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景桐一字一句地數著，或是還活著或是已經不在的人：“還有你們……”
秦牧舟像是一堵牆，看著鬱景桐淚光閃爍的眼眸，脆弱地抬起頭注視他，眼睫輕顫，深深吐出一口氣：“你們也在變啊，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是生離死別呢……”
這個問題，秦牧舟沒辦法做出保證，他只是一言不發地把鬱景桐擁進了懷裡，輕輕撫著鬱景桐的腦袋，輕緩而有力：“桐桐，我永遠在。”
鬱景桐在他懷裡沒忍住，抽了兩下鼻子，還嘴犟：“我沒哭。”出口的話語帶著滿滿一股的哭腔，傻子都能聽出來。
秦牧舟好笑地搖搖頭：“是，小哭包當然不會哭了。”
鬱景桐再出去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冷模樣，她還是那個酷帥狂霸拽的魔尊，才不是一個小哭包。
鬱景桐高貴冷豔地揮開了秦牧舟伸過來攙扶他的手。
常清已經被帶下去了，事務所的人沒有得到指令，只能站在這個通風的樓梯口瑟瑟發抖，文瀾下去看胡圖了，湯清逸和燭白帶著常清走了。
秦牧舟亦步亦趨地跟著鬱景桐，鬱景桐還有些臉熱，被冷風一吹，再想起屋子裡的人，再多的心思也放下了。
“常所長的後事你們來處理，然後所有人去湯清逸哪兒報道。”鬱景桐看著眼前這群凍得直擦鼻涕的人沒有一絲好感。
有個大聰明立馬就不樂意了：“常清和胡圖才是罪魁禍首，憑什麼我們也要受罰！”
這一嗓子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
“就是啊。”
“尊主您可不能昏庸無能啊。”
“什麼事情都要講究一個是非對錯吧？”
“……”
有些人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鬱景桐覺得自己是不是脾氣太好了，這些人都敢騎到她身上放屁了。
果然還是給他們的自由過了火。
“噗……”
濃郁的魔氣壓在人們身上，讓他們有些頭暈眼花，好幾個直接被壓得吐出血來，眼神模糊，看鬱景桐也是朦朧的一片，像是那個地獄而來的惡魔，笑看人間的生死。
是了，鬱景桐本就不是什麼好人。
“我是在通知你們，不是在同你們討價還價。”他們聽到了惡魔的死亡通知書：“你們覺得你們很無辜嗎？你們沒對常所長行兇嗎？你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自己做的孽，自己嘗。”
鬱景桐使了狠勁，修為好點兒的都是癱倒地上，四肢抽搐，修為不好的，直接暈死過去，七竅流血。
秦牧舟對於眾人的慘狀視若無睹，神色溫柔地給師尊整理了一下衣物：“皺了就不好看了。”看吧，他還得哄人，他多忙啊，管別人的生死有什麼用呢。
所以有時候他也想勸師尊不要那麼拼命，別人不一定就會認她的好。
胡圖並沒有死，鬱景桐還要問他一些事情。
晚些時候，秦牧舟借事務所的廚房給鬱景桐做了一頓大餐，不得不說，事務所的食材那真是從南到北，應有盡有。
胡圖已經被安置在柴房，鬱景本桐打算速戰速決的，被秦牧舟扣押著強制要求休息一會兒在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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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景桐拗不過四個弟子的請求，坐到了餐桌上。
熱氣騰騰的飯菜，隱在煙霧後面的弟子，人間的煙火氣將鬱景桐牢牢束縛住了。
心裡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在糾結的那些關於生死的矯情的，無病呻yin的話題在這一刻顯得無關緊要。
活在當下，就是最好的。
可是剛剛端起碗筷沒吃幾口，亭子邊就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燭白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了是事務所那幾個修為比較高的人，也是今天最愛油腔滑調跟鬱景桐爭辯的人。
鬱景桐本意是不想理會的，但是這幾個沒眼力見的東西，直接入了亭子，他們今天得知胡圖沒死的時候，悄悄摸摸跟他取得了聯絡，胡圖給他們支了招，此刻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領頭那個尖嘴猴腮的人略一做輯就急不可耐地開口：“尊上，我們沒犯什麼大錯吧，大不了我們給常所長守靈一年，就當償罪了唄。”
鬱景桐夾起一塊羊肉，吃的那叫一個口齒留香：“我把你拴在狗苑二十年，也不是不可以一筆勾銷。”
領頭人喉間一窒，沒想到鬱景桐能這麼狠，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尊主，別開這個玩笑，我們也可以做好人好事，多償還。”
鬱景桐的連一個眼神都捨不得施捨他們：“我不就是在做好人好事嗎？放心，你們的錢財我們會妥善安排。”
那個人一聽就不樂意了：“尊上，您都一直在強調私人財產，您這麼能隨意動別人的東西。”
鬱景桐冷冽的看了他一眼：“這句話我也想問你，還有再說一次，我只是在通知你，再來我面前逼逼叨，我送你去西天跟佛祖談心。”
只見那個領頭人像是受了什麼大刺激，直接跳上了亭子的欄杆上，雙手握住扶欄，威脅鬱景桐：“鬱尊主，我們也不想鬧出人命，只要您保證放了我們，我們立馬消停。”
鬱景桐嗤笑一聲，隨後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笑得直不起腰來：“你在威脅我？哈哈哈，就憑那個錄影石嗎？”
後面的人察覺到不對，伸手去捂腰間那枚不起眼的石子，還是慢了一步，石子擦著他的手掌飛到了燭白的手心。
燭白嘴裡還叼著肉：“這玩意兒我用的比你多。”老子當初還被秦牧舟那個狗幣陰了一把，沒齒難忘。
文瀾優雅地擦了一下嘴：“有些人可能就是普信男的典型吧，總覺得自己好了不起哦，不像我，只會認為師尊是最了不起的呢。”
鬱景桐無語的抖動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文瀾，你給我正常點。”
文瀾翹起蘭花指，甩了一個媚眼：“人家說的都是真的啦。”
幾個弟子包括鬱景桐都被他這個矯揉造作的動作和語氣逗笑，文瀾心裡也松了一口氣，只要師尊開心了，什麼都好說。