線移到下方, 下面金色身份銘牌著是……厲淵。
厲維頓元帥家那位著名長子？
所以那搓呆毛什麼東？還晃來晃去？
在奇維科皺眉索時候, 畫面裡桌子突然被推來了一杯牛奶！
圓乎乎杯子甚至印了一個q版草莓圖案！在現場一排長官們陶瓷茶杯對比下，顯得莫名軟萌極了！
更衣間裡，厲淵正系好了參與會議正裝最後一枚紐扣, 拿著一系列會議檔案向了書房。
只是書房門怎麼會開啟？
奧古斯他們樓了嗎。
神色有些許遲疑，厲淵沉默著前推開了書房門，下一秒，便猝不及防地看見了那只正舉著牛奶努力推到桌子幼崽魚。
“amm~”
giao~這傢伙終來了！
裴年本來正弄得有點手痠呢！
這辣雞辦公桌搞得這麼高幹什麼, 跳起來話杯子裡牛奶又會灑掉，這不是難魚嘛！
好在裴年氣喘吁吁地打算放棄時候，背後居然傳來了開門聲音。
隨著裴年這只魚轉頭動作，頭頂圓弧狀呆毛也順著轉了個方向，搖搖晃晃地在螢幕裡翻了個身子。
而厲淵看著這一幕，下意識神色愣怔地看向了一旁投影分頻光幕。
沒關係，會議廳那邊應該看不見才對。
畢竟沒有光腦許可權話，根本連螢幕內容見不到，這只小家夥自然更不會被拍入鏡頭。
試圖冷靜地處理這一切，厲淵內心迅速地梳理了前後邏輯。
然而，彷彿是對厲淵心底這份篤想法一種無情嘲諷——
幾乎是同一時刻，頂多畫面有那麼幾秒延遲，被投映到分頻光幕裡那根呆毛，搖搖晃晃得連弧度不差分毫地轉了個圈。
完美直播記錄下了剛剛發生那一幕！
呆毛：yooooooo~
厲淵：o-o！？
會議廳現場直播螢幕裡，輪值主席米切爾正在眾人擁簇下進入了會議廳，慢條斯理地坐在了主座之。
米切爾其實也是厲維頓元帥好友了，厲維頓這段時間前往了外星系，軍部各項事務便輪到了這位軍部元老來統籌。
當然，對厲維頓這位長子，米切爾也是相當滿意。
“今天家不用太拘謹，只是日常例會而已，我也很久沒處理這些事情了。唔？厲淵那小家夥今天沒來現場麼，把螢幕調來給我看看，是不是又比之前長了不少……”
米切爾下意識在現場找起了自己那位老友得意接班人，卻被告今天厲淵是線下接入會議，頓時吩咐一旁副官把厲淵光屏畫面給調來。
看著這一切在幾秒鐘之內發生厲淵，根本來不及去考裴年這條魚什麼會接入許可權現在光屏裡，便瞳孔微縮地前伸手一把按住了小家夥頭頂。
冷酷無情地將那根翹桌面高度而格外顯眼銀藍色呆毛給強勢鎮壓了下去。
“ammm……？”
而裴年冷不丁地被揉住了腦袋，握著牛奶杯子手掌沒鬆開，整隻魚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qwq
次摸尾巴也算了，這次！！！
什麼要……突然，按住魚魚腦袋！
而且呆毛被按扁滋味，有種莫名其妙被按住了靈魂錯覺！
好在裴年這條魚個子不夠高，唯一露來呆毛被厲淵伸手按下之後，被桌子嚴嚴實實擋住了。
是在米切爾這位輪值主席抬頭看來那一瞬間，厲淵也剛剛好動作有那麼一丟丟微不可查地僵硬地勉強坐到了書桌前……
至少這一秒，一切看去十分正常！
背景是一排排整齊書架，面擺滿了各種星際機甲指揮類書籍，寬褐色實木書桌擺著幾疊材料，以及一隻金色鋼筆。
“咳……米切爾主席您好，很榮幸今天能再次見到您。”
厲淵快速垂眸瞥了一眼呆呆被自己按住小腦袋裴年，便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抬頭對著直播中光屏回應了起來。
