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何年何月,何地何人
溫文有一種夢遊天外的錯覺,周圍漆黑一片。∈↗頂點說,..頭腦昏昏沉沉中,只感覺這片漆黑有些有朦朦朧朧。恍恍惚惚間,身子搖搖晃晃,似有冷冷清清、稀稀拉拉幾星光。
“你此去鬼廟,我看不透,可是朦朧間我算到似乎跟我的星路圓滿有關聯,想來你此去十有**能夠將丁巳玄女印凝聚成形。”
“只是……我似乎看到了許多不吉之兆……”
冷如冰的憂慮的神色與玉潔的容貌充斥溫文腦海,特別是在她北斗排盤結束後,預測的吉凶。
命與運,真的是可以預測的麼?
忽然,原本浮浮沉沉、渾渾噩噩的溫文猛然覺得身體像是自高空中墜落,筆直地、**裸地向著一個無敵的深淵而去。
無可逃遁,無枝可依,一股無力感湧上溫文心頭。
就在這時,溫文轟然落地,但卻沒有粉身碎骨,只是覺得渾身痠痛難忍。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輪偌大的圓月藏在雲後,卻讓溫文仍舊覺得刺目。
“這裡是哪?”
溫文拖起痠痛的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似乎是在一片山的山腳下。
“不是在上古戰場的鬼廟?”溫文喃喃自語。
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嘗試調動體內靈力溫潤一下全身經脈,卻猛然發現,那顆讓溫文覺得無比親近的七殺星竟然再度出現在丹田內。
“好奇怪啊,這裡究竟是哪?為什麼我的一身照星境初期星元修為又回來了……”
溫文深深吸了一口氣,與鬼廟幻境中一樣,這片天地間靈氣充足。
再展開神識神遊九天,卻也發現自己也可以吸收諸天星鬥之力,雖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天上的七殺星跟自己的記憶中略有些不同。
此處究竟是何地?
回答他的卻是山間幾聲鷓鴣,附近幾許蛐蛐叫,偶爾還會有狼嗥傳來,似在對月咆哮。
“那裡似乎有人家?”
溫文不願在此浪費時間,悲天憫人。一直留在這個荒山腳下,也無濟於事,踉踉蹌蹌地尋覓下山的路,往有燈火的方向而去。
走到近處,卻發現亮燈的院落並非人家,而是一座廟宇。
上前一看,廟門上懸掛著“城隍廟”三個大字。
只是大門外的桃符上空無一字,門牆剛剛經過粉刷,隱約還能看出原本的磨損跡象。
這城隍廟顯然是剛剛翻新不多久,從臺階、門牆先前的磨損程度來看,這個城隍廟似乎香火還是比較旺盛。
像這種城隍廟,大多都是建在一些郡縣城區的近郊處,不近不遠,風景又好。達官貴人、平民百姓平日裡閒暇的時候可以,來上一炷香,順便賞一賞美景,心情舒暢。
“道友,這裡是三教山莊白家的堂口,這裡的香火都是有主了的。”
就在溫文思索之際,一個垂髫稚童的聲音打斷了溫文的思緒。
堂口?香火?什麼跟什麼啊?
溫文轉頭一看,卻見一隻約莫五尺高矮的狐狸人立在城隍廟門口,警惕地盯著溫文。
這副模樣到真讓溫文想起了白貓白龍來了,或許此刻它和王牛又在無華觀裡上竄下跳,不正經吧。
狐狸見溫文只是思索,也不答話,就以為他是上門滋事的歹人,怒喝道:“道友,我們這城隍廟已經有主了,道友若是再不走,休怪胡某動手了!”
溫文見狐狸一副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淡淡一笑,儒雅道:“兄弟萬分抱歉,適才走神了。”
“在下乃是一介散人,在山中得了前人傳承,閉關潛修。誰知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今日出關,卻發現物是人非。”
“現在天色已晚,山上多有妖魔鬼怪,特地來這城隍廟借宿一晚,希望兄弟能夠通融通融。”
狐狸見溫文起話來一套一套的,舉止又很是儒雅,頓時敵意全消。
聽到溫文想要借宿,先是一副老氣橫生的樣子,道:“我姓胡,叫胡月翼,別兄弟長,兄弟短的,沒大沒。”
接著它抽了抽鼻頭附近的鬍子,似乎有些為難。
“想要借宿,可就難了。這城隍廟的主人有講究,除非白天裡在廟中上過香,拜過城隍老爺,否則晚上不讓借宿的。”
“哦?還有這規矩?”溫文聞言,眉頭微蹙。
可是聽著這狐狸的語氣,似乎跟這城隍廟的主人有些生疏。它既然是這城隍廟的看廟妖,為何不以主僕相稱?
