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世家石家
“姑娘請自重!!”
溫文大喊,彷彿被非禮的良家。
只不過這一聲飄入溫文自己的耳朵之時,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咬了下舌頭:啥?請自重?!
這一喊,那早已意識模糊的身影竟然身子一震。
溫文連忙掙脫,轉過身來,卻將鍾離平的模樣看得清清楚楚。
人如其名啊,看來以後若是有個閨女,可不能起這個名。
不知為何,溫文腦海中會閃過這麼一個想法。
實在的,溫文自認為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這種趁人之危的下作事卻真是做不出來,更何況那是兄弟王牛喜歡的姑娘。
朋友之妻不客氣。
“靠!這會兒可不能精蟲上腦!”
想起王牛給過自己的幫助,以及他對鍾離平的痴情,溫文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就在這短短一會兒的思索間,鍾離平從短暫的失神中再度回過神來,口中呢喃,又要朝溫文撲來。
後者見狀,銀牙一咬,不退反進。
上前以手作刀,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在鍾離平脖頸就是一刀。
鍾離平如同一灘軟泥一般,癱在溫文懷中。
無奈搖頭之中,溫文只好將其抱在床上,蓋上被褥。
長吁一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今天可真是累啊。
突然,溫文聞到了一陣清香氣。
香味很奇特,有些淡,有些怪。
猛然回首。
角落裡有一根指粗細,看上去如同用土黃色糞便揉捏的怪香,還在燃著嫋嫋白煙。
“我靠!”
溫文一陣心神恍惚,體內有一陣邪火。
再回頭,雙目通紅,緊緊盯著已經昏睡過去的鍾離平。
後者臉上盡是痛苦。
那是心痛,因為眼角有淚。
溫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
她竟有回應,輕輕用臉蹭了蹭溫文結實的手,卻不知觸動了她什麼思緒,眼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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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邪火一發不可收拾。
溫文低下頭,嘴唇距離鍾離平的櫻桃嘴連半指都不到,都能感覺到她的鼻息。
一咬牙,溫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喃喃自語。
“救你的是王牛,你可要記住這個痴情郎!”
溫文轉身,頭腦有些昏沉。
憤恨地走到角落,捏碎那石良口中的“蛤蟆肉涎香”。
“真他娘的癩蛤蟆吃天鵝肉的寶貝,名起的好!”
溫文很不儒雅恨恨地罵了一句。
做賊似的,倉皇從牆洞逃離,然後用星元之力將牆洞恢復原狀,回到自己房間,一邊壓制瀉火,一邊將毒香排出體外。
足足兩個時辰之後。
溫文才將體內的香毒排光,對殺死石良的愧疚感也越來越少,反倒是覺得殺了這個人渣真是為民除害。
可是想起石良死前的話,溫文也有些感觸。
“當初他若不是因為一隻白貓,心生貪念,怎會一步步走到今天這般田地?”
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件件拋諸腦後,溫文已然決定,修行一晚之後,明天一早就去大牛牛鋪將剩下的無常鬼蝸取了就回無華觀。
與石良的一場對決雖然無驚無險,但仍舊讓溫文看到了自己的缺,以及與世家弟子之間的差距:沒有成體系的法術、招數,用的都是些符籙之道與五行道術的配合。
誠然,餐霞宗以及無華觀的藏書閣裡有無數珍貴法術、招數典籍,溫文也是閱覽群書,可是無論家族傳承累積的經驗,還是口口相傳的秘術,溫文都接觸不到。
更何況那些典籍中,有許多都是天地大變之前,人間靈氣滿溢時代的絕學,要將其整改成為適合星元之力施展的法術,根本不是溫文現在的水平所能做到的。
好在,自己還有一式:六丁隱遁術。
將這一式練成乃是當務之急。
修行無歲月,不知不覺之間,已至拂曉。
“公子?公子?”
庭院外,大腹便便的胖掌櫃輕聲呼喚溫文道。
但是他臉上的神色卻沒有聽起來那般輕鬆,隱隱有些焦急之色。
聽到這呼喚聲,溫文從入定中醒來。
整整一夜的時間,溫文將體內星元之力補滿之後,就一直在參悟六丁隱遁術。
這脫胎自《靈寶六丁秘法》的秘術,其關鍵還是在同根同源的“九天玄女印”上。
或許因為後者是利用強大陰魂打造出來的類似於溫文分身卻明顯與分身不同的存在,陰魂本身對各種能量具有極強的兼容性,故而靈氣也好、星元也罷,甚至日月精華都可以拿來修煉。
因而六丁隱遁術也不需要任何改進,就算進入鬼廟幻境中,也可以藉助靈氣施展。
六丁隱遁術的另外一個關鍵就是——多練。
紙上得來終覺淺。
一邊想著,溫文一邊慢悠悠地來到大門前,看到憨態可掬的胖掌櫃正如熱鍋上的螞蟻,踱來踱去。
“哎喲,公子,您可出來了。”
門剛一開,胖掌櫃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拉住溫文,臉上的肥肉聚成了一團,看不出什麼皺紋來,反而更加顯示出他心中的急躁。
“掌櫃的,何事?”
