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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紅顏身份

朱玲手腳自由,衣著典雅整潔,看上去並沒有被人控制,似乎也沒受到什麼傷害。很顯然,她是這裡的主人。也許那天離開我之後,她就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

我從窗戶撞進來,跌在地上,把她嚇了一大跳。她順手抓起一把劍,剛要叫喊,驀然看清地上那個滿身血汙的人是我,又立即用左手捂住了嘴巴。

我掙扎著站起身,想要說話,卻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外面腳步聲越來越急,朱玲稍稍定了定神,衝過來將我往牆角推,我沒有抵制或反抗,一直後退到牆角,背貼上牆壁為止。她又以手示意我蹲下,然後豎起食指放在嘴邊,讓我別出聲。

我蹲著牆角,旁邊有張簡陋的梳妝檯,恰好擋住了窗外看進來的視線。安頓好我之後,朱玲快步走到對面的門邊,用力在門把手上一拉,房門應手而開,向後撞在另一面牆上,發出一聲巨響。此時,我進來的視窗人影閃動,追兵到了。

朱玲提劍走到窗邊,向外喊道:“有人向院子裡跑了!”

聲音不高,但很威嚴,就像一道軍令,窗外的人影立即消失。爾後不久,門外的院子裡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

朱玲站在房間中央喘氣。直到外面完全安靜下來,她才走過去迅速關上門,插上門梢;又關上兩道窗戶,放下所有的窗簾。

她尚未轉身向我,我已經從牆角站起身,朝她笑道:“剛才門窗大開,現在突然之間關得密不透風,任誰看到,都會懷疑裡面有鬼。”

朱玲愣了一下,卻並未重新開窗,而是轉過身,臉上帶著兩道淚痕,嘆道:“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也嘆道:“那天晚上,你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

朱玲走過來抱住我,哭著說:“你是為了找我,而來到這裡的?可是,你怎麼可能找得到這個地方?”

我笑道:“這裡既然是人住的地方,我為什麼就找不到?”

她不再糾纏我是怎麼來的,鬆開手上下打量我一遍,又哭道:“你怎麼傷成這樣?”

我拉著她的手,笑道:“別哭,我能活著見到你,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朱玲將我推到床邊:“別胡鬧了,趕緊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坐到床上之後,我才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自昨晚躲進箱子裡,讓人抬到此處,與冒充諸神教教主的黑衣人爭戰到天亮,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受了兩處刀傷。隨後又重遇七人劍陣,竭盡全力破陣,最終劍陣未破,卻讓老瘋子身受致命的刀劍之傷。然後,陪著老瘋子講完了那個漫長的、與我身世有重大關聯的故事。最後,在一輪又一輪的箭雨中,逃到了這裡。

算起來,我至少七八個時辰沒停息過。現在,我只想狠狠地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

朱玲端來一盆水,示意我躺下,解開我的上衣,開始為我清洗傷口。

我不敢真的睡過去,把劍放在床上伸手可及的地方,以防萬一有人衝進來,我可以立即出擊。朱玲看破了我的心思,一邊擰溼毛巾,一邊淡淡地說:

“你放心,沒我的許可,沒人敢擅闖這裡。”

我尚未答話,她看到那把劍後臉顯驚異,問:“你怎麼換了把劍?你原來那把呢?”

我覺得很奇怪,她為什麼對我的劍這麼敏感?她以前見過我師父的劍多次,應該知道那把劍實在粗糙不堪,就算沒被人削斷,我換一把好一點的劍,又有什麼驚訝的?

我笑道:“沒想到你觀察力這麼強。原來那把劍被人削斷了,我能活著見到你,就是那把劍的功勞。”

朱玲故作鎮靜地問:“削斷的那把殘劍扔掉了?這把劍又是誰的?”

殘劍並沒扔掉,而是一直插在我腰間,只因太短,又被上衣遮住,所以她剛才並沒看見。躺到床上後,雖然她解開了我的上衣,但並未脫得那麼徹底,而且她的注意力在我肩頭和胸前兩道傷口,更沒發現我腰間還有一把一尺長的斷劍。

我不好意思說自己捨不得扔掉師父留下的殘劍,畢竟那不是什麼寶貴的東西,削斷之後更是廢鐵一塊,在別人眼中,保留這麼一段殘劍,無論如何顯得很可笑。

我說:“這把劍是我……,是老瘋子何前輩給我的。”

我到底還是沒把“父親”兩個字說出來。一是不習慣,一時之間難以改口;二是想到這裡面有個很長的故事,向朱玲解釋起來相當麻煩。不如乾脆輕描淡寫地把這事繞過去,我應該向她打聽的事還多著呢。

朱玲不理會我語氣上的不自然,反而冷冷地說:“你是不是不管對待什麼東西,都是那麼喜新厭舊?”

我啼笑皆非,心想我丟棄一把破劍,換一把好一點的,與喜新厭舊有什麼關係?看來,她仍然在為我的用情不專、朝三暮四而生氣。隨便找點小事,即能理直氣壯地與你過不去,這大概是所有漂亮女孩子異於常人的本事。

我訕笑道:“幹嘛非要把一柄殘劍的去留,與我的人品聯絡起來?我千辛萬苦、差點丟了性命才找到你,你就不能說點開心事?”