光屏裡少年墨色眸子深不見底，儘管神色似乎有些冷冽，眉眼間卻自然而然地流露了一種門閥世家族自信與從容。
更何況年紀輕輕，制服徽章數量卻已經堪比在場不少中年軍官，每一枚勳章稱得分量十足。
確是軍部新一代裡面最矚目存在了。
“不錯，比起十年前確長了不少，厲維頓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唉，確讓我們當年其他這幾個人羨慕不來了。”
不同軍部其他元老，米切爾平時脾氣相當和藹可親，見人也總是笑眯眯。
此時看著螢幕裡厲淵，倒是滿意之餘平添了幾分後生可畏感慨。
似乎暫時安全了……
眼看著米切爾這位輪值主席語氣悠悠地開始了往事回憶，厲淵倒是心底略微松了口氣，原本提著心神也終放下了幾分。
什麼感覺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這種心情了。
概類似當年泰倫斯那家夥到了學校準備拿計算機參加考試，結果卻發現手裡握著是一個最新款遊戲機遙控板……
而且不僅是厲淵松了口氣，聽著光屏裡傳來那道侃侃而談蒼老聲音，裴年這條僵直站立魚也很快意識到——
淦，原來這個辣雞網課會議這麼快開始了？？
而且連厲淵這個男主要喊敬詞老爺爺……嗚，想想道概不是很簡單存在。
回被一個約克發現了要把魚打包送去軍部課，這次要是被更巨佬發現了，豈不是得直接完蛋。
自己只是條混積分吃草莓鹹魚而已，這些男主身邊腦迴路神奇量級npc還是少招惹妙……
裴年有了回經驗，這次反應得倒是很快！
“amm……”
是悄咪咪地喊了一聲後，彷彿是在示意厲淵一樣，裴年這條魚便自覺地伸手捂住了自己頭頂呆毛。
默默地小幅度地挪動起了魚尾巴，試圖從書桌後面biubiubiu地小碎步平移離開……當然，另一只手還得舉著那杯牛奶自動退散。
以後賄賂魚魚十份酸奶草莓，魚也不幹這事了啊啊啊！
菲利亞那家夥，是喜歡坑魚嗚嗚，奧古斯也不能信了！
厲淵聽著米切爾這位主席侃侃而談地說著話，反倒忍不住分心留意著身邊這條魚。
尤其是看到裴年神色緊張又委屈地悄悄挪尾巴步步後退之後……
儘管還在開會，少年下意識垂眸假裝在看材料翻頁，收回來手抵住了下頷默默遮住了嘴角幾分笑意。
原來也不是不什麼不懂。
還道抱著這杯牛奶乖乖逃。
看來確是一隻會見機行事幼崽魚了。
雖然確不喜歡喝牛奶，但是看著這條魚辛辛苦苦小模樣，莫名讓人覺得很有趣。
是當裴年這條魚託著牛奶杯可憐兮兮地瞥了一眼厲淵時，正好跟抵著下頷笑得肩膀輕輕顫動厲淵對視了起來。
……
艸，無情！
這傢伙！還敢笑，笑什麼笑！
什麼沒人發現這傢伙開網課神？？因他看去很正經可靠嗎？？？
然而在厲淵不人地偷偷神，會議桌中央米切爾甚至回憶到當年跟厲維頓往事，全場軍部人員聽得眼界開時候——
一道突如其來卻又無法忽視幼崽叫喚聲再度響起了！
“ammm——”
裴年這條幼崽魚本來有點緊張，手還舉著那杯熱牛奶，冷不丁發現自己被厲淵這傢伙盯著笑，頓時小激動地一不小心沒控制得住小碎步尾巴尖尖！
左尾巴尖尖踩到了右尾巴尖尖後果——是瞬間滑倒同時連帶著那杯牛奶要潑了來！
“……papa！”
儘管裴年試圖捂住嘴壓低聲音，正要滑倒跌落時候，身體幼崽本還是下意識地喊了那聲“papa”！