溫文有些納悶,語氣舒緩。
“啊,公子,這是對面大牛牛鋪送來的無常鬼蝸,請您收下。”胖掌櫃將一個拳頭大的榆木盒交到溫文手中,一雙眼卻是不停地打量溫文的神色,似有話要。
接過盒,神識一掃確認無誤之後,溫文就將其收了起來。
如果只是送無常鬼蝸,這掌櫃的絕對不會這般匆忙,溫文大有深意地看著他,也沒有問,就等他自己開口。
胖掌櫃見狀,臉上寫滿了為難,道:“公子啊,不是的趕您走,而是旁邊出了命案,死者似乎還是大漢國的客人。這事情可能要牽扯到餐霞宗一些世家,恐怕一時半會兒還解決不了,您還是早離開這裡吧,以免殃及池魚。”
“哦?”
溫文聞言,往隔壁瞥了一眼,發現已經有身穿鍾離家家服的修士看守在門前,因而便眼珠子一轉若有所思。
看來鍾離平已經醒了過來,她當時似乎已經意識模糊,應該不記得是我救了她吧。
這樣最好。
溫文微微一笑,朝胖掌櫃客氣道:“多謝掌櫃提醒了,本來子就準備回宗門,這次叨擾了。”
胖掌櫃聞言總算是長舒一口氣,原本的擔心也拋之腦後,笑道:“日後公子若想再來,老兒一定給您最低的折扣。”
溫文付之一笑,擺了擺手,徑自離店而去。
以這胖掌櫃的實力和眼力,早就看出鍾離家那姑娘之所以沒有被糟蹋,只有為溫文所救這一個可能。
但是,這事情如果傳開,溫文是怎麼進入旁邊庭院的自然就成了一大疑問。這樣一來,豈不是暴露了這位胖掌櫃昨日安排不善?
“可憐的掌櫃。”
溫文自然不想被捲入這場冤家之間引起的紛爭,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對付一個石良就這般棘手,一個龐然大物石家,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
這倒不是溫文怕事,而怕麻煩。
“這下鍾離家和餐霞宗要頭疼了吧?”回無華觀的路上,溫文忍不住這樣想。
其實,這完全是溫文想多了。
以鍾離玄和他兒子鍾離封的暴脾氣,非但沒有頭疼,反而以宗門的名義直接給石家主事人星影傳訊,質問他們為何將這種品行的弟子遣來問道。
石家不愧是名門世家,一番虛與委蛇之下,取得足夠時間,先與石良的老僕人確認事情之後,立刻派人花了大資本用萬里傳送陣差人前來專程賠禮道歉。
並沒有拿出大國名門的架子,而是將姿態擺的很低,心意很誠。
整個過程僅僅花了兩天時間,可見石家人辦事之迅速。
非但如此,來賠禮道歉之人竟是石家長房嫡子,下一任石家家主,石靜堂。
此人也是石家一大奇人,年僅十八歲便舉孝廉,這一至今仍是大漢一項記錄。如今更是胎息境強者,官拜琅琊郡守,儼然成了石家新一任樑柱。
要知道,石良雖然是石家之人,但已經是嫡系中的末枝,連宗族輩分都無法繼承,他的死卻引來了石靜堂,一來明石家確實有結交餐霞宗之心,二來也明石家心胸之廣。
此人一來,沒有休息,風塵僕僕地就先去探望了幼心靈受了重創的鍾離平。
石靜堂一見後者的姿色、天賦,立刻提出了為了補償鍾離平,不讓其名譽受損,可以憑她任選石家直系子弟中三位尖天才——石天驚、石天破、石天成任何一位,定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石家也算是帶來他們最真誠的誠意。
從這件大不大,不的事情上也能看出,漢唐合流,儒道一家,人族結盟而共同應對外族入侵,已經成為了主流意識。
此訊息不知為何不脛而走,不知是否有公羊官的插手,就連大唐皇室也得知此事。唐明皇李龍星親自下密旨給何有情,希望餐霞宗能促成此事,而且要大操大辦,所有費用,朝廷承擔。
上至唐皇,下至餐霞宗、太清宮、乃至鍾離家都力主促成此婚姻。
溫文自然也是心中力挺的,一來鍾離平確實可憐,二來自己真的不想再見到她了,一見到她就會想起一句話:“姑娘,請自重。”
唯一對此事傷透心的卻是王牛,整日唉聲嘆氣,悶悶不樂,連白貓白龍都勾不起他的興致。
溫文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