這話雖不能算是十分準確,但也並非完全說謊。那晚朱玲離開之後,我便一直盤算應該去哪裡找她,想來想去,她是諸神教的人,肯定回到諸神教的地盤上去了。後來我遇上葉欣,兩人策劃去找諸神教的教主,解開一些重大的疑團,其實我內心還有一個隱秘的願望,就是希望此行還能見到朱玲。只不過,當時不好在葉欣面前明說。

後來發生的事情過於離奇,出人意料,加上又身受重傷,只顧逃命,便把起初的那點願望擱置了。沒想到的是,一番誤打誤撞,還是見到了她。這對我而言,實在是意外之喜,可她倒好,一見面便以一件小事,對我的人品大加指責,我怎能不傷心?

朱玲一邊擦洗我的傷口,一邊幽幽地說:“假如我一直跟你身邊,你會不會有一天因為我的年老色衰而把我丟棄?或者,我有一天像那把殘劍一樣,斷手斷腳不成人形,你會不會棄我而去?”

我嘆道:“你這個比喻很不恰當。說起來,你那天難道僅僅是因為對我徹底失望,才主動悄然離去?”

朱玲道:“我那天離開你,一言難盡,總之是不想連累你。還有,你如果不想讓我徹底失望,告訴我,那把殘劍丟棄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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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我就算再麻木也聽得出,她的話實際上並非完全因感情之事跟我生悶氣,而是,我原來那把劍對她有什麼特殊意義。

我伸手從腰間拔出殘劍,放在她手上,抓住她的手腕說:“看清楚了,我人品沒那麼差,並非喜新厭舊的人。對待殘劍如此,對你也一樣,都不會隨意放棄。現在,你得告訴我,你是不是第一天見到我,就認識我身上這把劍?”

朱玲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把殘劍還給我,鄭重地說:“記住我的話,好好儲存這把殘劍,就像把我永遠放在心裡一樣。好嗎?”

我嘆道:“我可以答應你。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到底跟這把劍有什麼淵源?”

朱玲:“我心裡有很多秘密沒告訴你,是因為覺得你是個局外人,沒必要為這場事件受到傷害,甚或丟掉性命。其實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趕緊離開秀水鎮這個是非之地,是你最好的選擇。”

我說:“秀水鎮上其它事情,與我有沒有關係暫且不說。單論這把劍,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惟一遺物,對別人而言毫不起眼,對我而言卻意義重大,這也就是為什麼現在它只剩三分之一,完全不能用了,我仍然沒有扔掉它的原因。所以,如果這把劍上有什麼故事,我必須知道,也有權利知道。你連這點秘密都不願告訴我嗎?”

朱玲沉吟了一會,嘆口氣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什麼時候?”

我回憶道:“八天前,也就是我踏入江湖的第一天,那是在離秀水鎮百里之外的荒涼大道上。當時你喬裝改扮成所謂的‘塞外四傑’之一,現在,你也是四人中惟一的倖存者。”

朱玲幽幽地說:“那天我們互不認識,曾經一言不合交手,你用此劍刺傷了我手臂。當時我就認出了此劍本屬我們教主之物。”

我說:“我記得當時你們四人當中,只有你的眼神有點異樣,你也曾阻止其他三人對我的追擊。由此看來,同是諸神教的人,其實僅僅是你一個人認出了這把劍,而他們三個對此無動於衷。那又是為什麼?”

朱玲道:“也許女孩子天性比較敏感。”

我搖頭道:“這個理由不充分。我說過,這把劍只對我一個人意義重大,對別人而言毫不起眼,因為它太普通了,普通到隨處可見。所以,其他三人無視這把劍是正常的,而你的表現,反而是不正常的。”

朱玲嘆道:“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我無法想象後果到底有多嚴重。我能說的是,我曾經無數次把玩這把劍,對它的很多細節記憶深刻。此劍一度消失了兩年,突然在你手上重現,我能不表現反常嗎?”

我也嘆道:“在整個江湖人的眼中,最神秘的人大概是我,武功高強,橫空出世,傻里傻氣,堅忍不拔。但在我的眼中,最神秘的人卻是你,漂亮,憂鬱,形象多變,行事詭異,心中還深藏著太多的江湖秘密。”

朱玲哭道:“王大哥,我並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我拉著她的手,說:“我理解,更不會怪你,畢竟,在我認識你之前,那些秘密就早已深藏在你心中了。我還知道,這些秘密一直以來讓你內心不堪重負,你無法判斷它們會對整個江湖產生多大的影響,你甚至害怕,如果告訴我,會對我產生致命的危害。”

朱玲哭著說:“喜歡上你之後,我才真正害怕心中的那些事會危及你的性命。”

我說:“所以,你那天晚上選擇悄悄地離開我?”

朱玲搖頭嘆道:“你不應該到這裡來找我的。”

我說:“此行我雖然受了點皮外傷,但收穫甚大。看到了很多事,想通了很多事,特別是,我終於想明白了你的真正身份。”

朱玲嘆道:“我知道你遲早會想明白的,但沒料到這麼快就想明白了。”

我說:“你並不姓‘朱’,而應該姓‘諸葛’,你是我師父——也就是諸神教教主諸葛神甫的獨生女兒。”

末了我沒等她答話確認,又加了一句:“‘諸葛玲’大概是你的真名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