慌里慌張又可憐兮兮，還帶著點不所措委屈！
眼看著這一切在瞬息之間發生，厲淵根本來不及去顧忌正在直播螢幕，眼底笑意尚且沒有來得及褪卻，身體已經下意識地做了反應——
“呃……剛剛是什麼聲音？”
幾乎是同一時刻，會議桌主座米切爾拿著茶杯手微微遲疑了片刻，畢竟不僅是這位輪值主席，全場所有人聽到了前一刻那聲突如其來幼崽叫喚聲。
“誰把寵物帶到會議廳了？”
一時間甚至有人狐疑地詢了起來。
“不會吧，感覺像是在說話，什麼‘帕帕’？帕瑞斯是你嗎？”
也有人回憶著剛剛聽到那道聲音，古怪而又狐疑地猜測了起來。
“……怎麼可能是我，我瘋了才會把寵物帶來好嗎？而且你聽說什麼寵物會說話？”
名叫帕瑞斯軍官整個人臉色紅了幾分，忍不住跟周圍所有人努力地開始進行解釋。
唯獨奇維科這位新人研究員死死地盯著場外接入分屏。
他道，他絕對不可能聽錯！
剛剛一晃而畫面，自己這個一直盯著傢伙看得清清楚楚！
厲維頓元帥家那位少爺……居然抱著一條人魚幼崽來開會了！
去沒幾秒那一瞬間，那位年紀輕輕門閥繼承人伸手一把那只絆倒幼崽魚撈入了懷裡，另一只手則眼疾手快地穩穩抓住了那只牛奶差點灑來杯子！
所以螢幕裡這位神色看似鎮厲淵少爺，現在腿分明趴著一隻小人魚！！
證據是那串呆毛！歪著從少年胳膊下方冒了一個小尖尖！
奇維科忍不住盯了好幾眼那撮呆毛，卻莫名其妙覺得這跟那小家夥叫喚聲一樣好像有種古怪魔力。
甚至那條小人魚，哪怕只是驚鴻一瞥地偶然鏡，也確是無可爭議可愛呢！
像帝星星海商場水晶玻璃櫃裡，璀璨櫃檯展示燈光下那些價格高昂到不可議完美手工人魚玩偶一樣。
因有點不完美笨拙感，反而更加讓人印象深刻了。
銀藍色眸子慌里慌張地瞪著螢幕，卻突然被少年一把將整隻魚抱起來可憐小模樣，簡直讓人心疼地覺得這只幼崽顯然需要被好好照顧起來才行……
嘶……不！不對不對！
算再怎麼可愛再怎麼需要被照顧！這也絕對不是私自抱著一隻人魚幼崽開會理由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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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維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事情！
年輕研究員狠狠地拍了拍腦袋，有點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會冒這種不可議念頭。
而且那位還是傳說中元帥接班人呢！
但也可能是那只小人魚太黏人了……才會抱著一杯牛奶來找人。
奇維科其實算是厲淵一個小粉絲了。
畢竟雖然是同齡人，但厲淵身功勳已經是同輩人遙不可及存在，自然而然地讓其成了這一代軍部年輕人裡領袖存在。
然而剛剛看見這一切，又讓這個年輕研究員陷入了某種奇異情緒。
厲維頓元帥長子，無可爭議世家門閥第一人，年少成名赫赫戰功也罷了……關鍵是，居然還能親手抱著一隻人魚開會！
果然這是門閥子弟奢侈生活麼qwq
不愧是偶像！
算一算，自己每個月工資一萬五星幣，一枚人魚蛋至少也得一千萬星幣起拍價。