這時,溫文才注意到狐狸腳上一根黃色法鏈,困住囚犯一般,將其所在城隍廟外圍的一層簡單的守護陣法之上。
溫文細細一看,那條黃色法鏈的來源是兩枚鎮壓在院門門梁下的黃紙符籙。
狐狸見溫文總是盯著它腳上的法鏈看,以為溫文又心生搶奪香火的歹意,雙手中黃芒一閃,一柄精鋼尖槍憑空握住,臉上盡是防範之意。
溫文見狀,也不心生煩惱,只是微笑,並且輕輕搖頭道:“月翼哥並非真心誠意要守護這城隍廟吧?”
對於溫文臉上的微笑,狐狸怎麼看都覺得像是大奸大惡之人要施陰謀詭計之前臉上會自然浮現的奸笑。
特別是當他聽到溫文的言語之後,更加警惕起來,隱隱還後退了半步。
“罷了罷了,那我在這城隍廟門前盤膝打坐一晚,明天一早就進去上一炷香,這下總可以了吧?”溫文真是被這個狐疑的狐狸打敗了,無奈地擺了擺手,也不再理會狐狸,徑自盤膝而坐。
後者見狀,剛一開始還是不敢放鬆警惕,似乎是吃過人類的大虧,對任何人類都存有芥蒂之心。
過了一會兒,見溫文似真的已經入定去了,這才收起武器,放下心來,準備回城隍廟中。
“啊,差忘記了!”溫文突然開口。
誰知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得狐狸轉身再度抽搐尖槍,瞄準溫文,差就持槍一槍刺來。
“你這少年道士,一驚一乍的,到底想怎的!”狐狸也是被嚇壞了。
從這狐狸敏感的反應來看,溫文覺得它被囚禁為看門狐,其中似乎有些蹊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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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溫文可不是那種好管閒事的人,不去多想,朝狐狸笑問道:“胡兄弟,在下剛才忘記問了。不知道現在是何年何月,現在此地又叫什麼名字呢?”
狐狸這才松了一口氣,還以為溫文想要強行進廟裡呢。
“我倒是忘了,你在洞裡呆了一天,出來就不知道多少年了。”狐狸呆頭呆腦道,“現在是大齊國齊宣宗上元十年,這裡是東海之濱,齊國富庶之地琅琊郡靈山島城隍廟,你還要問什麼?”
狐狸略有不耐煩。
溫文面含笑意,一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地繼續問道:“兄弟,在下著實不知上元是什麼年號,不知干支紀年法,現在是什麼年月?”
“哎喲,你可真麻煩!”
狐狸一邊抱怨著,一邊著自己的狐狸爪子算過來算過去。
算了好久。
夜風許過,有些涼。
過了好些時候,狐狸才一臉尷尬地回應道:“起來,明日就是癸巳年丁巳月辛巳日,嘿嘿,倒是蛇年蛇月蛇日,有些意思呢!”
著,它低頭看了溫文一眼,卻發現後者神情激動,不停地摩拳擦掌,還時不時舌舔嘴唇。那模樣就像是一隻被囚禁多年的老色狼,突然看到一位二八妙齡少女,按捺不住心中的**。
“嘿,這道士還真有趣呢,估摸著也是在洞裡修行修煉傻了。”狐狸喃喃一聲,以為溫文腦袋被門夾過,便不再搭理,轉身回了廟宇裡。
起來,溫文現在的心情確實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拼了命從餐霞宗進了上古戰場,在鬼廟幻境裡使勁渾身解數,不就是想要等這麼一個巳年巳月巳日巳時的日子麼?
溫文如何能不高興?怎麼可能不七上八下?
下意識地,溫文將手伸入袖口,抽出所有星符來。戰鬥時用的攻擊以及防禦星符在鬼廟幻境中基本上已經用完了,所剩不多,其餘的基本上都是修行用的星符,以及最重要的——凝聚丁巳玄女印所用的符籙。
“還好,還好,都還在。”溫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壓了壓驚。
特別是看到那兩張在上古戰場,遇到花花和尚的時候,囚禁了照星境鬼物的星符安然無恙,溫文是徹底放心了。
這才開始仔細回想剛才名叫胡月翼的狐狸所的話。
“齊國?齊宣王?上元年間?”溫文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突然靈光一閃。
“不會是那個時候的齊國吧?”
“中古春秋七大國,那個時候仙庭還未破滅,天地靈氣還未消失,人界與妖、魔、靈三界透過一些秘境相連,那個時候人族異常強盛。”
只不過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妖魔靈三族憑空消失,人界天地大變,靈氣全無。
非但如此,許多人族與其他三族雜交的後代脫離人族,蠻獸族、沙妖、海族都屬於此類。它們依靠參星拜斗,反而漸漸比人族強大。
難不成自己透過鬼廟秘境的那道黑暗裂縫,穿越回了中古時期?
這太瘋狂,太匪夷所思了吧?
要知道我本來就是重生過來的……
姑姑,這難道就是你所沒有摸清楚的異變?
溫文連忙將自己的心境平靜下來,往身上貼了兩張星元星符壓壓驚,然後盤膝在地,入定去了。
畢竟不管是在什麼時代,自身力量強大才是安身立命的基本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