如果從現在開始，自己不吃不喝話，概還得……至少666年才能獲得拍賣行入場資格。
眾所周，即便是星際時代，一個人活到100歲也足以被稱長壽了。
淦，所以這是該死階級差距嗎？
新坐好並且下意識瞥了一眼現場意識到似乎暫時沒人發現厲淵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再多來幾次自己概要習慣了……一誇事。
只是厲淵又很快注意到，這只蜷縮在自己腿小家夥似乎正在輕輕顫抖。
伴隨著這份有點後怕擁抱，一股綿軟海鹽奶香味從蓬鬆髮絲裡撲面而來，甚至連尾巴也蜷縮著緊緊貼在了你後腰。
小小一隻，軟乎乎，闖了禍之後又這麼可憐兮兮地趴在人腿，莫名像一隻海鹽棉花糖味兒抱枕。
少年原本有些無奈心情瞬間多了種說不清情緒。
這次被嚇到了之後，概以後不敢亂跑了。
儘管沒辦法開口或者低頭看看這只小家夥，厲淵還是忍不住伸手沿著小人魚髮絲緩緩撫摸起來。
“ammm……”
其實裴年這條魚是被嚇得連眼神有點渙散，所以才死死地躲在了桌子後方厲淵腿。
稍微一抬頭得被桌子光腦把魚魚腦袋拍去了！
感受著厲淵手指沿著自己髮絲輕輕滑，裴年這只嚇到幼崽魚本能地委屈蹭了蹭厲淵掌心。
可惡，這！家！夥！
如果不是厲淵這傢伙嘲笑魚，魚魚一不會摔倒。但是如果不是厲淵這傢伙又把魚給抱起來，魚魚腦袋一摔包包了。
裴年揪著厲淵衣襬忍不住想默默寬麵條掉眼淚，卻又忍不住被rua得好舒服。
厲淵卻逐漸摸得有些莫名癮，總覺得小家夥好像也舒服樣子。
平時被頭髮遮住了，現在仔細揉了揉才發現，人魚耳朵居然是小扇子一樣魚鰭。
但也許是因自己這只才剛剛破殼，揉起來手感軟綿綿。
是在裴年胡亂想時候，厲淵冰涼指尖無意識地逐漸從珍珠白魚鰭耳朵尖尖一路撫摸，揉得裴年才慢慢恢復了幾分又莫名臉紅了起來。
連魚鰭耳朵忍不住瑟瑟地顫了幾下。
“ammm……”
揉、揉得魚魚太癢了！這傢伙rua得有點分了啊啊！
人魚魚鰭好敏感！
裴年癢得魚尾巴蜷縮了起來，下意識朝著厲淵懷裡又擠了擠，想要躲開耳朵奇怪感覺。
只是這反而讓厲淵不得不努力一邊保持著螢幕前表情嚴肅，一邊身體稍稍後仰手牢牢抱住了這條分黏人魚。
總感覺這小家夥是沒有安全感？
好像一有機會喜歡躲到自己身邊。
毫不情厲淵索著這一切，手認安撫著裴年這條魚，露桌面半身卻堪稱毫無破綻。
唔，除了剛剛接裴年這條魚送來牛奶杯被擺在了桌面……
而會場裡米切爾卻已經逐漸失去了耐心。
“好了好了，這不要了，可能是哪兒音訊了題？馬安排人去排查一下好了，以後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難得皺眉擺了擺手，米切爾這位不拘一格老人顯然不想在這面花費太多時間。
只可惜遠遠看了一眼整個會場，幾乎所有人在面面相覷剛剛發生事情。
畢竟家有點好奇，究竟是誰敢把自家寵物帶來開會！
米切爾搖了搖頭端起茶杯準備喝一口水，卻突然意外看見了光屏裡仍舊神色冷靜地垂眸看著“手資料”厲淵。
“唉，怎麼反倒是年輕人成熟，你看看厲淵這小家夥，什麼好，是太嚴肅了，有點擔心你未來跟厲維頓那家夥一樣……唔，你手拿著什麼？”
米切爾越看越滿意，甚至忍不住地點了點頭，只是剛剛誇到一半，莫名遲疑地看向了鏡頭裡怪異之處。
“……”
厲淵也沒想到自己會被再次突然點名，下意識抬頭看向了螢幕與米切爾這位輪值主席對視了起來，手卻依舊冷靜至極地停留在裴年這只魚魚魚鰭耳朵。
最可憐是裴年，本來已經準備爆起一把推開厲淵這傢伙rua魚手了，卻欲哭無淚地發現……好像又被盯了。
叫你這個傢伙開會亂摸魚啊啊！
“你……你們年輕人杯子，倒是與眾不同。”
米切爾這位老人盯了半晌，才頗奇異地聲了。
頓時會場所有人也不約而同地看了去。
誒，這個杯子好像是有點奇妙。
圓乎乎造型，最關鍵是圖案也有點詭異軟萌，那個紅豔豔草莓圖示是什麼東！
而且裡面裝，好像是牛奶？
厲淵緊繃到極致精神同樣在看向自己手杯子時才微微鬆懈了下來。
剛剛扶著這只幼崽魚時候，順手把小家夥手牛奶杯也接了來，之後沒來得及收起來，原來是在這個杯子事情。
只是頂著全場人炯炯目光，以及米切爾這位老人新奇眼神，厲淵又突然覺得手這個杯子有點燙手……
“……咳，只是，喝水而已。”
厲淵向來淡淡神色微微有點窘迫，像是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罕見流露了幾分少年神態。
“哈哈哈，不錯，挺好，年輕人確不能太死板，要不然以後厲維頓那家夥老路子了，多喝點牛奶，別跟我們這些老家夥一樣天天喝茶，容易失眠。”
米切爾樂呵地捧起了手裡茶杯，一老一少兩個螢幕裡截然不同水杯，確顯得有趣極了。
會議廳裡家也後後覺地看著這一幕，紛紛突然意識到厲維頓元帥家這位長子，其實也才成年沒多久，還是得喝牛奶長身體年紀呢！
相比起眾人，概這是全場唯一一個喝著牛奶開會小家夥了。
不少跟厲維頓關係不錯同僚看著這一幕默默露了幾分笑意，看著厲淵這位後輩眼神也莫名多了幾分奇妙溫情。
……
對此完全沒辦法解釋厲淵只能微微嘆了口氣，莫名其妙頂替裴年這條魚成了這個草莓水杯所有者。
只是這也好被當場發現自己抱了一條人魚了。
會議氣氛瞬間多了種不可言說其樂融融，而厲淵更是在米切爾點關照下不得不頻頻發言，搞得裴年這條魚揪著衣襬再也不敢亂動了！
乖乖魚尾巴僵直地扮演了一隻魚魚腰部掛件，全程陪著厲淵聽完了整場枯燥又緊張軍部會議！
一直到會議落幕，米切爾讓厲淵替自己跟厲維頓那個老家夥好叮囑聲落下光屏熄滅之後，厲淵才終放下了手裡材料，看向了這只依舊牢牢躲在自己懷裡幼崽魚。
“還不來？”
少年輕輕了一句，然而回應他只有裴年這條魚微微抖了一下耳朵。
“amm……”
裴年生平第一次這麼想做一隻鴕鳥，要是能永遠不抬頭好了。
嗚嗚嗚，史第一只因丟臉而原地死亡魚。
明明下午自己能跑得比菲利亞還快呢！
“傷心了？還是嚇到了？”
安靜書房裡，厲淵耐心地猜測起這條魚想法，甚至忍不住又伸手替裴年理順了耳邊碎髮。
小家夥頭髮確很好看，跟綢緞一樣地披散開來，也不道人魚長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am……”
被厲淵態度這麼好地哄了半天，裴年這只魚反倒有點不好意了，終抬起頭眨巴眼睛看了一眼。
不道該怎麼安慰這只莫名情緒複雜魚，厲淵端起了一旁已經有點微涼牛奶杯子，帶著點笑意眸子剛好和裴年這條魚對視了起來。
“不是給我送牛奶麼，不打算看著我喝掉麼？”
老實說，裴年這條魚跟著一塊開完會，莫名其妙聽了個會議全程。
包括厲淵被到那個杯子時候，裴年這條魚差原地去世了。
什麼叫“年輕人杯子倒是與眾不同”！
自己當初用保溫杯也是個差不多草莓圖案啊！怎麼厲淵作男主不能用了！？
只不現在親眼看看，厲淵這傢伙拿著奧古斯給魚魚這個草莓牛奶杯子，咳，好像是有點奇奇怪怪。
“ammmmmmm！”
算了算了，以後不逼你喝牛奶了！
反正魚天天喝牛奶，以後長得比你還高！
裴年有點羞惱地叫喚了兩聲，伸手想要新把杯子接來。
然而想不到是，厲淵卻握著這個白瓷色草莓圖案被子抵在了唇邊，遲疑了差不多三秒後還是喉結微微滾動地喝掉了裡面全部牛奶。
裴年呆呆地看著厲淵斂目喝掉了一整杯牛奶，這才後後覺“amm”了一聲接了厲淵遞來空杯子。
其實圓乎乎q版草莓圖案杯子，本來是奧古斯給裴年這條幼崽魚準備，剛剛好有個款，順便給厲淵也換了個。
而且奧古斯其實也沒指望厲淵會用，單純看著一一小很可愛買了，想著也許可以留著等裴年這只魚長了再用也不錯。
“牛奶也喝了，會也結束了……”
喝完牛奶厲淵終伸手揉了揉小家夥腦袋，揉得裴年微微眯眼“amm~”了一聲，連小耳朵抖了一下。
“所以別害怕了，好不好？”
猝不及防地被厲淵這麼認地安慰了一句，裴年這條魚抱著懷裡意外被喝完牛奶杯，突然耳朵尖尖垂下後有丟丟發熱了。
“am……”qaq
嚶，魚魚好像突然感覺有點點奇怪……
而且康康你這傢伙說什麼話！
明明喝牛奶是了你長個子好好睡覺，怎麼搞得跟是了安慰魚才喝！
總之算了算了，回去找奧古斯換酸奶草莓了，今天這通操作至少要換四份才行！
還被迫跟著厲淵這傢伙開了個會，是打工魚實錘了！
眨了眨眼睛，裴年開始拒絕考這其中奇怪之處，耳朵紅紅地雙手抓著懷裡空空如也牛奶杯子，叫喚了一聲想從厲淵懷裡跳下去逃。
不料這次才試著掙扎了幾下，被厲淵直接伸手把魚給原路從半空託著又再度抱了回來。
“ammm，papa？”
裴年還從來沒有這種經驗呢！頓時茫然震驚地看向了厲淵，尾巴也不安地在半空甩了甩。
而厲淵看著這條有逃跑傾向魚，對即將要說話，神色也微妙地有一點點無措。
既然小家夥心情看著恢復來了，也沒那麼無精打采樣子了，那麼……也到了該說正事時候了。
畢竟約克書記員有一點說得很對，有關這只人魚幼崽教育，必須儘快開始了。
要不然實在是太危險了。
“papa這種稱呼……其實不是能隨便喊，道嗎？”
厲淵自己親口念這聲“papa”也有些奇異地躊躇。
尤其是對著一條才剛破殼沒多久 ;人魚幼崽認說這種話，總擔心小家夥究竟能不能理解。
但回想起當時第一次被奧古斯聽見這條魚喊自己“papa”誤會反應，厲淵沒辦法設想這種事情要是被約克叔叔，甚至是米切爾主席這樣存在聽見後結果。
只是，該如何教育一隻剛破殼幼崽魚學會正確場合進行正確對話？
而且又該怎麼告訴一隻魚，人魚正父母只能是人魚，而自己作一個人類根本不可能是他父親？
甚至你有沒有發現，周圍人其實只有你這只幼崽魚有一條魚尾巴？
況且解釋完了之後，又多了許多新題，比如這條魚正父母又在哪裡，以及什麼會被人類從海洋裡帶到帝星……
對這一系列人魚教育題，厲淵第一次覺得簡直比學校裡專業課還要棘手。
“ammm？”
裴年當然不道厲淵瞬間想了這麼多題，唯獨被厲淵這麼嚴肅地盯著，反倒有點猶豫地喊了幾聲。
這個、本來是app發禮包稱呼麼，不給魚叫話，光環失效怎麼辦……
qwq
難道厲淵這傢伙原來不喜歡麼？
那好吧，其實不叫也行吧……到時候再跟app？
而厲淵看著裴年這條呆呆盯著自己魚，原本輕輕晃動尾巴也不動了，像是有點“失落”地捧著手裡杯子，小腦袋瓜裡不道在想些什麼。
“……不是不要你了。”
“只是可以學著喊名字嗎？厲淵。”
“像我喊‘年年’這樣，會發音麼，嗯？”
輕輕伸手替裴年這條撥弄起了耳畔碎髮，厲淵嘗試著教會這條人魚幼崽喊那個名字。
異常溫和喊了那聲“年年”，像是貼在魚魚耳旁呢喃一樣。
裴年眨巴眼睛看著厲淵，猝不及防地又聽到了自己名字這句暱稱，還是忍不住地覺得……魚魚好像有點發熱了。
“am~”
雙手緊緊懷抱著手裡牛奶杯子，聞著那股甜甜牛奶味兒，裴年魚尾巴也不自覺地敲了敲。
才發現這傢伙聲音有點點聽。
唔，不魚努力一點話，其實也可以發音發來！
而厲淵看著懷裡這條有點“失落”魚，輕輕叫喚了一聲之後低頭盯起了手裡杯子不跟自己對視了，突然又覺得，是不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要道還只是一隻剛破殼沒多久幼崽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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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想喊papa讓他喊好了。
畢竟如果在海里話，恐怕小家夥還跟在父母後面什麼也不道呢。
而且這麼漂亮一隻幼崽魚，概在海底也是很受歡迎。
“沒關係，如果不會話……”
“yuan、願？”
然而在厲淵聲下一秒，眼前這只沉默了好一會魚魚卻突然奇跡般地叫喚了一種聲音。
裴年這條魚努力地揪著厲淵正裝勳章叫喚這一聲，這次甚至比之前意外喊那聲更像了！
不愧是魚！
剛破殼能說話！
連裴年自己沒想到人魚語言天賦這麼拽！要道自己才破殼沒幾天呢！
而厲淵卻愣怔地回憶著剛剛聽到小家夥喊這聲稱呼，整個人有點沒有反應來。
從生被身邊人恭敬地稱呼少爺，至“淵淵”這種連母親艾蘭夫人沒喊稱呼，卻意外被這只剛破殼小人魚軟綿綿地喊來了。
甚至帶著點牛奶味道，軟綿綿笨拙口音。
厲淵有點奇異地不太適應，但又懷疑也許是因這小奶音似乎喊什麼很軟綿綿。
總之喊淵淵這種稱呼，咳，是有點太奇怪了。
“是厲淵，厲會發音嗎？li。”
是厲淵試圖嚴肅地糾正這只幼崽魚稱呼發言。
“……”
噫，不僅不誇誇魚，居然還敢嫌棄魚？
而且你這傢伙喊魚年年，那魚什麼不能喊淵淵！
裴年這只魚本來有點莫名不好意，只是現在看著厲淵這幅好像不情願樣子，頓時又不滿意地敲起了小尾巴。
“ammm~”
懷裡小人魚忍不住再次軟綿綿地叫喚了起來，厲淵神色不解地任由裴年這條魚緊緊抱住了自己脖頸。
結果下一刻，被小家夥咬著耳朵自認“示威”一般地軟乎乎喊了一聲：
“yuan~淵！”
……
厲淵失神地看著近在咫尺這只人魚，纖長眼睫如同能撩到臉頰，偏偏銀藍色漂亮眸子裡卻滿心滿眼雀躍地注視著你。
或許這是一種意想不到微妙。
他學會第一個星際語，是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